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岛川交给我的东西。”道明寺司的手伸过来,眼神是不甘不愿,“或许和你有关。”
我接过来之后,垂眼看看,随后一愣————是一张包装精美的CD,道明寺司说得没错,而我也猜对了。
不但和我有关,岛川深介的‘新游戏’也似乎正在进行中。
因为它是我喜欢的'洛丽塔'组合最畅销的专辑。
可笑的是,今天中午我才经历与'洛丽塔'切身相关的事件,那张剥下来的皮…该死!别告诉我那已经是游戏的环节!
我瞪着手上专辑封面巧笑倩兮的几张如花容颜,背脊不期然浮起一层冷汗。
“昨晚,迹部和你见过面吧?”我蓦然抬眼,咬牙切齿的盯住道明寺司,“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倘若不是发生过什么出乎意料的事,倨傲如你们会心急火燎找上门才有鬼!
我不管你是愤怒朋友的背叛,还是担心自己与同伴的性命,利用我也没所谓,立刻把全部都说出来!
因为…迹部景吾离日吉若太近了!而'洛丽塔'的主要成员月森瞳,近段时间和日吉若是一起行动的啊!混蛋!
………………分割线………………
等到我通知迹部景吾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迹部景吾的电话处于无人接听状态,打给网球部另外成员得到的消息是他下落不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另外就是日吉若也不知去向。
挂断电话,我鬼
气森森的瞪向彼此坦诚后神情俱是不豫的道明寺司和美作玲,随后得到对方确实未曾对迹部景吾做出何种行动的答案。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道明寺司满脸暴躁,一副被冤枉后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你那什么眼神,迹部景吾的行踪关本大爷什么事?”
我阴测测的眯紧眼睛,虽说他确实不象会弄出阴谋诡计的人,主要是没那脑子,可他边上的人就…嗯~好象也不是,毕竟不能把F4当冷血变态杀人狂对待。
可我不知怎地,总有不太好的预感。
心神不宁,象是会发生什么事…
坐立不安之下,我只得逼迫眼前这两人有所行动,一个开车,一个打电话联系F4另外两位成员,主要是向西门总二郎询问是否有什么,我自己这里则持续拨打号码。
迹部景吾和日吉若,两人的手机轮流拨过去。
不管怎样,总之要联络上,随便哪个都好。
或许是我杯弓蛇影、风声鹤唳,可是我怎么也无法安心,在得到回音之前;实在是岛川深介的手法刷新我的认知,草木皆兵是理所当然。
………
随着时间过去,内心的阴影一点点加重,如同车窗外渐深的暮色,时不时掠过的风景看在我眼底竟也扭曲起来,仿佛蛰伏的危机,一个不小心就是冰层乍裂,如坠深渊。
垂下眼睫,目光扫过闪烁的手机屏幕,我收紧指尖。
此刻接近晚间,不知不觉与这两人纠缠好几个小时,失去联系这段时间…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是我的疏忽吗?
如果…如果…
脑海中不小心忆起午休时感应到的那幕血腥场景,我的胸口顿时剧烈翻腾起来,别的暂且不说,单是活生生剥皮的手段,对上那个人…
“奇怪,总二郎的电话…”道明寺司的声音带着浅浅犹疑,“他应该在俱乐部等着才对的啊?”
也无人接听吗?我用眼角睨了对方一下,却见他低头看着电话,抿紧嘴角,侧面神情一下子凝重起来。
正要开口喊他,手中的电话机随即传来异样,我赶忙接起,“迹部景吾。”
“啊嗯——什么事。”话筒另一端传来特殊的声线,语气平淡。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才对。”我绷紧了神经,压低音量问道,
“发生什么事?”
迹部景吾的呼吸无端端停滞几秒钟,复又粗重起来,似是短促的倒吸一口气,“我哪里露出破绽了吗?”
