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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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缚-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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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笑着,双手环抱,俯视着在他面前趴跪求饶的男人。

    “你昨天好像说过,要收了我做你的娈童。”声音清和,却听得求饶的男人直哆嗦。

    男人怕极,仔细看男人,一双好端端的手,都说十指连心,此刻这双手的骨头都向后歪曲的翻折,甚至有些指头的根结都像树枝一般从掌心冒出头来,血淋淋的,却又不敢抓住面前那翠绿锦缎的料子去求饶,他不敢靠太近!

    男人哆嗦着,带着哭音求饶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就是一条卑微的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小人吧,求求您了,小人家里就小人一个独苗,求求大人您施舍点怜悯,放小人一命吧,求求您了。”

    这刚说完,那头仍旧俯视着他,冲他笑着,笑得他心底发毛,笑得他怕极了,却又期待着此人能放他一条生路,毕竟白天里他也只是嘴上占了便宜,并没有进一步冒犯眼前的少年啊!不过是,不过是冲周围的人说了荤话而已,不过是,不过是捏了那姿色一般的女人下巴一把而已。

    就在他祈望能得到赦免的时候,一阵剧痛自下身传来,那种撕心裂肺的断骨之痛远比手指来要来得猛烈,甚至于他都能清楚的听见自己两条腿骨头被拧碎的声音!

    可怕的是,从始至终,面前的这个少年都没有动过一个手指头。

    惨叫声自这个男人口中传出。

【207】蜃生梦死(四)() 
【……只有四年零一个月,可被困在这里的仅仅四年零一个月,对于我而言,太过漫长。】

    蜃梦就像是镜子里的世界,那里到处都是陷阱,埋藏着各种各样的**,等候着猎物坠下一寸寸的侵蚀,更多的时候,它会主动赠予我们梦寐以求的,就像是至高无上的神大摆慈悲,扬手许诺任求便予一般。流逝的真实我们全然不察,只重复着在水中捞月,捧得那些并不真实的东西,洋洋自得,甚至愿意为它背弃最初的心。如果有人能走出蜃梦,那么她(他)必定失去了点什么或得到了点什么。

    摘自蜃生梦死。

    “我们这一路扮成世俗商家,少卿,你可切莫在外人面前露出修士的马脚,到时候人知道你我是修行中人,是有本事的人,还不得烧着香供着怕着,你又如何能体验得了普通人的快乐,再说,修真界也有自己的规矩,未免修士欺伤凡人,要在这些地方行走可都得是按着各大门派的管辖来的,你不是最厌烦那些规矩?”

    “我自然是知道的,师姐,你就别老是不放心我了,又不是三岁小孩,不懂得这些道理。”马车上公子哥打扮的小少年杵着下把趴在窗前朝外观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瞅着外头的景物直打转,到底此刻显露出几分孩子心性,见不得什么新鲜的,故而瞧得眼珠子都直了,一边还继续回应道:“以往我们出来办事,穿的是道袍,到底是不如这几日所见,这些人还真是欺软怕硬,就之前那胆大拦车调戏师姐的草包吧,要是换做往常,只怕连师姐长什么样都不敢瞧仔细了,如今倒好,还真是个男女通吃的蛤蟆。瞧完了师姐顺带把我也给瞧出一身鸡皮疙瘩,真想把他眼珠子给刨出来,不过想归想,我是知道的,师姐心善,是不喜我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的,故而方才我才没有为难于他,放他一码。”

    女子模样看起来也不过是清秀而已,唯有一双眼明明空寂无神,却又叫人不敢深看。怕看久了便会被这一双说是怪异却又异常让安心的眼给迷住了。

    而少年郎。模样也就五六分。在这城市里也就中等吧,顶多算个清秀,可独独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是骗不了人的,那双眼睛还生得真漂亮!漂亮极了。

