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生在他低寒的语声之下忍不住抖了抖,看到他怀中的沈苏姀之时沉稳的面容之上当即闪过痛色,忍了又忍还是问,“沈姐姐她……”
嬴纵下意识收紧了手臂转身便内息一提御风而走,一片血腥味之中只剩下他森森的话语声,“让清远准备回君临的马车,收拾好伤口之后便回君临,这里的人,一个也不放。”
嬴纵抱着沈苏姀远去,山呼海啸的竹林之中渐渐平静下来,外头的刺客一个个的被制服,唯有嬴华庭不知所措目光迷蒙的站在原地,身上的几处小伤没什么紧要,可到底经过了一场硬仗,她本该去疗伤休息追查此番刺杀的幕后黑手,可不知怎地脑海之中一直盘旋着适才的画面,那个画面让她心中压着一块沉石,一时连路也走不动。
明生吩咐了外头的王府暗卫一转身看到嬴华庭还站在那里,他早前得了嬴纵吩咐,说在这位公主面前不可对沈苏姀表现出熟稔来,因而早间见面之时他连招呼都不打,可刚才看到沈苏姀那般模样,连嬴纵都忍不住他就更忍不住了,虽然不知细节,可明生猜出了几分,便上前去对嬴华庭道,“公主,王爷稍后便会带沈……带洛阳候回王府,请公主无需担心,公主也受了伤,还是早些回去疗伤罢——”
明生语声恭敬的劝一句,嬴华庭才回过了神来,本要转身便走,却又忽然看向明生,她并不说话,明媚的面容眼下看起来有几分憔悴,一双眸子却极其黑亮深邃,直直看着明生不言不语很是有几分压迫感,看了良久,忽的道,“你刚才叫洛阳候沈姐姐?”
明生眉头微蹙,垂眸不语。
嬴华庭见他不语也不意外,恍惚的笑了笑,又问,“七哥和洛阳候……”
话说到一半便停下,嬴华庭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这一问有些多余,再不看明生一眼便朝竹林之外走,走到一半又停步,语声沉寂道,“你告诉七哥,洛阳候是因替我挡剑才受的伤。”
明生微微一愣,恭敬的应了一声是,嬴华庭这才再不发一言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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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小节写不完了,明儿多更新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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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喋血表白,永不会忘!()
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102 喋血表白,永不会忘!
夜凉如水,秦王府主殿,容冽的语声沉冷的如同凛冬冻雪,“一共十五人,死了九个,六个活捉,其中一人服毒自尽,剩余的五人皆已招供。上炀犤有 ”
在他前方五步之处的书案之后,嬴纵横刀立马而坐,冰山般的冷峻容颜隐在黑暗之中,通身散发着迫人的寒意,稍稍一停,容冽又继续道,“此番乃是西岐驰怕二公主和侯爷继续查苏阀的案子才下的杀手,他们先利用沈府的二夫人给侯爷下了化功散,因此侯爷才被困,主子,您看是否将罪供交到皇上面前?”
“不送。”
沉冷的两个字落定,容冽微微蹙眉。
嬴纵垂着的眸微抬,墨蓝色的眼底迸出两分幽芒来,“有些事,不好假手于人。”
容冽闻言默了默,“主子,那个沈府二夫人怎么办?”
嬴纵狭眸,“这个二夫人怎么说?”
容冽看了嬴纵一眼,抿唇道,“此人一心认为是侯爷害的当年的三小姐远嫁,表面上是在永济寺小住,暗地里却是在行巫蛊之术诅咒侯爷,后来被西岐的人利用,这才在今日用化功散制成的香害了侯爷,眼下在地牢里仍是不知悔改,口中还在咒骂。”
容冽话语落定,嬴纵眉头一挑,“如何咒骂?”
