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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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缚-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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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却永不落下她转身离去时,柳听白挽留的那一声“苏白”,那是她的名字,翎少卿自然晓得。

    关于这一点,不得不说这孩子贴心,从不随口唤这个名字,只有四下无人时,偶尔,仅仅是偶尔这个名字才会从那稚嫩的口中唤出。

    那温暖的小手拽了拽她:“除草的事交给我,你快喝酒吧,不是还得赶路赴四叶会,怕你时间不够坐下喝酒啦。”

    粉琢玉雕的娃娃,又有这么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倒也般配他的原型,那精致的弧线与纹路,合该化人时也是这么完美的,亦非常的讨喜。

    苏白应这话,微微一怔,转而便当真坐下喝上了酒,竟当真任由这孩子卖力的替墓碑的主人除草。

    半壶清酒下肚,唇前便凑上一块热腾腾的水饺,被别扭的夹在筷子中央,空灵的眼一睨,对上一双讨好的水汪汪大眼。

    从这孩子自发请示要除草开始,她就知道,翎少卿可不是无事献殷勤,只是她选择配合,等这孩子开口道明主题。

    此时连饺子都喂上了,苏白知道自己若是不吃一口,这孩子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意,便配合的张了张口,将饺子吃了下去。

    果真娃娃顺杆上树,说道:“苏白,我能抓个人回去吗?”

    将酒壶再举,连饮几口,却未答,只等翎少卿说清楚。

    似乎是怕苏白反对,翎少卿一双大眼眨巴眨巴,当即解释道:“火凤凰说,外面的公子哥,身边都有人伺候着,”说道这他扭捏起来:“我就是想当一回公子哥,就抓一个人回去伺候就好,不多,就一个。”

    说罢,那双温暖的小手向她唇边伸来,轻轻替她拭去唇角微微残落的清酒,随着苏白淡淡二字“不行”,翎少卿竟将沾了苏白唇瓣清酒的手指往自己嘴送,尝到味道,眉头几乎夸张的挤倒一块,龇牙咧嘴的说道:“原来酒有这么难吃。”

    苏白不答,举起酒壶,便又再饮。

    可这小家伙似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整个往她怀里钻,像个八脚章鱼似地,整个小身板都黏在她面前,使劲的耍赖:“那就抓一会,就一会。”

    翎少卿扭得厉害,险将她手中正往嘴里灌的酒壶给弄洒,淡淡的声音,这清逸的柔和却透着种难以忽视的威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翎少卿抬头,这双空灵的眼如今近距离的看着,竟有种说不出的凄凉,叫他想起早先读取她心事时所感受到的深深自责,明明是个胡闹的年纪,却因为想起那份属于苏白痛楚的感觉,翎少卿竟安静下来,默默的从她身上下来,垂着头,托着那漂亮的尾羽独自走开一边,一双大眼盯着又继续喝酒的苏白,忽明忽暗,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079】推迟五年的四叶会() 
新日微斜,总算到得天音门。

    拽着翎少卿不安分的小手,苏白直直将他领了进去。

    此时山外一个弟子都未曾候着,不是她来迟,只怕是应邀而来的人太多,都招呼不过来罢。

    云梯布了迷阵,不少人与她擦肩而过却不知自己只在原地打着转转,怕是还在感叹这天音门总有爬不完的阶梯,惹得翎少卿这不安分的小主直笑人傻,逢苏白那无悲喜的眼微微一瞥,这才换了一副讨喜的乖巧嘴脸。

    远远可见三两天音门接引弟子正飞渡云梯而下,皆是面容姣好的少女,稚嫩的声音却在这时不恰适宜的清脆扬起:“央石,我能抓一个回去吗?”