    女子未曾被他的话逗笑。换句话说,这女子其实是不会笑的,她只沉默了片刻,才又道:“少卿,昨夜我听马夫说,再过几天这里要举办个护卫比武赛,虽说主办家不是家财万贯,到底是颇有名望的氏族,少不了认识些大官要员。你师侄杗罡尘俗心重,若是传言是真的,他真的流落到这一带,那么这个比武招护卫的赛事,他怕是会来参与。虽说在修真界旋照后期算不得入门,可放在这这里,他想拿个第想来也没什么问题。一旦他谋得一职,便也能顺风借着这家大户往上爬,最终谋个半生富贵想必也是不难。”

    女子顿了顿,回望了身旁的少年一眼,便瞧见不知何时开始这少年已不再频频看向窗外,而是盯着她认真听她说话了,她心中隐隐一暖,便又继续说道:“我想亲自去看一看,来人若真是你师侄杗罡,便叫他自己选,是道门,还是世俗。只是,于私而言,我却担心他世俗心太重,不愿意回来。说白了,我有心留他,毕竟师徒一场,可又不愿强人所难。”

    “他傻啊?”少年眉头一皱,做出要打人的动作道:“敢不回来,我拿拳头抡死他。”

    说罢便又噗嗤一笑,解释道:“我跟你闹着玩的,他是我师侄,是你徒弟,我怎么会欺负他?我知道师姐你担心什么,毕竟小老头只不过是个旋照后期的小弟子,又加上他都这把年岁了,跑人间去折腾个什么劲,撑不过二三十年,徒捞镜花水月罢了,若是置身空门一心修行,拿不住还真能炼气化神,多那么几百年的寿元,再碰上点机缘什么的,说不好还真有点前景也不定。不说能成龙成凤,只消认真修行,管他下辈子还能沾点机缘再踏修行路,若真在这里打混了,做了他命里没有的荣华富贵梦,别说下辈子了,只怕接连几辈子都得面朝黄土背朝天了,更别提修真的缘法,不好说,不好说啊。”

    “一个不留神,我们的少卿竟长大了。”女子眉梢微微一挑,唇角竟隐隐有了微妙的幅度,这很是稀奇,便也可以理解成是女子被他的话给逗乐了。

    “那可不,夜夜抱着书啃,我可勤奋了。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少年便也咧嘴一笑,夹带着那一双大眼弯成月牙,被夸奖,看起来可开心了。

    女子摇摇头,却是宠溺的轻轻拍了拍他的额头,道:“又贫了。”

    似乎这几日来,对于翎少卿的变化,才隐约安心了下来,她心中想,自那一日少卿对她吐露心声,说出埋藏在心中关于几年前无名谷血变带来的不安以后,少卿就变得有些奇怪,不似做做样子,却开始认真练功,更勤奋学习起来,她所带出来的书籍,聪颖的少卿几日便看了大半,越发有个小大人的样,更不见这孩子闹任性的脾气了。

    一开始她确实不安。

    可这一月快过去了,少卿非但没有闹事,反倒越发的理解人了似得,遇到不少从前忍受不了的“小轻视”,竟能一笑而过,完全变了个人似得,最重要的是,少卿不在张口一个苏白闭口一个苏白,只称师姐叫她心底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也不可能会有人来假冒少卿,若是假冒的为何又对只有少卿知道的事那么熟悉,这可是旁人装不来的,这些年遇到过什么,见过什么,少卿知道的,他也知道,所以他明明就是本人。只能说眼前的少卿至多是变化太大,至于变化的原因究竟是为什么她不太明白,也想不透,再说她就不是个追根究底的人,既然少卿变得好起来,她也替少卿高兴,虽然心底总是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是自己的错觉吧?

