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江湖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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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江湖志-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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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爬上树梢枝头的月亮洒下皎洁的光芒,将墨阁的亭台楼阁照耀得盈盈如天上宫阙,白墨生的处所就在天志楼后侧方的山坡临近山顶的位置,站在这里可以对整个墨阁总坛一览无余。

    这里才是自己大展宏图的地方!李成梁对现在的自己状态很是满意,虽然面临了不少的困难,但是没有困难怎么显得出自己的能力和手段呢?

    心中一阵胡思乱想,李成梁慢慢踱步向着东岸自己今天的临时居所走去,毕竟自己不像白墨生有预备好的给掌阁使专门居住的地方,只能等着内堂协调一间附和香主地位身份的宅院给自己。而以自己师父和易天平等人今天展现的微妙关系,估摸着过春节都安排不好。

    “堂主?”衡岳迎着李成梁的面匆匆走来,看着李成梁略微出神地缓慢行走,出声呼唤道。

    李成梁止步问道:“我不是让你去通知春秋堂下属的弟子们吗?怎么这么会儿功夫就完了?”

    衡岳恭敬地回道:“禀堂主,春秋堂下属弟子六十七名都已经通知完毕。弟子是想着堂主这不是刚刚来到总坛,对总坛不甚了解,而且听说堂主连日赶路今天才将将歇息了些时辰,米水未进。弟子知道有个小小的吃宵夜的地方,不知道堂主有没有兴趣?”

    经由衡岳这么一提醒,李成梁这才想起来自己除了今天早晨在进山的时候简单吃了些,根本什么都没有再吃过,空荡荡的肚子立马发出了“咕咕”生提醒李成梁该吃些东西了。

    “好,那就劳烦师弟领路了。”李成梁爽快地应了下来,“只是不知这吃夜宵的地方是何人开办,可还要银钱?况且,如此行为内堂的掌刑执事不管么?”

    衡岳一边转身在前面给李成梁带路,一边回声道:“这个地方乃是咱们春秋堂的执事弟子弄得,弟子担保,堂主安心去便是。内堂,内堂的掌刑们有时候在值夜之后也会去要一些吃食,大家心照不宣,默契得很!”

    李成梁一听,不由得有些惋惜这个吃夜宵的地方,怎么说一派的弟子在总坛办吃宵夜的地方都不像话,之前的默契对于易天平来说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但是有了自己这扇招牌入主春秋堂,估计过不了几日这种地方便会被内堂掌刑执事查抄了,也算是针对自己进行打压的一种方式。

    两人言语间不多时,便已经来到了可以吃宵夜的地方——此处就在西岸各堂背靠的山坡山脊西侧坡上,一间约莫丈余宽的小木屋,木屋外搭着几张四尺方的摊子,有不少弟子正坐在其上,大快朵颐。

    带着李成梁传过在座的弟子,衡岳熟练地走到木屋前,拉开门,说道:“把这半只端过来给我。”

    “衡师弟,这半只烤羊是内堂的几名师兄要的,你莫要乱来。”屋内正在忙活做宵夜的弟子一口回绝了衡岳。

    “我身边的是李成梁李香主,你方才说你这半只给谁?”衡岳毫不含糊地扯起李成梁的“虎皮”做大旗,同时也很知道分寸地在旁人面前称呼李成梁为香主,不给李成梁找麻烦。

    屋里的弟子听了衡岳的话,立时有些炸毛,赶忙朝屋里的同伴嘱咐一声,推开屋门,走出来和李成梁见礼:“弟子刘俭,不知香主来到,恕弟子浑身油腻,不能到香主近前行礼见过。”

    李成梁上下打量着这名刚刚还在屋内忙活宵夜的“大厨”——满脸的黑烟,但遮掩不住月光照耀下眼神中透露出的狡黠,小木屋外摇曳着的火把光芒映照下的双手沾满油腻但是指节宽大,虎口厚茧,显然武艺纵非高手,也是本事扎实,日日勤学苦练。

    “刘俭?哪个俭?看你面相不大,也没有弱冠吧?”李成梁问道。

    刘俭拱手道:“香主慧眼,弟子今年十七。弟子的俭是节俭的俭。”