    “不行。”虽语调不曾悲喜,闻之却觉清和抚心。

    接引弟子当即循声看来,只瞧一清逸的少年拽着拥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小童子身形一晃,便跳出迷阵之外,攀梯而去。

    连少年长甚么样,都来不及瞧清。

    二人过了云梯,便瞧得一座恢宏宫邸,外前则是谨肃天音弟子盛装相迎,以少白子等几位辈分极高的长辈们引领的大排场。

    此时少白子正与人言欢客套,她瞧见他,他却没有注意到她。

    因苏白是自行进门的,未曾有牵引弟子传报,众人只当她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又逢紧接着她身后来了个有排场的名角,便也理所当然的被人遗忘了去。

    唯有翎少卿独个愤岔不平,却又碍着苏白,不敢发作。

    究竟是个“人物”,才叫一众人前呼后拥地朝着那恢弘宫邸送去。

    人走大半,不远处少白子无意间回眸一眼便瞧见了苏白那素得不能再素雅的净白衣裳,又与谦和地与面前之人说了两句客套话后,竟亲自向她迎来。

    “棋盘早已在奉义亭备好,只等你来开局。”一声清徐柔和唤住了她的脚步。

    回眸对上少白子温和的笑意:“怎得此时才来?”

    “不敢太早。”五年不见,此人举手投足之间皆有一种清逸出尘的味道,恍若谪仙。

    其实,这个时辰来得人都是比拜帖吉时提前了一个多时辰,算是早到的了。

    此时少白子这么一说,听在他人耳里不禁以为,莫不是少白子想叫这少年早来一日才算得恰好?

    只听少白子又道:“等你的,可不止我一个少白,丘长老早已在奉义亭等候多时,快快随我来,去奉义亭领杯罚酒喝喝。”叫人不禁觉得,少白前辈迎的这位贵客来头不小。

    不禁叫耳尖的几人神色谦恭起来,目送走远的三人。

    苏白其实心中也颇为惊讶,丘长老与她素未谋面,再说她不过是个融合期的弟子,且还不具备灵根,理说不被人待见才是应该的。

    走了几步,少白子那温和的目光含着笑意偏了偏头,落在翎少卿面前,这水汪汪的大眼若是与他不熟,谁都要被骗了去,果不其然,少白子见翎少卿这小童颇为讨喜,竟弯身轻轻捏了捏这粉嘟嘟的小脸蛋,笑道:“这位是?”

    大眼一眨,竟抢在苏白前头回答道:“他是我爹爹。”

    苏白眉梢微微一跳:爹…爹?

    感受到握紧他的冰凉手指微微一震,一丝得意从那天真大眼下悄然溜过。

    少白子竟真信了,不舍的再揉了揉孩子的脸蛋,适才直起身向苏白夸奖道:“你有个好儿子,”转而竟笑着微责:“却不让他修行,未免可惜了好时光。”

    应这话语,苏白心中不是滋味。

    翎?翎少卿佩戴着挽清珠,若非道行极其高深,是绝不能探查个究竟的,自然而然少白子探查无果,适才会以为翎少卿是个凡童,未经修行。

    反倒责她耽误了翎少卿,一心将她认作了翎?的“爹”,她却只能哑巴吃黄连,却也不好明说,只得顺着少白子的话点了点头,不作表示。

    “你我一去,许多话不方便在孩子面前开口,你可放心我?若是放心,我将孩子托付给我那徒孙,好生照顾。”

    苏白心知,少白子既然说丘长老在奉义亭等她,自然有万分紧要的事,即便不是,如今细想,带着翎少卿前去亦是不妥,万一丘长老的道行能探查得到翎少卿的真元之气与常人不同,必要遭来不必要的麻烦,故而,少白子此邀,她不能拒绝。

    可翎少卿性子岂是常人能驯,她不是不放心少白子介绍来的人怠慢或委屈了翎少卿,相反,她是怕翎少卿不在自己身边,反将别人欺负了,却无从伸冤。

    少白子以为苏白是不愿,刚准备找个台阶给苏白下,却没想苏白开口了。

    是向着这讨喜孩童交代。

    “不能生事。”

    “是。”翎少卿知道苏白此时碍于在外人面前,不会发作,便在是字后头,紧跟着补了一个“爹爹”。

    应爹爹二字,苏白眉梢又跳了一跳,继续道:“事事谦让。”

    “是。爹爹。”

