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皓东从一名弟子手中接过一把八面铜锏,双手举过头顶,在郑王爷相面前拜了三拜,大声道:“山外人秉承大师兄遗训,洪门弟子若有数典忘祖之辈持宝锏定杀不赦!山门内规矩不严者,严惩不贷!”
郎世坤高呼:“请大龙头受刑。”
李展鹏脱光了膀子,跪倒叶皓东面前,垂头受刑。叶皓东手执遗训铜锏只用三分力抽打了他三下,只三下却已经打得皮开肉绽,效果十分惊人,却并没让李展堂受任何内伤。
看的客座上的老外们一个个惊心动魄,暗自琢磨,可怕的华夏人,这是什么规矩,简直太不人道了,犯罪的又不是李展堂,为什么要对他施以酷刑。
郎世坤:“一打门规不严,二打山门不净,三打天理人寰!”
李展鹏抬头跪拜郑王爷后道:“谢外山龙头大哥执礼。”
郎世坤:“将背祖弃宗,荼毒华夏女儿的洪门大管堂边姓高峰人等带上来!”
一团和气边高峰,本来圆滚滚的身体几天的时间就瘦了一大圈,原本招牌式的一团和气的笑容也被晦暗不甘取代,双眼无神,口中语无伦次:“怎么就这样了呢?我才是洪门真正的主事人,列祖列宗在上,我是有功的,我”
一个硕大的麻核塞进这厮口中,郎世坤高呼:“罪人带到,请龙头大哥行家法!”
李展鹏在抱刀弟子手上接过鬼头刀,请了凤凰血喷在上面,就要下刀。观礼的人群中突然一人断喝:“李大龙头,慢动手!”众人闪目一看,正是南亚洪门总会的大龙头陈展堂。“李大龙头这么做似乎有点不合规矩吧,你们是不是有些太迫不及待了?
李展鹏怒目相向,问:“陈兄弟这是何意?”
月亮初升之地,马克的豪宅中。
马克?麦克斯坐在别墅的廊檐下,悠闲的翻看着联邦调查局送来的关于保利刚的资料。
保利刚,华夏人,有加拿大和俄罗斯双重国籍。寒风佣兵团的创始人,多次在非洲受雇参加战争,枪法神准,精通格斗技巧,据cia在非洲人员掌握的资料看,这个人虽极度危险,但唯利是图不是所谓狂热分子。来合众国也是受雇于人,雇佣者是叶氏集团旗下的安保公司。资料显示,该男子一直是单身,且从来不涉足红灯区。
马克优哉游哉翘着二郎腿,笑着自言自语:“二十九岁一直单身,没有『性』伙伴,从不涉足红灯区,还真是极品啊,只要你喜欢钱,就不怕你跑天边去。”
“给我联络叶皓东先生的安保助理林,日落之后,我要和这个人共进晚餐。”
比斯坎山上,洪兴堂内。两大佬四目相对,正面交锋。
陈展堂长身站起,一抱拳,道:“我的意思很明白,洪门内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李大龙头不能一手遮天,天下洪门四十万兄弟都看着呢,大管堂边高峰到底是罪有应得还是一只替罪羊,还未有定论,你如此迫不及待的要砍他的头,是不是有些欠妥呢?”
李展鹏一皱眉:“南亚洪门虽然也叫洪门,但自立门户日久,且二者之间早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李某人行祖宗家法,肃门内山规,关你何事?”说罢,作势要斩落这一刀。
陈展堂微微示意,站在他身后的那位高手,手指一动,一枚钢珠从他手中激『射』而出,正中李展鹏高高举起的鬼头刀,小小的一枚钢珠竟然生生将李展鹏手中的大刀击落,同时还震得李展鹏手臂发麻。
这一下技惊四座,堂上端坐的众人吃惊于此人功夫高绝,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陈展堂:“洪门自成立之初,就以振兴华夏为己任,代代相传自你我这辈,至今四百年,何曾分裂过?十四年前南亚危局,华人受土著排挤迫害,我们这些无根浮萍急需故国庇佑,却始终未得华夏『政府』只言片语相助,危急时刻,蒙恩师慈悲,带我等组成华人自救武装力量,总算守住了华人在南亚地区一缕香烟不绝,南亚洪门总会也是信义恩师他老人家首肯成立的,当时恩师说允许我们豢养武装,专断自决,何时又何地,我们南亚洪门说过要独立出世界洪门了?”
