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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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缚-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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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的一声,虽然未曾回头,却让撄宁知道,其实他的师傅这一路行来,都会刻意的放慢步伐好配合他,让他永不掉队。

    “是,师傅。”

    脚下深一脚浅一脚,偶尔踩碎几支干树枝,簇簇响。

    “那日为师闭关出来看见你在地上比划的改编阵法,就是你琢磨出来用于应对在没有灵力支撑的作用上?”

    撄宁应下。

    又听她道:“乙级三等阵法,怎么说也是个大阵了。那套阵法若是不用灵力,是激活不了的,莫再无用功。回头为师会为你炼制点东西,你大可安心按照传承下的古籍研习阵法,不用改动亦能当个阵法师。”

    撄宁心中一喜!后又一虑,迟疑道:“可是撄宁听小师叔说过,说师傅在师公面前发过誓,不再炼器的。”

    “少卿倒是对你什么话都说。”冷不丁这么一句,也不知道她是生气没有,撄宁不好拿捏,便不答话。

    接着便听苏白说了句“当年是当年,那誓言只是针对当年那初级境界都没跑过的小小修士不自量力之举,并非一辈子不能炼器。”这也才确定,师傅果然是没有动怒的,毕竟师傅这人平素有什么事都不予人说,所以从少卿口中打听这些有关师傅的事,总是有种做贼的感觉,深怕师傅知道会动怒。

    撄宁听罢觉得惊喜万分,一直听少卿师叔吹捧说师傅的炼器手段如何如何的高明,才学炼器不久就被少卿的娘夸上天,只是可惜天才早夭在了一个誓言里,再无人见得她炼器。

    作为苏白的得意门生,跟了她这么多年,还真没有见过一件师傅炼制的法器宝器什么的,一直是个遗憾,如今竟因祸得福,师傅要专门为他炼器而出山!他如何不感动?

    心底甜甜的。

    个头都比苏白高上许多,此时腼腆的笑着,一边还不好意思的挠头道:“师傅是全天下最好的师傅。”

    苏白正要说点什么,忽而眉头一紧,脚步也停了下来。

    “师傅怎么了?”

    她皱眉道:“我感应到你师叔了。机会这东西稍纵即逝,哪怕是阎王殿我也得闯上一闯,未免有陷阱,故我已传音让紫柯带你走。莫多言,跟在他身边保护好自己。”

    撄宁咬咬唇,这才应是。

    但见苏白身形一展,朝着一个方位便飞身而去,紧接着紫柯随后而至将撄宁带走。

    撄宁与紫柯一道,未曾见着紫阳门另外几人,想必是追着师傅而去了,如此倒也放心许多,虽然不清楚紫翊宸是不是装作不认识他师傅的,但凭他的感觉,紫翊宸断不会让师傅出事,何况他说有办法对付蜃妖时那样的胜券在握。

    约莫急行赶了一个时辰的路,这才撞进了一个新的界梦里面。

    她一入内便感觉自己像是鬼打墙一般转回了刚开始跌入蜃梦的始点,人满为患的大街上甚至与她擦肩而过的其中一个跟她大徒弟杗罡一模一样,还学的有模有样的一副惊讶状喊了声师傅。

    苏白只是哼哼两声,未再搭理,只朝着自己感应到越来越近且清晰的目的地行去。

    穿过人山人海,在喧嚣的大街上少卿与她走到了一起,或许少卿也像是她那样一旦清晰感应到对方在这个城里,便挤在人群中在众多脸谱中寻找对方。

    “苏白…真的是你?”这段时间不知道少卿究竟遇到了什么,此刻明明两人都通过契印确认过了,却还是用那种沧桑般的语气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苏白点点头,当即抓住他的手挤过人群就走,在她眼中翎少卿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而且此时在这新的界梦里面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更别提她都不确定紫阳门那人有没有跟来,不管怎么说,还是先离开为妙。

    一边走着她一边说道:“我是从那边来的,不过在蜃妖的迷境中,但愿方向感不会错的太离谱。”

    翎少卿不语。

    挤出人群,苏白刚准备施术带着他离开,没想身后却有一瞬间刺痛,那痛觉还没来得及传递大脑,这双幽深的眼便亲眼看着一柄寒芒自后背贯穿胸膛,没有任何偏差,正贯穿了她那颗跳动的心脏!

