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老和尚你骗我。”无欲禅师话音南落,小天儿急叫一声,牵动内创,哇的喷出几口鲜血,人已渐渐不支,痛苦的呻吟不止。
无欲禅师心中暗惊,急倏指封了小天儿的几处大穴道,将他点昏,注视着狗肉和尚道:“师弟暗中护我回少林,此子受伤极重,不宜受震。”话一出口,掠身急驰。
狗肉和尚二话不说,瞥了“玩世不恭”一眼,展开身法,不急不缓的跟在无欲禅师身后丈远处。
“玩世不恭”目送二人身影消失,摇了摇头,弹身而去,身形奇快,一连几闪,己消失在茫茫月色外。
※※※※※※※※※※
小天儿昏厥中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苏醒过来时,但觉浑身酥软乏力,近似虚脱,五腑六脏有如碎裂,撕心裂肺的巨痛煎骨熬髓,痛苦的呻吟一声。
“妈呀,好痛,痛。”
睁开了双眼,赫然见自己躺在一间宽敞的室内木榻上,眼前守着一个与自己年纪相若的小和尚。
光光的小头上印看七个豆大的戒疤,身着一袭金黄袈裟,双目中闪烁着淡淡精光,强忍剧痛咬牙道:“臭和尚,老和尚呢,他是不是把我捉来了少林寺?”
小和尚神色一变,单掌合什道:
“阿弥陀佛,小施主,不可出言无礼,我师父临夜方将你带回来,说你受了重伤,要好好休息。”
“我真到了少林。”小天儿神色剧变,惊呼一声,就欲爬起,但双臂一动,内脏撕心裂肺般的剧痛,连呼吸都几欲为之断裂,情不自禁的呻吟一声,“哎喹…”痛苦的躺下,喘息不己。
小和尚见小天儿满头大汗,眼神痛苦,不忍道:“喂,你别动呀,乖乖的躺着,待伤好了再起床,我师父早给你服过药啦。”
小天儿换过一口气,但觉内创巨痛减轻了少许,咬牙道:“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你师父不是捉我来做和尚吧,我有两个老婆啦,明年会给我生两个胖娃娃,我又岂能做和尚?”
小和尚浑身一震道:
“我叫智善,原来你有老婆啦,怪不得我师父不收你为弟子,说要把你关在寺里十年,直到你心中的魔气消失殒尽始放你下山,不然就一直把你关在寺里。”
“碍…”智善此言一出。小天儿有如闻晴天霹雳,不禁惊得睁大了双眼,二良久始回过神来咬牙道:“不行,臭和尚,果然骗老子,老子找他拼命。”话一出口,挣扎着就欲爬起。
智善见状大急道:
“喂,你不能动啦,不然你牵动内创,至少得躺上半年。”话一出口,伸手按住小天儿的双手。
小天儿受创极重,浑身乏力之极。被压住双手半点挣扎不得,心中又急又气,破日大骂:“臭和尚,死和尚,你讨个老婆没鸡巴,生个儿子两条尾,生个女儿是头牛,嫁你给老爸都不要。”
智善见小天儿破口大骂,不禁听得怒气陡生,神色倏变,双眼一瞪,厉喝一声:“臭小子,小魔头,你敢骂贫僧,我打烂你的嘴。”话一出口,右手一扬,左右开弓。
啪啪几声脆响,踏踏实实的打了小天儿数个耳括子。小天儿伤重力乏,猝然被打,连半分闪避的余地都没有,但闻啪啪一阵脆响,顿觉眼冒金花,脸颊火辣辣般的的痛。哇的张口喷出一股鲜血,胸中怒火陡生,嘶叫一声:“臭婆娘的烂屁儿,竟敢打老子。老子要你的狗命。”
话一出口,顾不得浑身创痛,拼命咬牙,强提一口真气,闪电般的踹出一脚。
智善料不到小天儿重伤之际仍有力还手,一个不防,胸部中了一腿,惊呼一声,踉踉跄跄的暴退出十多步,身形摇晃不己,顿觉胸闷之极,呼吸困难,体骨血浮气涌,嘴角浸出了丝丝鲜血,不禁神色倏变,一时为之惊怔了。
