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错过的诡异事件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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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错过的诡异事件实录-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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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又扫了扫人群,才问我妈:三奶奶咋不和青花姐来呢?

    我妈摇摇头,说:你三奶奶说在家里等。

    随后没多久,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停在古坟垭口,我爸和大爸从车上下来,转身接下了一个高大清瘦的老人。老人的身后,跟着一个小个子的中年妇女。司机没下车,调头就走了。

    我一看老人的样子,当时心里就震得要发狂了。因为他竟然跟我的梦里一模一样,国字脸,一头银发,满面皱纹,背不驼,腰板直,双眼有神,精神头非常好,居然穿着蓝靛土布长褂子!

    我右眉疤不发热,背不凉,脚心不麻,就知道三爷爷没死,不是鬼,是活真真的。

    我大叫着奔过去:三爷爷,真的是你哇!

    三爷爷定晴一看我,笑了,笑容跟我梦里一样,很温暖的感觉。我爸和大爸在旁边,也在开心地笑。那个中年妇女也在笑,笑得很甜,很端庄。

    “呵呵……犬娃,你就是克龙的犬娃!哈哈哈……”三爷爷大笑着,很爽朗,声音洪亮,大步过来,一把将我抱起来,抱得高高的。

    那个时候的感觉,怎么说呢?现在觉得,三爷爷很高,我也高了,放眼,所有人都在我眼皮底下,仿佛是要一览众生小了。

    三爷爷活着,身上暖暖的,还有股子淡淡的烟草味儿,很好闻。当然,也因为三奶奶的关系,我跟他初次真实见面,就觉得很亲很亲。

    这一天,三爷爷和暖的笑,是我们所有人永远都记得的。他是个离乡已45年的老人,但却阳光,温暖。

    那一年,他六十一岁,生于1930年。关于他抓壮丁走了之后的事情,我后来整理出来,是这样的,完全是真实记录:

    16岁时,三爷爷许祥基就当了壮丁兵,当时的内战已经打起来了。他身体素质好,又在建华中学上过学,有文化底子,于是在国军里混得比较不错。

    建华中学,创建于1938年,是著名的民主革命家、教育家、新中国首任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张澜先生亲自办的。张澜是我们南充市西充县莲池乡人,一代大人物,老家离我的老家并不是很远,当然隔了很多重山。

    三爷爷18岁时,参与了“国宝运台”的文物大转移事件。到达台湾后,因为时局的关系,他再也无法返回大陆,就留在了那里,并且参与的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建设,后来一直在那里工作,还是台北大学的考古系教授。

    在台湾,三爷爷一直到五十岁的时候,才娶了亲。这是一门国际婚姻了,因为他的妻子是日本裔,我一直不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只听三爷爷叫过她小野。

    小野也是台北故宫博物院的雇员,而且是原来日本商人留台的后裔,台湾籍,是三爷爷的学生。从政治上来说,还是非常清白的。她为三爷爷生了一个儿子,取名是我父辈的“克”字辈,叫许克回,名字的含义一目了然。

    按家族的习惯,我得叫许克回为小爸。第一次去台湾的时候,还见过这个小爸,比我只大一岁,很不错的一个人。

    三爷爷阔别故土45年,回归那一天,乡音不改,和大院子老一辈的儿时伙伴相见,热泪滚滚。他记忆力很好,甚至能叫出那些伙伴的小名。场面很感人,自是不提了。

    我也知道,许家大院子几乎男女老少都到古坟垭口接三爷爷,有很多人其实是为了钱。因为头一年,金宝镇那边有个台湾老军人回乡省亲,见人发钱,多则上百,少则二三十,那时很可观。(金宝镇,离张澜的故乡莲池更近,有的地方一河之隔。)

    见面后,三爷爷左手抱我,右手抱着我妹,在大家的陪同下去大院子看三奶奶。小野没有同行,被我妈、大妈和二妈接我们家去了。

    过了大石窠子,穿过茂盛的竹林,大院子就在眼前,三奶奶也在眼前。她坐在轮椅上,青花姐站在她身后。

    离三奶奶还有五十来米远时,三爷爷已放下我和妹妹,凄然叫了一声“修兰”,泪水滚出,大步疾走过去。(三奶奶姓李,名修兰。其实,几乎很多人都是在那一天才知道三奶奶的真实名字,平常都是叫她三孃孃。)