    这是…为什么?(未完待续)

【225】苦寒之地,上阳寺() 
接回了小徒撄宁,三人便拜别了紫阳门人。

    不过此行苏白还暂不打算回无名谷,如今正值避风头的时间,否则当时她也不会借着游历的名头带着翎少卿四处溜达。她们逃出蜃梦后,就对这一带大致了解过,不得不说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此地竟然是天音门的管辖范围。

    理说她着实背了不少黑锅,与天音门算不上是熟识却也算得是敌人,本该有多远躲多远才是,可苏白却不打算就这么狼狈逃离。

    有句话说得好,越危险的地方往往才是越安全的,恐怕谁都想不到她央石子竟然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天音门管辖范围内吧?

    当然她自己也有自己的算计,此地就近的话倒是有一个去处,也算得上是旧熟人的地盘范围。

    清风小镇往北六十里是天音门,可若是再往北行二十九里地便是她此番的目的地,是当年苦老口中的寒寺上阳寺了。

    苦老这人她初来乍到时并不算打过太多吧》。n交道,无非也就是见过那么两回,苏白心知苦老虽有明哲保身的习性,骨子里却还是有几分正义感的,理论上见着她这个在天音门已经声名狼藉的人自然是不会待见的,可苦老到底不是什么高德大能之辈,世间但凡人无超凡之心者,皆为利往,苦老心中所盼,苏白还是能估摸出几分来的,虽然当初也不过是两面之缘。她想起曾说过,人但凡是心智健全的,就无真蠢笨之人,人之所以上当受骗一而再再而三,归咎不过是七情六欲蒙蔽了天生聪慧。

    如今看来确实不假。

    想她初来修真界时,没有那些繁琐的杂欲,看什么都能轻易的看穿其本质,而当她一点点的沉沦进去后。便开始渐渐的愚钝起来。

    比方说她与少卿之间这些年来的相处,若非她对少卿代入了期许,就不会如此失望,若非她过于保护少卿,就不会造就少卿迟迟不肯成长起来做一个独当一面之人。

    并非她觉得人有正常的七情六欲是错的,只是如今她像是幡然醒悟新生的人,清楚了自己当行的道以后,便觉得灵台轻灵了起来,她不是佛修,不会说什么了断红尘五蕴皆空。但她如今却已然醒悟,所谓性情随然便是真,往往背后却有个关键被人们所忽略了,你可以随心喜怒哀乐,但却不该让这些附带的情绪驾驭你的人生,主导你的世界。

    道法自然没错,可你且看看那自然究竟是如何运作的?久经干旱的植被奄奄一息,幸得一场路过的雨,生机渐渐盎然。**之后的城池。哀鸿遍地,岁月的春风再一度,大地便又是人们的欢声笑语。

    过去她心中住着多少沉痛与悲凉,像是巨石压在心口时时难以喘息。即使是如今那些悲伤的记忆依旧清晰如昨日,可那又如何?

    人既法地,大地生机又何曾断过,大地的生机就如同人心中的道。道有时候也可以说成是一种信仰,无论你拥有的是什么样的信仰,但凡它稳如泰山。信念便永不破灭,如同大地生机永不凋零。

    故而,苏白自顿悟那一瞬便明白,她当行什么样的道。

    霸者凌云之上,当年师傅是何等霸气凛然?

    修真界谈其变色,皆一句“当今鬼才最狂妄,非魔非仙鬼谷人!”可概括,或许有人会说,狂妄者本钱也,既无本钱实属夜郎自大。可苏白不在乎,她从蜃梦中恍然醒悟后便明白,她所秉承的霸道并非是狂妄自满,霸便是她的道,主宰她七情六欲,当行什么不当行什么唯有道心说了算,既然道心从不曾动摇,所谓霸道不外乎是长成了一种更加强硬的态度罢了。

    她的道可不是为了阿谀奉承世人而生。只无愧于道心,管他人嘴里说道什么!

