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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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 第3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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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苏姀的细微举动只有近在咫尺的苏瑾知道,她眼底闪过两分犹豫,唇角的笑意却凛冽,“秦王愿意用自己换洛阳候?可我知道秦王武功高绝世上难有敌手,换个秦王过来恐怕是我自寻死路,这个买卖,一点都不划算!”

    嬴纵闻言并无意外,只平声问,“娘娘要如何?”

    苏瑾眼底微光一现,扫了嬴纵两眼才道,“若秦王自废武功我便考虑考虑。”

    沈苏姀靠在苏瑾腿边,听着此话眼睫顿颤,双眸一睁道,“娘娘要以人为质,我便是最好的选择,娘娘何需换了旁人,即便秦王自废武功,娘娘怕也不是秦王的对手。”

    苏瑾闻言唇角一扬,不管沈苏姀说了什么,只直直的盯着嬴纵,嬴纵亦不看沈苏姀,只朝着苏瑾点了点头,“好,自废武功。”

    殿中人闻言都是一惊,嬴华庭更是惊诧的看向了瑾妃,似乎不明她为何如此狠辣,这边厢只见嬴纵广袖一扬,掌心之中当即聚起了一股子强大气流,殿内狂风大做,全福和宁默无资格说话,昭武帝亦冷着面容未制止,某一刻,嬴纵手腕忽然一折朝自己肋下丹田拍去!

    “既然洛阳候说秦王自废武功也没用,那就换一个!”

    嬴纵的手刚抬起苏瑾已再度开了口,下一刻便抬手将一物朝嬴纵扔了过来,嬴纵掌风一转扬手接住,却是一粒药丸,抬眸便见苏瑾笑的冷酷,“金蚕蛊,秦王吃下吧。”

    沈苏姀闻言呼吸一滞,话还未出口嬴纵已将那药丸吞下,眼底一痛,沈苏姀深吸口气闭了眸子,那边厢嬴纵又道,“还要如何才能放人?”

    苏瑾看着嬴纵好像在看什么稀奇之物,半晌才讽笑,“嬴氏竟也有痴情之人,秦王为了洛阳候当真什么都愿意做?”

    嬴纵终于又看了沈苏姀一眼,眼底眸色一深,“当然。”

    苏瑾面上的笑意不由更讽刺了些,“洛阳候好大的福气!”

    嬴纵又看向苏瑾,“她命途艰难,纤纤女子却未能安生活过一日,受过世上最锥心刺骨之痛,她的性命能留至今日已万分不易,本王既要娶她,又怎会看她受苦,听闻娘娘幼时亦不平顺,却不知她所受之苦并未比娘娘相差半分,同是苦命之人,娘娘于心何忍?”

    昭郡王次女早年丧母幼时大病,命途自然是不顺遂的,而沈苏姀幼年丧父丧母之后孤苦度日,哪里比她轻松半分,因而嬴纵此言并未有任何不妥,却见苏瑾面上讽刺之色一淡,竟一时有些发怔,她不知嬴纵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他这话却忽然激起了她心底一直压着的对沈苏姀的怜惜,如嬴纵所言,若论苦难,并非只有她一人在受,在她面前的人,乃是死过一次的,前世为苏阀戎马半生,后战死夕阳谷,那万箭穿心的惨烈可想而知,苏瑾握着匕首的手一颤,看着沈苏姀颈侧的血渍眼瞳微缩忽然有些后悔,这相认来的太快,她的心已死,在这危急关头只顾着责难沈苏姀做为苏阀之人竟和嬴氏扯上了关系,竟然忘记了沈苏姀所受的苦并不比她少,这么多年,她自己水深火热,沈苏姀又何尝轻松?

    苏瑾心中翻江倒海,这才用平静的目光再度看向了嬴纵,嬴纵的名头她早就知道,在当年苏阀尚且如日中天的时候她就知道彼时的七殿下不可小觑,当年……当年的苏彧和七殿下斗得不分高下,今日却走到了一起,谁说这不是缘分呢,现如今的嬴纵早已是大权在握的野心家,若他想,将大秦的江山踩在脚下亦可以,此番筹谋并未取得嬴纵的性命她并不意外,可他分明不该在此时出现,却是为了眼前这人回来了,当真是不计生死!