    娃娃水汪汪的大眼眨巴眨巴,乖巧应是的模样更叫少白子打心底喜欢,这孩子太招人疼爱了。

    然则苏白总觉得,翎少卿这回的乖巧,有些异样,却还是再交代:“不许抓人。”这是至关重要的,毕竟翎少卿一路都打着这个鬼主意,她必须得听到他的保证。

    这一回,翎少卿竟开始装可怜,迟迟不出气,少白子看不下去,忙招手呼来徒孙,仗着辈分强行叫人把“娃娃”给带下去,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便催促苏白赶快去那奉义亭。

    苏白唯有追上那人的步伐,只念想:也罢,只要不是闯下大祸,暂且由着他吧。

    少白子并没有多留,只将她一路引来奉义亭,与丘长老介绍了她的号,便又匆匆原路赶回,是去继续迎接贵客了。

    留下苏白在那闭目盘坐的老叟面前,干站着。

    面前是一张八仙桌,桌上确实是摆好了一盘棋局,只不过这棋局是个残局,一眼看去,生死已定。

    老叟便坐在八仙桌的另一头,不睁眼,不说话,苏白又不好先入为主,便只能这么干站着。

    站久了,便才开始细细打量这盘残局。

    越看,那双空灵的眸子越专注,少时,竟眉头微微一拧。

    便是此时,那老叟开口:“白棋,可有解?”

    抬眼一看,老叟还是双目紧闭,她答:“若让我一子,便有解。”

    那双眼徒然睁开!

【080】这便是万分紧要的事?() 
老叟一双眼将苏白从头到脚扫个遍,“素心丹经的传人?”这才端起桌前茶杯饮了口,遂拧着一双眉道:“素心丹经属古仙流派,唯有女子可学。你明明是姑娘家,怎得与男儿姿态迷惑我那玄孙儿,叫她闹了五载非你不嫁?”

    此话出乎预料之外,听得苏白是一头雾水。

    先不说她不认识什么古仙流派的素心丹经,眼前之人毕竟是个阅历颇深的前辈,说她学了,那她定是学了,到没什么可雾茫的。

    只丘长老一句迷惑他那玄孙儿,叫她听得莫名其妙。

    她不曾记得有过这么一枝盛开的桃花等她来摘的故事,只略沉思片刻,将五年之前所见所遇复查了一遍,也不知算不算得上是对得上号,丘长老这个称呼取的是俗家姓氏并非道号,说起丘姓,五年前确实有个天音门出身的女弟子找她订购过宝器。

    次年因师傅惦记她在外的名声,最后叫她接了四十九件订单,那女弟子也是来过的。

    苏白自问记性极好,若说两年管总加起来,她与那女弟子统共也就只说了两句话:一句“天音门丘佳期七阶火属剑六把”,那时,这女弟子争于人前,拿了订货便一溜烟没影,印象并不深刻。

    一句“十一支火属剑九阶,一条十阶火属长鞭,天音门丘佳期何在?”,次年这女弟子是先闻其声“在这”,后才见着她娇小的身影从几个虎背熊腰的铁汉子身后钻了进来,与年前一样,领了订货,便恨不得飞速逃离这人挤人的闷热环境。

    想到这,清逸之声如实应答:“若丘长老说的是丘佳期,笼统见过三回,皆为买卖…”说到这,瞧见老叟双眉再拧,她话锋一转,竟有几分洒脱:“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老叟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竟笑道:“世人眼拙,你只管见她三回,她却是惦记了你五载。”

    说罢,也不给苏白申辩的机会,事实上即使丘长老给她时间,她也不见得会在这话桩上继续说些什么。

    “坐吧,我让你一子。”点头示意之后,方又拾起茶杯再品一口,如此泰然,好似之前不曾责备苏白与她玄孙儿那不知何处来的过去一般。

    苏白不推脱,应邀正脊坐下,拾起两颗白子,东南各执一落下,随后,清逸之声只道了一个字:“请。”泰然之势,不亚于面前老叟。

    老叟好似早已料定她的招数一般,执黑子泰然落下,道:“少白说,棋艺,你高他一筹。”

    她不语,只执起一子,在西角落下,清逸之声再道一个“请”。

    老叟黑子又落,再道:“若非脱胎换骨,只要还是凡人,总免不了一颗凡心。央石小友,不知你此行是图何而来?”

