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游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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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游龙-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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懈无力的一般,趁着他揽着颈子,手搭在肩上,懒洋洋的,竟把一个娇躯慢慢投向怀中,偎得紧紧的,仰着脸又媚笑道:“您是一位王爷,还得放尊重些才好,要不然,常是这样传了出去可不大好。”

说罢,娇喘微微,面泛桃色,酥胸颤动,如不胜情。

允禵不禁又怦怦心动不已,把头一低,那只手正待揽向纤腰,猛听楼梯连响,一个侍婢高声道:“李大奶奶,王爷来过吗?方才干清宫的王老公公来了,说皇上有旨,立传王爷进宫,怕有什么要紧的事咧。”

桂香闻言连忙推开允禵道:“王爷在这里检书,你快传话去,请王老公公稍坐,王爷这就来咧。”

允禵也不由的一怔,忙道:“这真奇怪,怎么皇上这个时候,忽然召我进宫?而且王老太监,平日绝不易亲自来当这份差事,这倒想不到咧。”

说着又笑道:“我去去就来,只要皇上没有特旨,等回来,我还有话要问你咧。”

说罢,一整衣冠,径自下楼,前往上房更衣接旨不提,这里桂香自允禵走后,倒有点不得劲儿,坐了一会,便取过一付牙牌来,打五关消遣,却不知怎的,一连打了四五次,却一次也不通,看看天黑下来,直到吃过夜饭,允禵方才回来,兴冲冲的道:“你知道皇上召我进宫有什么事吗?”

桂香笑道:“王爷怎么问起我来?这是军国大事,我怎么会知道咧!”

接着又看了他一眼含笑道:“不过,我瞧王爷这一脸喜气,也许有什么大喜事也说不定咧。”

允禵大笑道:“这算给你猜着了,本来皇上早有着我领神机营之意,如今也许可以决定咧!”

桂香怔了一下接着又笑道:“这神机营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吗?那么恭喜王爷,执掌了兵权咧。”

说罢便盈盈拜了下去,允禵连忙扶着笑道:“你怎么把鼓儿词上的话当起真来,这神机营,只是一个火器营而已,怎么能算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咧?不过这个差事,向来非皇上极亲信的王公决当不上,我所以喜欢的,是因为当了这个领神机营大臣,一旦国家有事,便不难统兵专征,那便真成了统帅咧。”

桂香脸上一红,乘势站了起来,又媚笑道:“我一个娘儿们哪里知道这些,照您这么一说,可不是和执掌帅印也差不离多少,我猜,一定您那兵书呈上去,万岁爷一高兴,所以才有这个旨意对不对?”

允禵道:“那倒不见得,我那用兵新略,让程师爷一耽误,方才才呈上去,皇上哪会因为这个,便下旨意,不过因为我平常应对之间,全以用兵之道见长倒是真的。”

桂香把头一扭道:“不管什么,这是王爷的大喜总该不错,我还得给您贺喜才对。”

说罢,又拜了下去,允禵哈哈大笑道:“这喜是值得贺的,不过我还要谢谢你才对,要不是平日你帮我检阅兵书,在应对的时候,我怎得上邀皇上圣眷有这样恩旨咧?”

说罢又双手托着一双玉臂扶起来笑道:“我从宫中回来,只各处打了一转,便赶到此地来,便是也让你高兴一下,你打算要我怎样谢你呢?”

桂香觑了他一眼,娇笑连声道:“这是皇上的天恩,您的洪福,凭什么也扯不到我身上来,为什么您倒要谢起我来?再说,我能有这一份福气吗?”

允禵笑着,在她耳畔又悄悄的说了几句,桂香不知为了什么,把手一夺,笑着唾了一口道:“您怎么老是没正经,这是天大的喜事,您还该去谢谢福晋和各位娘娘才对,我算得什么?”

允禵一把又捉着纤手笑道:“这是论功行赏的事,与她们无关。”

接着不由分说,便命人去备酒菜消夜,桂香笑声吃吃道:“这不是王爷谢我,是我向王爷贺喜咧,不过圣旨到底下来没有咧?”

允禵道:“正式旨意虽然还未下来,皇上已经有了口诏,这还错得了吗?”