良久始回过神来,伸手一抹嘴角的血丝,深吸一气,怒喝一声:“小魔头,你敢打我,老子先宰了你。”
话一出口,抡着双拳,直扑向小天儿,年纪虽小,功力倒有几分火候,出拳呼呼声响。
小天儿一脚踹中智善,自己也并不好受,内创进发,哇的张口喷出一蓬鲜血,儿欲昏厥过去。旋见他如一头被激怒的小豹子一般的扑过来,心中大惊,怒骂一声。
“臭和尚,我操你奶奶的熊。”
拼尽最后一丝真气,身形陡然卧起,双掌一抖,“饮血食髓”的血魔掌,一式“血溅天光”疾拍而出。
蓬!鞍倍巳苹魇担┓⒊鲆簧评装愕乃幻巧凭粢簧硇蔚诺诺谋┱鹞宄撸』尾患海泼嬗腥缬图寤鸬模粗廴慈缤丫剩蘖ο麓梗皇辈唤募律窬倘欢荩值淖⑹幼判√於�
小天儿拼尽最后一口真气,与智善碰拼一招,伤上加伤,砰的伏倒在床沿,昏厥过去,殷殷鲜血,汩汩的自其鼻孔与嘴角潜然流下,籁籁的滴落在榻前,人已是呼吸微弱,气息奄奄。
智善乍见之下发了慌,惊呼一声:
“师父,小魔头死啦。”
就欲朝门外跑去。就在此时,咯吱一声轻响,无欲禅师面色凝重的推门而人,狗肉和尚一声不响的跟在他身后。
智善一见无欲禅师,长长的松了口气道:“师父,小魔头好凶埃”“给为师乖乖的站在一旁。”无欲禅师面色一沉,冷喝一声,疾步走到榻前,抱起小天儿,自怀里掏出一个乌黑发亮,姆指大的圆瓶,倒出两粒晶莹的药丸,敲开他的小口,贯劲渡人其腹内,探了探其伤势,暗松一口气,将他平放榻上,盖上被褥,转身严肃的注视着智善道:“智善,你是出家人,为何跟他争强斗胜?”
智善神色一变,委屈的嗫嚅道:
“师父,他一睡醒来就骂人,弟子气不过打他两个耳括子,没想到他踹了我一脚,于是就打了起来。”
顿了顿道:
“其实我们只不过硬拼了一招,弟子也受伤了。”
说着吃力的举起双臂,赫然见手背一片殷红,麻木不听使唤,动容道:“师父,小魔头好怪异的掌力,弟子的手……”无欲禅师乍见徒几的手泛起血色,也不禁棘然动容,不待他话说完,急喝一声:“善儿,快盘膝坐下,你中了血魔掌。”
右臂一舒,食指疾点而出,封往了他双臂各大要穴。
智善心中大惊,盘膝坐下。狗肉和尚忙挽起他的衣袖细看,赫然见他雪白的小臂上有两条殷红的血线延伸至臂变处。动容道:“好厉害的血魔掌,幸好发现及时,不然善儿这双手废了。”’智善不禁心颤神惊道:“师叔,血魔掌真如此厉害,我怎么不觉得痛?”
狗肉和尚点头道:
“血魔掌须以血罡真气为辅,方能发挥其霸道无匹的威力。”
顿了顿道:
“要练血罡真气,必须饮人血,化血为气,降为丹田,这邪恶武功,数百年以来只有‘饮血食髓’一人练成。幸好这小子只得其形,未得其精髓,不然你双手早废定啦。”
智善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道:
“师叔,我中了小魔头的血罡,怎么办?”
狗肉和尚深吸一气道:
“善儿别怕,引气归元,运功砝邪,师叔助你把残余罡气逼出来。”
话一出口,盘膝在其身后,单掌抵在其命门上,屏息敛意,缓缓输出了一股内气。
智善依言而作,微闭双目,但觉一股强而不烈的内气自命门涌人,电流般的传遍全身,汇聚成流,直逼向双掌。
盏茶时间之后,智善头上白气直冒,痛苦不堪,咬牙硬撑,双臂上的血线逐渐退去,双掌己渐渐淡化,十指却红得如血人晶莹剔透,胀痛锥心。扑的破裂,鲜血直射而出。
一旁的无欲禅师见了长长的松了口气,右手一舒,食指遥指,封住智善命门要穴道:“师弟,可以收功了。”
狗肉和尚散去功力,深吸一气,一弹而起道:“臭小子年纪虽小,邪恶功夫倒学了不少,善儿,你感觉怎样?”
