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有人注意。我给你买车买房子,又给你一个人提高工资,肯定有人会觉得不正
常,而且其他演员就不干了,以后你别再提这样的事。我们还是在床上多交流交流吧。”
说着,森口便把由美子搂了过来。而且他的手顺着由美子的小腹向下滑。平时一到这
种情形,由美子就慢慢向两边展开腿,可今天夜里她就是紧紧夹着腿不打开。
“打开。”
“不嘛。女人的身子心情不好时就特别干,那样会不舒服。”
“怎么突然变得这样了?”
“我不能总是那么有激情啊,而且最近老有人来和我谈话。”
“别的公司要挖你?”
“啊,是的。”
“我绝不让你走。你是我的!”
“你不能有这么说。”
“混蛋!”
森口突然抽了由美子一个嘴巴,而且粗暴地向后扭住了她的双手。由美子不禁失声叫
了起来,身子一下子反张了起来。于是森口趁势一口咬住了她突出了的乳头。
“别!疼死了!”
“你给我发誓,你是老子的!”森口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这时,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疑问。
那两封威胁的信是不是由美子写的?
7
森口又连忙摇了摇头:可不能这样想。
但突然产生的这个疑问是一时半会儿也抹不去的。
而且像是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杀死妻子呀子的事只对由美子讲过。这样说来,那两封奇怪的信只能是她写的了。
怀疑只是怀疑,但森口却总抹不去脑海中涌出的“怀疑”。杀死妻子当然是为了自己,
然而其中有一半也是为了由美子。虽然这样,之所以他不同意马上和由美子结婚并不同意
给她买车的理由,也皆由于怀疑由美子是不是威胁者。虽然森口也知道这仅仅是怀疑,自
己并未抓到证据,但也许正是这个“怀疑”才使得他多虑起来。
又过了一个星期之后,那个信封上照例写着“森口呀子先生”字样的信又寄到了公司,
邮戳仍然是“涩川邮电局”。
森口心中充满了不安与愤怒,一边颤抖着双手一边打开了这封信。
正如我所知道的,杀死你的人是你丈夫。他装出爱你的样子杀死了你,所以我认为他
是一个非常阴险的人。但你周围的人却认为你是离家出走。你丈夫把大家都骗了。警察也
被他欺骗了。我想我应当报警了。
终于要动手了。
森口的脸上失去了血色。写信人终于探听出杀死呀子的人是她的丈夫森口了。而且看
样子要真的报警了。
再也不能犹豫了。如果找到写信人,不是灭其口,就是自己完蛋。看来对方不仅知道
是森口杀死了呀子,而且连埋她的地点也知道。如果警方根据这个证词找出了尸体,那就
回天无术了。
是由美子吗?
要不把她骗出来也杀掉她?可万一写信人是另一个人,杀了她后事可就更麻烦了。
森口没有信心可以让美子坦白这一切。她的模样可爱,可脾气也极倔强。如不抓住她
的把柄,她是轻易不会吐露真情的。
收到这封信的第二天,森口用电话告诉秘书自己患了感冒要休息。然后开车去了法师
温泉。
这天天气晴朗。但由于0临近冬季而寒风习习。
多亏了晴天。因为如果是阴天,或万一再下点雨什么的,也许预示着不幸。因为那一
天也是晴天,天气也很冷。
进入了群马县,森口的表情自然严峻起来。他认为也许警方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并
在暗中跟踪着他。所以他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后视镜,但没有跟踪的汽车。
汽车穿过前桥,驶入涩川大街。森口又产生了新的紧张。那几封奇怪的威胁信就是在
这条大街上投寄的。
从常识来考虑,对方是这儿的人的可能性要大。
森口明白的只有这一点。但到底是不是这条大街上的人,他不可能一个人一个人地去
调查。
森口继续驶向法师温泉方向,他要把尸体转埋到别的地方。如果找不到尸体,就算是
对方报了警,也无济于事。
他驶入了记忆中的那条岔道。这儿依然没有一点生气。红叶比上次来更加浓烈,快要
进入落叶期了。
已经可以看到前方的杂木林了。当时车就停在了那里。森口停下车,来到外面,十分
小心、仔细地看了看四周。
这儿位于东、西山之间。西侧的山峰上由于杂木林的遮蔽,在那儿应当看不见这里。
剩下的还有东山的斜面。浓密的针叶林郁郁葱葱,如果有人走进去是发现不了的。
森口用准备好的望远镜仔细地观察了东山的斜面。
没有看到有野兽类的动物。也没有看到最近砍伐树的痕迹。再深一点的林子里就算是
有人,由于树的遮挡,森口是无法看到的。
这么说不应当有目击者了。
森口把望远镜放到驾驶席上,从后备箱里取出一把铁锹,走进树叶堆积的杂木林里。
他知道没有人目击到这个杀人现场,可那几封威胁的信不是假的。只要尸体还埋在这里,
危险就依然存在。
森口一步步走了进去,开始在做了记号的一棵栗子树旁挖了起来。
如果没有目击者,那写信的人就是由美子了吧?