    她摇摇头,将思绪挥去,心中替少卿的成长感到高兴,也学着少卿的玩笑,回了他一句:又贫了。

    一路带着商团使进了市中心,在繁华地段找了家价格不菲的客栈投宿,夜里又苏白陪着翎少卿逛了夜市闹景,那孩子倒是拽着她玩的开心,什么面具小玩意买了一兜,连夜市台上唱的那一段戏也学得有模有样再回来的路上唱给苏白听。

    那一瞬,叫苏白有种错觉,或许,做一个世俗中人,才是最快乐的,可以永远和翎少卿这样无忧无虑的过着,不必担心仇家的追杀,在这里,一切都只会顺心如意。

    回了客栈,苏白提醒该练功了,翎少卿这才恋恋不舍的停下闹她,回自己的屋去了。

    翎少卿最大的变化,或许就是不再想方设法的缠在她的身旁吧,静心打坐以前,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

    时间静静的流淌,再过一会,天就该亮了,两间屋,此时却仅有一个人,心无旁骛的在练功打坐,这个人并不知道,隔壁的屋子此时是空空如也的。

    而同一时间,却是不同的地点,在远离这繁华大都的穷山恶水间,一袭华袍少年背靠在一棵枯昏老树,一双水汪汪惹人爱的大眼在落寞的月光印衬下,泛着微微的妖冶与冰冷。

    他微微笑着,双手环抱,俯视着在他面前趴跪求饶的男人。

    “你昨天好像说过,要收了我做你的娈童。”声音清和,却听得求饶的男人直哆嗦。

    男人怕极,仔细看男人,一双好端端的手,都说十指连心,此刻这双手的骨头都向后歪曲的翻折,甚至有些指头的根结都像树枝一般从掌心冒出头来,血淋淋的,却又不敢抓住面前那翠绿锦缎的料子去求饶,他不敢靠太近!

    男人哆嗦着,带着哭音求饶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就是一条卑微的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小人吧,求求您了,小人家里就小人一个独苗,求求大人您施舍点怜悯,放小人一命吧,求求您了。”

    这刚说完,那头仍旧俯视着他,冲他笑着,笑得他心底发毛,笑得他怕极了,却又期待着此人能放他一条生路,毕竟白天里他也只是嘴上占了便宜,并没有进一步冒犯眼前的少年啊!不过是,不过是冲周围的人说了荤话而已,不过是,不过是捏了那姿色一般的女人下巴一把而已。

    就在他祈望能得到赦免的时候,一阵剧痛自下身传来,那种撕心裂肺的断骨之痛远比手指来要来得猛烈,甚至于他都能清楚的听见自己两条腿骨头被拧碎的声音!

    可怕的是,从始至终,面前的这个少年都没有动过一个手指头。

【208】蜃生梦死(五)() 
车厢里两人步伐极快,只见一团紫影与一团碧绿来回闪烁,就在这时,紫翊宸忽觉剑锋一沉,一股巨浪迎面抽来,长剑一震竟瞬间碎裂,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之间突地飞来一点星芒,迅捷无比地打在了翎少卿的手腕上!那一瞬,他二人都曾问道了似梦似幻的樱香。

    即便眼睛未曾捕捉到那个人的身影,两人都心中有数。

    这致命一击便就此化解,余下那威波砸得他又是一口血,抬眼一看,那翎少卿也不好受,生生收回内力自损了八分,倒退在了车厢的另一边,冷着眼淡淡的擦去唇角的血渍。

    “师姐,你为何护着他。”不像是问句,他手腕上留下的殷虹的剑印甚至没见血,苏白那一击不过是为了打偏他攻击的方向,硬生生收回内力的人是他,因为那一瞬他不确定也不敢赌,苏白的正确方位,他是怕错杀了苏白,那一击不是苏白如今的境界所能承受的,那一击也绝不是如今的苏白所能干扰得了的。

    是他自找苦吃么?

    这双有些冰冷的大眼,不禁冷冷一笑:“是他要杀我,你却护着他。”

    苏白现了身形,迷茫的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宝光,

    玉符的碎裂,碎成了千万片,落在这场争斗中。

    “少卿,紫翊宸救过我的命,也救过你师侄的命,你不能杀他。”她甚至不敢去看翎少卿,明明她清楚,如果两个只能保一个,她必定选翎少卿无疑,可是,她真的不明白心究竟被什么蛊惑了,无法忍受那个人在她眼前受伤害。

    “好,好,那就让他杀了我,我不还手便是。”

    紫翊宸冷笑一声:“真会演。”对自己的伤竟不管不顾。掐诀再攻。

    “少卿小心!”