接着又握牢她那只手道:“你放心,只等我一接事,你那丈夫,我包他一份好差事,如今我与四阿哥已经打成一片,他便出去,我也放心,不过你又该怎样谢我才对咧?”

桂香妙目一转微笑道:“那是他的事,我管不着,您要提拔那个混帐行子别扯上我。”

允禵大笑道:“你这人真厉害,真想不认这帐也行,不过现今朝廷体制,却没有女官,你教我不提拔他,怎么能提拔你咧!”

桂香摇着头道:“我不早说过,没那大福份吗?慢说朝廷没有女官,就有女官,凭我一个江湖女人,这份德行,哪里能够上咧。”

允禵道:“我们且慢谈那个,各人尽各人的心就得啦。”

说着又道:“我还几乎忘了有话要向你说咧,你既是江湖女人,江湖人物你总该认得,一个姓胡名震,外号铁笔书生的,你认得吗?”

桂香又猛然一怔道:“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忽然提起这话来?这人我虽没见过,却稍知一二,他并不是一个寻常江湖人物,难道有人打算邀他来吗?那可不容易咧。”

允禵道:“你既知道,何妨告诉我一点,他既非寻常江湖人物,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人咧?”

桂香一沉吟道:“这人向来独往独来,极少搭伴,那功夫虽然惊人,平日却全是书生打扮,一不卖艺,二不设厂授徒,更不应役保镖,只以书画卖字为生,他之所以有铁笔书生之名,那便是因为善使一对判官笔,便本人用的令子,也是那对笔,可是和人动手,又轻易不用那对笔,据他说,他那对判官笔有三不用,所以平日和人过手,大都还是刀剑等物,不过生平疾恶如仇,真的恶人,只一遇上他,掏出那对笔来,便连想死全难咧!”

允禵笑道:“如此说来,这倒是一位奇人,他那对笔,到底有哪三项不用咧?”

桂香道:“据他说,不遇敌手不用,对方不是神奸憝不用,不是生死关头不用。”

允禵道:“大不了一对判官笔,那种兵器我也见过,他偏有这许多考究,难道他那对笔与众不同吗?”

桂香吐舌道:“固然他那对铁笔,使起来有神鬼不测之机,常人决难招架,而且如果是著名的恶人,只一被点上要穴,非七天以上决不会就死,时间最长的能延到半年,那份活罪决非人所能受,更非别人所能解救,真比一切毒药暗器全都厉害,您当平常吗?”

允禵反笑道:“这人如今已被四阿哥聘充雍王府文案咧,不过据程师爷说,他有法子可以把他拉过来,你看靠得住吗?”

桂香笑道;“这人在不在雍王府里我不敢料,不过要凭程师爷能把他拉过来,我却不敢相信咧。”

允禵不禁又看了她一眼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又知道他决拉不来咧?”

桂香不由脸上微红嗔道:“我本来就是一个江湖女人,焉有这等人物不知道之理,至于我说程师爷没法把这人拉过来,那是因为人家真有几手,决不是只仗嘴皮子取胜的朋友,老实说,凭他那份德行,连我全看不顺眼,何况人家这等人物,肯理他那一套吗?”

允禵笑道:“原来你还是记着那个碴儿,这却不一定咧,据他告诉我,他和那胡震已在年宅见过面,两下很谈得来,他已视那人为平生第一知己咧。”

桂香笑得格格的道:“您要听他的,那有什么话说,他看得人家是平生第一知己,也许人家看得他是一只狗熊在耍着玩呢,这话算得数吗?要依我说,雍王爷和那年二爷全是北京城里第一等角色,人家既被聘任文案,又在年宅遇见他,恐怕未必便能拉得来咧。”

允禵见她星眸斜睨,笑得花枝招展,又是一番迷人光景,不由拥着入席道:“这且不管他,我们且等酒来,痛快的吃上两杯再说,不过你这张小嘴也嫌忒刻薄咧,须知程师爷只长相丑怪一点,也算是一个人才咧!”