李展鹏:“恩师不问世事这十几年,你陈展堂一再拒绝参加总会内部事务,恳亲大会,会盟祭祖,次次见不到你陈展堂的影子,你这不是搞山外山头又是什么?你陈展堂早把自立门户的事做下了,却还在这口口声声的自称洪门中人,硬要干涉我洪门内部事务,我看你今天不是来观礼的,反倒是来搅局的!”
叶皓东听到现在算是听出点意思来了。这是要闹一场窝里斗啊,大体是这二位年轻时争位,陈展堂败下阵来,司徒信义怕他们未来同室『操』戈,有意把陈展堂打发到南亚去当土皇帝,不受李展鹏约束,结果这二位越闹越僵,最终到了水火不同炉的境地,闹的洪门被分成了两支势力。看陈展堂今天的意思,他这是抓住了李展鹏的小辫子了,要当着众人的面儿发难了。难道说这个边高峰所作所为跟李展鹏有什么关联?看李展鹏那个迫不及待的架势,这事儿还真悬乎呢。
第一二o章 堂上兄弟
陈展堂冷笑一声:“当年之事早成过眼云烟,孰是孰非争论无益,今天是开山门设香堂处理山门败类的日子,你李展鹏不许我们将事情的真相弄明白,就说明你心中有鬼,李展鹏,当着外山龙头大哥和这么多兄弟的面儿,你敢让边高峰说几句话吗?”
李展鹏目光扫过堂中众人,十二大分会山主表情各异,多半都『露』出疑『惑』之『色』,更有甚者,跟陈展堂一向走的最近的奥城何斌已经开始冷嘲热讽:“怎么了?李大龙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既然自诩清白,何不把边高峰嘴里的麻核掏出来,听听他说些什么?”
李展鹏皱眉,转身对叶皓东一抱拳,沉声道:“非是李某人做贼心虚不肯让边高峰开口,实在是有件事过于蹊跷,在还没弄明白以前,让边高峰这个将死之人胡『乱』攀咬我洪门兄弟,对山门来说百害而无一例,不过,既然众家兄弟都对此事有疑义,那就请叶老哥做个裁判,等一会儿,不管边高峰说了什么,只要叶老哥你说李某人有罪,李某人就认打认罚悉随众家兄弟尊便!”
边高峰嘴里的麻核被掏出去,灌了解『药』后,他木胀的舌头渐渐恢复知觉。陈展堂带着那个高手走到近前,问:“边高峰,我问你答,今天这个场合你也明白,说实话不说实话你都得死,但这里边的区别可大了,说说吧,你是如何做下这件背祖弃宗之事的?”