    苏瑾看着嬴纵的目光几番变化,良久才喃喃一叹,“难怪……”

    “难怪”是什么苏瑾并没有说,可沈苏姀却知道她所言为何物,浅吸一口气,她面上生出两分哀默死气来,苏瑾并不理沈苏姀如何,只看着嬴纵苦笑道,“秦王待洛阳候如此情重,实在是叫人心中感叹,倒叫人不忍拆散了一对苦命鸳鸯……”

    这话意不明,沈苏姀面色却是一变,她呼吸一促轻咳了几声,落在自己身侧的手忽然一把攥住了苏瑾的裙摆,指节泛白青筋凸起,微小的动作却意味着她不愿和苏瑾分开,苏瑾红裙曳地铺排开来,嬴纵这边无人瞧见这动作,见苏瑾忽然语塞不知是为何,却见苏瑾凝眸看了看沈苏姀闭眸喘息的模样笑意凄凄,“世事当真难料……”

    话音落定,一直未语的沈苏姀却忽然开了口,“娘娘不必再说,亦不必为难秦王,娘娘若存了求死之心,沈苏姀活了半世,与娘娘同去又何妨?”

    此话一出,昭武帝等人不动声色,嬴纵的眸色却陡然间沉冷了下来,苏瑾闻言笑意一苦,她当然听出了这话中的胁迫之意,她不走,就这么在她身边陪着她,她等的便是此刻,明知道她抱了必死中心,却还是打算拿自己的性命来搏一搏,苏瑾怔然片刻,眼底几番幽光明灭,过了许久,终究再度看向了对面的昭武帝,“你当真要和我做交易?

    一直沉默的昭武帝眉头微扬,看着苏瑾点了点头。

    苏瑾见状一笑,忽的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是怕死呢还是因为我这张脸?”

    昭武帝当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苏瑾也不必他回答,她面色复杂的笑了笑,看了看仍旧紧紧抓着自己裙摆的沈苏姀眼底露出两分怜惜来,忽的扬唇,她抬手便将沈苏姀的匕首塞进了沈苏姀自己手中,沈苏姀身形一震,费尽力气转头看着苏瑾,苏瑾大刺刺坐在玉座之上,眉梢眼角都是凛冽傲然,“莫动我的侍从,我便暂且好好活着给你时间让你找那解蛊的法子,那三万大军只当做给你泄愤了,你也别妄想着折磨我,用毒用蛊更是找死,这金蚕蛊可受不得那些烈性的东西,你之生死皆由我掌,我若不喜,屏息便能了断自己,到时候你自然也只能一息归天了,你若归天,这天下便是秦王的!”

    苏瑾笑的凛冽,那模样全然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了寻得一份快意,她既不怕昭武帝此刻就杀了她,亦不怕沦为阶下囚,本来就是打定主意今夜了结自己和昭武帝玉石俱焚的人,这会子却是从死亡边缘稍稍往回退了一步,虽然距离死神仍然不远,可与她而言万事无惧,话音落定,她一脚将沈苏姀从腿边踢了开,沈苏姀本就因她一番话心中震惊,此番毫无防备身疲无力之下竟被她从台阶之上踢了下来,苏瑾看也不看沈苏姀一眼,只眸光四转继续刺激昭武帝,“臣妾欲住在栖凤宫,还请皇上安排一番,哦,皇后的名头就无需给臣妾了。”

    昭武帝和苏瑾性命相连,他自然不能杀了苏瑾,或许能保住苏瑾的性命折磨她,可苏瑾既然这样说便能做得出,不仅如此,她是不怕死的人,而他是不愿眼下就死的,自然得受她制衡,这情形当真荒诞,然而昭武帝却无反抗之力,相比苏瑾一气之下了断了自己的性命,他当然宁愿暂且养着她好命人去找那解蛊的法子……

    苏瑾说完这话,昭武帝沉默不语,全福和宁默则是都愣了住,谁也没想到今夜这样大的动荡最后的结局竟然是如此,瑾妃不能杀他们早就知道,却没想到瑾妃大胆放肆至此,两人正不安,昭武帝已点了头,“拟纸,瑾妃掌驰后宫有度,赐住栖凤宫。”

    短短一句话,已经算是应了苏瑾,苏瑾一笑,这种将昭武帝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快意竟然比要了他的性命还要强烈,然而她亦知道,大秦皇室的能力觉不会找不到解金蚕蛊的方法,一旦这金蚕蛊一除,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就会变成她,可她怎能给昭武帝活命的机会,眼下不过因沈苏姀才起了一点玩心罢了,想到自己还有几日可快意,苏瑾一点也不觉遗憾,沈苏姀是死过一次的人,而她却是早早就盼着自己早点死的人,死亡与她而言只是个解脱的美梦,她不怕,不管那一日何时来,她都坦然受之甘之如饴!

