《卧龙生素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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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素手劫-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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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伽法王呵呵一笑,道:“小丫头,赶紧闪开,否则老衲钳断你的指儿。”
  紫衣少女又羞又怒,左手一挥,一掌击去,但掌到半途,忽然感到气馁,匆匆收住。
  忽听铁门之内,响起一个脆若银铃,但却冰冷已极的女子声音,道:“任无心,事到如今,你还不光棍一点。”
  只听任无心道:“单打独斗,你绝非我的敌手,说不上光棍不光棍。”
  那冰冷的女子声音道:“啐,世事如棋,未可逆料,你若自信必胜,何必再要帮手?”
  语音微顿,接道:“你也不想想,我这室中若有埋伏,你再多—人也是枉然。”
  只听任无心朗声一笑,道:“有劳法王替在下把风,不情之请.多有得罪。” 

 
 


   
  
 第二十八回 真相大白

 
 
  摩伽法王暗暗忖道:这位相公也真风流,敌巢之内,居然闹起男女纠纷来。
  当下右手一缩,身形一转,潜运真力,将那紫衣少女震退开去。
  那紫衣少女忽觉一股潜力顺着手指袭上身来,娇躯一震,连连退了七八步,始才拿桩站稳。但已骇得心头鹿撞,再也不敢上前。
  但未奉到主人之命,也不敢离此他去。
  砰的一声,迷魂牢那厚重的铁门合了拢来,摩伽法王虽有万斤神力,再想推开,也是无能为力了。
  这是一座广大的密室,四面都是黝黑的石壁,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无数的棺木。
  室中间,有一座丈余见方的水池,池中满是积水,阵阵阴寒之气,由池中泛升而起,弥漫全室。水池旁边建立着一块牌楼,横写着三个红色大字“迷魂牢”。
  除此之外,室中再无陈设。
  那铁门一闭,阴森的石室顿时火光亮起。
  一个白绫束发,一身白衣的绝色女子,手持火种,将嵌在石壁上的油灯逐一点亮。
  任无心倚门而立,脸上犹带笑容.只是双目之内,有一层极为深邃,却又淡得难以觉察的忧色。
  那白衣女子非但容貌绝美,而且体态婀娜.走起路来,莲步生姿。
  任无心的目光随着那白衣女子移动,脸上的笑容依旧, 目中的忧色却是愈来愈显。
  那白衣女子举止从容,绕室一圈,将壁上数十盏油灯逐一点亮。
  转眼间,阴森的石室中大放光明,那令人恐怖的气氛大为消逝,转做了一片诡谲莫名的气氛。
  任无心剑眉微蹙,含笑道:“田姑娘……”
  那白衣女子不待任无心讲完,冷冰冰地接口道: “我是南宫寿的未亡人,你该称我五夫人才对。”
  她浑身缟索.本来不带丝毫暖意,这一开口讲话,更如万载玄冰。
  任无心但感一股寒意,直传内心.脸上再也装不出笑容。
  那五夫人田秀铃款移莲步.走到水池之旁,挽起衣袖,伸手在水中一捞,提起一条粗如鹅卵的铁链,右手亮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朝那铁链上削去。
  呛的一声轻响,那铁链被削断了两尺长,哗啦一声, 下面半截疾快地缩回了水内。
  任无心哑然失笑,道:“怎么?你想用机关对付我?”
  一言甫出,石室顶上.突然响起一阵殷殷雷鸣之声。
  这声音初起时并不响亮,但却有一种万马奔腾.天摇地动之势。
  忽听摩伽法王的语音透门而入,道: “任相公,这声音古怪。”
  田秀铃突然冷声道:“当心头顶!”
  任无心微微一凛, 忽觉一股劲风当头压下.急忙纵身一跃,跳了开去。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一块重逾万斤的铁闸落下,封死了石室的门户。
  任无心脸色一变,双手一探,抓住田秀铃的双臂,沉声道:“快讲!这算什么意思?”
  田秀铃镇定逾恒,任他抓着手臂,丝毫不挣扎反抗,口中冷冷说道:“那甬道转眼就要崩塌,甬道—闭,这迷魂牢就埋入地底.大罗金仙也进不来,也出不去。”
  任无心脸色如土,转面叫道:“摩伽法王,赶快逃出甬道。”
  田秀铃冷然道: “你喊破嗓子,外面也无法听到,还是少替旁人担心,多为自己打算吧!”