桂香挨着他一同坐下,撅着嘴道:“我刻薄他?您瞧他那个样儿,不活像一只大狗熊吗?怎怨得人家耍他呢?要不信,您只看下去便明白了,如果他真能把那姓胡的弄过来,您把我这张字倒过来写。”

说着酒菜已经送上来,允禵人逢喜事,坐对佳丽,不禁愈加高兴,举杯笑道:“我们不谈那个。现在已经不是白天咧,你可没有话说了吧。”

桂香脸色一红道:“方才我已说过,今天是王爷的大喜,还该到福晋那里去才好,要不然让她怪下来,那可不太好。”

允禵看着她,举着杯子,只微笑不语,按着这里浅酌低斟不提。

在另一方面,羹尧自程子云,胡震走后,并未向雍王府去,略看各处送来消息之后,便向书房小憩,周再兴见无外人,羹尧因天气渐热,已将卧室移至楼上,更形机密,倚着楼窗,一面看着下面,一面道:“师兄以后还得多加小心,那雍王虽然对你十分倚重,秘阁左右,却不离有人咧。今天他一见面便赏了我二十两银子,并且说,只要能把您伺候好了,以后按月还有赏咧。”

羹尧笑道:“那是你的财运亨通,不妨拿着便了,他那秘阁左右不离人伺候我早知道,本来也就时刻留神,贤弟能再为我照料,便万无一失,不过,你看胡兄这等做法,不嫌锋芒太露吗?”

周再兴笑道:“你也以为锋芒太露要不得吗?不过他这样做法,却完全为了替你分谤,免得人家在你头上留神,其实他的为人却不是这样,你尽管放心好了。”

羹尧不由脸上一红道:“人患不能自知,有贤弟和胡兄一来,我便好多地方可资借镜咧。”

周再兴又笑道:“你这话不对,难道我们没来之前,云师妹便没对你说过这些话吗?各位师长早把这个责成她了,目前无妨,今后你的权势日高,却大意不得咧。”

羹尧脸上愈红道:“我真想不到,云师妹日常规戒,却全出各位师长之意,照这么一说,我今后更须每日三省了,要不然那真无以对各位的期望咧。”

周再兴点头微笑道:“要这样才好,要不然,一着之差,全盘皆输,便她这考查人也有责任,你忍心累她受责吗?”

羹尧忙道:“贤弟为什么又开起玩笑来?我是对谁的期望全是一样,岂独对她而已,便贤弟这样屈为厮养,我如不自砥砺,又能对得过你吗?”

周再兴见他双颊全红,不好再说下去,只得笑道:“这倒无妨,谁教我扮演的是这个角色咧!”

接着便把话岔开,晚饭之后,羹尧因马天雄走后,有关血滴子各方来信全须自己看过决定。一直批阅计划作答到将近三鼓,方才入睡,朦胧之间,忽然听见周再兴厉声道:“房上来的是谁?为什么夤夜之间跑到这里来?”

再听房上又轻轻拍了两下手掌,又低低的撮唇一声胡哨。一听暗号,便知必是血滴子中人物,不知有什么要事来禀,忙道:“周再兴不得无礼,这全是自己人。说罢也回了暗号,忽然房上便像彩云也似的,飞纵进来一个女人,除又递了入门暗号而外,并报告道:“提调兼领队张桂香,参见总领队,并有要公面呈。”

羹尧一听来人竟是张桂香,不由吃了一惊道:“你为何夤夜来见?是那边出了什么大事吗?”

桂香走进门先福了一福,接着笑道:“正是有要事面禀,怕差人来说不清楚,所以自己来一趟,惊动总队长之处,还请原宥。”

羹尧在灯光之下一看,只见她一张脸儿红扑扑的,额上香汗微沁,竟连夜行衣也未换,上身淡红罗衫,下面葱绿绸裤,只拦腰用一条汗巾打了一个十字襻,背上斜插着一口短刀,胁下佩了镖囊,更料得必有急事,忙道:“到底那边出了什么事咧?是你已被十四王爷觑破行藏吗?”

