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说,谁不给他们好处,以后做起事来步步艰难,他们会事事想法子刁难。”
看来只要有人类的地方就有竞争,这句话在哪都是名言。周小墨问道:“爹,我们家青楼这几年的名次怎么样?”
周基业叹了一口气:“在十年前,我们家【一度春风楼】每年都会在前三甲之内。从四年前,我和你娘的心思大都放在你身上,又加上我年老体衰,逐渐觉得精力不够,所以在这几年的花灯会上,我们家【一度春风】的名次每况愈下,到了去年,已经落在了第九位,只差一点点就被淘汰。”
周小墨心里咯噔一下子,这是怎么回事?我这刚刚喜欢上做小少爷的感觉,难不成又要变穷了。
周基业说道:“最近这几年,前三甲基本算都被几家最有实力青楼占据了,而四到八名之间竞争也很激烈,剩下九到十一这三个名额之间的竞争就更惨烈了,谁最后一名,就意味着要被这一行业淘汰。”
这和西甲,中超,英超球队的模式一样,顶级球队都有大牌球员压阵冲冠,而小球队每年都在降级圈苦苦挣扎。周小墨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顶级豪门之间的对决了,不禁有些失落,脱口说道:“不知今年中超会有哪支球队会降级。”
“中超球队?”
看着老爸迷惑的眼神,周小墨面不改色,内心其实狂跳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脑子里老是会蹦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念头。爹,我有点担心我的身体。。。。。。”
“儿啊!”老周连忙坐起身体,去墨周小墨的额头,觉得没有热,才放心说道,“你大病初愈,可能是心情没有完全恢复的原因,再修养几天,去先生那读书就好了,学社里学生多,和他们一起笑笑闹闹,心情应该就会好起来。”
听到要让他去上学,周小墨差点蹦了起来,他以前是教别人的,现在让他去被别人教,反差太大,一时无法接受,这要是去上学,估计直接就好不了了。于是他连忙说道:“爹,我现在就怕吵,人一多,头脑就晕。”
“不去不去,咱哪都不去!”老妈恰好从外面进来,听周小墨说嫌人多的地方吵,她说道,“只要儿子能好了,怎么样都行。”
周小墨心里一热,站起来一把抱住老娘,眼泪差点下来了,活了二十七年零九个月,从来没有人像这对老夫妻这样疼他爱他。
老周摇头:“不去上学,将来能有什么出息。真是慈母多败儿!”
“我就败儿了,怎么着。”老太太抱着儿子,护犊之心爆棚,“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在,谁也别想欺负他。”
周小墨感动的眼圈又红了。
老周服软。
给老娘倒了一杯茶,扶她坐在自己身边,给二位老人扇了一会风,周小墨才问道:“爹,您估计我们家的【春风一度楼】今年能第几名?”
“以我们家青楼里的姑娘们的美貌、才艺、年龄来说,今年能不被淘汰我就知足了。”老周有点不自信的说道,“今年,我们家【春风一度楼】也没有找到什么好苗子,据我所知,另外十几家都找到了不少的好苗子。”
好的苗子?周小墨不淡定了,这难道还是选美大赛?
第8章 八老鸨就是()
周基业继续说道:“你两个伯伯死的早,他们也没有留下后人,我们周家显得有点势单力薄。这几年我身体又大不如前,而你年龄尚小,目前,青楼里还是靠几名几年前的台柱子在撑着,而别人家早已更新换代几次了。主要是现在好的老鸨也很难找,一些好的老鸨都被别家青楼老板以重金挖了去。”
这是CEO的节奏啊!老鸨也变成CEO了!周小墨感叹,在二十一世纪,每个行业都有CEO、总经理什么的,没有想到在唐朝这个时代,好的老鸨居然比CEO还要吃香。
现在国泰民安,天下太平,民富国强,而这种狎妓的风气在大唐流行已久,人们不把这当作可耻肮脏的事情,反被冠以风流之名,一些才子名士,更是因为泡上了哪位名妓,而成为人们茶前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这个时代的女性,对自家男人在外面风流快活的事也只能睁左眼闭右眼,她们根本左右不了以男性主导的天下。更有甚者,居然翁婿或是姐夫小舅子同在一家青楼寻乐。以前还传出过翁婿之间为了青楼姑娘而吃醋,最后大打出手。
那些个王公大臣们对此花酒蝶舞更是乐此不疲,变着花样让各地的青楼每年更新一些漂亮的,年轻的歌姬、舞姬、名妓,以供他们闲时前去消遣。
周小墨问:“爹,那些每年更替下去的歌姬舞伎们将身归何处呢?”