  任无心怒从心起,手掌一挥,啪的一声脆响,—耳光掴在田秀铃脸上。
  那粉颊之上,顿时显出一个血红的手印。
  田秀铃毫不挣扎反抗,螓首一扬,静静地说: “你尽管打,反正你我二人,都已注定被活埋在这迷魂牢内.左右无事,打打闹闹也是好的。”
  星眸之内,倏地涌出两行热泪,顺着双颊滚滚而下。
  任无心恨声道:“你疯了?”
  那殷殷雷鸣之声愈来愈响,忽然轰隆一声巨响,打断了任无心的话,回音激荡,震耳欲聋。
  石室四壁猛然一阵摇晃,池水荡起一阵波澜。
  排列四壁的棺木齐被震动,棺盖掀向一旁。
  田秀铃如在梦中.对这一切浑然不觉,悠悠一声长叹,喃喃呓语道: “回想当日,咱们同行万里,你身受重伤,命在垂危,我是如何的待你?你……你连打我—下也懒得动手……唉!那时我就指望你打我一下,骂我一声,你……你……”
  任无心双手一紧,将她猛力一阵摇撼,沉声道:“秀铃,我任无心并不怕死,但我上有白发老母, 自己的身世还有不明之处,江湖事尚未了结,教我就此死去,我难以瞑目九泉。”
  田秀铃双目之内迸出两行热泪,摇头说道:“来不及了,地道已经整个崩塌了,算我该死, 你一掌打死我吧!我……我只求死在你的手上。”’任无心脸色一阵惨白,满口钢牙挫得格格乱响,突然拾起地上的匕首,塞在田秀铃手内,道:“既然死定了,劳你的驾给我一刀,省得我心头烦躁。”
  田秀铃手握匕首,目光一垂,朝任无心胸口望去。
  任无心愤然道:“就是此处,你快点下手,否则我心头火起,会活活将你打死。”
  田秀铃垂泪道:“我杀死你,你打死我.那都是一样的,反正咱们已被活活埋葬在地底,如何死法都是一样。”
  任无心道:“早死早投生,你动手吧!”
  田秀铃匕首一伸,抵住任无心的心窝,道:“自从离开死谷,我不知想过多少遍,我要剖开你的胸膛,瞧你有没有心肝?”
  任无心冷冷说道: “我是一人没有心肝的人,你少讲废话,快快动手。”
  田秀铃闻言一呆,顿了片刻,道:“你是在讲气话。”
  当的一声,匕首掉落地上.石地溅起一阵火花。
  任无心钢牙一挫,扬起手掌,欲待—耳光掴了下去。
  但见田秀铃梨花带雨,爱恋横溢,情痴意迷,缠绵悱侧,怜惜之心,不觉油然而生,心肠一软,垂下手来。
  田秀铃睹状,心头顿时一甜,那浓情蜜意,再也压抑不住,娇躯一扑,投入任无心怀内.嘤嘤垂泣起来。
  任无心长长叹息一声,忖道:罢了!罢了!大丈夫视死如归,何必亏欠于一个女子?
  身在绝境,浑忘了俗世的忌讳,心意一改,顿时舒臂将田秀铃拥住,两人互相拥抱,双双席地坐下。
  任无心背靠水池而坐,将田秀铃紧紧拥在怀中。
  两人默默无言,但呼吸相闻,肌肤相亲,两颗心逐渐溶而为一,天地间的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了。
  二人沉浸在爱河之内。
  不知过了多久,始听任无心轻轻说道:“秀铃,我口渴得很,这池水能喝吗?”
  田秀铃面颊在任无心胸上揉来揉去,喃喃说道:“这池水大慨没有毒,但……我家那位老夫人,行事难测,也许她在水中做过手脚,末让我们知道。”
  任无心笑道:“反正是死,毒倒也不怕,就怕肮脏。”
  田秀铃娇躯一仰.将粉颊贴在任无心脸上,怩声道:“我再哭一阵,你饮点泪水,好吗?”