    来不及了。

    紫翊宸手法极快,而翎少卿就好似赌气认命了一般,竟不躲不闪,生生挨了下去。

    这回看起来,真是重伤无疑了!

    虚弱的砸地,亦呕出一摊血来。

    翎少卿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再次出手,口中还振振有词:“妖物,我看你还装下去!”

    够了!

    苏白啊苏白。

    少卿无论变成什么,都是你害的。若不是遇着了你。他少卿会有心爱的娘。会有快乐的童年,甚至是飞升仙界的前景。

    你说紫翊宸救过你。

    可是那一次魔头擅闯万剑宗,又是谁救你于万丈深渊?

    你暗自发过誓,要守护少卿。要将他视为你唯一的亲人,如今你在做什么?

    心口一麻,她生生受了紫翊宸的一击,同时,她也一掌拍在了紫翊宸身上,这一掌不至要了谁的命,刚刚好让紫翊宸暂时不能动弹,伤上加伤,她自己也不好过。

    “师姐!”翎少卿急忙起身将她扶起:“师姐。让我看看你的伤。”

    谁也没有想到,这出乎意料的自我惩罚般的作风,竟真的有了大作用,牵引到了她身后的契印!

    就在负伤也伤人的那一瞬,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传来了一种疑惑,说着:苏白?是你?

    不是近在咫尺一脸关切焦急的人儿。

    明明不在身边,但是实打实的是翎少卿本人!那是印记之间的牵绊!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感应不到方位,却是如此强烈,强烈的知道,自己印记的主人身在他方!

    难道…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错的,离谱的,竟然连最亲近的人,一直呆在身边的人,都会认错?

    紫翊宸此时已然被她雪上加霜弄得失去了战斗力,半死半活,而身边这个明明先前重伤无缚鸡之力的人,竟然身形矫健,还有浑厚的内力替她疗伤!

    一切的一切纵使她是个瞎子,再掩耳盗铃,也该明白了。

    是什么让紫翊宸不顾情面非要致谁于死地?这样一个正直的人,断不是仅仅因为对方是妖,就如此固执狠下杀手的。

    这个人,这个她身后的人,竟然扮成翎少卿一直演戏。

    还有,如果徒弟说的是真的,真的是因为要阻碍他们见面所以才遭遇不幸。

    此时所有的猜忌就像是泛滥的洪水。

    冰冷的声音,不再相似她熟悉的少卿,自身后响起:“师姐,你竟然怀疑我会对你不利,你真的感觉不到吗?我是不可能伤害你的。”

    这句话像是将她扔进了冰窟!

    苏白转身一掌拍了过去,而那个人没有躲,接了下来,却也没有受伤,仿佛如同石沉大海微不足道的力量,这一瞬那个人没有隐瞒,周身的气场一旦散开,她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大错特错了,紫翊宸从头到尾都是对的,这个人不仅仅不是她的师弟,而且这个人还身具高深难测的境界,分神、玄窍,错不了,约莫是到达这样的境界了,也难怪紫翊宸断定,他的伤不过是演戏。

    只是紫翊宸和气糊涂啊!

    这不是以卵击石么?

    莫说他伤势并无痊愈,即便是痊愈了,即便是再修炼个几十年,断也不是他的对手!

    “呵。”他笑,良久才道:“如果我要伤害你,杀你比按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可我呢?我在你身边哄你开心,陪着你,演着别人,图的是什么?从这个人醒来以后,你就变了。开门那一瞬,我知道,你已经从他口中得知我身上有妖气了。我思来想去,觉得,只要你在身边,怀疑总会慢慢淡释的,任何事都能按照我预想的缓缓前行。可就在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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