    就在那时,三奶奶全身颤抖起来,整张脸都扭曲了似的,额头上老筋爆起,白晰的皮肤炸红了,缠头帕也崩开了,一头灰发散落,双眼当场鼓了起来,煞白带血的眼仁,昏暗的瞳子,极为吓人……

第012章 两百年的祠堂屋() 
我们都吓坏了,以为三奶奶怎么了。青花姐更是大叫着“奶奶”,当场就开哭。

    我叫着“三奶奶”,眼泪也包不住,跟着冲过去。

    我爸速度更快,像出笼的猎豹,从我身边飞腾了出去。

    三爷爷更是急呼着“修兰”,声音听得人心紧,跑了起来。

    可是,三奶奶却大声哭骂了起来:“这么多年了,你回来干啥?你还回来干啥?你咋不死在外面?你咋就不死在外面啊?天啊天啊,你要是活起呢嘛,你也要捎个信回来嘛!你一走就是几十年啊,我们孤儿寡母一大家子……”

    我们虚惊了一场,心落下来,可悲伤又起来了。

    从来没见三奶奶那么伤心过,老泪纵横,骂声沙哑悲怆。那时候,她不再是所有人的三孃孃,只是个守了45年活寡的老怨妇,脆弱,凄然,一声声牵动所有人的心,一声声催下所有人的泪。

    她半身瘫痪,但却滚下了轮椅,弱小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三爷爷满脸泪水,坐在地上抱起三奶奶,任由她的拳头砸着他,任由她骂着他,却是老脸贴着三奶奶苍老的面部,嘴里只有喃喃不断的一声声:“修兰,对不起。修兰,对不起……”

    旁边,青花姐站在那里,抹着泪,哭得也好伤心。

    我爸见状,对所有人挥了挥手。都不用他说话,大家便默默地含着泪,各自散去。

    结果是我也一个人穿过大坟地,回家去了。我爸留了下来,陪着三爷爷和三奶奶,中午饭都没有回来吃。

    那个叫小野的日本女人,其实我还是应该呼她为三奶奶的,但我一直没叫过。她在我们家里住了三天,不怎么出门,对我妈、我妹和我都挺好,她显得很有修养,非常礼貌、温和。

    可那三天时间,三爷爷也没有上来过我家,就在三奶奶的老屋呆着。老屋,也曾经是他们的洞房。大院子的人只有吃饭的时候,看到他们开门吃饭,也和大家聊天。

    我要上学,也没下去过。但我知道,三爷爷陪着三奶奶,那叫做弥补多年的过失。我爸晚上出诊回来,也要下去看望二老。

    三天后,小野去了市里住宾馆,等着三爷爷,说是还要回台湾去的。三爷爷推着三奶奶,带着青花姐,到我家吃饭,去各家各户转一转,聊天,吃饭。甚至还去附近的村子、集镇,拜望三爷爷年轻时的那时还活着的朋友们,还去过成都。

    那些日子,三奶奶过得特别幸福,似乎皮肤都红润,整个人年轻了很多很多。

    只是三爷爷没有给每家每户给钱,却并不让人失望。因为正好那年我们镇里农村通电,他把整个村子的费用都包了下来。听我爸说,整个许家沟村三百多户人家,平均每户四百多块,三爷爷花了十五万多。

    当然,每次出去回来,三爷爷总要带好吃的给我和妹妹,给院子里的孩子们。他总是笑眯眯,声音洪亮又亲和,阳光而温暖,赢得了我们所有人的尊敬。

    半个月后,初夏,三爷爷要回台湾去了。走的头天晚上,我第一次去了三奶奶的老屋里面。那老屋,原是曾祖留下来的六间拖尾瓦房,但后来分家时,我爸没要房子,单独出来修了,于是大爸和二爸各要了两间,先后拆了另修房子了。剩下二间留给三奶奶住。

