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游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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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游龙-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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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俺要高一点儿,俺算是服您咧。这事还是非您去一趟不行,要不然,不把这事搞一个清白,那不但本府永无宁日,便王爷的安危也着实可虑,就算是俺不是,曾经得罪过您,难道您连王爷的分上也不看吗?”

说着,又看着允禵使了个眼色,允禵忙也向桂香道:“老夫子的话也言之有理,此事如果不弄出一个结果来,真是着实可虑得很,你如自信,可敌那人,还是去一趟的好。”

桂香笑道:“王爷,您不要信程师爷替我脸上贴金,今天那人实在是被他一弩箭打跑的,我算得什么?要去还是他去一趟,那比我强多了。”

程子云只急得发誓道:“大嫂,您怎么尽挑眼儿咧?俺已向您告饶还不行吗?老实说,今晚俺用弩箭伤了他一箭是真的,可是全凭俺那点小鬼聪明,并未用真功夫赢人家。那人已经恨透俺咧。如果再不识相自己送上门去,那就未免太自不量力,您如不信,俺要说谎骗人就是这个如何?”

说着用手做了一乌龟,五指连动不已,桂香不由噗嗤一笑道:“真亏您说得出,那等明天我就再去一趟,不过当着王爷在此,我得说明,您要有什么信不过的废话,可得在这个时候说明,要等我走后再说什么,那我可不好骂您咧!”

程子云猛然立起身来,又兜头作了一个大揖道:“咱们是一言为定,只要您肯去一趟,俺如再胡说什么,您就真的揍两下都行!”

桂香连忙避开,看着允禵吃吃连笑,允禵不禁也笑道:“程老夫子虽然人极玩世不恭,却说话全算数,您只管放心前去,他如敢再说什么全有我呢!”

桂香这才含笑点头,又向允禵媚笑道:“既王爷如此说,那我只有勉力承应,不过成不成,那我可不敢胡吹乱谤,只好做到哪里是哪里呢!”

程子云大笑道:“只要您肯去,事情决无不成之理,好在还有一天功夫,我们不妨再细细打听,只要能知道那人是谁,便更有把握了。”

说罢,又差人将府内各处防守头目找来,一问情形,幸喜除伤了一名护院把式而外,其他并未出事,大家心方稍安,忽然那后园看尸的人慌忙赶来禀报道:“禀王爷和程师爷,那具尸首不知怎的忽然不见了,地下只留着一摊黄水,还求验看做主才好。”

允禵不禁又大惊失色道:“老夫子,这又是什么道理咧。难道贼人恐留痕迹连尸首也盗走了吗?”

程子云把头连摇道:“非也,王爷请小坐,外面天色已经将明,便那人未曾去远,决无重来之理,且等我去看上一看便可明白了。”

说罢起身便向后园走去,这里桂香仍旧按剑贴着允禵而立,一面笑道:“王爷,您别惊慌,这具死尸,决非六王府里的人盗走,以我看来,恐系来人预洒化骨丹所致,如果我猜得不错,那这人定是少林武当两派长老无疑,那这事就更棘手了。”

允禵张大了眼睛道:“什么叫化骨丹?当真它能在这个时辰之内,将一具尸首化尽吗?”

桂香吐舌道:“此丹乃异人秘制,只一点着血,随即渗入,无论血肉骨头立即化成黄水,只除头发而外,无不销融,端的厉害已有,不过就我所知,这种化骨丹只有几个前辈才有,这厮能有这种东西就非这两派的老前辈,也必和他们有关,以后却更不能不慎重将事咧!”

允禵不禁长叹道:“这六阿哥真有一手,那红衣喇嘛既被罗致以去,如又集这等奇士为爪牙,真不可轻视咧。”

说着又看桂香道:“闻得您乃嵩山哑尼嫡传弟子,能设法将令师请来供养以壮声威吗?”

桂香摇头道:“她老人家一向云游在外,浪迹萍踪,从无定所,一时您教我哪里去找去?再说,这类人物便能寻着,也决无肯受王爷供养之理,您这个想法,决于事宜无补。要依我说,王爷还是息了这个念头的好,不但我无从去找这些人物,便程师爷也恐未必有效咧,您看毕五去请铁樵大师不是一个榜样吗?”

