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儿一见和尚,无名火起,狠狠的瞪着无欲禅师道:“老和尚,你与臭和尚是一路的吧,想把我捉到少林去关起来。”
无欲禅师清喧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小施主,你误入歧途己深,如不再回头,回头己无路,后悔己晚也,贫僧也是为你好才下山。”
顿了顿注视着绝情道:
“女施主,仇小施主由老钠带上山去,你不会有意见吧?”
绝情花容一变道:
“不行,他玷污了我,我非杀他不可。”
“玩世不恭”暗惊道:
“绝情姑娘,小天儿亦是受害者,你又岂可狠心如斯。”
说着自小天儿怀中掏出蒙面老者给他的玉瓶交给绝情姑道:“姑娘是明白人,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就知道了。”
小天儿乍见“玩世不恭”掏出自己的“灵丹妙药”不禁大急道:“臭叫化,你敢抢我的东西,十年后我非杀了你不可。”
“臭小子,还敢说狠话。”绝情冷哼一声,倏的扔掉手中的玉瓶,身形一闪,啪的一声,打了小天儿一个大耳括子道:“再敢胡说,本姑娘第一个要杀死你。”语音冰冷,满含仇恨与怨愤。
小天儿忽被绝情不明不自的又打了一个耳括子,脸上火辣辣般的痛,嘴角渗出了殷殷鲜血,心中怒愤交集,却不敢开言得罪她,冷哼一声,咬牙不语。
“阿弥陀佛,女施主应该明白事理。”无欲禅师见小天儿满脸的怨恨,嘴角浸血,心中不忍,清喧了一声佛号道:“小孩子年幼无知,又是着了飞天施主的道,女施主又何苦跟他一般计较。”
绝情冷哼道:
“臭和尚,你不是女人,自然不明白女人的痛苦,满口的假慈假悲,仁义道德,今天我杀不了臭小子,今后如在江湖中碰到他,非杀了他不可。”话一出口,弹身而去。
“玩世不恭”目送绝情的背影消失,摇头苦笑道:“前辈,她似是天杀老怪的后人,不知又在暗中捣什么鬼?”
“阿弥陀佛,有因必有果,牟施主又何苦心忧。”无欲禅师神色微微一变道:“自从五十年前一次浩劫,白道高手凋零,邪恶滋长,弄得仇施主行道江湖,抑止了一时,可惜他英年惨死。”
“玩世不恭”神色一变道:
“难道八年前大师与我师父袖手不管,乃至仇遗世夫妇遭飞天盟与恶中三恶的围攻而死,还另有苦衷吗?”
无欲禅师点头道:
“牟施主所言极是。飞天施主轻功高绝天下,无人能及,同时黑道中一直有几个魔头在暗中行动,别具野心,乃是怕老衲与你师父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不慎,遭了毒手,正气将消,魔气滋长,整个江湖武林又将是血雨腥风,不得安宁也。”
顿了顿喟然道:
“唉……可惜仇施主一代怪杰,死于不幸,天何幸哉。”
二人一问一答,小天儿不禁听得似懂非懂,忍不住好奇道:“喂,老和尚,仇施主是谁,号称怪杰,有没有本少爷怪?”
无欲禅师神色一黯道:
“小施主,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可惜在你出生的第二天就遭人害死,你毫无所知,乃至落入魔掌。”
“我父亲?”小天儿一震,怪异的笑道。
“老和尚,我明白啦,你又要说我老爹老妈是我杀父仇人,不是我亲生父亲是不是?”
