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去甘肃你父母的墓前添……添……咳,咳……”语音于此,又咯血不止。
恨天见状不禁心如刀绞,悲痛欲绝,紧紧的握着仇臣的手咬牙道:“老伯,我一定听你的话,你息一会吧。”说着又输出一股内力。
仇臣缓过一口气摇头道:
“少爷,你别插话,我己到回光返照的边缘,你切记要去为你父母添上一柱香,我无力替他们报仇,只有愧对他们了。”越说越急,“了”字出口,哇的喷出口鲜血,头一歪,缓缓的闭上双眸,断气身亡。
一世忠仆,侠义忠义,就此含恨九泉,恨天不禁痛呼一声,“老伯!”抱着仇臣的尸体悲痛欲绝,目流泪,大悲地衰,星凄月黯。
恨天紧紧的搂着仇臣的尸体,默默的流泪无言,仿佛连呼吸都亦在悲痛中窒息,思绪己在哀伤消失,脑海一片空白,竟连他的尸体僵硬都浑然无知。
时间在悲恸中流逝,星光在泪珠中闪烁。月几在悲哀中悄悄西移。
蓦的,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这小子受了重伤,又带着一个人能逃到什么地方去?”
恨天乍闻之下浑身一震,清醒过来,暗呼一声,“多情鬼。”咬牙不语,游目四顾,见四周树林丛生,方才知道自己处在崇山之中。思绪疾转,暗忖:“我内创未愈,功力消耗不少,又带着老伯的尸体,此时不宜与他们交手,君子报仇……”意念至此,忽然听到风月婆的声音传来:“这小子今日不除,日后怕后患无穷。他的武功之高,眼下都似不在盟主之下,到时只怕纵是我们连手,也非其对手。”
多情鬼道:
“如仅对这小子,凭本盟的实力,要至他于死地倒是轻而易举之事。只是自道中人在暗中虎视眈眈,天杀老怪的后人也似欲趁机捣乱。”
二人说话间,渐渐远去,恨天心中暗震:“如此说来,老伯早巳发现了他们之间的阴谋,我得相机行事。”主意一定,钢牙一欠挫,横抱着仇臣的尸体与二人背道而驰。
恨天运足目力,寻径觅道,一路疾驰,并没有遇上飞天盟之人,暗自放心了不少。
天亮时分,驰出莽莽山脉,到了一个小湖泊边,四周芦苇丛生,湖水悠,绕于低丘小岛之间,平无人家住户,显得十分冷清与幽静,心中暗想:“总不能永久把老伯的尸体带在身畔,此处环境清幽,就安葬于此吧,”主意一定,游目四顾,见湖畔左侧有一棵五人合围大的古松,枝叶茂盛,倒映湖中,心中哀然一叹,横抱着仇臣的尸体疾步走过去。
将他放在松下,就在左侧选了平整之地,咬牙提气,用剑挖起坟墓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挖好,人己喘息不己,汗流泱背。
长长的吁了口气,放好剑,默默的注视着仇臣的尸体,喃喃自语道:“老伯,你就在此安处,以后小侄会来看你,”话一出口,难过的将他放入坑中,放平,暗运内气,用掌将两旁的泥上掩在他尸体。
恨天安葬好仇臣,人已疲惫不堪,内腑的伤已隐隐作痛,无力的坐在坟畔,黯然神呷,想起他再次以死相救,自己却难消心中疑虑,最后不幸惨死,泪不知不觉的涌出了眼帘。
一个“打不死”的人,最后还是死于仇人之手,这分痛与苦,悲与恨,直压得恨天伤心欲绝,痛不欲生,默然流泪。良久始咬牙强抑血仇苦恨,痛苦的摇了摇头,疲惫的站起身,游目四顾,太阳己探出了头,无言的普照大地。
山列湖幽,鸟语啾啾,似在哀悼一个忠义的灵魂,恨天心底哀然一叹,拭去眼角的泪痕,默默的仁立坟前,心苦无语。
一撮黄土,一缕孤魂,就这们埋葬着一个忠义无悔的人!天可堪悲。
终于恨天咬牙吐出了几个冰冷的字:
“老伯,你安息吧,此仇此恨,我恨天只要有一口气在,誓必雪仇。”话一出口,头一甩,乱发飘发,大踏步离去。
娇阳如火,湖风情爽。恨天沿着湖畔,觅径而行,却感觉不到一丝丝暖,仿佛心己冷,就连呼吸都是冰凉人肺。双眸中闪烁着怨恨而冰冷的寒芒;似欲透视人生的凄楚与命运的沧桑。
沿着湖畔,转过两座小丘,孤坟已沓。恨天唱然一叹,展开轻功,直朝湖外掠去。身形如电一连几闪,已掠过湖西,游目四顾,前面开阔一处,低丘小山,远处有炊烟袅袅,房舍星罗棋布,偶尔传来一两声鸡鸣犬吠。
换了一口气暗自寻思:
“我如今不知身在何处,又受伤不轻,得寻个地方疗伤,免得再次……”意念至此,忽然听到一阵得得的马蹄声响起。
乍闻之下一惊,循声望去,十丈外的古道上浓尘滚滚,一行人马疾驰而来,灵智一闪,暗禀:“难道是飞天盟中人在这一带寻找我,不好……”意念至此,暗忖一声,“先得避避他们。”主意一定,闪身掠入小径左侧的一棵浓荫树上。
恨天方匿好身形,随一阵得得的马蹄声响起,六七人己纵马驰到了湖边。齐勒缰绳,健马啼幸幸一阵嘶鸣,停止了前进。但见为首一个年约七旬,骨瘦如柴,目烁精光,身着华服的老者面然凝重道:“那小子也真厉害,重创多情二十-四刀手,在多情长老与风月长老、无情护法三大高手的围攻之下带伤抱着一个人走脱。”
恨天乍闻之下暗惊:
“果然是飞盟中人,飞天老儿如此兴师动众,怕是不容我活。”
思忖之际,—个神态威猛,满脸横肉,嘴巴奇大,双臂奇壮,年约四旬的彪悍大汉道:“明堂主,我就不信那小子有三头六臂,能在重伤之际带着一个跑出百米里,多情长老飞鸽传书,说有可能从映月湖这方向来,只怕有些多虑,”彪悍大汉此言一出,恨天暗自震惊:“多情老鬼好厉害,居然能算出我逃走的方向。”
“常大哥言虽有理,但长老之人也不无可能。”一个年约三旬,面晰白净,书生打扮,手执铜萧的中年接口道:“这一带是我们飞龙堂所辖范围,如那小子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走,怕雄以向盟主交持,我们还是到湖边一带找找吧。”
为首老者点头道:
“成香主所言极是,即使寻不出半点蛛丝蚂迹,盟主怪罪下来,我们亦有所交待。”说话声中,众人纷纷下马,将马拴在小径两旁的树上,掠身朝湖对面而去。一阵猎猎的衣袂声暴响,己到了对面。
恨天背影目送七人消失,心中暗惊:
“他们此去,定会发现老伯的坟墓,然后追来,我此时内创未愈,不宜暴露身份,得尽快离开这里。”
主意一定,掠身下树,辨别了方向,直朝南面的小镇方向掠去。
恨天强忍伤痛,一路急行,走到小镇,但见街道上行人极多,来来往,其中不乏扎眼的江湖人物,心中暗禀:“莫非也是冲着我来的。”
想到此处,思绪疾转,见左侧有一家古老的客栈,大门上歪歪倒倒的写着“映月老店”四个大字。此时腹中饥肠辘辘,见店里顾客稀少,并无扎眼之人,缓步走了过去。
“珠儿,我们赶这么远的路了,肚子也饿了,用点膳再走吧。”恨天进入店中,方要了几样菜独自用膳,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身形一震,暗呼一声,“阿珠。”
循声望去,阿珠与晴儿背负长剑,娇喘吁吁的疾步走了进来。心中暗禀:“老伯说可儿们与白道中人各怀鬼胎,我不知该不该理珠儿与晴儿?”
恨天犯难发愁之际,晴儿眼尖,一眼就瞥见了他,芳心大喜,惊呼一声:“原来你在这里,并没有死,害得我家小姐差点自杀。”带着阿珠疾步走了过去。
恨天摇头苦笑道:
“晴儿,你们不陪小姐,来这里干什么?”