允禵正在沉吟不语,忽见程子云匆匆走来道:“俺真想不到,这厮竟连化骨丹全用上,照这样看来,这事还真有点棘手,如今那具尸体已经化尽咧,不过依俺看来,这厮决非此丹主人,也许是哪一位老前辈的新出道弟子亦未可知,但只要查出他的来历来就不难设法了。”

允禵道:“此丹出处和作用适才李大嫂已经说过了,老夫子怎么知道来的并非此丹主人咧?”

程子云看了桂香一眼道:“既然大嫂已将此丹作用出处陈明王爷,俺便无庸再说,至于俺料定他不是此丹主人,那是因为此丹制法极秘,非各派长老决难自配,此人听他口音不过二十以上三十不足,本领虽高,仍有不到家的地方,只从他中俺一箭便足见并不十分老练,所以俺才疑他是一位老前辈门下,大嫂您说对吗?”

桂香笑道:“您向来料事如神,焉有不对之理,便我也这等想法,不过天下事往往也有出人意料之外的,我可不敢断定,那只有等我明儿个再去探听一下才好决定,不过我听那些把式们说,您打算报官请验,这样一来,连尸首全不见了,那还验什么咧?”

程子云双手一拍大腿道:“可不是,本来俺确有送个蜡烛地方官儿坐坐的意思,这一来又不成功咧。”

桂香只笑了一笑道:“天也亮咧,现在闹了一个整夜,王爷也该回后去歇一会儿,更该告诉一下福晋和各位姐姐,要不然,胆小的不要吓坏了吗?反正这事,程师爷又着落在我头上,咱们晚半天再商量好不好?”

允禵一看天色果然大亮,心想自己一夜未回上房,府上既出这大乱子,福晋和各王妃处也非安慰一下不可,连忙点头称是,又命此事对外暂时不必声张,等探明究竟再说。便自回上房而去,桂香也跟着回到后园赐书楼上,背人掏出那人递来之物一看,却原来是一幅昔日自己用过的手绢,无心中曾被雍王索去,如今既着人送来,料必有令自己抽空叙旧之意,不由得意的一笑,仍旧藏好,径自解衣登榻睡去,正当香梦沉酣之际,忽然耳畔有人笑道:“你梦见什么来,怎么忽然笑得那么甜,能告诉我一点听听吗?”

再睁眼一看,三不知允禵早又坐向床侧,正在看着自己微笑着,不由微嗔道:“亏得您是一位王爷,怎的一清早就到我房里来胡闹,要教旁人看见那不是笑话吗?”

允禵哈哈大笑道:“你还疑惑是大清早吗?先起来看一看便知明白咧。”

桂香再一掀被子坐起来向窗外一看,早又暮色苍然,那一轮红日已从西边沉了下去,不禁叫声啊哎:“我怎么竟睡了一整天咧?”

允禵笑道:“实不相瞒,我已来过三五次咧,每次都因你太累了,没忍心相唤,适才见你转侧了一下,又一脸笑容,心疑你已醒来,存心装睡逗我,才叫了一声,想不到你却还以为是大清早起咧?”

接着,又道:“那程师爷他倒真是一夜一天没有合眼,一清早便亲自出去打听了一番,虽然没有能打听出昨晚来的那人是谁,却又探出一件大事来。”

桂香不等说完,先吃吃笑道:“他能探得出的事多着咧,但望是真的才好,要不然可够上当的。”

允禵正色道:“这也许不会假,便我自己也到宫里查问过了,据说六阿哥因为豢养喇嘛横行不法,并有诅咒太子的事,已被皇上知道,特为专旨召进宫去,严予申斥了一顿,并且革去两名护卫,着闭门思过三月以观后效,如今那红衣喇嘛大概也得到风声,恐怕皇上查究,已经率了一般徒众,悄然回蒙古去了,这一来,你今夜前去六阿哥府内,便又省心不少咧。”

桂香不由睁着一双妙目,看着允禵道:“此话当真吗?我只怕未必咧。”

允禵笑道:“你这人怎么因人废言起来?不瞒你说,这个消息确是程师爷打听来的,我起初也将信将疑,后来自己进宫一打听,六阿哥因为豢养喇嘛受了严旨申斥,罚令闭门思过确是真的,他在皇上面前又极口否认府中藏有喇嘛也一点不假,所以我推断,六阿哥为了畏罪让那喇嘛暂时离开一下,也许是真的,不信停一会你再当面问一问程师爷,便知道了。”

桂香把嘴一披道:“我才不去问他咧,要依我看,这人除会说大话骗人而外,简直一无足取,怎么您偏相信他咧?”