边高峰挣扎着爬起来,突然跪倒李展鹏面前,痛哭失声:“大哥,我对不起你啊,事到如今,我是真扛不下去了,只好实话实说了。”李展鹏气的手指着边高峰,一时哽住说不出话来。边高峰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我边高峰有今天,全仗着李大哥把我引进山门,蒙他信任一路扶持,我才成了洪门的大管堂,大约是在八年前,有一天李大哥来找我,说是有件心腹事想交给我办,当时我出于感激和义气就答应了,后来我才知道,李大哥当时找到一条从国内走私女人的路子,合作对象是斯帕菲特黑手党,知道真相后,我起初想拒绝这个活儿,可是没办法啊,李大哥在山门中一手遮天,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如果不帮他做这件事,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哎~按说这种事就是死也不该答应的,可是当时我老婆刚给我生了个儿子,有一天李大哥来我家,只说是喜欢孩子,抱回去哄几天,各位想必也猜到了,他这是拿我儿子『性』命要挟我呢,我一听说这件事就崩溃了,于是,从那时起,我就成为他跟斯帕菲特家族做生意的代表,整整做了八年,一直到这件事被外山叶大哥察觉,当时我听我徒弟说外山龙头叶大哥要对付斯帕菲特家族的贝纳佐利,我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寻常,于是就跟李大哥汇报了,李大哥当时就急了,他命我立刻将叶大哥的行踪透『露』给意大利人知道,打算借意大利人的手除掉叶大哥,后来,叶大哥中了暗算却安然无恙,李大哥得知后更加不安,于是又派我去找老斯帕菲特,提出要帮助他们除掉叶大哥,老斯帕菲特拒绝了,李大哥担心意大利人怕了叶大哥,决定再给意大利人烧把火,就派人去加拿大做了巴吉奥?斯帕菲特,果然,老斯帕菲特为此大为光火,发誓要跟叶大哥死磕到底,当时我们以为这下子叶大哥跟斯帕菲特家族算是结了死仇了,却不知哪里出了变故,意大利人似乎知道了巴吉奥死的真相,突然跟我们翻脸了,在一船货交接的时候杀了我弟子蒋云飞一个措手不及,接着他们又对我们展开了报复行动,当时我和李大哥在信义堂门前遇到他们的枪手突袭结果却安然无恙,李大哥震怒之下派人做了老斯帕菲特,刺杀过程中,马切尼带人赶到,救了老斯帕菲特,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整件事就是这样,我边高峰固然罪该万死,但李大哥这个幕后黑手又该如何?”
大堂上,众人屏息静气听着,直到边高峰说完。几分钟的时间里鸦雀无声。
好!陈展堂爆发出一声好来:“说得好,不过空口无凭,如果没有证据,整件事也不过是你满嘴胡沁死前攀咬而已,你能拿出什么证据吗?”
边高峰:“我全家十三口人全在李展鹏手中,这算不算证据?我保留了多年来贩卖人口的交易记录和支出账册,其中有李大哥亲笔签名提走大笔资金的明帐,这算不算证据?”
陈展堂眼睛一亮,问:“东西在哪里?”
边高峰:“就在此地!在祖师爷相座下的夹层里,我早知道这个结果,于是就偷偷把东西藏到香堂中了。”
东西很快被找出来,众人纷纷侧目。陈展堂亲自将东西交给叶皓东过目。
边高峰:“敢问陈师叔,这本账册算不算证据?”
陈展堂凝重的点头:“自然要算,不过账册的真假还有待核实,你说李展鹏控制了你所有亲人,是不是为了要挟你把此事扛下来?你今天又为何会站出来反戈一击,你不怕他杀你全家吗?”
边高峰怒视李展堂,道:“陈师叔,今天如果不是您亲身到此主持公道,我边高峰断不敢说明真相,其实我之前也是怀着一丝侥幸心理答应替李大哥扛下此事的,我死了,他九成九不会放过我的妻儿,但有希望总好过没希望不是,现在有您这位南亚洪门大龙头的一句话在,我妻儿的『性』命定能得到保全,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今天,我就是要揭开李展鹏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
叶皓东眯着眼听完他所说,笑问:“李展鹏派人做掉老斯帕菲特和巴吉奥?斯帕菲特,全是你派人执行的吗?”直呼李展鹏其名,言语中已经没了半点尊敬之意,看来在此事上这位外山大龙头已经有了倾向。
边高峰顺杆爬,答:“是李大哥下命令,我亲自安排人去的。”
叶皓东点点头,转头问李展鹏:“边高峰说他的家人在你那里?李老哥可说的清楚?”
李展鹏气『色』灰败,摇摇头:“叶老哥,这件事蹊跷的厉害,我说不清楚。”
叶皓东问:“那你就挑能说清楚的说说看,比如说为什么会有这本账册里的签名,又比如你说不清楚边高峰家人的事情,总该能说清楚他家人在哪里吧?”