“没有,是我的直觉。”我一面将电话夹在肩膀与耳朵之间,一面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请不要对我撒谎,即使是善意。”
听到迹部景吾的声音那刻,我的心脏猛地一震,事先毫无预兆,极坏的感觉却突如其来,潮水般在血脉间席卷。
那感觉无法言喻,但一定不是我愿意听到的答案。
“清水晶子死在酒店浴室。”迹部景吾的声音沙哑而疲惫,甚至带出一些失措的茫然。
“清水晶子?”我低低的重复一声,而后更是不安,“那你在哪里?”不要告诉我…
“啊~警局。”迹部景吾沉声回答,停顿一会儿复又说道,“十五分钟前和死者在一个房间里。”
“哈!你说什么?”我一个激动原地弹起来,脑门突突直跳的刺痛,“酒店浴室,你和死者幽会吗?”
“胡说什么!”迹部景吾恨声哧道,咯吱咯吱的磨牙声透过话筒传来,显是怒气勃发,“我是去安排…”
声音提高几度又象是心虚般降低,“原本要带你看夜景,谁知道开门就看见…”
长长的沉默一段时间,迹部景吾急促的呼吸着,仿佛极力压抑什么,过来半晌方才继续说道,“西门总二郎被警方扣押了。”
………
我呆愣良久,默默斜视身侧不知听没听到的道明寺司,嘴里涩涩的应道,“哪家酒店,需要我过去吗?”
“别去!”迹部景吾蓦然提高音量,语气有些焦怒,“不许过去!你给我马上回家!”
“诶?!”才刚发出一记无意识的单音,我就听见迹部景吾几乎语无伦次的怒喝,“现场被警方封锁,你不要多事白痴!”
许是害怕我真的不管不顾杀过去,他有些艰涩的说道,“和午休时那东西一样下场…你别去…会受不了的。”
☆、独角兽 之九
和那东西一样?那不就是…剥皮…我激灵灵打个巨大的寒颤;顿时被脑海中浮现的,由领悟所带来的联想画面,恶心到不行。
“喂!有没有在听!三条樱子!”话筒那头传来迹部景吾略显气急败坏的声音,“马上!给本大爷回家去!”
“啊——”我吸了吸鼻子,压下胸腹间翻腾的呕吐感,闷声回道;“听见了,等下直接让道明寺君送我回家;不会乱跑…”
说到这里顿了顿,侧目偷觑了边上一下————被指名的道明寺司和美作玲两人正着急联络他们失去音讯的同伴;无暇他顾,于是我用手半捂着话筒,鬼鬼祟祟的继续交谈;“警方那里真的不会找你麻烦吗?”
“能找我什么麻烦?”许是因为我的应承令得他放下心来,迹部景吾的语气较之先前有明显的放松,“我不过是打开房门而已,具体细节现在里说不清楚,晚上等我电话。”
语毕他就急匆匆的挂断,甚至来不及道别。
我盯着手里发出忙音的话筒,怔忡了一会儿,抿抿嘴角,将之握紧藏在手掌中,而后把目光转到一旁的道明寺司身上。
有些事电话里确实说不清楚,再怎么好奇也没有用,所以暂时偃旗息鼓…只是,按照目前的情况看起来,实在不容乐观。
我想我或许需要尽可能的收集些情报,接下来才好应对藏在暗处的未知,倘若此时此刻发生在迹部景吾那里的事件,是所谓‘新游戏’的一部分的话…我就不得不重新评估岛川深介的危险性,以及他的能力。
一切未明之前不好作无谓揣测,只希望,不要是因为我彼时的倨傲轻敌造成此番局面。
………
按下如麻的心思,我偏过头,静静等待各自打着电话的道明寺司和美作玲结束通话,恰在此时也不知另一头说了什么,就见两人双双神色剧变。
“混账!”道明寺司蓦然拔高嗓子,将手中电话猛地扔往脚下一摔,侧面神色布满戾气,美作玲也是一样,表情阴沉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
眯了眯眼,我把到了嘴边,让对方立即送我返家的要求咽回去,此时此景已经毋庸置疑,是两人收到西门总二郎出事的消息了。
为防止无缘无故被迁怒,我决定还是缓一缓再说。