无欲禅师点头道:
“小施主能明白这一点,老衲也放心了。”
“我干嘛要明白?”小天儿一愣道:
“你们要捉我去少林寺做和尚;难道还要我相信你们的鬼话不成?我才不上你们的当。”
小天儿此言一出,“玩世不恭”,神色一连数变道:“前辈,此子误入歧途已深,一时难以醒悟,只有你带上少林,用佛感化他了。”
“你们真要捉我去少林做和尚?”小天儿神色倏变道:“不成,我有两个老婆啦,说不定明年替我生两个胖儿子,我要做爹爹了。”。
小天儿此言一出,无欲禅师真是哭笑不得。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有两个老婆倒不足为奇,如做了爹爹,倒是天下奇闻。摇头哀喧佛号道:“阿弥陀佛,造孽造孽,牟施主请便吧,老衲告辞了。…话音甫落,舒臂挟起小天儿,身形如怒鹰暴隼般的一弹而起。
小天儿乍被无欲禅师挟在腋下,心中大急,脱口骂道:“臭和尚,烂和尚,快放下老子,否则你生个儿子没屁眼,生个女儿四条腿。”
无欲禅师却充耳不闻,挟着小天儿掠向古道,辨了辨方向,直取湖北方向,沿路疾驰,欲回嵩山少林。
小天儿穴道未解,动弹不得,见无欲禅师始终一言不发,不禁又急又气,思绪疾转道:“老和尚,你放了我,我有两个老婆,分一个给你。”
无欲禅师做梦也料不到小天儿竟会说出此话来.乍闻之下,真是哭笑不得,神色一变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口上积德,不可亵读佛祖,不然休怪老衲心狠,点你的哑穴了。”
小天儿暗惊道:
“你放了我,我不骂你,却给你捉个尼姑来做老婆。”
无欲禅师见小天儿越说越不成话,神色一连数变,暗运贯力,施展出佛门上第乘绝学,狮子吼神功肃声道:“小施主,言词积德,回头是岸,如执迷不悟,只怕难逃苦海,后悔己晚也。”
无欲禅师话音虽不高,小天儿却有如晴天霹雳,遭五雷轰顶,耳鼓嗡嗡雷鸣,灵台一连数颤,内心大惊,神色一连数变道:“老和尚,是什么叫回头是岸,什么又是难逃苦海,我怎么一点都不明白?”
无欲禅师暗松了日气,放缓身形道:
“只要你不再做坏事,好好听话,将来长大了为你死去的父母报仇,就叫回头是岸。”
顿了顿道:
“如你执迷不悟,继续为恶,就如在苦海中挣扎一般,终久难逃一死。”
小天儿听得似懂非懂,不解道:
“既然为恶是在海中挣扎,我怎么看不到半点水,海如无水,又岂能叫什么海?”
无欲禅师料不到小天儿有此一问,一时不禁为之语塞。尚未开言,蓦闻一个阴冷的笑声传来:“出家人不打诳语,料不到名震天下的少林顶尖高手,有道高僧竟然出言诳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真是可笑可叹。”
无欲禅师一惊,神色一连数变,循声望去,但见一个白发幡然,身着华服,身材清瘦的蒙面老者静立在十丈外的古道中,不禁清喧佛号道:“阿弥陀佛,飞老施主,数十年不见,神采依然,轻功精进了不少,你还是揭下面巾吧,你的歹毒阴谋又岂会得逞?”
小天儿乍见蒙面老者,心中大喜道:
“师父救我,老和尚要捉我去少林寺。”
蒙面老者身形微微一震,冷哼道:
“无欲老驴,你欺负老夫徒儿,不觉有失身份,还是放下他,有什么事冲看老夫好了。”
无欲禅师神色一变,内心暗惊道:
“老施主,你利用小孩的无知,欲为祸武林,用心之狠,人神共愤,还有脸说此话?”
蒙面老者双目寒芒一闪道:
“老秃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夫的弟子做错了事,自有老夫管教,又岂用你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顿了顿冷笑道:
“你少林弟子,吃荤沾花,己弄得天下无人不晓,你不清理门户,却管老夭的闲事;真是岂有此理。”
无欲禅师深知蒙面老者话中之意是暗指师弟狗肉和尚,脸色微微一红道:“阿弥陀佛,老施主言重了,五谷荤素果腹,只要心中有佛,吃荤吃素皆一样,何况敝师弟早被逐出少林门墙,老衲又岂管得了?”
蒙面老者不屑的冷哼道:
“老秃驴,你的小花样骗得了一般武林人士,又岂骗得了老夫,还不放下我徒儿,是不是想与老夫再打上三天五夜?”
