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而成,故而每颗垦均具备特殊的灵动力,甚至有一些,更代表着某些将会降生世上不同朝代的——英雄。
包括有名的,与及无名的……
对!既然她无法千秋万载照顾世人,她便以自身的力量化为天上的星;当这些星所象徽的人或英雄降生世间之时,便能尽量为众生解去某些天意安排的浩劫和苦难……
她偏不信天意真的——铁案如山!
也不知过了多久,漆黑的夜空终于繁垦似锦;天苍苍,地茫茫,不独已有燃点人心藉重的星宿,也有象徽名人或英雄的垦;那些星所象徽的英雄,多如恒河沙数,瞳够化解人间万年忆年的苦难;众星既各自归位,各自归命,女娟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然而,她自身的噩运亦随开始……
为了炼石补天,为了创造星象来扭转天意,她已筋疲力竭,油尽灯枯;她仍未形神俱灭只因胸中犹存三口元气;惟这三口元气,也仅足够她多苟存一时三刻而已;她叛逆天命的下场即将降临;纵使她是神,亦要永远消失于这个无边的天地中。
其实,她虽然创造了那样多的英雄,她自己才是——真正的英雄!
整个夜空霎时充斥着女娲的残喘,苟延残喘。
她确是大虚弱了,然而在虚弱之中,她的眸子,霍地又露出一股无法形容的惊悸之色!
哦?女娲是否也害怕面对死亡?抑或……
不!她怎会害怕面对死亡?她只是蓦然本能地感到,她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她算漏了两劫!
第一劫,将会发生在一个三国鼎立的战争时代;这时候将会出现一个姓刘的皇者,和一个姓曹的一代奸雄;若然刘姓皇者无法得到一个仗义干云、天下无敌的英雄相助,便难以制时那一代奸雄,而那奸雄,更会顺利荣登皇座,天下苍生势必饱受涂炭……
而第二劫,却是发生在距三国鼎立的千多年后,那一劫更是影响深远,更必需有英雄出现……
“啊……”
“我……错了,我……怎能……犯下……”
“这样的……错?”
女娲若断若续、虚弱地叹息,她为自己的疏忽而深感难过,但,难道事情真的已无法可救?
为了弥补这两个大错,她不断以自己仅余的生命苦思;一头长发,也因苦思而变白,再由白变为透明;这地,她嘴角做徽泛起一丝笑意,一丝蕴含希望的微笑;但听她沉吟道:“对了!还……有一个……方法,只要我……连这一时……三刻……的苟延……残喘……也不要,便能……成功……”
什么?她连这一时三刻的苟延喘也不要?那岂不是说……
她不要命?
是的!为了成全人间苍生,女娲决定不要命!
然生命已无法永久,远希冀那一时三刻干什么?
她索性豁尽了!
只见女蜗斗地张口一吐,赫然吐出三团眩目光芒。啊!
这三团光,是……
三颗星!
也是女娲以她仅余的最后三口元气,融会而成的最后三颗星!
她真的不要命!
三颗星尽皆璀璨无比;其中一颗一片火红,刺眼非常;余下两颗亦光芒万丈;只是其中一颗隐隐散发着一层云,异常独特;最后那颗亦不逞多让,竟如一股旋风般绕着那颗布满云气的星游走,两颗星俨如知己、朋友。
这三颗垦犹在漆黑的夜空中飘荡,似乎仍未知自己将要所归之位;而女娲,在吐出这三口元气之后,她的肉身已像她那头长发般,逐渐变白,再由白变为透明,她,即将气尽,消失……
可是她仍鼓起最后一分力,对这三颗星道:“武星、风星、云星,你们……本来是……
我最后……的……三……口气,所以……你们同……出……一辙,你们……所象徽……
的三个……英雄,全部……都将……会……具备……”
“相同……的……练武……资……质……”
武星?
风星?
云星?
从外观看来,那颗满布云气的定是云星无疑;而风星,一定是那颗绕着云星,如风游走的星……
至于武星更不用说,必是那颗火红的星!
女娲又再非常虚弱的续说下去:“你们所……象徽的……那三……个人,必会成……
为人间……至杰,可……是……如今已……力尽,再无……余力……把你们……放在……
两……个劫……数……的……正确……位置……”
对了!女蜗尽管已创造了最后这三颗星,但若不能把它们放在天上代表两个劫数的方位,未了还是徒劳无功……
只是,那两个被疏忽了的方位,到底在何处何方?