    李成梁闻言点了点头,带着衡岳和刘俭转身到小屋的另一侧,躲开在场的众多弟子,夸赞道:“好名字。静以修身,俭以养德。既然你也是我春秋堂的弟子,那我有一件事情要托付给你,办好了我帮你把这个躲躲闪闪的小摊子光明正大地开出来,而且让巨子或者掌阁使帮你取成年的字号。”

    “香主此话当真?”刘俭听完李成梁的话顿时有些喜不自禁,自己弄了这么个小摊子,有时候内堂的弟子会默许,有时候又会严谨查处,日日来打秋风,要不是时常会有做晚课的弟子来照顾照顾生意,早就撑不下去。而且能够得到巨子或者掌阁使的赐字,那在墨阁弟子中当真属于荣耀,李成梁的条件无疑对刘俭有巨大的吸引力。

    “香主如有吩咐,刘俭莫敢不从!”刘俭抱着拳的身体都快长鞠到地了。

    李成梁满意地拍了拍刘俭的肩膀,浑然不顾上面滑腻的油烟痕迹,说道:“只需要你将那半只烤羊的香辛佐料和醋多多地放,放到难以下咽为最佳,还是把它交给内堂的人。而你如果按我说的做未来的一段日子你可能要不见天日了,而且还会受到内堂、暗堂明里暗里地针对,这件事你可能答应?”

    刘俭一听,黝黑地眼睛转了转,立刻作领命状:“弟子遵令!”

    李成梁点点头:“你去吧,别露破绽,一切如常。”

    “是!”刘俭转身返回木屋内。

    衡岳在旁边看完李成梁和刘俭没头没尾地一段对话,心中立时疑惑顿生,也不好不懂装懂,赶忙问道:“不知堂主这是何高招?”

    “无他,本堂主坐稳权位的时候无需等到明日了,今晚大事可定!”李成梁胜券在握地说道。

第十一回 初入堂李成梁安内 议诸事白墨生统合(3)() 
“无他,本堂主坐稳权位的时候无需等到明日了,今晚大事可定!”李成梁胜券在握地说道。

    李成梁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衡岳,说道:“等会儿我吩咐你跑,你立刻去找掌阁使。”

    衡岳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应声道:“遵令。”

    过了约莫一盏茶(15分钟)的功夫,一阵吵闹声从小木屋的另一侧穿了过来。

    “咱们过去看看。”李成梁说了一句,便信步转出了小木屋后。

    本来零零散散铺垫着布摊子的已经满目狼藉,那些方才还学着古代的浪漫诗人一口肉一口酒地享受着夜晚的惬意时光的弟子们都惊疑不定地围成了一圈看着什么,不时交头接耳几句,指指点点地。

    李成梁分开众人,一个劲儿地往人堆中间凑,凑到圈内,正看见十来名身穿墨青袍的弟子揪着刘俭的脖领子,显然便是李成梁目标所在的内堂弟子。他们旁边还有一个瘫坐在地上的弟子的嘴唇通红,与那冬日吃的香肠颇有几分相似。

    不知道这刘俭放了什么佐料如此凶猛?李成梁心中也有些吃惊,自己的吩咐只是让刘俭放些冲鼻的香辛料和酸口的陈醋罢了,这般的效果还当真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却是于自己有利的,这些弟子被造弄得越惨,等下更容易落入自己方才临时起意构弄的圈套。

    “贱皮又痒了是不是?还是说觉得我师兄弟来你这里给你脸面吃顿宵夜是在打你的秋风?告诉你,要不是有我师兄弟,你这破摊子早就被取缔了,还能开到今日?信不信明日我们就去南山码头把你那藏私的小仓库一锅端了?”围攻着刘俭的其中一人开口说道。

    刘俭哭丧着脸说道:“各位师兄,今天是一时不察混了些从倭人那里缴获的香辛料,出了这般问题,师弟我也是不想的,还请各位师兄高抬贵手。”

    “哼!一时不察?你看看把宋师弟都弄成何般模样了?多的不说,先罚你十两银子,明日待我们禀告了执事再说你触犯阁规的问题。”内堂的又一名弟子毫不留情地叱责刘俭道。

    刘俭脸上的神色显得更慌张:“各位师兄,十两白银可是我三个月的利钱,这让我以后怎么活?”