无欲禅师神色倏的变得凝重。深知飞天老人轻功冠绝天下,放眼当今武林,鲜有人与之匹敌,如给他缠住,要想甩脱势比登天还难。思绪疾转,低喧佛号道:“阿弥陀佛、老施主何必苦苦相逼,你心中十分明白,老衲怀中的孩子与你之间的一切恩恩怨怨,如他明白过去,又岂会甘心拜你为师,”飞天老人浑身一震道:“无欲老驴,你少出言挑拨我们师徒间的关系。”
小天儿一直缄口不言,突然古怪的注视着飞天老人道。
“师父,你揭下面巾让徒儿看看,你是不是长着一张见不得人的丑脸?”
小天儿此言一出,飞天老人双眸寒芒一闪,杀机陡现,厉声喝道:“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在为师面前出言不逊,当心你的狗嘴。”
小天儿神色一变道:
“我不拜你为师啦。你与和尚一样不是好人,害我去脱女人的衣服,搂着她睡,然后挨打。”
“你……臭小子,你敢诬陷为师。”飞天老人心中一惊,厉喝一声:“让为师教训教训你。”身形一闪,双指箕张,直欺向无欲禅师。
无欲禅师料不到以飞天老人的身份竟然会猝然发难,神色一禀,冷哼一声,右掌一翻,一式“临江渡劫”疾振而出,单手挟着小天儿侧闪而出。
飞天老人招式未到,己觉一股强硕无匹的劲气触体,身形为之一滞,暗惊道:“老秃驴,二十年不见,内力又精进了不少埃”话方出口,身形一弹而起,双臂一抖,化爪成掌,一式“青娥漫舞”幻化出漫天掌影,含强硕无匹的内劲,由上至下,排山倒海般罩向无欲禅师全身上下。小天儿顿觉一股无形气罩漫无边际的罩下,直压得胸闷气窒,忍不住惊呼脱口:“老和尚,快放开老子,我受不了啦。”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无欲禅师乍见漫天掌影惊涛骇浪般卷下,心中暗惊,长啸一声:“飞天老儿,你几年不见,女人掌法倒精妙了几分。”
陡提全身功力,闪电般的放下小天儿,散发出一层强硕无匹的气罡护住小天儿,双掌—翻,一式“佛翻苦海”疾迎而上。
蓬!蓬!蓬……两股旷世无匹的内劲相撞,暴发出惊天动地般的嘶呜,直响彻云霄,摇彻天外,令风惊云变。
两位绝世高手己在电花石火间连对三掌,强硕无匹,汹涌如涛的劲气卷起漫天尘土与落叶四散飞舞,丝丝破风脆响。
飞天老人长啸一声,翻弹而出,飘落地上、踉踉跄跄的暴退了十来步始稳住摇晃不住的身形,头上雪发无风飘抖,身上衣衫几自猎猎脆响,回旋涌动,双眸中闪烁着阴冷惊震的寒芒。
无欲掸师也不禁蹬蹬暴退了七八步,在地上留下了十几个五寸深的足印,稳住身形脸泛酡红,呼吸急促,显是被反震之力震得气浮血涌,难受之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小天儿却被二人霸道绝伦的内力震得双脚直没八寸多深,连呼吸部儿欲为之窒息,但觉体内气浮血涌,五腑六脏有如错位,若不堪言,良久始困难的换了一口气、哇的一声,喷出了一蓬鲜血,满脸痛苦的注视着丈外的飞天老人惊惶道:“糟老头,原来你是骗我的,连一个老和尚都打不过,又有什么……天下……第一的武……功!”
话方出口,又哇的吐出几口鲜血,身形摇晃不己。
无欲禅师乍见小天儿喷血,内心暗惊,神色倏变,知道飞天老人强硕无匹的内气震散了自己的护身罡气。震伤了他,身形一闪,倏指点了他胸前漩矾、气海、丹田等要穴,把他拉出泥土道:“小施主,你怎么了,伤得重不重?”