    进老屋之前,三爷爷给我脖子上挂了一样东西,是一枚黑色的木珠子,像算盘珠一样。我不知道那有什么用,但三爷爷说是三奶奶要我挂的,于是也就挂了。

    那次进屋,我只是走到了外面吃饭的隔间里,里面有一间屋子是三奶奶和青花姐的卧室,挂着老花布帘子,我根本没进去,因为三奶奶不准我进。但我妈和青花却进去又出来,因为厨房就在后面。妹妹丫姑都蹦蹦跶跶地跟在我妈身后,进来出去的。

    旁边的那间老屋我没兴趣,因为半垮了,我爸说修一下,三奶奶说不用住那么大的地方,于是也就算了。

    虽然就在吃饭的屋子里呆着,听我爸和三爷爷、三奶奶聊天,但我依然感觉到了异样。这屋子里有一股子浓浓的冷气,像是从里面卧室里散出来的,一阵一阵的,让我右眉疤热、背心凉来脚心麻,只是并不很严重。

    这种情况让我有些害怕,隐隐感觉到三奶奶的卧室里有些什么东西。只不过有三奶奶在,小花也在我旁边,我只能大着胆子,装着什么事儿也没有。我爸说过“不吼不闹不问”,我也记着了。

    孩子好奇心重,我很想有机会带着小花进去看看,但又胆子小,不敢,当时感觉挺矛盾的。而这个机会,我一直也没等来。

    第二天,三爷爷离开了。他的离开,是我童年里的另一场悲剧。第一,他是带上三奶奶走的,他说要让三奶奶过最好的晚年生活,我舍不得三奶奶;第二,青花姐也跟着走了,三奶奶一定要带她走,我也舍不得青花姐。

    他们三个人的离开,并没有那么狗血。因为那天我要上学,中午和妹妹放学回家吃午饭的时候,我妈才告诉我的。我当时就懵了,怔怔地站在那里,直盯着我妈,像傻了一样。

    我妈吓了一跳,连喊我名字,问我怎么了?喊了好一会儿,我才突然放声大哭,就坐在地上,喊着三奶奶,喊着青花姐,喊着三爷爷。

    那种突然失去的感觉,至今想起来,就像是有带钩的刀子扎在心上,然后钩子扯着肉,狠狠地绞动着,无限的疼痛。

    直到我妈骗我,说三爷爷、三奶奶说的,每年都会带着青花姐回老家来,我才没哭了。但那天中午,我吃饭吃得很少。那年我九岁,但已经知道什么叫做离别和思念的滋味。

    听三爷爷说过,我知道台湾那边挺好的,明白青花姐会过得很好,但不知道她是否会像我想她一样想我,可能会吧?

    那天下午放学回家,我借口去大院子玩儿,来到三奶奶的房门前,看着那老旧的门,就忍不住想哭。

    门上锁了,一把新锁,但我有钥匙。我知道是我爸锁的门,在他的药房里偷到了钥匙。

    我很伤心,摸摸胸口那颗珠子,什么也不害怕,因为还有许大文、许大明、许天波这三个小伙伴跟着我。他们也没进过三奶奶的屋,也想去看看,而我,只是想念三奶奶、青花姐和三爷爷。

    当我打开门后,看到了饭桌子、板凳,不禁想起头天晚上快乐的晚餐,又有些难过。我真是不开心,吃饭的时候,三爷爷他们只字不提要走的事情,一点迹象也没有。

    而许大文三个人已经迫不及待地钻进里屋去了,许天波还在里面好失望地说:哦,没得啥子嘛,跟我奶奶的卧室差不多哎!

    我听着这话,也掀花布帘子进去了,确实没什么。那里面一架老床,挂着黑纱帐,床上被子、枕头收拾得很整齐,一口石柜子和一个老旧的大衣柜。

    我皱着眉头,想不通,因为身体没有异样的感觉。这里屋不是有什么冒冷气的鬼东西么?到哪里去了?