    很快三人便来到苦老那一亩三分地的范围,老远便能瞅见不远处那座破旧的庙宇,莫说看不见什么庙里香火,便是人气也着实感觉不到几个。

    来到庙前,众人看那破破烂烂的庙宇唯有门庭上那规规整整的门匾是时时翻新的,其它无一不透着一股子落魄的荒凉之气,就连庙里零零散散或站或低头打扫的三人,无一不像是刚刚闹了饥荒逃出来的难民,哪里看得见一个僧人来?何况这还是个佛家门派!

    正值扫院的中年男人抬眼恰巧看见门外三人,瞧她三人衣着料子非凡,齐整得体,便双眼一亮,目露星光,好似将三人看做了热腾腾的大馒头似得,有七分刻意讨好,却藏不住那三份原本老实愚笨的模样。

    “三位施主是来找主持的吧?主持带小师傅们去化缘了,很快就回来,三位施主请里面厢房等待,片刻,只需片刻主持便回来拉!”

    苏白应下,也不问此人是谁,带着少卿撄宁随他来到一间禅房,那人又客套了几句便离去去忙了。

    撄宁开口问道:“师傅说的暂住之地,是这里么?”

    翎少卿一时还调整不过来该如何从容面对苏白,故而一路上都显得比较沉默,按照他往日的个性,此刻怕是早已抱怨住宿什么的了。

    “这里地理位置不错,往南八十九里就是清风小镇,清风小镇是一个固定且规模不算小的修真者市集,南来北往消息最为流通的城市之一,平日里也有不少门派会集中放榜,也方便你跟少卿去接榜历练。当然,不急于一时。”

    翎少卿竖起耳朵偷听却装作在做别的事的模样叫撄宁想笑却又不敢笑,当然,撄宁是不知道自己这小师叔不久前才扎了自己师傅心头一剑的,故而他只当做是小师叔不知又因着什么小事跟师傅闹情绪呢。

    他点点头接下话来:“师傅有令徒儿必定是听从的,只不过师傅,如今撄宁这模样,跟师叔一起去接榜做任务只怕会拖师叔后腿,委实有些不妥。”

    苏白摇摇头,道:“做我徒儿不得妄自菲薄更不可生攀比之心,我既然做这样的决定。自然也考虑你们各自的优缺点。少卿虽说心智不够成熟,但我们皆是修真者,对于修真者而言,这条道上就没有几个是绝对成熟的,我同样也是。就是因为这样,才需要不断的成长,不断的完整心境。”

    她说道这看向翎少卿,又继续道:“少卿遇事易冲动,在这一点上你的稳重正好弥补他之不足。此一点非是要你去越礼管着你师叔,只是借你谨慎之处提点他一二。毕竟这一带我央石子的名声虽算不得人人喊打,却也名声狼藉了,人家的地盘下历练,锻炼的可不是你们一点点。”

    此话一出,翎少卿轻轻的闷哼一声。

    苏白继续说道:“如今你丹田已碎,暂时如你意愿让你走阵师之路,我知你遇事不仅沉稳,且关键时足够机敏,你与少卿去历练就是刚柔互补。回头我给你炼制一套器具,让你能借灵掌阵,天不生无用之人,我教出来的徒儿还能拖谁后腿不成?”

    从她开口谈及撄宁丹田已碎开始。翎少卿就再也装不下去了,一双水汪汪地大眼满是不信,将撄宁从上到下来回扫了个遍。

    “撄宁必不负师傅所望。”撄宁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感知到不远处有修行之人靠近此地,她不再多言。

    仅仅从听觉上判断。只有三名修士,其中两位显然才是练气至初期的程度,脚步声只比一般人稍稍轻灵一些。她将神识外放。看到赶来的却是四个和尚,领头那老僧正是当年有过两面之缘的苦老,苦老境界如何她感知不到,想来这境界定是超她不少的,身后三人想来就是苦老的徒弟们了。

    而当她用神识探查的时候,苦老并无察觉,这则说明苦老境界当真如同当年师傅所说那般,因一场浩劫跌落至了灵寂期,直至如今也并未突飞上去,否则若苦老真修至元婴期,岂能对她的神识无从感应?