    内堂中明显为首的年纪稍长的一人冷声说道:“你以后不需要活了,对我内堂弟子图谋不轨,对内堂掌刑弟子的查问巧言令色,不服处罚,这些都足够将你驱逐去墨阁!”

    李成梁暗暗摇了摇头,易天平这人怎么教得弟子,一个个仗着师父这些年的势力坐大真把鼻子翘到天上了,自己是掌阁使从来都只敢说说,不过就是要你们这种嚣张的目中无人的态度。李成梁的嘴角闪过邪魅的一笑。

    “刘师弟?发生了何事?跟师兄说说,是不是这些内堂的人在欺辱我春秋堂?”李成梁看着时机差不多了,立刻亮明身份,以春秋堂师兄的身份现身,一副关切的样子,虽然他已经在旁边围观了不短的时间,起码这期间刘俭的脸上多了个乌眼圈……

    “李师兄,这些内堂的弟子仗势欺人,还请师兄与他们解说一下,弟子不想被赶出墨阁!弟子还想为我那死在倭寇屠刀下的娘亲报仇啊!”刘俭一见李成梁加入“战局”,立刻眼眶中泛起了晶莹的泪光,苦大仇深、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相当地卖力。

    李成梁腹中好笑,但脸上换上了一副比刚才严肃关切的表情更加容易感染旁人的模样,现在的他就好比说书人口中要和自己结拜兄弟生离死别的侠客,就差凄婉地喊出“哥哥!”“弟弟!”那样循规蹈矩的称呼了。

    “师弟莫慌,师兄虽然新进入阁不久,但绝对不畏惧这些内堂走狗的凶戾,师兄与你并肩!”李成梁义正言辞地给内堂的人买了个“破绽”——入阁不久,既能解释为什么内堂的弟子不熟识他的面孔,也能告诉内堂的弟子:快来针对我,我根基浅,武艺差,还爱强出头,是你们你晚撒气的最佳对象。

    果不其然,最早出言叱责刘俭的那名弟子面色“腾!”就涨红起来,被人当着面称呼是“走狗”,当真是忍无可忍,而且他自己也说了入阁不久,对于这种没眼力界,不知道看到内堂掌刑弟子躲着走的新人,只有一种招呼的办法——拳头。脚下一个换步,眨眼便来到李成梁面前,直接运拳出手。

    “呼!”迅疾的出拳划破空气的声音迎着李成梁的脸便来。

    “师兄小心!”刘俭连忙出言提醒道。

    但是李成梁好似突然失去五感一般,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出拳的内堂弟子,丝毫没有躲闪的一丝。

    “砰!”一声闷响,李成梁应声倒地。

    “戚!稀松的武艺也学别人强出头!不知原来跟哪个江湖野鸡师父学的功夫”打完人,那名弟子不屑地吐了口唾沫,转身便往回走。

    “你方才说我师父什么?”李成梁“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语气不甘,略带愤恨地问道。

    “江湖野鸡!看你那点反应的功底,不成章法的步法,也不知羞!”那名弟子显然不是个嘴上让人能讨着好的主,讥讽道。

    李成梁对着已经凑到自己身旁方才想搀扶自己站起的衡岳使了使眼色,低声道:“走!”

    衡岳默然点点头,转身离去。

    李成梁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面露开心神色地说道:“抱歉,刚才没瞧见肥猪撞过来,一时不察,有人骑到我春秋堂弟子脖子上,我这个做师兄的怎么也不能答应,今晚你们都给我躺下吧!”