女娲不期然朝夜空上的极北之位看去,继而又瞥向极南之位,断续的道:“武星、风……星、云……星,极北……之位,正是……代表三国……鼎立……的那……一劫;而极……南之位,却是三国之后……千年的……大劫,我……已无……能为……力,你们……还……是……各自……随缘,去……吧……”
此语一出,说也奇怪,三颗星恍如具备灵性似的,不断自转,似在犹豫;最后,风星与云星竟突生异变,各自生出一股无形旋力,合二星之力,硬生生把赤红的武星扯动,一直把武星扯向极北之位。
武星看来亦非常不愿,只是三颗星的资质本来相等,它根本无法摆脱二星制肘。
女娲见状不由一怔,纳罕:“风……星,云……星,你们……在干……什么?”
话未说完,武星已被二星掷至极北之位;武星甫一到位,当场再也旋走不得,却原来星一固定在特定轨迹,便无法可以再行改变。
武星既定,风、云二星便如短命的流垦般,朝极南之位飞去,女娲看着这两颗星最后一起固定在极南之位,方才恍然大悟;泪,又如江河缺堤般,众她的眸子源源淌下:
“我……明白……了……”
“风星、云……星,你们……也感应……到……极南……之位……那一……劫……
的不祥,所以……才会……把武星……掷向……极北,你……们……不想……它与你们……
一起……冒……险?”
极北是劫,极南也是劫,然而劫也有大小之分,与武星同出一辙的风、云二星,原来不忍武星与它们一起冒太大的劫?
“但,你们……可知道,武星在……极北,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
天下……无敌……的……武中圣……者,圣中……武者……受……千秋……万世……的人跪拜……景仰,名……垂……千古?”
说到这里,女娲不禁凝视夜空中的风、云二星,相当惋借:“而……你俩,你俩……
座于……极南,将来……即使……能……为世间……化去此……大凶……之……劫,自身……却……依旧……藉藉……无……名,你们……纵然……为天下人……干尽……好事,也……不会……被人……记起,亦不会……感激……你们,你们更不会……在……
历史上……留……名……”
风、云二星当然不会回答,仿无语,然而,它们看来也似是无憾、无悔……
舞泪!
只有女娲仍在淌着她的眼泪,她为风云二星的选择所流的同情之泪……
“人……有人……命,星有……星命,神……有神命……”
“我……叛逆……天意……而创星,企图……为人间……带来……救星……与希望,纵使如……今遭……受……天谴,形神……俱灭……于天地……之间,亦……觉……无憾……了……”
是的!女娲虽算尽千劫万劫,挖空心思,不惜以创星来扭转天意,然而未必表示,天意一定会被星所象徽的英雄逆改,一切一切,都要看每颗星的造化,但……
至少,无论是女娲抑或每一颗星,都曾经尝试努力去逆转夭意。
曾经尝试过。
至少比甘于接受命运、坐以待毙为佳。
说话之间,女蜗变得几近透明的躯体亦开始烟消云散,惟她仍是百般忐忑,不忘对风、云二星作出最后的祝福:“风星、云……星,其实……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们“但……愿……”
你俩……为人间……化解……大难之……后,自身……不会……像我……一样,遭……
天谴,更不用……拥抱……”
“永……恒的……遗……憾……”
“但……愿……”
“但……愿……”
“但……”
“愿……”
但愿?还有但愿?
既然还有但愿,可见仍是意难平,仍有遗憾……
女娲还未及说出她最后的“但愿”,她的形、神便已撤底消失于天地之间,直至永远,永远。”
而夜空之上的点点繁星,就像是女娲为世人所下的眼泪。
这个关于叛逆天意、叛逆命运的故事,无论孰真孰假,本应就此完结。
不过据说还有尾巴。
虽然知道这个故事的人并不多,可是就在武星降生世上的三国时代,却有一个非常非常聪明的女人;她精通五行艺数,擅观森罗万象;她早已藉星象预知武垦的宿命,更发现在天上极南之位有两颗孤独的星。
她从没见过这样孤独的星,而且从两颗星的方位看来,她已知道,这两颗星所象徽的人物,将会与武星一样,具备举世无敌的练武资质……
而这个非常非常聪明的女人,正是……
聂风终于把无双夫人的遗书摊开。
然而,映人他眼内的,那里是什么遗书?
他看见的,只是……
只是一卷白纸!
白纸?
怎可能?无双夫人的遗书怎可能是一卷白纸?
聂风纳罕,梦适才还说这卷遗书将会解开一切秘密,但如今遗书之内却是空无一字,难道……他深信自己绝没有错看的梦,也会对他说谎?
这似乎更不可能!聂风随即回首,因为他想向梦问个清楚明白;岂料甫一回首……
天!
他所看见的梦,竟比那卷空白的遗书更教他震惊!
他但愿梦真的对他说谎,因为眼前所呈现的一切,令处变不惊的他,亦陡地心里一寒!
梦……
她竟然在……
她竟然在——融化!
“梦姑娘?”
这真是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剧变!人怎会无故融化?而且还在奇寒无比的冰害之内?