不是我多疑,而是事情发生得过于巧合,眼前这两人方才寻上门来
,同伙就除了岔子,让人想不多心都难;这个‘人’指的并非我一个,还包括同一部车的这两位,并且,他们两人理所当然会把缘由引申到我头上。
我是极不希望事态往预估的坏处发展,所以只得保持沉默。
如果清水晶子伏尸酒店是系列杀戮的开端…涉入的一干人等迟了恐怕不止一步,阴谋全部浮出水面之前,唯一该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浮躁,非但成不了气候,还可能坏事。
电光火石间心念飞转,面上仍是故作若无其事状,过了一会儿,道明寺司弯腰捡起自己砸出去的手机,指尖搭在按键上,沉吟片刻复又收起,眼神一转对上我的。
抿紧的嘴唇微微一动,还来不及说什么却被美作玲出言打断。
“阿司,先去警察局。”美作玲的声音沙哑而低沉,眉宇间尽是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般压抑,说完之后立刻返过身,发动轿车引擎。
车辆咆哮着飞扑出去,速度快到肯定是交通法则不允许的程度。
坐在车厢后座的我顺着作用力摇晃了下,忙不迭伸手稳住自己的同时长叹一声:得~于是这下不和迹部景吾碰面都不行了诶~
车窗外的天色更加沉郁,仿佛隐喻着即将到来的波澜。
真是…丰富多彩到让人头疼的人生啊喂!
想到等下在警察局门口会得遇见的场景,我抬手默默揉揉额角,眼角余光里窥见道明寺司那满脸暴怒无处释放的样子,忍不住又多叹了一口气。
真是自找麻烦啊我。
………
轿车在车水马龙的街道穿梭,一路狂飚出去,引发无数斥骂与骚乱,与外界嘈杂截然相反的是车厢内死寂一片,仿佛陷入深水般,只余得渐渐粗重的呼吸,以及浓稠压抑的怒意。
等到驾驶这辆车的司机丝毫不顾及交通法规,直闯过三处亮起黄灯的十字街口,安静的气氛才再次被打破。
“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美作玲急转方向盘的同时拨冗从后望镜里盯着车厢,眼神带出几丝审视意味。
“开你的车。”我咬牙切齿顶回去,边举起一手,让他看清楚握在掌心的电话,“迹部在电话里已经和我说过了。”
“事发现场在他家的酒店里。”
迎着美作玲暗藏尖锐的注视,
我抿抿嘴角,深吸一口气,力求以最平和的态度来缓解突然变得险恶起来的气氛。
许是被我说服?美作玲收回了视线,专注于手下的方向盘和前方险象环生的路况,换成一旁的道明寺司从变故里回过神似的,眼珠子瞬也不瞬瞪住我。
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目光却杀气腾腾。
我不愿意与之作无谓纠缠,于是就垂眼,努力忽视如锋芒在背的怒视,把注意力放到旁的地方————三人开诚公布后得到的,来自岛川深介的东西,那张CD。
专辑封面上几张如花容颜巧笑倩兮,谁又能预见到,此时此刻,其中一人已经再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抬手,指尖轻轻点上封面,我眯起眼睛,开始细细思索掌握的零碎线索:
剥了皮的动物,相同下场的人物…会是如同我对日吉若说过的那样吗?
月森瞳的昵称不是天竺鼠,于是首先死亡的是清水晶子,那么,午休时那张皮…仅仅只是死亡预告吗?
顺便,暗示下一个目标。
哪有这么简单?
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犯罪,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理由,藏在幕后的人想说的是什么?那张皮代表的含意是什么?
