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增加了金白羽的声势,也更加重了他这一席话的份量!
神龙喇嘛何曾受过人这等数说,不由勃然大怒道:“你一派胡言,本寺大事,你会知道吗!”
金白羽道:“我深知你为密宗的一代高手,可是,你敢说适才金某之言是假的吗?”
他先表出神龙的身分,再出一个难题要他答覆!
神龙喇嘛一时语塞。
金白羽又逼上一步道:“以你一代绝世之尊,总不能信口胡言吧!”
神龙勃然变色,袈裟飘动,人已虚空而起。
不要看他伟岸高大如同铁塔,但行动之中,劲风不见,轻如飞絮落花,已到了金白羽立身之前五尺左右,面色一沉道:“本座不是来与你争言论辩口舌的!”
金白羽强敌当前,谈笑自若的道:“你来与我做什么呢?”
神龙喇嘛冷冷一哼道:“打算要你随奉座到天龙寺走一遭。”
“到天龙寺?”
神龙紧接着道:“呃!见了掌教,你可以尽量说出理由,那时由掌教做主,本座不闻不问!”
金白羽道:“你的话虽是好话,可惜金某没有这份兴趣,也吃不惯你们那牛腥羊骚!”
神龙脸色微变,沉声道:“此乃本座一番好意!”
金白羽不屑的道:“在下并不领情!”
神龙大吼道:“这一趟天龙寺你一定要走!”
金白羽也提高嗓门道:“要是不去呢?”
神龙身子一撤,厉声道:“由不得你!”
金白羽冷森森的道:“看样子你是打算动武了!”
神龙已是怒火如焚,暴吼道:“这怨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金白羽也沉下脸色,毫不示弱的道:“金某是一个连罚酒也不吃的人!”
“出手!”神龙喇嘛的身子一撤,脚下立桩取势,两肩微微上抬,作势欲发。
金白羽却依然潇洒自若,负着双手道:“是你大喇嘛一个人呢?还是你们这些同伴们连手而上,一次解决呢?”
神龙喇嘛乃是藏边第一高手,焉能群殴群斗,他暴吼道:“本座一人取你性命!”
金白羽微笑道:“你不用兵刃?”
神龙喇嘛喝道:“本座这双肉掌的滋味并不好受!”
“好!”金白羽道:“金某也就用这双手掌,回敬你这位首席大喇嘛!”
说时,脚下不丁不八,暗凝真元,力聚双臂,朗声道:“出招!”
神龙喇嘛忍性虽强,但等得太久,又被金白羽冷一句热一句的连挖苦带讥讽,早已不耐其烦。
他不再说话,一双巨灵之掌微微一挫,一式晨钟暮鼓,分两股力道拍出。
密宗大法,果然不同凡响。
但见他双掌之中,隐隐泛出黄光,劲风飒飒,绵绵不绝,直向金白羽推压而至。
金白羽面对强敌,表面固然沉着,心中也不怠慢。
他微一振腕,运起“玄门羽书”的心法,双掌一阴一阳,斜钩倒划,从容不迫。
“呼……”
一阵狂飙也似的飓风,由二人交手之处掠起,鼓动空气,上腾十丈有余。
五云山的四周,三山五岳的武林,这时全都站了起来,每个人都透了一口气。
谷之阳不由大奇,心想:“这个金白羽好生奇怪,舍了太阳谷所长的剑法与人拚掌力,已是不智之举,为何这一招完全不对路呢!”
神龙喇嘛第一招被金白羽化解开去,鼻孔中冷冷一哼道:“不过如此!”
第八回春满翠袖
金白羽也是一脸严寒,目光凝神而视毫不稍瞬。
“再接一招!”
“百招何妨?”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同时发难。
这一回,并未接实,二人招到即撤,游龙戏水般的往来奔腾。
五云山寂静无哗,每人都可听见自己的心跳之声,连大气也不敢出,全都捏着一把汗。
真是武林中空前的一场烈斗。
高手过招,快如闪电。
转眼之际,已是三十招左右。
突然……
神龙喇嘛猛攻一掌,弹身退出三丈。
他双臂一剪,脱去宽大的袈裟,立马椿势,远远的逼着金白羽。
从他一双在夜色里闪闪泛出狼眼一般的黄光,已知他起了誓必杀人的毒心。
谷之阳心想:“不妙、老贼秃要拚内功修为了,金白羽是不是能与他比较,就在转眼之间可见端倪了!”