容冽想到那疯女人的话有些犹豫,定了定神才道,“咒骂侯爷心肠歹毒,还说她便是变成鬼也不放过侯爷,定要将侯爷分筋剥皮挫骨扬灰为沈家三小姐报……”
“分筋剥皮。”
低寒的四个字打断了容冽继续下去的话,他甚至不曾立刻反应过来,稍稍一愣,眼瞳忽而紧缩,这才神色郑重的点了点头。
还未告退,嬴纵又开口道,“连带着那剩下的五个,一起。”
容冽道出一声“是”,嬴纵又转头看向了黑漆漆的窗外,无星无月的夜空之中泼墨一般的黑沉,他眼底闪过两分冰冷的光,“这个夜色,很适合大开杀戒。”
容冽闻言眉头一跳,“容飒不会空手而归的。”
嬴纵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目光往前殿的方向瞟了一眼,语气带着莫测的寒意,“去吩咐你的事罢,而后在外守着,莫怠慢二公主。”
容冽闻言也往外头瞟了一眼,见嬴纵仍然坐在桌案之后便犹豫的道,“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公主见我们的人封锁消息她便也不曾追究,王爷眼下是不是……”
话未说完,嬴纵的眉头已经紧紧的皱了起来,容冽知道他的意思,当即不敢再说的转身走了出去,嬴纵扫了一眼容飒出去的方向,紧皱的眉头没有一点松开的迹象,嬴华庭下午遇刺,却仍是将永济寺的事物处理好之后才回的君临,大抵进了一趟宫便来了王府,一坐便是这三个多时辰,他并非不知他和沈苏姀的事应当给嬴华庭一个交代,可他眼下委实没有这个心情,沈苏姀浑身是血的模样在他眼前闪动,他连多说一句话的心情都没有。
若是要说,他只想和她说说话。
撑着椅臂站起身来,嬴纵顺着直通往内室的小门而去,绕过一处隔墙宝阁,赫然便看到躺在床上的纤细身影,心头一阵扯痛,嬴纵快步走了过去。
沈苏姀面无血色,锦被拉至她下颌,枕上是她如瀑的墨发,黑白分明的愈发叫人看的心惊不已,目光落在她发白干裂的唇上,嬴纵满眸心疼的端来了一边的温水,用勺子喂,却眼睁睁见她齿关紧合滴水不进全都洒了,嬴纵索性就着那茶盏喝了一口,低下头印在了她的唇上,一点点的浸润她的唇瓣,又缓缓地撬开她的齿关湿润她的檀壁,本该只是浅尝辄止渡水给她,可他不知怎地竟在这般时候贪恋不舍起来,轻柔的允吻,舌尖一点点的扫滑她的丁香,不敢压着她的伤处,不敢夺了她的呼吸,他温柔又克制,一点点的感受这世上最贵重的宝贝,她依旧甜美香滑,口腔之中惑人的温度更能叫他知道她还是活生生的……
“唔……”
一声低哼,嬴纵轻柔的动作猛地一僵,下一刻,从她唇上离开,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迸出又惊又喜的光,果不其然,沈苏姀扇子般的眼睫轻颤,而后,缓缓地,极其费力的睁开了眼睛,黑亮的眸子有些恍惚,定了一瞬眼底才有了焦距,看清楚是他,她眼底闪过两分称之为安心的柔色,动了动唇,却难以发声。
嬴纵当即倾下了身子,一把握住她在锦被珍惜爱的手,一边埋头在她耳侧吻她的脸颊,“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嬴纵亲了两下,像知道她需要什么似得将那温水茶盏端了起来,“我喂你。”
沈苏姀看到那茶盏轻轻点头,却见嬴纵此番直接弃了勺子,低头喝一口,当即倾身压在了她唇上,沈苏姀眼下已经清醒,见此面上当即浮起一抹潮红,然而嬴纵已经如此,她眼下喉痛干疼,又委实是要喝水的时候,便只能就着他这亲密动作连着吞咽,嬴纵仿佛爱上了这个喂水的动作,趁着沈苏姀刚醒来,生生将一盏温水喂完了才作罢。
沈苏姀面颊绯红,一双眸子被他一番亲吻也变得有了几分水亮,她眼底生出微薄的恼意,更让整张脸鲜活了几分,嬴纵将那茶盏放在一旁,低头去抚她唇角因为刚才不慎专心的喂水而流出来的晶莹,“你别说话,我叫大夫来。”
沈苏姀刚醒来,浑身上下的疼,听他之语也只能乖乖地点头,嬴纵唇角一弯,转头扬声喊了一声,外头一片静默之中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下一刻容冽便出现在了内室门口,嬴纵便看着沈苏姀笑道,“侯爷醒了,叫宋薪进来!”