    如果说她的境界是心动后期接近大圆满,那么加上门派里特殊功法能使得神识越上一阶,就算是她本身神识比一般修士强一点点,撑死也到达不了元婴之能的,故而若是苦老境界在元婴她不可能察觉不到。

    而她也探查不出苦老是何境界,只有一种可能,苦老如今是灵寂后期,同紫阳门那面具人一个境界,因中间还遥遥隔着两个境界,她探查不到便是再自然不过的。

    只能凭借那观气之术再次确认,究竟如今的苦老可如同当年师傅一笔带过所提及的,境界虽保持在了灵寂期,却去不了深埋的隐患,不止境界不固,晋级难望,纵使一直保持在一个境界都未曾不是一种胆战心惊的赌局?

    果不其然,苏白观其气,气中隐有浑浊之色搅乱,师傅当年提及的隐患果真还在!

    苏白唇角微微一扬,那便好办事了。

    她当即传音给苦老:“上阳寺苦老前辈只多年未见,境界倒是出乎预料的跃进至了灵寂后期拉?”

    苦老微微一震,对于声源何处竟似有感应,朝她所在方向双手合十,算是打了个招呼,也传音回应道:“不知这位道友来我苦寒之地是有何事?”

    她知道,若是自己的神识再强大一点点,这苦老必定不会那么轻易就识破音源来自何处,同样她也可以不是通过猜测而是直接能探查到对方境界,说到底她的优势在于神识,如今看来这优势也不过止步于此,疏于锻炼。意识到这一点,苏白决定日后找些机会多锻炼一下自己的神识,毕竟神识强大对她只百利而无一害的。

    她答:“不过是来各取所需。俗话说得好,天不绝人路,苦老莫非从未想过或有一法,可彻底根治苦老经脉中常年盘踞的隐患?”

    苦老当年如何风光,今日门中却落得如此破败,连身后的弟子看起来也像是新入门不久的样子,想来怕是该叛逃的叛逃,死的死才会如此落魄罢了。

    再得传音,面对老和尚的追问,她却眼观鼻鼻观心不再搭理,好似刻意吊着老和尚的胃口。

    只稍等片刻,外头就传来了匆匆赶来的脚步声。

    “老衲夜观星象,今日有贵客上门,奈何俗事缠身,有失远迎呐。”

    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还夜观星象,不知情的还以为这老和尚真有这本事呢。殊不知那是先前两人的传音苏白高高吊起了老和尚的胃口,所以她才说,这苦老可不是什么大德高僧。

    苏白接下话来:“苦老这苦寒之地近日怕是要借我央石子一用。”提到央石子三字时,苦老有过一瞬的神情变化,却不外乎是眨眼空隙就转了回来。

    “谈什么借用,只管住下便是,想住多久便住多久。若凡需要些什么,只管问老衲开口。”

    “当然,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不用苦老说,央石子自然不会客气。”

    “名师出高徒!我速来佩服令师为人,只是令师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何时能见上一见,也算的是了却老衲一番心愿了。”这是拐弯抹角的打探么?苏白唇角微微扬起笑意。

    “据我所知苦老可不是我师傅众多仰慕者之一,这客套话便免了罢。此番借住一事,主要是想让师弟与徒儿去清风小镇多走走看看,除了增长阅历之外,还想让他二人接一些各大门派发放的任务磨练磨练。想必苦老早也听闻我央石子在此地是不怎么着人待见的?”

    “世俗之见,皆是那些世人愚昧,以讹传讹前也不想想道友是何人的亲传弟子。”老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便保证道:“道友所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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