就在他想念之际。
因为,他出手第一招,只用了五成真力,目的在试探对方的虚实。
如今一见金白羽不过仅仅化解开去,自己未受到有任何反弹之力,不由心头大定,暗暗欣喜。
他怎会知道“羽书”心法,完全是收放自如,又是随着外来之力滋意增减呢。
金白羽心中有数,他可以说是站在知己知彼的一方面,测知对手第一招仅用了五成内力。
因此,他一招之后,并未抢攻,朗声道:“神龙大法师!你尽力而为吧!”
“狂徒!”神龙闷喝一声,二次跨步上前,降龙伏虎,双掌齐施。左拍金白羽的中庭,右手暗处待发,要抓金白羽的腕脉。
这一招不但用上了七成以上的力量,而且变化无穷,神妙难测。
金白羽尚未起势,觉着一朵黄云似的庞大影子,夹雷霆万钧之势,迎面推到。
他急切之间,猛提丹田之力,开气出声,暴吼了声:“好!”
嘭……
一声大震,四谷回声。
砂飞石走,叶落枝飞。
周围五七丈处,众人的衣角迈迈飘,如同悬在半空中的旗角。
人影乍合即分,两人各退出丈余。
神龙喇嘛脸上变色,既惊且急。
但见、金白羽仰天吸口真气,蜂腰一矮,双掌微微外扬,也已聚起了真力。
这时,神龙喇嘛脚下忽然像蜗牛一般的移动,像螃蟹一般的横行,渐渐绕向金白羽的右侧。
金白羽也摒气凝神。
但是,他大步大步的侧着身子,向神龙相反的方位缓慢至极的欺近。
围在四周的,可都是武林行家。
谁也知道这是最忌的内力搏斗,生与死,只在一线之间。
为了拚斗内力,两败俱伤的武林实例,可说不可枚举,武林人物都引为前监。
少林的悟能大师不由垂下头来,闭目垂睛的,口中只不住低诵法号。
一向豪迈的谷之阳,也背上湿润,额角见汗。
“嘎……”
一声厉啸,声如长虹,神龙喇嘛人如疯虎,腾空扑起锐不可挡。
“哧!”
短促的一喝,俨如虎吟,金白羽也已上跃三丈,形如一只青鹏,迎上前去。
“吧哒!”
清脆的一声,两人不约而同一齐凌空翻腾三转,双双飘出三丈有余。
“嘘!”
聚蚊成雷的一声惊叹,四周的武林高手,不约而同的喘了口大气。
神龙喇嘛一招之后,双目火赤,脸如猪肝,肩头微振,弓腰再起。
金白羽双颊飞红,目凝冷电,抖抖青衣,振掌待发,又是两声吼叫匝地而起。
两人早已又闪电追风的换了一招。
像第一招一样,又是不分上下,半斤八两。
神龙喇嘛一身如落汤鸡一般,汗流如水,湿透了的僧衣,远看已成了褐色。
金白羽的青衣,也被汗湿透。
然而,两人都没有罢手的意思,势非拚个死活不可。
内功拚斗,全凭真材实学,乃是丝毫不能投机取巧的硬椿硬马。
一连两招,不分轩轾。神龙喇嘛又怒又惊,他料不到二十来岁的金白羽,竟承受得起自己一甲子的内力。
四周的一众高手,个个眼如铜铃,都瞪得大大的,生恐一眨眼之际,没看清生死一发的精采招数。
金白羽心想:“神龙喇嘛不愧是藏疆第一高手,若非无意之间得到那本“玄门羽书”,此刻还恐怕不免丢人现眼呢?”