聂风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当下欲要救她,炬料还未触及她的手,梦的整个身躯,还有她那张正流露无限坎奈的脸,已闪电融为一滩浓稠黏液……
“梦……姑娘……”
聂风阵然而立,他瞥着地上那滩黏液,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而就在他犹未整理思绪,犹未清楚发生什么之前,更骇人的事亦接踵发生!
赫见梦所化的那滩浓稠黏液,竟然不再扩散,反而朝黏液核心回流,逐渐凝聚而成一个人形;这个人形还低着头,徐徐的站了起来:聂风私下益发纳罕,心想,难道这是梦其中一门可把自己骨血融化的奇功?
这并不稀奇!姥姥也曾由一个枯槁老妇的模样摇身一变为关公之相,可是,就在聂风想的当儿,那个重新凝聚的人形蓦然抬起头来,定定的瞧着他。
他终于看清楚这个人形的脸;啊!这个人形,竟然……竟然已不再是“梦”……
触目所见,眼前的是一张足可倾国倾城的脸!
无双夫人的脸!
“无……双夫人?梦姑娘,你怎会是无双夫人?”眼前所见极度匪夷所思,聂风不期然又朝本应躺在四道水晶屏风内的无双夫人望去,只见她的遗体仍安然无恙;他不禁眉头一皱,回望眼前的那个无双夫人,道:“你不是无双夫人,你到底是谁?”
无双夫人只是温柔一笑,答:一“你错了,我确是无双夫人,而那个躺在水晶屏风内的无双夫人,也是——无双夫人。”
真是愈说愈语无伦次!惟聂风所关心的,并非谁是无双夫人这个问题,他斗然问:
“那未,梦姑娘……如今在哪?”
显而易见,他所关心的是……
这个自称是无双夫人的女人又是一笑,道:“她如今还身在这个冰窖之内,只是你看不见她而已。”
这可奇了!梦适才分明已融为一滩浓稠黏液,何以无双夫人还说不用操心?聂风道:
“我不明白。”
无双夫人怅然叹息:“不明白是好的;若一个人太明白所有事情,太聪明,反而未必是件好事……”
她像是有感而发。
聂风提醒她:“对不起,无论你是不是无双夫人,你似乎还没告诉我,梦姑娘现身在何处?”
乍闻此语,无双夫人随即脸露歉意,答道:“毋庸操心!她就在你的眼前!”
“严格来说,站在你眼前的并不是我。”
“而是你所说的梦!”
什么?她居然又说她并不是她自己,而是梦?聂风愈听涂!
幸而无双夫人复再补充:“其实,当你把我的那卷遗书摊开之时,你便已进入我遗书加的虚空境界。”
“你已中了我的——”
“神移虚空!”
“神移……虚空?”聂风闻言一愕,他从没听过这四个字,问:“这是什么武功?”
无双夫人苦笑:“这并不是什么武功,而是一种配合特殊药物而成的迷心法,只是这种迷心法较一般江湖人所用的繁复少许而已。”
又是迷心法?聂风记起在雷峰塔底之时,也曾迢上无双城其中两大护法“魅影心魔”
的“魅影迷心法”;这种迷心法能令人产生幻象,着实令人惊叹,如今,如今……
他霍地什么也明白了,旋即试探地道:“难道,适才我瞥见梦姑娘闪电融化,是一种幻象?”
无双夫人凝眸注视着聂风,目标欣赏之色,答:“嗯。在千多年煎,就在我濒死之前,我决定写一卷遗书,好让后世有缘人能知道‘倾城之变’的来龙云脉,不致使这绝世奇招失传;可是想了又想,我仍是不知怎样写,最后我也无力再写,便在这卷空白的遗书内,下了我的独门奇学——”
“神移虚空……”
聂风插嘴:“而这种神移虚空,正如你所说,亦是一种心法,亦能令人产生幻觉?”
无双夫人道:“也不尽是。神移虚空虽是一种迷心法,惟所生的幻觉并不如寻常迷心法般不切拌际,天马行空;神移虚空所生的幻境,全都经下药者的悉心安排……”
“安排?”
“不错!因为神移虚空本来便是以一种奇药的异香,令人产生幻觉,心神顿给移进这幻境之;正如你适才摊开我的遗书时,便己中了遗书内我所下的药香:随后,你所见的,全都是我在千多年前在药香内所定的安排,与及我想说的话,所以你才会看见我。
当然,在幻境之内,也会因应你个人的性格而会有适当改变,例如你如今和我对话,你所说的话,你所问的问题,并不是我在于多年前疑定的;实际上,我只是一个为你解决疑问的幻影,即使你看见我的表情,也是你想像我会有的表情……”
这个无双夫人的幻影说至这理,忽地瞥了水晶屏凤内的无双夫人一眼,惘然的道:
“事实上,真正的我已经死了。”
哦,原来如此!聂风默默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