周基业对儿子有问必答:有的歌姬舞姬们运气好,在花魁大赛上被有钱人家的公子看中,如果她是处子身,就有可能会被带回去做妾,甚至有人以重金为她们赎身,娶回去为妻的也有。”
”但是青楼女子大多数的命运还是非常悲惨的。做这一行的女子们衰老的快,更换的也勤,有的歌姬刚一露头红了不久,就会被更加年轻貌美的姑娘取代。如果等不到愿意替她们赎身的人出现,她们就会在老珠黄以后,被老鸨抛弃,自动沦落到这一行业的最下一层,从此,将不再以歌舞换取钱财,而是以出卖自身为生。”
“如果歌姬舞姬们在出道前两年内等不到愿意为她们赎身的人,这时,她们大都已经知道自己以后有可能会沦落到什么地步。她们就会在自己尚有青春美丽,还有身体资本的时候,大把的捞取钱财,有了钱就等于是有了依靠。但是这些银子多半落在老鸨和青楼老板们的手里,能到歌姬,舞伎,花魁们手中的已经是寥寥不多了。”
周小墨看着老爸:“爹,那我们家是怎样对待那些人老珠黄的女子们的呢?”
周基业随口回答道:“每个行业都有它的规矩,我们家当然也得守住这一行的规矩。不过,只要有人愿意为我们【一度春风楼】的姑娘赎身,当姑娘离开时,爹都会偷偷的把赎身钱给她一半带走,以防她将来人老珠黄被负心汉抛弃而为她留一条后路。”
周小墨觉得这也算是业界良心了!
“你爹这样做也是为咱家积德了。”老太太说道,“所以,这次老天开眼才把你留在我们身边。”
老爸这样其实跟地主老财没有多大区别,周小墨暗想,不过,在这样的朝代,这样的大环境之下,老爸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周小墨问道:“爹,现在离中秋节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您觉得我们家今年有多大的把握留住青楼?”
“我实在是连一点把握也没有。咱家里看似家大业大,其实这几年家境每况愈下,已经快到了入不敷出的境地,主要是因为爹年纪大了,精力已经跟不上了。客人们的口味及刁,青楼里的姑娘必须替换的快才能招来大批的客人,有了客人才能有收入,咱家【一度春风楼】里的姑娘这几年更新的表较慢,和别家青楼相比,已没有什么竞争力。这选姑娘的事,是需要常去外面寻找的。比如说,有谁家里因为太贫穷或者遇到急事逼不得已卖女,这时,我们才能有机会买回来。”
周小墨有些愤怒,这样子跟旧社会里插草棒子卖女有什么区别?他强压了一下内心的怒火,淡淡地说道:“卖女的人家,看着女儿被领入青楼,该有怎样被刀割的一颗心。”
周基业叹了一口气:“儿啊,其实做我们这一行,内心也会时常感到不安,所以,我们家在这一行里还算是比较有人性的。那些女孩子如果我们不买回来,照样会有人买,有的被地主老财,达观贵人们买回家以后,命运也许更加悲惨。”
是呀,在这个时代里,老爸这样做不应该受到过多的指责,相反,老爸还间接的保护了一些女孩子。就像是电影辛特勒名单一样,好人辛特勒和恶人同样是去买人,但是被买人的命运却截然相反。
辛特勒没有实力、也不能全部买下将要被处死的那些人。就算他不买一个将要被处死的人,谁又有资格谴责他呢?至少他没有害人。
看着善良而惧内的周基业,周小墨内心释然,是啊!我有什么资格谴责身在这个世纪的老爸呢?
在这样的时代大潮流里面,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里,一些穷人家女孩子的命运如同草芥,谁愿意谁就拿走。
这些令人感到悲怒的故事周小墨以前只是在史书里、电影电视里才能看见,当他真正亲身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才痛彻的发现,有很多事情太不公平,有很多人的命运并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穿越重生,就是为了过来做少爷开青楼?周小墨开始迷茫了。
过了一会,老管家又进来,说道:“老爷,本县城东宋家的两兄弟前来拜访您。”
周基业说道:“这宋家兄弟两个做的是丝绸生意,跟我们家没有过往来,只是偶尔去我家【一度春风楼】喝花酒的时候,和我有过一面之缘,难道他们真是为了我们【一度春风楼】而来?”
第9章 想要入股春风一度楼()
周基业刚进门就说道:“今天早上我听见喜鹊在枝头报喜,就知道今天定有贵客上门,原来是东城宋家的二位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周小墨见来客是两名年轻人,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年约二十三、四岁,白色丝绸长衣飘飘,外套一件淡碧色半臂对襟,灰色幞头束发,长相还算英俊,只是神态稍显倨傲,让人周小墨看上去觉得他就是在装逼。
另一人身材稍矮,看上去十七八岁年纪,身穿灰色丝质长衫,外套一件白色半臂对襟,蓝色幞头,穿一双纯皮短靴,体魄甚是强壮,就像一名倭国武士,双目有神,神色冷峻。
见他父子出来,二人起身施礼,但是脸上始终表现出一股傲气凌人的势头。特别是那名像倭国武士的少年,不时习惯性的捏着拳头,发出爆竹般的声响。
周小墨微微皱眉,这房间里稍有一股子的狐臭味。
白衣青年弯腰施礼,说道:“在下宋东平和舍弟宋东源,以前常去您家的一度春风楼,和您有过几次面缘。”
“好好好!请坐!”周基业让下人上茶,分主客坐好,一番寒暄后,周基业放下手中的茶,问道:“二位公子今日大驾登门,不知何事?”