想着,专心一意,又照羽书上的心法重聚真力,煆炼三昧。
就在此时,神龙喇嘛又已发难。
但见他人如大鹏展翅,陡然五丈有奇,凌空发掌,风声如雷。
金白羽一见,毫不怠慢,弹身弓腰,也上射五丈。
神龙的人还未到,掌势已成,认定后起的金白羽天灵压下。
金白羽虽然后起,手上早已作势,右掌似推宝剑,认定来掌劈去。
不料,神龙的密宗掌突的一变,不拍天灵,硬叉喉结大穴。
这一招狠、准、辛、辣、快,难以形容。
金白羽不由吓出一身冷汗,急切之间右掌不收,反击神龙的肩胛,左掌闪电上撩,照着喉结之处抓去。
蓬……
“啊!嘎!”
两人的吼声不分先后,虚空各自震退五丈有奇,落在地上全都爬不起来。
这一招太快了,快得肉眼难分。
这一招太奇了,奇得出人意外。
四周围观的群雄,完全没看出所以然来。
红影疾飘,劲风暴起。
八个红衣大喇嘛追云搏电般的跃出,两人在前开路,两人抬起神龙喇嘛,两人断后,两人左右护卫,一声不响,像一团烈火卷地而去。
这时……
人影乱窜,五云山四面八方,衣袂连震,喝叱声起。一齐扑向重伤倒地的金白羽。
风雷帮人数最多,到的最早,铁盾阵摆开,将金白羽围在核心。
帮主厉玉提盾仗斧,冷言道:“他与本帮有点梁子,在下要带回去了结!”
“飞叉阎罗”戴得胜拱手道:“厉当家的,少不了我老戴一份!”
人堆里娇叱一声道:“不行!谁也带不走他!”
王彩云仗剑而出,朗声道:“他与神龙喇嘛力拚,乃是替我们中原武林露脸,你们乘人之危,这算什么江湖正义!是哪门子规矩!”
厉玉咬牙切齿的道:“啊!原来是王姑娘!您要打抱不平?”
王彩云大声道:“大路不平众人踩!公道话要人说!”
厉玉双目含怒,冷森森的道:“王姑娘!你这么会打抱不平,怎么你爹死得不明不白,你就管不了!”
飞叉阎罗喝道:“别理那臭丫头,厉帮主,把姓金的架走!”
“不行!”王彩云长剑一领,拦在厉玉前边。
“找死!”厉玉铁盾疾推,挥斧就砍。
“住手!”一声高喝,如同春雷乍展,震人耳膜。
王彩云一见,收剑跑去,焦急的叫道:“谷公子!他们要金白羽的……”“放心!”谷之阳长剑已自出鞘,喝道:“都给我闪开!”
厉玉与戴得胜可都没见过谷之阳,见他年纪不大,一身锦衣,分明是个纨绔子弟,花拳绣腿的朋友,哪把他放在心上。
因此,厉玉冷冷的道:“去了一个丫头,又来了一个小子!”
戴得胜三股叉向地上一蹬,也冷冷的道:“巧啦!都是不知死活乳臭未干的毛头鸽子!”
谷之阳眉宇之间杀气已露。
他且不理会厉、戴二人之言,扬声对远在五丈之外的百剑盟喊道:“古长卿!口口声声老兄老弟!怎么现在你做起缩头乌龟来!是存心的吗?”
古长卿故作一惊的搭讪着道:“哦!哦!谷公子!”
“呸!”谷之阳勃然大怒道:“好一个老奸巨猾!”
古长卿已大步而出,讷讷的道:“此乃关系门派的恩怨,古某未便插手!”
谷之阳嘴角一撇道:“我来插手!”
说着,长剑微微一伸,拨了拨道:“都给我滚开!”厉玉一见,一振短斧道:“狂徒!接老子一斧!”
话发招至,短斧掠起寒光,指向谷之阳砍到。
鬼影千变,谷之阳晃肩闪过,冷森森的道:“你也配与本公子动手!”
眼看劈实的一斧倏然落空,厉玉也不由大吃一惊,短斧向铁盾上连敲三下,沉声喝道:“并肩子上!”
“杀!”
暴雷一声,风雷帮的十余高手连袂而起,舍了地上的金白羽,围向谷之阳。
谷之阳指了指飞叉阎罗道:“连你们三个也算上!”
飞叉阎罗怒喝道:“小子!够你受的了!”
“算你运气好!”谷之阳的话才落音,剑式已成。
唰!唰!唰!