脑子里一片迷雾,得到更多提示之前,我没有本事做出判断。
………
正当我陷入自己的小宇宙想得头晕脑胀,就感觉行驶中的轿车猛地一个急刹,意外令得我回过神来,抬眼却见有人弯腰钻进来,挟着一身冷清,无声地坐到副驾驶位上。
随后,当轿车再次启动,副驾驶座上的少年略略回首,目光在车厢内滑过一圈,最后落在道明寺司身上,用清亮的声线开口道,“律师已经过去处理,好象有点麻烦。”
说话间眉心浅浅颦起,如女儿节玩偶精致的面庞流露出恼意,象是想到什么,忽的一顿,目光焦距对上我的,“你是…”
“三条樱子。”我有气无力的挥挥爪子。
他的神色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花泽类。”语调淡淡的,之后就转过头背对着车厢沉默下来,显然是碍于外人在场,有些事不能多说。
从花泽类中途上车与同伴汇合,到轿车飞驰往警察局这后半段行程,气氛僵硬到尴尬。
好几次我忍不住要开口让他们随
便停车,把我放在路旁,话到嘴边又被空气里诡谲的波动压回去,暗潮汹涌的此刻,首先开口的人一定讨不到好。
几番欲言又止,不知不觉间目的地已近在咫尺。
看着远远那丛建筑物上醒目的标示,我眯了眯眼睛,不自觉被无形扩散的戒备气势感染到浑身紧绷。
轿车转入警署前的停车场,引擎熄火之后,车上三人却没有谁表现出要下车冲进去的意图,俱是安静的坐在位置上,象是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警署出口冒出一丛人群,簇拥着下了台阶往停车场这里走,行色匆匆的样子,影影绰绰里能看见裹在其间的某道身影颇是熟悉。
异于常人的灰紫发色,行走间不时与身侧西装革履的男子低声交谈;待得一行人渐行渐近,那人眉宇间隐隐的忧虑也就一目了然。
不多时众人已经走到附近,迹部景吾侧首对边上的男说了句什么,随后越众而出,往道明寺司的车子靠过来,嘴角抿得死紧,表情复杂。
我按下车窗玻璃,探出脸,扬声打招呼,“迹部。”
许是没料到会看见我,迹部景吾眼睛微微瞪大几分,片刻之后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不是让你回家吗?!”
边说边猛力打开车门,一把攥着我的胳膊,将人拖出来,“跟我回去!”扭曲的脸庞,脚跟一转忙不迭往外走。
“诶诶诶~”我边走边挣扎着回头,“我的东西还没拿!”
“迹部景吾。”道明寺司紧接着下了车,一个箭步挡住去路,满脸找茬的架势,“总二郎到底怎么回事?!”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才对。”迹部景吾反手将我拉到身后,以更为愤怒的语气低喝道,“我特意交代安排的酒店房间,竟然发生凶杀案!”
“简直是莫名其妙!”
………
眼见迹部景吾和道明寺司两人说着说着就有当庭翻脸的预兆,我用空着的手重重按了下太阳穴,叹了口气,“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
“麻烦…请稍微冷静一点。”
连同我在内,晚一步下来的美作玲和花泽类三人纷纷介入险险要闹腾起来的那两人之间,各自好说歹说平息火气。
等迹部景吾的神情稍微好看了一些,美作玲环视四周,忽的问道,“西门呢?”
》 “没办法保释。”迹部景吾的语气有些沉重,“律师还再交涉,情况不太乐观。”
闻言,在场F4余下三人俱是面沉如水,彼此对视一眼,美作玲率先抽身朝警署走去,道明寺司待要跟上去却被制止。
按住他的是花泽类,语气平淡,眼神仿佛波澜不惊,“阿司留下,你控制不了脾气,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清浅的眸光略略扫过周遭,安静无声却又隐约张力十足,“玲会处理得很好,现在我们先大致了解下情况。”
他说完之后,满脸焦躁的道明寺司仿佛被安抚一般低着头站在原地,沉默半晌,再抬起头看着迹部景吾时,戾气褪去大半。
“具体我也不知道。”迹部景吾撇了我一眼,抬手揉了揉鼻梁,神色隐隐透出疲惫,“西门是在现场被警方带走的,而且…当时太乱,我也不是…”
也不知是想到什么,迹部景吾的肩膀难以察觉地颤抖几下,灰紫的凤眸眸光变得涣散。
“够了!”我大喝一声,出声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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