    小花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的,它表现也非常正常。

    只是看到墙上青花姐的奖状,我又有些忍不住想哭。她每学期都全镇第一名,优秀少先队员,三好学生。我不行,全镇没第过一,就第二、第三,优秀少先队员和三好学生倒是有的。

    许大文还给我开玩笑说:“犬娃大爸,想你婆娘了哇?等她长大了,就要回来嫁给你的撒!”

    这个家伙,比我小一辈,理应这么叫。

    许大明和许天波听得哈哈笑了起来。

    我心里不舒服,推了许大文一掌,直接掀翻在地。他也没敢发什么火,爬起来一副要哭的样子。因为我那一批孩子里,打架我是第一,那时小花盯死着他,就像要咬人的样子。

    然后,我把青花姐的奖状从墙上小心地撕了下来,装在口袋里。后来拿回了家,放在我装书的箱子里,保存了很久很久。

    许天波从小长得壮实,胆子比较大,在我撕奖状的时候就指着旁边的墙壁说:“哎,我们去祠堂屋里看看哇!”(这个家伙跟我平辈,后来去了少林寺练过,现在是个包工头,但运气不怎么好,日子过得一般般。他的家里,爆发过一些挺有趣的事,以后再说。)

    祠堂屋,我们老家同姓人家的祭祀屋子,相当于其他地方的家族祠堂了。但我们许姓的祠堂屋里没供祖先的牌位,只是挨着三奶奶的老屋,平时都锁着,门槛很高,双扇老门,里面分内堂和外堂。

    内堂都存放的是打好的棺材,我们那一带,上了五十岁的人,都兴提前做寿木的。做寿木也很讲究,得挑日子,做法事。三奶奶一般不做这些事,我们这一带都是陶先梦在做。

    外堂墙壁上全是符纸,一层又一层。此堂空而高旷,因为没有分楼层,站地仰头就是屋顶。那里一般是空的,只有死了人,发丧前才在里面停尸,做法事。

    祠堂屋旁边,还是许天波的家。

    那些年,也不知多少逝者那里停过尸。据我爸说,许家老祖许楚成湖广填四川后,没三十年,我们这边分支老祖许道文买了这边的时候,那祠堂屋就存在了,大约有两百年的历史了。

    我的曾祖就是道文老祖的九孙子,也是最小的一个孙子,是道文老祖年九十而得子,名为许其九。本书记叙的我的家族,也就是许老九传下来的根根苗苗。(有时候我都想腾出时间和精力为我许家撰家谱,但实在是能力有限,而且很多人物已不可考了,这也是遗憾。而湖广填四川的各大家族中,有谱者也太少了,这是事实。后来我才知道,这里面原因挺深!)

    当时,许大文一听就有点吓,连说:“算了嘛,算了嘛,里面有鬼的!”

    许大明瘦精精的,有点热情,说:“怕啥子呀,三孃孃的棺材还在里面,她是神孃孃哦,会保佑我们的。这是白天,又不是晚上,没鬼出来的。”

    许天波也旁边扇起风来,而我想起三奶奶的棺材来,也就同意了。

    但我却说:我们没有大门钥匙,怎么进去?

    大门钥匙都在整个许家大族长那里,算起来就是许天波他爷爷,我得叫许祥林大爷爷。

    许天波得意地说:“不用担心这个,我看见过青花姐在后门底下摸钥匙,然后开后门进去的,我们就走后门呗!”

    提前打好的棺材,是不能从祠堂屋正门存进去的,不吉利,所以那里有后门,方便存棺。

    许天波的话把我吓了一跳,问他什么时候看见的。他神秘兮兮地说:“嘿嘿,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半夜的时候,青花姐还推着三孃孃进去。我也是在后门茅坑里看见过的。你们说,她们进去干啥哇?”

第013章 有鬼在扯他的脚() 
许天波逗起了我们的好奇心,而我更关心这个问题。

    大人们都还在山上干活,许家大院子也没几个人。我们四个出了三奶奶老屋,我锁了门,便一起溜到祠堂屋后门去。

    后门外便是一大片的竹林,显得很阴森。竹林后面是大石窠,二爸外出做工,也没人采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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