智善指尖破裂,鲜血涌出,痛苦顿消,起身道:“师叔,好多啦,只是指尖有一些疼痛。”
无欲禅师放心道:
“善儿,还不快谢师叔相助之恩。”
“是。”智善点头跪在狗肉和尚跟前道:“弟于叩谢师叔相助大恩。”
狗肉和尚单掌一挥,挥出一股内力托起智善,凝视着无欲禅师道:“师兄,此子走入歧途己深,天赋过人,学了不少古而怪之的东西,生性怪癣,如留在少林,只怕祸害不少。”
无欲禅师神色倏的变得凝重,凝视着榻上昏厥不醒的小天儿道:“此子骨骼奇佳,是天生的练武料子,可惜自幼落入魔掌,染上魔性,如任其流落江湖中,怕受飞天老怪之流所利用,将祸害武林不少也。”
狗肉和尚点头道:
“此子不知从何处学了一套怪异身法,如随其功力增长,不出十年,要想再捉他势必难如登天,我在扬州都差点被其溜走。”
“有此等事。”无欲禅师动容道:
“以师弟的修为,虽不及为兄,但放眼当今武林,也解有人能敌,竞难捉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他到底练的什么身法?看出眉目没有?”
狗肉和尚摇头道:
“没有。其身法施展开,令人捉摸不定,以武当的八卦游龙身法,却又不是,比八卦游龙身法怪异玄妙三分,连我一时都难以看清。”
顿了顿道:
“我希望师兄小心,不要低估了臭小子,否则被他溜下山去,要找他就困难重重,何况飞天老儿未必肯放过他。”
“多谢师弟提醒。”无欲掸师点头道:
“待其伤愈后为兄让其施展一观,再思对策,迫不得己时我会酌情处理。”
狗肉和尚神色微微一变道:
“既是如此,我也放心了。他目前一时三刻不会醒来,我们出去,不必在此守着他。”
无欲禅师点了点头,带着狗肉和尚与智善离开房间,关上了门,疾步而去。
一间宽敞的房间里,无声无息的睡着昏厥不省人事的小天儿,地上殷红的鲜血,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四溢。
第六 章佛海风波天己黄昏秋己深,黄叶脱枝随风舞,在淡淡的夕辉下闪烁着薄薄的金黄,有如一只只翩翩飞舞的黄蝴蝶。
第二天的黄昏时分,小天儿终于自长长的昏厥中苏醒过来,但觉内创己愈了不少,不再疼痛,腹中更是空空如洗,饥肠辗辗,四肢却酥软乏力,近于虚脱。
长长的吁了口气,睁开了沉重的双眼,瞥见窗外黄昏正浓,落叶随风籁籁飘落,一时不禁忘了昨天所发生的一幕,暗忖一声:“我怎么睡在这儿?”霍然长身而起。
游目瞥见榻前斑斑血迹,灵智一颤,神色骤变,历历往事,浮现脑海,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暗忖:“不好,我被老和尚关住了,得尽快想法逃走,和尚要捉我,定不是好人。”
主意一定,一声不响的起床,拉着疲惫瘦小的身躯穿上鞋咬牙朝门边走去。走到门后,伸手一拉,发出“当”的一声脆鸣,门竟是铁铸的,外面上了锁,又岂拉得开?