“找你呀,明知故问。”二人一左一右的坐在恨天身边。阿珠不高兴的撇着小嘴道:“姥姥说你们男人没有一个靠得住,果然一点不错,若依我性儿,一剑杀了你。”
恨天心中一惊,真有些哭笑不得,思绪一转,低声道:“珠儿别嚷,飞天盟的人正在四处追杀我,你们快离开,不然被人发现可来不及了。”
二女花容一变,晴儿咬着玉唇摇头道:
“不行,小姐说了,我们如请你不回去,就休要见她,否则她会一剑杀了我们二人。我们又怎丢下你不管。”
阿珠点头道:
“看你脸色苍白,身上血迹斑斑,一定是又受伤不轻。”
恨天点头不语,沉吟良久道:
“你们自己叫东西来吃吧,吃了快走。”
晴儿小嘴一撇,咬牙道:
“你想赶我们走呀,没门,除非你跟着我们。”
阿珠顽皮的眨着眼睛道:
“晴儿姐,别听他的,只要找到了他,还怕他飞了不成,先填饱肚子再说。”话音一顿道:“店家送两碗饭来。”
恨天暗自叫苦不迭。自己如今内创未愈,危险重重,如再被这两个小丫头缠住,行事将万分困难,思绪疾转,埋头用膳。
小二送上了饭,二女见恨天缄口不言,互望一眼,低头用膳,不时的偷窥着他。
不一会,恨天用完膳,自怀里掏出几两碎银放在桌,霍然起身,迈步欲行。
阿珠花容一变,倏的伸手拉着他的衣袂道:“喂,姑爷,你这么没良心啊,我们找得你如此苦,你却连饭都不让我们吃饱就想溜,真是狼心狗肺。”
恨天神色微微一变道:
“珠儿,听话,我有事,不能与你们在一起。”
“有事?”晴儿柳眉一挑,玉颜一红道:“是不是去与我大师姐幽会?色心不死。”
阿珠小嘴一撇道:
“晴儿姐,别说得那么难听吗,大师姐又美又温柔,又听话,哪个男人不倾慕,谁象你呀,玲牙利齿,怕将来还嫁不出去哩。”
“呸,呸,呸。珠儿你乱嚼舌头,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晴儿玉颊刷的红到耳根,连连“票道。
“当心我火了打烂你的小嘴。”
二女一唱一合,恨天真是哭笑不得,暗自叫苦不迭,心忧飞天盟追来,只得忍看性子坐下道;“别闹,快吃,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这才是个听话的好男人。”阿珠诡秘一笑,伸了伸舌道:“将来我长大了,一定要找个乖乖听话的男人做老公,我就可以高高在上享清福啦。”
“呸,不知羞。”晴儿瞅了一眼阿珠道:“乳臭未脱,就想嫁人,谁稀罕你。”
“我又不是嫁给你,凶什么。”阿珠满脸不悦的说着埋头用膳。
恨天默默的坐在桌旁,运气调息。但觉受创的内腑己愈不少,心中暗自诧异:“自己分明中了风月婆两掌,又岂能愈得如此快?”
灵智一震,蓦的想起仇臣给自己的丹药,明白了几分,伸手自怀中掏出小玉瓶,拔开寒子细看,里面空空如洗,不禁暗叹:“可惜这丹药功效虽好,却也没有了。”想起仇臣的死,又是黯然神哀。
无言的注视着玉瓶良久,黯然一叹,“物似人非。”放入怀中。
阿珠与晴儿见恨天一脸凄容,忍不住问道:“姑爷,为什么伤心。”
恨天苦笑道:
“快吃饭,大人家的事你们不要多问。”话落闭口不言。
“不问就不问,有什么了不起。”阿珠不悦道:“自己都不到二十岁,就老气横秋,吓谁。”
晴几瞪了阿珠一眼,缄日不言,埋头用膳。一会儿二人饭足菜饱,阿珠放下碗箸,抹了抹小嘴道:“好啦,吃饱了,姑爷要去什么地方说吧。”
恨天一震,始才想起自己现在在何处都还没搞明白,沉吟道:“这镇叫什么名儿?”
“映月镇。”晴儿“噗嗤”笑道:
“还自称大人呢。比我们小孩还不如。”
恨天苦笑道:
“这里去蜀中,走哪一条路近?”