  任无心笑道:“唉!女人的泪水也太方便了。”
  田秀铃吃吃一笑,道:“好吗?”
  任无心道:“不要,泪水是咸的,解不了渴。”
  伸手榉了一点池水,欲待饮下。
  田秀铃忽道:“我先尝尝,如果吃不得,你就别吃了。”
  樱唇一张,将任无心掌上的水吸入口内。
  任无心微微一笑道:“味道怎样?”
  田秀铃双睫一瞬,漆黑的眸子闪动着顽皮的光采,笑道:“味道甜甜的,比什么水都好吃。”
  任无心道:“哪有此事,只怕水中不太干净。”
  田秀铃扑哧一笑.掬了一点池水,含在口内,樱桃小嘴朝任无心口上凑去。
  任无心扑哧一笑,张开口来, 田秀铃轻启朱唇,将水度了过去。
  那池水淤积已久,带着浓厚的土腥气味,饮在口中极为难受,任无心眉头连皱,真想吐出。
  田秀铃藕臂搂住任无心的颈项,娇声道:“味道怎样?”
  任无心哑然失笑道:“很好!很好!”
  田秀铃道:“甜不甜?”
  任无心点头笑道:“很甜,很甜。”
  田秀铃道:“香不香?”
  任无心笑道:“很香,清冽芳香,胜于任何灵泉。”
  田秀铃吃吃—笑.道:“再饮一口。”
  任无心连连摇手道:“多谢,多谢,不敢领教!”
  田秀铃哪里肯依,含了一口池水,硬是哺在任无心口内。
  任无心无可奈何,只好咬牙吞下。
  田秀铃满心欢畅,娇躯一缩,蜷伏在任无心怀内.笑靥如花.令人心醉。
  两人温存了一阵,任无心低声问道:“秀铃,这迷魂牢当真别无出路吗?”
  田秀铃星眸一睁,嗫嚅道:“实是别无出路,你怨恨我吗?”
  任无心含笑道;“事已至此,也说不上怨恨,只可惜过于仓促了些。”
  轻轻一叹,低声吟道: “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田秀铃听那语声之内,明明充满了恨憾之意,不禁芳心欲碎,道:“在以前,我实在恨死了你,要想杀你,却又下不定决心,想来想去,觉得与你同归于尽,倒是一个最好的结局,唉!谁知你还有回心转意的一天.早知如此,我宁死也不会害你。”
  任无心低叹一声,道:“爱恨交织,那也苦坏你了。”
  田秀铃道:“我几次打算自尽,一死百下,却又……唉!是我坑了你。”
  双目之内,进出两行热泪。
  任无心伸手一抚她那满头秀发,含笑道: “别哭啦,寿夭有定,我见不得女人的眼泪。”
  常人有言,爱情仅是男子生命的一部分,却是女子生命的全部。
  田秀铃是南宫世家的寡妇.但她与南宫寿有名无实,今日初尝爱情的滋味,对她来讲,那生死二字实是微不足道,太不重要了。
  她见自己一哭,任无心就特别温柔,不禁暗暗心喜,索性埋首在任无心怀内,再嘤嘤垂泣一阵。
  这情场与战场大为不同,任无心也是初涉爱河之人,哪里辨得真假,见她哭得伤心,只好百般劝慰。
  田秀铃哭了一阵,倏地仰起面庞,道:“你说,万一咱们能够生出这迷魂牢,你还爱我吗?”
  任无心笑道: “我不是虚情假意之人,以往只是亏待了你,却未欺骗过你。”
  田秀铃道:“我只听爱不爱?”
  任无心道:“已经爱了, 自是生死不渝。”
  田秀铃道:“要不要我?”
  任无心微微一怔,不知她话中之意。
  田秀铃脸上微微一红,忸怩道:“你会不会嫌弃我,要不要我做你的妻子?”
  任无心沉吟半晌,忽然浩叹一声,慨然道:“若论世俗礼法,咱们都做错了事。”
  田秀铃小嘴一努,接口说道: “世俗礼法是为常人所设. 岂能拘束咱们?”
  微微一顿,笑道:“自幼时起.南宫寿就将我视若仇寇,我是被迫顶上这未亡人之名,我是清白女儿身, 干吗不能嫁人?”