宋东平欠了欠身说道:“哦,前日,我和舍弟在一度春风楼消遣时听您家老鸨说,贵公子身体微恙,所以今天特意前来登门探望。”
周基业说道:“多谢宋公子关心,小儿已无大碍!”
周小墨也点头微笑:“多谢宋兄!小弟前些日子只是患了风寒,吃了郎中几剂药,已经没事了。”
“无碍就好,无碍就好!”宋东平朝周小墨微微抱拳,笑道,“我看周兄精神还有些倦怠,不知能否参加今年这花魁大赛。”
周小墨父子对望一眼,心中均想,够直接的,他们果然是冲着咱家的一度春风楼而来。
“我家春风一度楼在石峡县已经屹立了六十多年,积累了深厚的底蕴,今年我参加或者不参加这花魁大赛,都不妨碍她的绽放。”周小末说着一抱拳朝天,面露敬仰,道,“自我祖父开创春风一度楼以来,每年的花灯大赛,我们家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今年还要请宋兄前去多多捧场,到时,小弟定会亲自相迎。”
周继业看了一眼周小墨,心中暗喜,儿子这话说的柔中带刚,不卑不亢,既颂扬了先祖创下的家业,又低调的捍卫了一度春风楼的地位,同时还让心有觊觎之人不敢小觑。
知子莫若父,周继业知道儿子从小生性懦弱,遇事优柔寡断,而且贪玩败家,十三四岁时,就因为府里的丫鬟侍女们让他和老伴儿操碎了心。他以前常常在老伴面前叹息,说这份家业,儿子将来不一定能守住。
古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儿子大病之后性格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不但变得孝顺懂事,而且为人沉稳了很多,就儿子刚才说的这番话,周继业自揣在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来。
说者装作是无意地说,听者却有心,宋家兄弟一时显得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来接话,只能干笑着说是,然后端起茶,吹开茶叶,轻啜几口,总算掩饰过去。
周小墨端茶朝宋氏兄弟微笑示礼,暗自冷笑,比你们更刺头的我都不知道见过多少了,最后还不是让我收拾的服服帖帖。
“周老板!”那个稍矮的少年宋东源放下手中的茶,说道,“今天我和家兄一起登门探望贵公子,顺便还有一事想要和您商议!”
周小墨看了老爸一眼,对方摊牌了。
“哦!”周基业放下手中的茶,表现出愿意倾听的表情。他混迹青楼商场多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伸出手掌说道,“有什么事,周二公子请说。”
宋东源说道:“我宋家在硖石县经营丝绸生意多年,这几年生意更是越做越大,门店也越开越多,加上现在国泰民安,这生意也越来越好做。”
停顿了一下,宋东源接着说道:“我们宋家想和周老板联手做生意,不知周老板有没有兴趣!”
嘿嘿,天下没有不要钱的午餐。周小墨端起茶,轻抿了一口,听对方继续说下去。
周基业说道:“联手做生意?”
“是!”宋东源说道,“咱们生意人说话也不绕弯子,我就直说了,我们想入股你们家春风一度楼,您还是大股东,还是您说了算,我们只要三成干股就可以,平时也基本不参与青楼事务。当然,作为回报,我们宋家稠庄也会送给周老板股份,另加两处大的店面,为了表示诚意,这两处店面由周老板您任选。”
周基业心里一愣,这事听起来很美啊!他若无其事的问道:“这些年你们宋家的丝绸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在石峡县也是首屈一指了,二位公子怎么会想到青楼这个小行业呢。”
宋东平微微一笑:“青楼是达官贵人风流才子会佳人的场所,我们家生意虽然做得红火,但与贵人、才子的交往却是甚少。我兄弟二人所学更是有限,想要多接触一些才子、贵人,所以想要加入您家的春风一度楼,只是为了情怀,别无他意。”
周基业笑了:“二位公子真是说笑了,青楼只是风花雪月之处,哪里能结实到什么才子、贵人。”
周小墨看了看老爸,对宋氏兄弟说道:“我们周家这春风一度楼是我祖父一手创立起来的,就像一个小婴儿慢慢的长大,到了我爹接管以后,把她变得更加繁华璀璨,虽说这期间也经历了一些风雨,但也能始终屹立在硖石县,六十多年过去了,这春风一度楼也变成了我们周家的金子招牌。”
周基业点头支持儿子。
周小墨接着说道:“两位的美意我们领了,至于二位想要入股春风一度楼的想法,我们父子只能说抱歉了。”
“咳咳!”宋东平干咳两声,说道:“据我所知,今年这花魁大赛的竞争会非常激烈,而你们周家的春风一度楼去年就在淘汰的边缘挣扎了许久,最后勉强得到第九名。今年另外十家青楼增添了许多新人,尤其是去年的前三甲,更是在保留了去年的班底后又买来许多的姑娘,如果不出意外,今年的三甲还是会被这三家垄断。”
周小墨听老爸说过,去年的三甲是魁首【百媚众生楼】,二名【酔香乾坤楼】,第三名【回眸迷醉楼】,另有七家青楼也都是起着极其香艳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