森口一边挖着这黑色的土地一边唠叨着。
她简直是一只白眼狼!
铁锹探到了尸体,并看见了衣服。手脚和脸也露出来了。大概是这一带气温低吧,尸
体几乎没怎么腐败。
森口放下铁锹,要把尸体拉出来,正在这时,突然从背后传来了“哗啦”的树枝声响。
森口大惊失色,他连忙放下尸体的双腿,猛然扭过头去。
在五六米处,站着一个身穿羽绒服的十七八岁的姑娘,她的手里拿了一只装着栗子的
竹筐。
她脸色苍白,死死地盯着森口一会儿,但又突然扔下竹筐,拼命地逃跑了。
森口反射般地追了上去。
她肯定看到尸体了。但写信人不是她。森口的脑子里闪过了这个念头。
这一带的杂木林里栗子树很多,当时森口没有想到,这个时期正是收栗子的季节。
森口认为没有人看到自己杀死呀子,但这个小女孩在来收栗子时肯定看到了森口在挖
死尸。大概这片林子是她家的吧。
森口追上了这个女孩,抓住了她的双手。
女孩尖声喊叫起来。森口慌忙用一只手捂住她的嘴,用另一只手卡住她的脖子。
女孩拼命地挣扎,并用双腿狠命地踢森口。但她的动作渐渐地弱了下来,不一会儿她
就瘫软了。
森口喘着粗重的口气,松开了双手。这个小女孩的身体“通”的一声倒在了积满了落
叶的地上。
8
有了两个尸体。
但必须运到什么地方去。呀子的尸体不用说了,这个女孩子的家人一定会来找的。
森口先把这个女孩的尸体放进车里,然后又取出一条床单,把呀子的尸体包起来,放
进了后备箱里。尸体很重,干完了这些事坐在车上的森口,也像死人一样面色苍白。
但事情还没有完。
为了寻找新的地点,森口开着车走在山道上。
太阳落山了,四周暗了下来。森口把车停在了没有一个人影的树林里。他打开手电,
开始挖坑。这儿离刚才那片杂木林相当远了。开车走了两个多小时。
他把两具尸体分别埋在了两个坑里。因为万一有人挖出了一具尸体,也不会知道与另
一具尸体有什么关系。
埋完尸体,森口疲惫不堪。回到车上,他闭上眼睛休息了二十多分钟。
森口开车回到东京时,已近凌晨三点了。
他倒在床上,却怎么也唾不着。身体极度疲倦,但神经却十分亢备,使他无法入唾。
如果当时没有杀死妻子呀子,也许就会终止杀她的念头了,但杀了也不后悔,不过那个小
女孩太可怜了。森口认为她在林子里看到自己在挖尸体是她不走运,而那几封威胁信却不
会是她写的。
早报什么也没有登,但晚报却登了一小条消息:群马县一农家女儿下落不明报纸上还
登了她的照片。
群马县N郡农民山下德之助先生的长女正子小姐(十八岁),于昨天下午三点左右去
其家产的栗子树林收捡栗子,直至今天早上仍未回家。该家庭向警方报警。警方向当地百
姓求助合作,搜寻了该粟树一带未果,认为可能被诱拐,表示将继续搜查。
根据其双亲的话,正子小姐生性活泼,学习成绩出色,无与人结仇,对其下落不明毫
无线索。但在其家的桑树林中发现有汽车车胎印记,并在树林深处有一大坑。这两条线索
是否与正子小姐有关,警方正在调查之中。
记事仅仅这些。关于那个女孩是不是每个星期都给“森口制片”寄来威胁信这一点,
她的双亲和友人都没有提到。森口对这——点十分乐观。这至少证明没有目击者。如果到
了明年,万一挖出了呀子的尸体,就会实现森口的“希望图”。
虽然森口还心有余悸,但已经不像那些天那样惶惶不安了。连他到公司上班时心情也
好多了。
连这两个星期连续下降的业务也有所回升。在宣传费用上,森口决定更多地推出A小
姐,并与有关部门达到了共识。
森口心绪很好。他还从自己的零用钱里取出二十万日元给由美子买了一枚钻戒作为礼
物。
“这是我的求婚礼物。”森口躺在床上,一边接着由美子一边说道。
“当然,到了明年,我还要给你买一枚更漂亮的结婚钻戒的。所以你别想那么无聊的
事了。”
“无聊的事?”由美子一边往手上戴戒指一边问道。
“就是别考虑去别的制片公司的事了。好不好?和公司签合同吧,没有我的同意,你
不能去别的公司。”
“所以你用这枚戒指让我再忍一段时间?”
“再有两个月咱们就成一家人了,我还要给你买车呢?”
“呢……”
“真的,我撒谎就不是男人!”
森口说到这儿,由美子暖昧地笑了笑:“社长前天去哪儿了?”由美问道。
“前天?我感冒了,在家。”
“胡说。我打了两次电话,两次都没有人接。是去法师温泉了吧?”