飞天老人不屑的冷笑迫:
“老秃驴,你真会做作呀,如不是你劫持了老夫徒儿,他又岂会受伤,还不还给老夫。”
话一出口,身形一闪,右臂一倏,五指箕张,—式“抓月摘星”电花石火般的抓身小天儿的腋下,出手之快、之狠、之准,无一不妙到毫巅,似欲置他于死地。
无欲禅师做梦也料不到飞天老人竟会向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下如此毒手,乍见之下惊然动容,疾喝一声,“飞天老魔,你不是人。”深吸一气,单掌一划而出,抱着小天儿身形侧旋八尺。
飞天老人似非置小天儿于死地不可,一招落空,冷笑一声:“老秃驴,你休管闲事,老夫自教训弟子与你何关。”
话音一出、揉身欺进,如影随形,双臂暴闪,十指箕张,一式“抓风捉云”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抓向小天儿的百会与命门两大要害。
无欲禅师深知飞天老人厉害,飞天捉云手乃是武林一绝,追风捕月轻功身法更是冠古绝今,乃是他纵横武林无人奈其何的主要原因。冷哼一声,不待他招式接近小天儿,身形翻弹而起,双腿成剪,少林绝学踏恶伏魔腿连环踹出。
腿势如风,劲道千钧,排山倒海般卷向飞天老人的前胸。
飞天老人似深知无欲禅师的厉害,甫觉汹涌无匹的劲风触体,不敢硬接,冷哼一声,身形倏闪道:“老秃驴,难道你竞为了一个无渊无故,毫无瓜葛的小孩与老夫过不去?”
小天儿内创极重,牙关紧咬,嘴角浸血,脸色苍臼,痛苦不堪。无欲禅师一招逼退飞天老人,面色凝重道:“阿弥陀佛,老施主,凡事有因必有果,你此时方生斩草除根之心,不觉晚了?”
飞天老人身形一震,双目杀机甫盛,利刃般的逼视着无欲禅师道:“无欲老驴,你最好放明白点,你我功力在伯仲之间,老夫纵是不能亲手杀死臭小子,我们交手,强劲的内劲震都要把他震死,你又岂能救得了他?”
无欲禅师早料到此,银眉一整,方欲开曰,忽闻一个嘻笑声传来:“怪事,怪事,堂堂飞天盟的盟主,名满天下的飞天老鬼做了几年的缩头乌龟,没料到却变成了欺负小孩的草包饭桶。”
二人一惊,循声望去,银色的月光下,一个青年和尚披着大红袈裟,双手捧着一条狗腿,与一个篷头垢面的青年叫化疾步而至,赫然是丐帮帮主“玩世不恭”与狗肉和尚。
无欲禅师乍见二人现身,不禁长长的舒了口气,低喧了一声佛号。
小天儿乍见狗肉和尚,痛苦的咬牙道:
“老和尚,快放下我,臭和尚要来捉我去少林做和尚,不然就把我夫起来。”
无欲禅师神色一变,低喧佛号道:
“阿弥陀佛,小施主放心,有老衲在此,没有人敢欺负你。”
小天儿默默的点头不语。
飞天老人乍见“玩世不恭”与狗肉和尚,内心暗惊,身形为之一震,暗叫苦不迭。眼前形势十分明白,二人乃是与无欲禅师站在一边,如是三人连手,放眼天下,绝没有任何一人接得下一招。
怪笑一声:
“老秃驴,原来你带有帮手,老夫今日惹不起你,告辞了。”
话方出口,身形一弹而起,流星闪电般直朝西方掠去。
狗肉和尚与“玩世不恭”乍见飞天老人遁走,齐喝—声,“老鬼哪里走?”就欲掠身追去。
无欲禅师神色一变,急喝道:
“二位不用追了,他如要逃,绝没有人追得上。”
二人猛醒,狗肉和尚摇头苦笑道:
“可惜又给这老鬼溜了。”
无欲禅师神色凝重道:
“如今我先带小施主回少林,你们二人在江湖中行走,千万提防他暗算,飞天老鬼行事阴险毒辣,不顾江湖规矩,免得大意疏神着了他的道儿。”
二人点头不语,小天儿一听说去少林,神色倏变,大惊道:“老和尚,放下我,我不去少林寺,我不做和尚,我要去找我老婆。”
无欲禅师神色一变道:
“小施主放心,老衲不会收你做弟子,只是带你去少林养伤,待你伤好后再任你离开。”
“我不去,老和尚你骗我。”无欲禅师话音南落,小天儿急叫一声,牵动内创,哇的喷出几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