    最后扫了沈苏姀一眼,苏瑾笑意明媚的鼓掌,“皇上好气魄,当年若是能若今日,又怎会害的南煜女帝一朝身死,落得今日睹画思人的下场,真令人同情!”

    昭武帝并不在意苏瑾的放肆,只沉默着不语,这边厢全福和宁默都还有点未回过神来,嬴纵却是第一时间上前,走到苏瑾之前长臂一揽将沈苏姀一把抱了起来,沈苏姀意识早就涣散,得知这个结果也明白是苏瑾因她而心软,她心中松了口气又万分动容,却觉胸口忽的气血翻腾难以抑制,只最后眸光深重的看了苏瑾一眼便晕在了嬴纵怀中,嬴纵眸色仍然沉冷一片,二话不说便抱着沈苏姀转身而出,身形一动人就消失在了殿门口!

    苏瑾脑海之中浮现的是沈苏姀最后那个眼神,她双眸微狭眼底露出几分犹豫,沈苏姀的意思,她如何不明白呢,只是……苏瑾看着嬴纵身影消失的地方出了一会子神,而后面上笑意一冷看向昭武帝,“臣妾要歇着了,恭送皇上——”

    昭武帝冷眸无言,站在一旁的全福看着苏瑾眼底却有赞叹。

    能如此和皇帝叫板,除了苏瑾世上再无第二人!

    ·

    梦中所见木槿花树之下衣香鬓影一片,苏瑾背靠辛夷花树,苏彧笑颜温软趴在她的膝头,微风徐徐,紫红色的花瓣簌簌而落,洒了她们一身,苏瑾抚着她的发顶细细低语。

    “彧儿,你此去又是一年,军中男儿大多粗鄙,你当心些。”

    “彧儿,若有战事你只管坐镇营中,父亲若责你,我替你担着!”

    “彧儿,你生的这样好看,若是着女装必定能俘获满君临公子的心。”

    “彧儿,再过几年,再过几年就别出去了吧……”

    “彧儿,前几日我在书上寻得一假死之法,不若我助你遁了?”

    软语分明在耳,画面一转却是苏瑾的眸,盈盈泛红,似血满布,直直盯着她笑的残忍。

    “彧儿,你怎能做大秦之臣?”

    “彧儿,你怎能孝敬太后?”

    “彧儿,你可知姐姐们死的多惨……”

    “彧儿,你可知母亲被那大火活活烧死……”

    “彧儿,你怎可爱上仇人的儿子!”

    “彧儿,你要嫁入嬴氏?!”

    “不,你不是彧儿,休想冒充我苏阀少将军!”

    声声凄厉质问震得沈苏姀心头大恸,胸口一疼,喉头蓦地一甜,一股子铁锈味窜入口中,灵台处陡然清明一瞬,分明已经醒来,沈苏姀却无论如何睁不开眼,耳边轰然作响,隐隐能听到身边有人低呼了一声,“王爷,主子又吐血了……”

    脚步声急骤,一股子熟悉的气息包裹住了她,一人冷声道,“去请郡主进来!”

    脚步声又起,没多时有轮椅咯吱声响起,手腕之上一凉,一道平静无波的女声骤然响起,“侯爷此番受了那迷药却强提了内力,以至于受到内伤。”

    “已调理几日,若只是内伤因何不见好?”