突然被由美子这么一问,森口吓了一跳。
“为什么?”
“没什么。你老婆的尸体不是埋在法师温泉附近了吗?如果是我会怎么办?我要担心
当然要去看看。我想社长也一定去偷偷地看了看。对不对?”
“不对。”
“真的?”
由美子不再问这件事了,她只是盯着戒指。
森口也不再计较她的态度。他搂过由美子那青春的身子,又温柔地进入到她那甘美的
肉体里了。
森口的确有好几个女人。但他并没有要“尝遍百女”的兴趣。只是因为和呀子有那样
的矛盾他才要在别的女人身上找回青春来。其中他与由美子特别密切。由美子是个任性而
又有些荒唐的姑娘,尽管如此,她的这些特点又常常惹得一些别人心神不宁,森口就是被
她这种“魅力”勾得魂不守舍的一位。所以他才斗胆下决心杀死妻子呀子,想和由美子过
一辈子的。
“你是老子的!”
森口一边紧紧地搂住了由美子的身子一边在她耳边喃喃地反复说道。
9
又过了一个星期。
到了星期三,本来已经稍稍安稳了的森口又有了惶惶不安的感觉。以前接到的三封威
胁的信全都是星期三收到的,在社长室里他也心神不宁。他真想让这一天马上过去。只有
平安无事地过了这一天他才能完全放下心来。
上午十一点的时候,秘书拿着上午到的信走了进来。
森口用僵硬的目光一封一封地看着,但那封特有笔迹的信没有找到。
森口一下子放心了,他悠然地点着了一支烟。看来那个叫山下正子的女孩子是写信人,
杀死她并埋掉了她的今天,什么恐怖都是多余的了。
下午四点时,秘书又拿来了下午到的信件。森口叼着烟“哗啦哗啦”地翻动着,突然,
他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是那封信!
白色的信封。信封上的字迹和前三封的一样,并且也写着“森口呀子先生”。
涩川邮电局的邮戳。没有寄信人的地址和姓名。和前三封一模一样。
森口呆然地看了半天封信上的文字。五六分钟之后他用颤抖的手打开了信封。他想在
烟灰缸上再烧掉这封信,可不看看里面的内容会更加不安,所以他一定要再看一看。
和以前一样,里面只有一张信纸。而且也是用平假名写的。
我再也无法忍受了。你太可怜了。光流眼泪也无济于事。你那凶手的丈夫做出一副若
无其事的样子,和别的女人调情,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我要向警察报告你被杀害的事情。
森口的脸色变得苍白。写信人不是那个捡栗子的女孩。
他又看了几遍,信的邮戳日期是昨天的。是山下正子死了之后的。
森口陷入了沉思。他不是职业杀手,却无情地杀死了两个人,后悔的心情深深地刺痛
着他。
冷静地想一想,那个女孩不会是写信的人。
森口这样认为。
一个农家女孩,如果目击了森口杀死了呀子和掩埋她的过程,不会这样麻烦地写信威
胁,一定会马上报警的。
从现场的地形来看也不应当有目击者,森口对自己说道。如果有人看到了这一切,他
应当报警,尸体也早就被挖出来了。
森口又重新看了看手中的这封信,回忆起烧掉的那三封信。
使他陷入不安与焦躁的信的内容,全部都回忆起来了。
在第一封信里,对方知道了森口杀死了妻子。这是奇怪之一。
信封上的字迹与信纸上的字迹明显不一样,而且内容全部是由平假名书写的。
别的奇怪之处还有几点。森口将这一些一一回忆起来,并整理了一下。根据这些,他
认为也许可以理出头绪来。
第一是收信人的地址。对方写给死了的妻子,这是为什么?
第二,为什么要用平假名写。
第三,这明显的是威胁信,但为什么一句没有提到钱的事?
第四,与第三点有关,写信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森口接到了威胁的信,但一直没有
被要求提供金钱。信中提到要报警,但到目前为止好像并没有要报警的意思。
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森口叼着烟,试着回答自己提出的这几个问题:第一是收信人地址。对方知道死者是
森口呀子,但并不知道凶手是谁,所以才暂时写给死者?
不,不对,因为对方在第三封信里说“凶手是你丈夫”。对方知道了凶手是森口还仍
然在信封上写着死了的森口呀子的名字。这只能解释说对方这样写有什么目的。而目的又
是什么呢?
是不是要达到让我始终处于紧张和恐惧的状态中?
这可是漂亮的一着。写信人知道,森口呀子死了,写给她的信她本人是看不到的了;
而我却会打开看到信的内容。而且这样的方式是威胁者的绝好方式。事实上森口的确受到
了强烈的震动。
第二,使用平假名肯定是为了掩饰笔迹。字体十分拙劣,大概是用左手写的。信封上
的字也许是另一个人写的。看来对方十分谨慎。
但是……
对方有什么必要要掩饰笔迹呢?
因为目前对方还没有提出明确的敲诈内容,所以既使警方一旦发现了这件事,倒霉的
首先是森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