容冽听到沈苏姀醒了自然大大松了口气,利落的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屋子里有片刻的静默,嬴纵便只握着沈苏姀的手看着她,沈苏姀亦只看着他,下午那一场惊心动魄她自然不曾忘记,眼下一醒来就看到他心底的安心无法形容,只觉得移不开目光去。
不出片刻便又有脚步声响起,不多时内室门口就走入一人来,自然便是嬴纵适才说到的那位宋薪了,名为宋薪的乃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容貌寻常,一身灰色的长衫看起来亦是普通,这样的普通的人能被嬴纵用在身边,自然由他不普通的地方。
见宋薪走近便要行礼,嬴纵大手一挥连礼都免了,“不要耽搁时间,来看看她怎么样了。”
嬴纵对这个宋薪看起来十分信任,话音落下便主动让开了一些,宋薪上的前来,落指在沈苏姀腕间为她问脉,沈苏姀是第一次见这个宋薪,不由的打量了他两眼,宋薪不过只在她腕上停留了一瞬便后退一步,拱手一拜道,“王爷可放心,侯爷脉象平和,已算无碍。”
嬴纵将沈苏姀的手攥紧,问,“你可当真?若有半点岔子,你知道本王的性子。”
宋薪在嬴纵的威慑之下并不十分害怕,只一笑看着嬴纵道,“小人知道王爷的性子,王爷也当信任小人的医术,侯爷身上的伤最重便是在肋下,王爷只需在换药之时小心些便可,倘若王爷实在不放心,小人便每日再为侯爷请一次脉。”
嬴纵眯了眯眸子,“每日早中晚三次都不可耽误,眼下先去熬药让容冽送来,你人还是在外头守着,晚上若是还有别的岔子免得耽搁时间。”
话音落下,被他握着的手忽然一把将他反握了住,沈苏姀水盈盈的眸子里头露出不赞同来,若是往日哪怕她有一点不满的嬴纵也会随了她,可今日嬴纵却是分外坚定,竟是不改口风的扫了那宋薪一眼,“下去吧。”
宋薪面上露出几分苦笑,恭敬的拱手,“小人告退。”
宋薪一走出去,沈苏姀便一叹,嗓音嘶哑道,“你这又是小题大做了,这伤我是清楚的,搁在从前只怕第二日我也要再穿着战甲出去,眼下我人就在你眼前,你最是知道我好不好,何必为难别人呢?眼下时辰这样晚,叫人歇着罢。”
听着这话嬴纵眼底眸色半分不改,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语声低沉沉的,“你就知道心疼旁人,就不知我的心思吗?也不光只叫他们受罪,我也会自罚的。”
沈苏姀本是劝他,听到这话却是挑眉,“自罚什么?”
嬴纵眸光一暗,本就低沉的语亦更为嘶哑,看了她一瞬道,“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伤的这样重,说来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好你。”
沈苏姀看着他稍显疲累的面容本就觉得十分心疼,再听到这话更是哭笑不得,握了握他的手摇头,“这是什么话,是别人处心积虑,你我又哪里能时时在一起,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后日,你这样怪自己,叫我看着难受……”
她这样说,嬴纵便只是牵唇笑了一下,而后便轻轻掀了她的被子,她身上穿着一身雪白的小衣,被子一掀愈发玲珑毕现,沈苏姀不知他要做什么,面色一红瞅着他,嬴纵扫了她一眼,“伤口是下午给你包扎的,也不知眼下有没有裂开,你疼的厉害吗?”
沈苏姀便明白他要看她的伤口,当下便也不在意了,听着这话却觉得有几分意思,抿着唇问,“我的伤口是你包扎的?”
嬴纵扫了她一眼,“你说呢?”
见他这语气理所当然,沈苏姀一笑,“何须为我如……”
一个“此”字还未说出,沈苏姀话音便是一断,面上浮起一分霞色,抬手便将自己的前襟挡了住,“不是要看伤口么,解衣服做什么?”