  任无心见她说得理直气壮, 只好苦笑道: “算你说得有理,可惜不能生出这迷魂牢,也是枉然。”
  田秀铃固执地道:“我只问你要不要我?”
  任无心见她双目中泪光浮动,泫然欲泣,急忙点头道:“一定要,若能生出此牢,咱们了结俗事,然后找一处穷乡僻壤,务农为生,安分度日,再也不谈武事。”
  田秀铃连连点头,倏地灿然一笑,道: “我如今想活了,咱们快点巡视一下,瞧瞧有无活路。”
  拉着任无心的手,一跃而起。
  两人走到那万斤铁闸之前,任无心劲贯双掌,将铁闸摇了一摇,未曾摇动分毫。
  田秀铃道:“我瞧瞧水池。”
  奔到水池旁,挽起衣袖,伸手在水中摸索。
  任无心沿着墙壁走去,手敲石壁,听辨声音,希望发觉墙壁有中空之处。
  二人忙乱了一阵,终于废然歇手,四眼交投,脸上同时露出沮丧失望之色。
  田秀铃怔了一怔,忽然投入任无心怀内.珠泪滚滚,道:“我要活!我不让你死!”
  任无心失笑道: “你这小傻瓜,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天下事哪有这么如意的?”
  田秀钤虽是夫人身份,终究年纪轻轻,情爱的心愿刚刚满足,又得困死在这绝境.教她如何甘心,想到伤心之处,忽然失声痛哭。
  任无心欲待安慰几句,但觉无话可说.当下拥着她坐下来,问道:“这石牢是何人修建的?”
  田秀铃哭着道: “我也不知道,但知这牢在山腹内,除了那条甬道,再无旁的通路。”
  任无心道:“这么说来,四面都是山石,凭咱们之力,那是绝对无法打通的了?”
  田秀铃连连点头道:“恩!”
  她泪眼婆婆,点起头来.脸上的泪珠溅落如雨,楚楚可怜,看去稚气未脱,犹是小女儿的神态。
  任无心伸手一理她的秀发,道:“如果你们那老夫人想打通甬道,救你出去,约须多少时候?”
  田秀铃道: “甬道那么长.如今全都塌了,没有十天半月的时光,怎能打通道路?那……那时咱们已饿死了。”
  微微一顿,摇头道:“我早已服过老夫人的毒药,她若知道咱们已经言归于好,杀我还来不及,怎么也不会救我。”
  任无心微微一笑,道:“这石牢建筑得很怪,既只一条通路,又是由内面封闭,倒是为了自绝而设。”
  田秀铃点头道:“正是如此,老夫人曾对我讲过,南宫世家与整个的武林为敌、所树的仇人太多了.一旦落败,所受必然极惨,因之打算到了穷途末路之时,就以这迷魂牢的巧妙构筑,与敌人同归于尽。”
  任无心笑道:“你未曾得她允许,先用这巧妙机关,到她落败之时,岂非无法使用?”
  田秀铃闻言一愕,忽然大哭道: “这个时候,你还敢笑人家。”
  任无心哈哈大笑,暗道: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这死法也算得古今少有了。
  忖念中,忽然想到母亲,那视死如归的豪情胜慨顿告消逝,代之而起的是一片哀愁, 与无穷的怅惘。
  田秀铃见他脸色忽转阴黯,不禁芳心一沉,柔声问道: “你在想什么?是恨我吗?”
  任无心摇头道:“我怎会恨你?”
  田秀铃道:“那么你在想什么?怎地忽然不乐了?”
  任无心沉声一叹,道: “我是在想母亲,她老人家一定悲伤得根,说不定会因此丧命。”
  田秀铃心头一凉,不敢开口,呆了一呆,重又低头哭泣起来。
  任无心抚慰了半晌,使田秀铃收住眼泪,二人心情沮丧,同都感到困倦,过了—会,二人朦胧睡去。
  睡梦中,忽见对面石壁缓缓裂开,现出一个暗门,门内站着一个身披黑色风氅的慈祥老妇,任无心惊喜欲狂飞扑过去,叫声娘。
  那老妇手指在唇上一按,示意他不要出声,牵住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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