    “侯爷身子本就差,此番内伤是其一,心中郁结却是其二,侯爷有心结,此心结不解,这内伤哪怕好了也会留下病根子,往后身子只怕会越来越弱,再加上她身上还有牵机咒和忘机,一旦触发了牵机咒必定万分危险,王爷还当好好劝劝侯爷才是。”

    沈苏姀听得并不十分清楚,只是个大概,心中却模模糊糊的知道说话的乃是琅琊城郡主殷蓁蓁,她心底还来不及想殷蓁蓁为何在此,只等着别个接话,然而等来的却是长久的沉默,好半晌,另一人才应声,“好,本王明白了,这几日郡主费心了。”

    “医者仁心,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此话之后再无话,沈苏姀再听不到旁的,意识亦越来越弱,没多时又睡了过去,只是哪怕睡着了也能感觉出身旁有一人守着,替她拭汗替她掖被,那道万分深重的目光从始至终落在她面上,叫她万分心安,直至最后再无一点意识,终于一觉黑甜。

    沈苏姀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睁开眼的时候只看到头顶墨色的帷帐,不过一瞬便反应过来自己在何处,心底一松,却觉脑袋昏沉身子酸软无力,睁眸一瞬,又闭上,只等意识一点点的醒过来,而后那昏睡之前发生的事才一点点的涌入了脑海,想到最终苏瑾留在了宫中,沈苏姀心头一凛豁然睁开了眸子,粉拳微攥,呼吸更有些急促!

    “姀儿,你当真醒了?!”

    心中正紧张万分,一转头却见床边坐着的竟然是一身白衣的沈苏慕,沈苏姀一鄂,开口的语声有些嘶哑,“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沈苏慕仍然是那温润清俊的模样,此刻眼底沁着几分喜色,转头先端过来一杯温水,将她半扶着抱起来,“来,先喝水,我自然是为了你而来,你睡了很久,我都怕你醒不过来了,早知如此,我便该早日来君临见你,也好免了你受这么些苦!”

    沈苏姀就着沈苏慕的手喝了半盏水,听到这话皱了皱眉,思忖一瞬,当即想起了自己迷迷糊糊之时听到的话,这才反应过来,不仅沈苏慕来了,殷蓁蓁也来了,殷蓁蓁说她受了内伤还有心结,沈苏姀苦笑一瞬,就着沈苏慕的搀扶坐起了身子,沈苏姀替她在身后塞了个软枕,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看着她的目光满是担忧。

    沈苏姀下意识扫了这殿中一圈,见这殿中只有沈苏慕一人眸色微微一暗,转瞬又笑道,“大哥莫要担心,也不是什么大病,有郡主在,养几日就好!”

    心知沈苏姀此话是宽慰沈苏慕也不多言,只瞧着她问,“姀儿,宫里到底出了何事?我们走到半路就听说宫中又是着火又是皇帝驾崩的,本以为皇上已经殡天,可没想到随即又说皇上是好好地,外头都传是瑾妃娘娘捣鬼,可眼下瑾妃娘娘人又在栖凤宫中好好地,姀儿,你此番受伤也是在宫中,到底出了何事将你弄成这样?!”

    听闻这几句沈苏姀便已猜到了外头传言哪般,这些事虽然说起来有罪,可是到底是皇家秘辛,昭武帝不会允许这些事情外传,而苏瑾眼下还在栖凤宫中才是让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沈苏姀定了定神道,“此事……说来十分复杂,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事,大哥也无需多问,眼下我人已经出来,必定是没什么了,大哥来了几日?我又睡了几日?”

    沈苏慕见沈苏姀不愿多说便不再问,只叹道,“你已睡了五日了,我也来了三日。”

    沈苏姀心头微动,算了算日子,今日已经是十月二十四了,再看外面的天色,竟然已经是暮色西陲,这一日就要这般过去了,沈苏姀心中念着苏瑾,面上的淡笑便有些飘忽,沈苏慕一叹,“姀儿,你这模样一看便知是藏着什么心事,有何事对哥哥也不能说?”

    沈苏姀回过神来,摇摇头,“大哥不必担心,若是真有什么大事我又岂会不告诉你,只是睡了这么多天身子困倦的很,看着才没精神。”

    沈苏慕触了触沈苏姀的额头,见一切如常点一叹,“你要快快好起来才行呢,眼看着你都要大婚了,若是做个病着的新娘子却不好。”

    沈苏姀面色一滞,这才反应过来沈苏慕忽然出现的理由。

    冬月初六,她和嬴纵的大婚。

    见她面色有异沈苏慕心底轻叹一声,“皇家自古都是多事的,只是你既然选了秦王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无话可说,你护好自己便好了,半月之前秦王便已经送信到琅琊让我和郡主早些进君临,正好我也是计划提前半月就过来,倒是和秦王不谋而合。”

    沈苏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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