允禵笑道:“你也不必太轻视他,此人委实确有几分才情,并非完全徒托空言,只不过玩世不恭,名土气习太重而已。其实他对我却是一片忠诚,绝非世俗之土可比,你只向后瞧下去便知明白了。”

桂香不好再说什么,只有睃了他一眼媚笑道:“哎呀,算我说错啦,您王爷赏识的人,还能错得了吗?对不起,谢谢您,先出去坐一会儿,我这就要穿衣服来准备到六王府去咧,要不然,得罪王爷还能原谅,要违了军师的将令可就槽透了咧。”

允禵笑道:“原来你还记着这个碴儿,须知他也是为了我呢。人家对你,不也当面谢过罪了吗?依我看,你二位这点小过节还是化去才好,改天我再备酒,替你二人解和如何?”

说着,径向房外而去。

桂香一面更衣起来,一面笑道:“照王爷这么一说,我更不敢当咧。本来嘛,我新来乍到,怎么比得人家是您老师咧。不过,您得想想,这些时我为了侍候您,有半点顾惜自己这个身子吗?”

允禵闻言,猛可的回身笑道:“你对我这一番心,和受的委屈我全知道。你放心,总有那么一天,总也教你知道我对你的一番心意便了。”

正说着,倏然看见桂香已立在床下,正袒着酥胸,和一双玉臂,在更换小衣,一身雪白肌肤,掩映着大红抹胸,种种妙相全陈眼底,偏又口衔罗带,星眸斜睨着自己,不禁为之神夺,便又待向房中走去,桂香见他又转身看着自己,不由吃吃连笑,慌忙将小衣扎好,抢了一件短衫穿上道:“您这人,怎么这样不老成,连人家换一换衣服也要偷看,难道您真还没……”

说着玉颊飞红,又觑着他一笑,一把推出房外,霍的一声,连忙将门关上,安上了屈戍一面娇声道:“对不住,您先请下楼去,咱们停一会花厅再见。”

只急得允禵在房外忙道:“现在时间还早咧,你且把门开一开,咱们静静的聊一会儿一同去不好吗?”

微闻桂香在房中娇笑不已道:“谢谢您,我才不上那个当呢,还是您先去吧,我只等衣服换好,梳上一个头就来咧。”

允禵不由心里痒痒的涎着脸笑道:“那还要等上好一会,你还是让我进来坐一会,看你梳完头再去。”

桂香半晌不语,允禵又在门上敲了两下,也不见答应,方恨了一声要走,猛然又听她格格一笑,呀的一声把门开了,挽着一头长发,走出来含笑道:“您别生气,请进来坐吧,不过晚上我还有事,您可不能再缠我咧!”

允禵一看,她已穿好了一套桃红夹袄裤,却把一条青布围裙,围着胸前,那一头漆黑的长发,挽在手中已经过了膝盖,真有长发委地之概,再加上玉颊生存,媚眼微扬,口角眉梢隐含笑意,不由薄怒顿解,也笑了一笑道:“你到底还是上了我的当咧,早这么把门开了,不大家全好吗?”

桂香瞅了他一眼嗔道:“谁让您是王爷咧,我就知非上当不可,也只有依您,要不然那不成了反叛,您能有得饶我吗?”

说罢,取过梳篦,微睹着气,竟自梳起头来,等头梳好之后,又调脂弄粉,着意晚妆了一会,这才解下围裙,回眸一笑道:“王爷,现在咱们也该走咧!”