桂香娇喘道:“总领队放心,我在那边上下全处得很好,决不会便被人觑破,今晚之来,实因十四王爷已奉皇上口诏,出任领神机营大臣,不过正式旨意还未下来,据十四王爷说,那领神机营大臣,一旦外放,便是元帅,所以不得不来当面禀明,二则闻得十四王爷说,南北闻名的大侠胡震已被王爷和总领队收在门下,特着程子云前来拉拢,打算把胡大侠拉到十四王府去,并且说,程子云已在总领队府上和大侠见过面,明日便须往雍王府二次相见,据那程子云说,胡大侠已有允意,此事也是刻不容缓的,所以我才亲自来上一趟。”

接着也把羹尧一看,只见他长衣已卸,科头赤足,身上只穿着一身熟罗衫裤,胸脯还毕敞着,但精神奕奕,越显得英俊异常,不由又媚笑道:“我自奉派以后,一切遵示而行,如今已将十四王爷完全绾住了,不过,有时简直分不出身来,便今夜也好不容易才得抽空出来,一切不到之处,还请总领队多多成全才好。”

羹尧略一沉吟道:“这两件事果然重大,明日我定与王爷商量应付。”

羹尧再一看她余喘未息,粉黛交淫之状,又笑着安慰道:“你在十四王府,一切情形我已尽知,容得呈明王爷再为赏赐,且稍坐一会,略事休息再为回去。”

桂香闻言,忙就窗侧一张椅子上坐下,一面又笑道:“谢谢您,我身受总领队大恩,又蒙免罪不次提拔,既有委派,自应尽力,并非敢来邀功,方才的话,只不过说明不能常来请训而已。”

略坐之后,喘息稍平,看着羹尧,似乎欲言又止,接着玉颊飞红道:“上次我不合在公事中间附了私信,以致蒙总领队派云小姐切责,我每一想起自觉惭愧已极,本不敢再犯规戒,但是如今又有一件私事,想乘此呈明,您说可以吗?”

说罢,看着羹尧脸色。虽然笑容未改,却隐露遑急之色,羹尧不禁大为诧异道:“上次是因为你把私信附在公事内面,公私不分,惟恐败露,所以才不得不由云小姐加以告诫,但当面说话又当别论,如果确有为难之处,只要合情合理,如须助力,不用说你是本队有功的提调兼领队,但是普通一个队员,我也必当尽心,你但说无妨。”

桂香听罢,立刻站起身来,就楼板上跪下去,连忙叩头道:“如今我就有一场大难,已经危在旦夕,还望救我一命才好。”

说着把头一抬,泪光莹然,竟然泣不成声。

羹尧不禁又大骇道:“你好好又有什么大难?只要不犯我规律,不悖国法人情天理,我必相助,这不是哭的事,还望赶快说明才好做主。”

说着,连忙扶起,一面道:“你且坐下来,慢慢的说。”

桂香站了起来,又哭道:“我自从蒙您开恩,治好伤,又不究既往,不次提拔,焉有敢犯您的规律之理,不过,我过去本来也是好人家的儿女,只因误嫁匪人,才染上一身恶习,有许多事,实在不在天理人情之中,因此曾被那位铁笔书生胡大侠拿住,当初虽未深责,却曾说过,从那次以后,便须回乡好好自寻生理,不许再在江湖露面,并须痛加悔改,才容活命,如果不安本份,只要在我家乡之外遇上,决加诛戮,我上次回去开店,实在便因此事,不想因为两位小叔一来,又被云小姐指明要到北京城内投案,现在虽蒙您开恩饶了我,可是这位胡大侠向来嫉恶如仇,说一不二,只一得讯,决难饶恕,还望再开恩救我一次才好。”

羹尧听罢不禁一怔道:“既有此事,那位胡大侠过去我并无认识,现在他已被王爷延为文案,你为什么不去求王爷倒来求我呢?”

桂香一面掏出一方罗巾,拭着眼泪,一面道:“总领队,你已交尽江湖知名人物,难道连这点过节全不明白吗?他目前虽在王府任事,我如托王爷求他,便有以势相压之意,他这种人物焉能答应?那只有死得更快了,因为我知道,您虽然是一位少年公子,对于江湖人物,却全是以礼相待,所以才来求您,只要您对他把话说明,或可无害,否则我只有拼着一死,去向他自行投到了。”

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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