李展鹏叹口气,道:“那上面的签名的确是我一时不查签上去的,当时因为修建信义堂急需一笔资金,边高峰说要支取一笔山门的经费,需要我签名确认,我一时有要事待办,没多想就签上名字了,至于他的家人,的确是我派人控制起来的,但是其中的原因却绝非边高峰所说那样。”
陈展堂对叶皓东一抱拳,道:“叶老哥,您是恩师临走前指定的红棍大哥,我相信老师的眼光,您一定是一位大公无私眼光非凡的好汉,今天的事情您全看到了,请您做出裁决应该不难吧?”
叶皓东微笑抱拳还礼,道:“请陈大哥放心,我既然答应司徒先生做这个红棍大哥,就一定会尽心尽力,李展鹏若是欺师灭祖之辈,我叶皓东定然会请出红龙来,让他血染当堂,但我这里还是有几句话要问他,咱们一定要把事情完全搞清楚了才好动手不是?”
“李老哥,你说你控制了边高峰的家人是有其他原因的,你可否当着大家面说一说是什么原因?”
叶皓东的态度看似已经有了明显倾向,但给陈展堂的感觉却有些扑朔『迷』离。从他对自己的称呼上看就不难看出这位外山龙头对自己这个另立门户的龙头不大感冒,他无奈的退到一旁,等着听李展鹏如何自辩。
李展鹏:“边高峰不知何时勾搭上了联邦调查局的威尔逊,双方一直关系密切,他的家人在这件事被揭『露』后,一直试图联络威尔逊,所以我才控制住了他们,就在一个小时前,那十三口人突然被人劫走了,我担心事情会有变化,所以才临时决定给边高峰吞麻核,快速解决掉这个叛徒,让他所有努力都是枉费心机,事情的经过大体如此,现在边高峰的家人突然失踪,边高峰又突然翻供,我更加说不清楚了,总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一切还凭叶老哥斟断!”
第一二一章 谁敢横棍撒野?唯我叶大龙头
世上有三苦难熬。一苦男儿求志,男儿欲建功立业,偏偏天欲降大任于斯人,定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以挫折,无望,世俗来折磨人的心『性』,最终渡过这重重苦关者,寥寥无几。二苦寡『妇』持家,是非寻常事,千般开口难,开门七件事,件件惹心烦,个中悲苦正如唐玄奘所言,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三苦众叛亲离,亲近误解百口莫辩,唯忍辱负重亦不可得,得此苦者,心若油烹,时时煎熬。
李展鹏看来就陷入这第三苦当中了。他做出的解释远不如鲜活的证据看着合理据说服力,大堂上相信他给出的答案的人,通过每个人的表情就不难看出来,寥寥无几。人们纷纷把关注的焦点放在了那个和多半大佬们初次谋面的外山新龙头叶大哥身上。只等叶大哥做出决断。这些人全是他昔日好友,一部分甚至是他门下出来的,让这些人误会自己是个卑下不堪的人,对于李展鹏来说,这样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叶皓东:“李老哥,你所说的这些话能拿出证据吗?”
李展鹏一摊手:“边家十三口人去楼空,我现在正派人寻找呢,软禁他们时执行的人全是我的弟子,为什么这么做我并未跟他们说起,我所说的找不出任何证据证明。”
叶皓东点点头,道:“那就没办法了,我只好当你说的全是废话。”又对陈展堂道:“看起来今天这事儿李展鹏确实难逃干系,我试问一下陈大哥,如果李大龙头因为这件事被执行了家法,洪门的龙头接着由谁来做?”
陈展堂还没说话,他身后的那个高手低哼一声:“自然要由山门中辈分最高者来做。”
仁、智、美、信、展,山门里有字号的人只剩下展字辈儿的李展鹏和陈展堂二人。这厮这么说的意思已经很明确。
这厮讲话之时,身体往前看似无意站出一步,双目微睁,眼中神光湛然紧紧锁定叶皓东的双眼,气势尽放。叶皓东在被这厮盯上后,莫名的竟觉得寒『毛』竖起气血翻涌,胸口发闷。正恼火时,身后虎子一步迎出来,挡在叶皓东身前,问:“你是谁?什么辈分?有什么资格跟我大哥这么讲话?”声音似闷雷滚动,在场其他人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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