允禵自进房以后,便静静的看着她梳洗,一点也不动,有时也故意说上两句俏皮的话,但桂香始终不十分睬理,心疑桂香真的生气,未免脸上有点讪讪的,直到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不禁大笑道:“我也上了你的当咧,原来你生了这好半会的气,也是装着玩的,倒吓了我一大跳咧。”

桂香得意的一笑道:“我这一个什么样的人,怎敢在王爷面前生气?不过不是这么一来,您真能这样安详吗?”

接着,又纤手搭向允禵肩上,把一张樱口附向耳边,不知悄悄的说了两句什么,允禵不禁点头笑了一笑道:“既如此说,咱们一言为定,你可不能再骗我咧。”

桂香也点点头,又取过一块帕子将新梳的头包上,取过那柄缅刀束好,连暗器也拾掇停当了,放在身边,允禵不由大诧道:“你为什么把这些东西此刻就全带上,打算就去吗?”

桂香笑了一笑道:“咦,您不是说要备酒给我和程师爷和解吗?那我在前面吃了饭,又何必再回来拾掇这些东西咧?”

允禵笑道:“那你是愿意和程师爷和解了,果真如此,我也乐得备一席酒,权为你两位息争,可是以后都不许再像乌眼鸡一样咧。”

桂香嗔道:“您这人怎么这样偏袒着那怪物?是我惹他的吗?您试想想看,从我一到这儿来,他有一次肯放我过去?这幸亏我夫妇二人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眼睛里面,一切都是真金不怕火来烧,又承您王爷不弃,对我这个人还觉得不错,他纵有坏话也说不进,要不然,焉有我的小命儿活着?这能怪得我吗?”

允禵涎着脸道:“算了,他那也是为了我,才那么小心谨慎,既把话说明以后,便是一家人,他还能那样待你的吗?”

接着又笑道:“我闻得,你要论师门渊源,还是他的师叔呢,你一个当师叔的,还不能原谅这个大侄儿吗?”

桂香看着允禵噗哧一笑道:“我要真有了这样一个大侄儿,那算倒了八辈子的足霉咧。”

说着又嫣然一笑,才相携下楼,一到了西花厅上,程子云早又穿好了那身袍褂,架着一付宽边大墨晶眼镜,从内面迎了出来,哈哈大笑道:“大嫂,您真成了一刻也不能离开王爷的女护卫咧。瞧您这一身打扮,大概今夜是辛苦定了,俺先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包您乐意,那红衣喇嘛已经夹着尾巴,带着一般小秃厮儿离开六王府,回蒙古去咧。”

桂香不禁面上一红道:“你胡说什么?我为什么一刻也不能离开王爷,又为什么要辛咧苦咧的?对不起,今夜到六王府那一趟我不去咧。”

程子云闻言不由大吃一惊,又深深一揖道:“您不去那怎么行?俺方才实在是由衷之言,教您这一说又疑惑到什么地方去咧。”

接着又摇头道:“一个人要该倒霉,便什么别扭全来咧。俺明明是一句好话,怎么到了您耳朵里,偏偏又想拧了。您请再想想,不用说当着您俺决不敢那么胡说八道,就凭俺对王爷,能这么信口开河吗?”

程子云用意本在解释误会,不想这话一说,愈描愈黑,又恰中两人心病,不但桂香一张粉脸涨得通红,便连允禵也闹得面红耳赤,半晌不语,程子云转没事人也似的又道:“大嫂,俺要真那么着随嘴乱说,不但您可以揍俺两个嘴巴,王爷更非痛加申斥不可,便李大爷也非得把俺这条舌头给割了不可,俺敢那么着胡说吗?您不信,只管再想想也许就明白咧。”

正说着,恰好李飞龙跑进厅来回话,正好听了个有尾无头,虽然不知道为了何事,却料定桂香必定又和程子云斗上了口,再一看允禵也立着,并末落座,又默默无言,似有不豫之色,不由解劝道:“你是怎么着咧?程师爷说的话还会错吗?你就听他两句也就够啦,为什么当着王爷去斗起别扭来?再说,咱们打从到这儿来,一切全仗王爷,照顾伺候好了,大家脸上全有光彩,就让程师爷说上两句,又有何妨?何必又为了这个累得王爷生气咧?”

程子云闻言,不禁看着桂香要笑又不敢笑,只在那墨晶镜里面,骨碌碌转着两只大眼睛,桂香不由怒道:“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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