原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话之间嬴纵竟然已经将沈苏姀的衣襟解了一大半,眼下这光景委实一片春光乍泄,沈苏姀捂着前襟等着嬴纵,嬴纵看她这般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将她的手从前襟扯开,叹道,“难道我会在这个时候欺负你吗,你这伤口如此看才能方便些,快将手拿开,你肩头有伤,莫要扯疼了。”
嬴纵不说还好,一说沈苏姀才觉得肩膀之上一阵钻心的疼,听他那“欺负”的话沈苏姀面上一红,心说你若是不想欺负她刚才她是怎么醒的,然而这话只能在心里言说,见嬴纵眼下当真是一本正经的,再加上肩上有伤,她的手到底是被他拉开了。
嬴纵一笑,眸光镇定的扫过她胸前的景致勾唇,“乖些才好。”
沈苏姀面上霞色一片,眸光一扫,这才看到自己身上各处缠着的棉布,腰上那处缠着一圈,左胸之下的肋上不知何时也有一处轻伤,再来便是肩上这处,其余手臂之上的两处微疼便也不算什么了,这伤处颇多,他其实完全可以先看上面的再看下面的,却偏要解了她的衣裳叫她一览无余,沈苏姀咬了咬牙,只觉他那目光又深又热,虽然看的是她的伤处,可她那白生生的胸脯就这么暴露在外却委实叫她不好受,眉头一簇,没有受伤的那一只手还是抬起来挡了,嬴纵便微不可查的笑了笑,不敢让她动气,赶忙将她的衣襟系了起来。
拉好锦被将她盖住,嬴纵倾身去抚她的脸颊,“可还想睡?”
沈苏姀摇了摇头,“看这天色大抵是睡了许久了,眼下委实不想睡。 ”
嬴纵眼底含着宠溺,看不够似得瞅着她,沈苏姀见他如此也知他必定也未下午那件事心惊胆战了,想了想还是问道,“在皇寺之中遇刺,是必定会捅到皇上面前去的,且不知外头眼下如何了,还有一件重要的……华庭可还好?”
沈苏姀连着一问,嬴纵眼底的微光便暗了一分,正要开口,外头却传来脚步声,却是容冽道,“主子,药煎好了。”
嬴纵将锦被往沈苏姀身上拉了拉,“进来吧。”
容冽闻言端着一碗黑沉沉的药汁走了进来,目光往榻上一扫不敢多看,将药递给嬴纵之后却是迟疑一瞬并未立刻退出去,嬴纵将那药放在一旁晾着,见此挑了眉,“何事?”
容冽抿了抿唇,道,“公主知道侯爷醒来,刚刚出府去了。”
此话一出,屋子里瞬时一静,嬴纵扫了一眼沈苏姀瞬间苍白的面色,挥了挥手让容冽退下,待脚步声远去,嬴纵这才一把握住了沈苏姀的手,语声平静,“此事并未闹至父皇眼前,下午的消息再没旁的人知道,华庭担心你,眼下时辰已晚,知道你醒了自然不好耽误。”
嬴纵说的十分平静,好似这件事对他而言并不十分重要,说完这话便去触了触那药汁,见竟然还是那么烫便皱了皱眉,这边厢沈苏姀自听到嬴华庭刚刚离去的话便惨白的面色一直没有好转,一双眸子落在虚处,良久才转到了嬴纵身上,她依稀还记得下午晕过去之前是倒在他怀里的,刚才醒来发现在王府她也没多想什么,可为何嬴华庭会在外头呢?这么晚了,她受了伤,不回自己府中却留在他这里,且嬴华庭知道她醒了竟然不看她一眼便走,这太不符合常理,又哪里像他表现的这般淡然,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和她的关系早已暴露在嬴华庭的面前,因而他不必避着嬴华庭将她带回了府中,因而嬴华庭看都不看她一眼便走。
沈苏姀深吸口气,扯疼了伤口让她眉头一皱,看着嬴纵好半晌才道,“华庭知道了?”
嬴纵眸色深不可测的看着沈苏姀,点头,语气还是平静的,“当是知道了。”
看着嬴纵如此平静的告诉她这个结果,沈苏姀不知为何心底就浮起几分怒气,唇角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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