寒芒起处,劲风如潮。
人影晃动,惨呼刺耳。
厉玉大喊一声,一跃退出丈余。
地上,多了四具尸体,四个铁盾,四柄短斧。
古长卿张口结舌,懊然苦丧。
“飞叉阎罗”戴得胜暗喊了声:“侥幸!”
他施了个眼色,招呼两个手下,退出七尺。
谷之阳长剑早已入鞘,缓步走向金白羽,口中低沉沉的道:“现在下是闪开了吗?”
一面自言自语,一面已到了金白羽的身边。
但见金白羽面如金纸,嘴唇泛白,双目紧闭,鼻息微弱,人事不知!
他弯腰蹲下,探向金白羽腰际摸去。
除了一柄短剑之外,只有像一个薄薄的小册般的触手之物。
谷之阳不由暗想:“难道密陀神珠真的不在他身上!这小册子,也许就是他适才所用的掌法秘笈!何不……”想着,探手向金白羽怀内……“你也给我闪开!”
尖声一呼,一个青衣布裙的老太婆,不知何时,插腰站在当面,相隔不到三尺。
那老太婆一脸皱纹,白发如银,双目炯炯,正凝视着谷之阳的手上。
谷之阳不由一震。
因为这老太婆何时来到身侧,自己竟然茫然无知,修为之高由此可见!
没等他开口,那老太婆早又道:“试他有气没气,你的手应该放在他的鼻息之间!懂吗?”
说着,她自己一弯腰,伸出只干枯的手,摸向金白羽的鼻息!
谷之阳不由脸上发热道:“老人家!在下还没请敦?”
老太婆冷冷的道:“用不着!”
说完,略一沉吟,又道:“把他扶起来!”
谷之阳意料着,这老太婆或许与金白羽极有渊源,一定来为金白羽疗伤的。
因此虽然不愿受她指使,但也觉得她必是武林前辈,江湖的名宿。
所以,他苦苦一笑,真的扶起昏迷中的金白羽。
不料……
老太婆忽然一反臂,左手拦着金白羽的腰,轻轻一托,竟将金白羽驼在背上,跨步走去,完全没把谷之阳与一众群雄放在眼下。
谷之阳不由朗声:“老人家,你……你背他到哪儿去?”
谁知,那老太婆脚下一停,回过身来,冷厉异常的喝叱道:“你管得着吗?”
谷之阳想不到自己适才对别人的漠视,立刻又落到自己身上。
但是,从这老太婆的态度神情,一双眼色中,料定必然有些来历。
另外,此刻五云山中,除了王彩云之外,可全是谷之阳的敌人。
他强按下满肚子不高兴,答道:“他乃在下好友,当然管得着,也不能不关心!”
“好友?”老太婆道:“我还以为他是你师父呢?适才你那一招剑法,是跟他学的不是?”
谷之阳不由微愠道:“太噜苏了!我问你要把他背到何处去!”
老太婆的脸色一沉道:“我已说过!你少管!”
“我管定了!”
谷之阳一弹脚尖,人已到了老大婆的前面,拦住去路!
“咦!”老太婆似乎为谷之阳的身法迷惑了。
她再三打量了谷之阳一阵,却道:“到底我背的是金白羽,还是你是金白羽?”
谷之阳莫名其妙的道:“当然他是金白羽!”
“好!”老太婆道:“没背错就行了!”
说着,越过谷之阳,腾身作势……
“慢着!”谷之阳伸手拦住,朗声道:“不说明去处,不要想走!”
“你要拦我!”老太婆勃然变色,一拂大袖,认定谷之阳扫去。
看似若不经意的一扫,但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潮涌而至。
谷之阳脸色顿变,忙不迭斜飘二丈,失神的道:“春满翠袖!”
老太婆冷冷一笑道:“还算识货!”
谷之阳正色道:“你是长春岛的人!”
他这一问,在场之人莫不为之大震。
第九回长春岛主
长春岛、太阳谷,三十年来,始终在武林之中谈虎色变,谁不闻之丧胆,个个抽身欲走!
那老太婆既不承认是长春岛的人,也不否认是长春岛的人。
她寒着脸色道:“我可以带他走了吗?”
说完,不等谷之阳开口,海燕掠波,双肩微微向后一撤,借势弹出七八丈远近。
这是她临去秋波,也是她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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