    苏白倒也不避讳:“易相般若功。”白子好似不需要深虑,言语间便随手执下。

    “易相般若功?”黑子随下,老叟一双精芒之眼看向苏白,竟也直言不讳:“算不得什么好功法。”

    白子紧接落下,苏白抬眼与之对视,答道:“因人而异。”

    “我有天音真七乘,你不要?”黑子落。

    她此行只为易相般若功而来,若是与她说这话的是她搏叔叔,她可直言不讳说个“不要”,换了天音丘长老,谈起的还是他天音门绝学之一,若是当口拒绝,未免不留情面,叫人以为她是故作清高,亦或是看不起他天音门绝学。

    毕竟,在丘长老的玄孙儿上,苏白已莫名其妙的开罪了一回,再是拒绝自然不妥。

    若是满口附合,她是不愿。

    故而,此问,沉默方是最好的回答。

    见白子落下,老叟便也不再问,专心下棋起来。

    少时,棋局果真大有转机。

    丘长老竟越发专注,连端在手里久久的茶杯都忘了放下,每一颗黑子落下的间隔也变得越发的长。

    反观苏白,正襟端坐,虽局上渐占上锋,落子从不迟疑,一副四平八稳之相,实地里却越发的如坐针毯,恨不得早早结了这消磨时光的“会面”。只因她那思绪总不禁会联想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不知此时他翎少卿究竟闯祸了没有?

    出门前,师傅交代过,去了天音门,若是有长辈相邀,概不能拒,因为那很可能就是考验,一旦通过,就等于是获得了机遇。

    如今丘长老邀她下棋,不可能只是简简单单的下个棋,说说他那于她八竿子打不着面的玄孙儿,苏白猜测,此举必定有其深意。

    故而,她纵使如坐针毯,亦不能自乱阵脚,坏了师傅对她寄予的信任。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丘长老看着这头疼的局面,沉思良久终于落子,开口说道:“其实老夫找你来,是有万分紧要的事,棋弈结果如何,并不是关键。”似有悔棋之嫌。

    他不再自称我,而是老夫,多少是有意提醒苏白,他的辈分。

    无非是借着身份,暗示自己不愿意输了这盘棋罢了。

    可苏白哪里能透彻了这云里雾里的暗示,只闻一声万分紧要,肃然正色起来,对上老叟一双精芒之眼,清逸之声应道:“若在能力范畴之内,且不违背师训,央石决不推辞。”

    言语间,那冰凉的手指夹着的白子竟也巧妙落下,竟正正扼住了黑子咽喉,毫不留情!

    老叟的笑意随着那白子落,逐渐僵硬了起来。

    苏白只瞧丘长老脸色渐变,以为此事事关重大,脑海中不禁联想到一个人,好似那柔和的笑容真实的再一次展现在了她眼前,微笑着介绍自己:在下乃三乾门弟子,清风。

    能叫各大门派闻之变色的,普天之下,莫于清风。

    无论他何时再入世,是比师傅预计提前还是延迟,一想到这个人,她总觉得心中有股淡淡的遗憾,好似青烟,味在,形无。

    不禁,这双无悲无喜的眸子竟隐有复杂流转。

    回神,见老叟唇瓣动了动,她正色聆听。

    “老夫其实有心目中的玄孙女婿人选,这万分紧要的事,便是想要托你借着这几日四叶会,想办法帮老夫那玄孙儿与百花谷平慎之穿个红线。”

    苏白一怔。

    这便是…万分紧要的事?

    再闻老叟道:“听传,你与平慎之是称兄道弟的挚交,而我那玄孙儿心又向着你,你还是与男儿身份从中助一助这段姻缘,只消让两人互相生出好感就算是办成事了,局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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