“你要去蜀中?”二女花容一变,阿珠惊问道:“难道你要单枪匹马挑飞天盟不成?”
恨天苦叹不语。晴几面色凝重道:
“飞天盟势力庞大,高手如云,你一个人单身冒险大危险了。”
顿了顿道:
“我得设法告诉小姐,不然她不担心死才怪。”
恨天摇了摇头道:
“谁都不许说,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们现在马上回去。”
话音甫落,街道上忽然响起一阵得得的马蹄声,恨天不禁神色一变,循声望去,赫然见早上去映月湖寻找自己的几人纵马疾驰而来,心中暗惊:“不好,他们发现蛛丝蚂迹。”意念至此,凑在晴儿的耳边低声道:“晴儿,快带着阿珠离开,飞天盟的人找来了,我受伤不轻,不能保护你们。”
晴儿一震,方欲开言。阿珠诡秘一笑道:“姑爷,是不是色心又犯了,在和晴儿姐说悄悄话,当心小姐知道了不拧下你的耳朵才怪。”
珠儿此时居然还有心情说笑。晴儿玉颜刷的飞红,瞪了了她道:“臭丫头别乱嚼舌根,你看看骑马来的是些什么人?对不对付得了。”
阿珠一惊,朝窗外视去,但见七骑人马飞驰而来,花容一变道:“是飞天盟飞龙堂的堂主‘九天飞龙’明吴君,与‘飞天恶虎’卞段魂,‘九霄飞萧’成万秀等。”
晴儿面儿倏的变得凝重道:
“如单打独斗,我们尚不怕他们,若是群殴,他们人多势众,这儿又是飞龙堂的地盘,只怕我们要吃大亏。”
晴几此言一出,恨天不禁暗自心惊:
“晴儿与阿珠年纪轻轻,居然对江湖中人如此熟悉,江湖经验之丰富并不亚于自己,岂不是出人意料。”思绪疾转,缄口不言。
恨天思忖之际,“九大飞龙”等己驰到店外。但闻“九霄飞萧”道:“堂主,那小子定还没有离开这一带,得知我们挖了‘打不死’的坟,定会赶去。”
恨天乍闻之下内心大惊,神色倏变,胸中怒火陡盛,暗骂一声:“奶奶的,飞天盟这帮狗娘养的,如此缺德阴损,非宰了他们不可。”就欲发作。
晴儿见恨天神色有异,忙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大傻瓜,冷静,说不定他们是用计引诱你现身,他们并没有发现你。如冒然行事,正中他们下怀。”
恨天一震,点头不语。但闻“飞天恶虎”哈哈笑道:“那臭小子杀害了本盟不少兄弟,我们碎了‘打不死’的尸体,不知他得知会是什么感受。”
随着一阵得得的马蹄声响起,一行人己渐渐远去。恨天咬牙冷哼一声,“无耻卑鄙。”
喷然起身,直朝店外而去。
晴儿与阿珠见状大惊,忙跟上道:
“喂,你去哪里,连屁都不放一个。”
恨天满腹怨气,无处可泄,不禁怒道:
“乖乖的滚回去,再缠着我,我打你们的屁股。”话一出口,刹住了脚步,冷冷的逼视着二女。
二女花容一变,阿珠撇着小嘴道:
“你们男人真不是好东西,动不动就想打人家女人的屁股,难道其他地方打不得,偏偏打屁股。”
阿珠玲牙利齿,恨天真是哭笑不得。急欲到仇臣的坟边一看,以证实“九霄飞箫”的话,只得强抑怒火道:“阿珠,别说俏皮话,快跟着明儿到可儿身边去,我有急事在身,不能分神照顾你们。”
阿珠一震,方欲开言。晴儿朝她使了个眼神道:“回去就回去,你有什么了不起,如不是看在小姐份上,我们才不喜欢跟你这种臭男人混在一起。”
话音甫落,拉着阿珠的手道:
“珠儿,我们走,免得跟着这个忘恩负义,多情薄幸的臭男人受气。”说话声中,二人己牵手掉头而去。
恨天暗松丁一回气,苦笑着摇了摇头,目送阿珠与晴儿消失在人群中黯然一叹,迈步疾朝映月湖而去。
“晴儿姐,我们真的回小姐身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