小天儿一拉之下神色倏变,一颗跳动着的心陡的沉入深潭,暗骂:“奶奶的少林和尚,敢关老子,待老子出去捉一群臭和尚抽他的筋,剥了他的皮,让他们永远知道老子的厉害。”
思忖之际,愤愤的走到窗前,细看之下,叫苦不迭。小窗己全是钢棒所制粗如小臂,伸手拼命拉了拉,却又有蜻蜒撼树,动不了分毫,一种从未有的恐惧与绝望闪电般的泛上心头,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襟,急得大哭道:“臭和尚,死和尚,放老子出去,老子不呆在这鬼地方。”
小天儿话音甫落,忽听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小魔头醒啦,快去禀报师父,不然给他窜出来又要伤人啦。”
小天儿一惊,循声望去,一个年纪与自己差不多,身型极瘦,下颌光光的小沙弥披着一件金黄的袈裟直朝院外跑去。
院四周全是参大古木,树叶凋零,光秃秃,显得十分的幽深。
目睹这一切,小天儿暗异:
“少林寺威震武林,弟子逾千,老子所见,怎么全是几个小和尚,连一个大的都没有,难道老和尚并没有把我带到少林?”
思忖之际,闻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心中一惊,赫然见无欲禅师带着两个小沙弥疾步而来,不禁怒道:“老和尚,快放了我,不然我破口大骂,抄尽你祖宗十八代,叫你绝子绝孙,不得好死。”
无欲禅师神色一变。单掌合什,口喧佛号道:“阿弥陀佛,小施主伤愈了就该好好反省,不可出口伤人,不然魔孽加重,佛祖不饶,回头无路也。”说着停在窗前,并不开门。
小天儿见状大急道:“老和尚,我不骂你,放了我好不好?”
“放了你,”无欲禅师摇头道:
“小施主如今己无亲无故,无家可归,你又去什么地方?还是安心在此修生养性吧。”
无欲禅师此言一出,小天儿浑身暴颤,悲从中来,愤愤的注视着他道:“老和尚,我二老婆杀了我老爹老妈,放我出去杀了她,为我死去的父母报仇,然后就去找可儿姐。”
口里说着,一想起冰冷如霜的绝情,仍心有余悸。
无欲禅师面容一肃道:
“小施主;你年纪尚幼;又岂明夫妻之义,再说飞天施主与那个被你欺负的女施主不会放过你,你只要一离少林,就会有性命之忧,又何苦要下山?”
“碍…”小天儿悚然动容道:
“那个蒙面的糟老头要杀我?”
无欲禅师点头道:
“他是你的杀母仇人,怕你日后长大找他报仇,欲斩草除根,杀你永绝后患。”
“我的杀母仇人?”小天儿一震道:
“老和尚,你知道我母亲是谁?”
无欲掸师低喧佛号道:
“你母亲是昔年名满天下的‘云里飞仙’司徒飞燕!”
小天儿蓦闻“云里飞仙”四字,不禁想起可儿的话,将信将疑的注视着无欲禅师道:“老和尚,你没骗我?”
无欲禅师点头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小施主放心。”
“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小天儿凝思道:“难道老和尚与可儿姐串通骗我。不可能呀,老和尚一定不认得可儿姐。”
意念至此,笑道:
“老和尚,你骗不骗我,待我去问可儿姐就知道啦。”
无欲禅师蹙目道:
“小施主,你可儿姐是谁?她怎么知道?”
小天儿得意道:“可儿姐是我老婆,她一定不会骗我。”
无欲禅师真是哭笑不得,苦笑道摇头道:“小施主,你不可胡思乱想,安心在此住下吧。”
话一出口,暗自然一叹,转身带着两个年纪的弟子迈步离去。
小天儿见无欲禅师迈步离去,神色骤变,大急道:“老和尚,放了我,难道你要饿死老子不成。”说着挥拳抡打着铁窗。
无欲禅师却是听而未闻,渐渐的消失在林萌小道上。
小天儿不禁又急又气,破口大骂,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骂尽,却得不到半点回音,渐渐的嗓子变得沙哑;人已疲惫不堪无助而绝望的软坐地上,默默流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黄昏己逝,暮霭沉沉。小天儿模模糊糊中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身形一弹而起,凝目朝窗外看去。。点点星光下,与自己打过架的那个小和尚提着一个小盒疾步而来,心中暗喜,思绪疾转道:“喂,小和尚,你开门放了我,我出去找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做你老婆,你再不用做和尚啦。”
来人是智善,冷嗤道:
“小魔头,少废话,你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我是出家人,又岂会讨老婆?不然佛祖不饶我。”
小天儿暗惊,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