    “大言不惭,年纪轻轻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看看你那身粗布衣裳,还是多做些杂役任务攒点钱,先给自己换一身行头再出来充大尾巴狼吧!”领头的内堂弟子听完李成梁的话语,哈哈大笑道。

    李成梁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服,今儿下午起床太匆忙,随手从包袱里抓了一身衣服,还真是自己去今月楼时候穿的那身粗布破衣服。

    “废话少说,内堂的师兄们既然已经用了偷袭的手段要和我切磋一二了,那咱们手下见真章!”李成梁先给这出手内堂弟子安上“偷袭”的名头,大义凛然地从腰中拿下佩剑,剑不出鞘,合鞘用作短棍,腾步向内堂众弟子攻来。

    “小子,不见棺材不掉泪,今天送你条断腿涨涨记性!”内堂的众弟子一见李成梁还敢主动出击,立马解下衣服外袍,露出内里的劲装,取下合着鞘的佩剑,迎着李成梁而来。

    李成梁脚下运使着墨阁的轻功云海探风,一看这些内堂弟子还准备以多打少,脚下加快频率,瞬息之间便来到几人近前。

    李成梁一个猫腰,躲过迎头横飞来的剑鞘。手上顺势左右横点旁边两名弟子的肋下软肉,力道着实不轻,两名挨了李成梁这一下的弟子脚下还在用力地后蹬,上半身已经横着向两边飞去。

    再说迎头的这弟子,李成梁猫腰躲过他的攻击,右足用力,腰间借着蹬地的力道一个翻身,从这弟子臂下钻过,已经提剑鞘竖劈——一声闷响,正劈在这名弟子的脖颈的硬肉上,这名弟子只觉眼前一黑,立刻瘫倒在地上。

    李成梁瞬息解决了三名墨阁内堂的掌刑弟子,这般武艺已然不是寻常独自能够拥有,本来就议论纷纷的围观人众看到李成梁的表现,皆是目瞪口呆,然后立刻和身边的同伴分析这不知从哪儿来的墨阁新人师承何处,能将这云海探风运使得如此灵巧。

    方才可是有七八人一起向着李成梁攻来,但是李成梁脚下步速之快,赶在两侧的人完成合围之前,率先迎上当中的三人,一个照面,这三人已经躺在了地上,两人捂着各自的肋下大声呼痛,一人面朝地面趴着,已然不省人事。

    李成梁转身看着剩下五名内堂弟子,傲然道:“诸位师兄,可还敢战否?”

第十一回 初入堂李成梁安内 议诸事白墨生统合(4)() 
李成梁转身看着剩下五名内堂弟子,傲然道:“诸位师兄,可还敢战否?”

    “有两下子?想扮猪吃虎?做梦!”为首的那人冷声应道,然后再度腾步,向李成梁攻来。

    李成梁也不含糊,原地弓步,做防御姿态,毕竟突然袭击在这些弟子有了防备时候不是很好得手,等着他们那和自己比起来显得蹩脚的功夫露出破绽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李成梁稳在原地不动作,这几名内堂弟子也不敢托大猛攻,五个人把李成梁紧紧围在当中,准备四面夹击。

    李成梁右手后侧的那人抓住李成梁警惕四顾的转头缝隙,挺直剑鞘向李成梁后心刺来,李成梁正前方的那人也如同心有灵犀似的,手腕轻挽,剑鞘猛然向李成梁面门劈来。这两人一动作,其他三名弟子没了出手的空间(怕打到自己人),便围着压阵。

    本来包围圈不过丈余宽,两名内堂弟子的攻击可谓瞬息便至,就在四周围观的弟子以为李成梁前后不能兼顾要倒在夹击之下时,只见李成梁身势一沉,左腿向后一伸,双腿前后竖叉。

    眼见攻势再度落空,还未等两人反应,叉坐在地上的李成梁先动了,左足和腰腹一齐用力,整个人正从从身后攻来的弟子的跨间穿过,眨眼间便换成李成梁在那名弟子的身后。

    优势一得,李成梁丝毫不见犹豫,趁胜追击,左手化掌为刃,在那名弟子的后脑横劈一下,“砰!”那名弟子应声而倒。

    周围压阵的三名弟子一见两名同伴攻势被破,立刻围攻上来,一人取上,一人取腰,一人取下,上中下三路,前后左三面向李成梁攻来。

    此时场边围观的弟子的心已经被这“热闹”的场面撩拨地提到了嗓子眼,这三人三面三路的攻势凌厉非方才两人的前后夹击可比,这些可都是内堂的掌刑弟子,武艺水平无需多言,必定都是同代弟子的翘楚。不少围观的人已经觉得李成梁这下是凶多吉少了,也有人开始猜测李成梁的身份,敢触内堂弟子霉头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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