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纵瞧着她,半晌才牵了牵唇,将她揽进怀中亲昵的吻了吻,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沈苏姀被他这般做弄得摸不着头脑,只得傻傻的任他抱着吻着,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心底还是说不出甜蜜满足,而此时的嬴纵还不知,今日他这一趟当真是走的对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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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佛寺杀机,钻心一疼!()
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100 佛寺杀机,钻心一疼!
或许是因为苏皇后和大殿下追封的位份颇高,悔过林之中的道场布置的很大,天色本就阴沉,再加上这一处柏树林早就是遮天蔽日之势,因而整个道场显得十分昏暗阴森,沈苏姀没有亲自去行礼的权利,只能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上炀犤有
幽暗的光线之下,她的面色略白,身形笔直,一双黑亮的眸子带着几分哀色注视着道场最中央,拢在袖子里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白色的灵幡招展,巨大的香烛让这片林子变得烟雾缭绕,皇寺中的灰衣师父们整齐的打坐在地,口中喃喃有声的念着超度经文,嬴华庭一身正装站在整个道场的最中央,口中也在礼部官员的主持之下念着什么祭文,隔得这样远,沈苏姀只能看到在嬴华庭站在一个明黄色帐幔围着的高台之前,而在那高台之后,正有一个深深的土坑,沈苏姀眼瞳微缩,唇角抿做一条锋利的直线。
“黄土白骨,没什么好看。”
温润低沉的语声落在耳边,沈苏姀还未转身袖子里的手便被握了住,转头一看,嬴纵一身墨袍静静地站在了她身边,袖子里紧握成拳的手被他一点点的掰开来,沈苏姀僵直的身子终于一松,拳头也松了开,他的大手将她的小手包裹起来,带着安抚性质的在她手背上磨挲,沈苏姀呼出口气,眼底哀色一淡,唇角扯出两分笑,“你何时回去?”
嬴纵看她一眼,“自是和你一起。”
这片林子巨大,以埋葬苏皇后和大殿下的地方为中心设下了道场,禁卫军围在最外头,沈苏姀则站在距离那道场十多步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再加上林子里光线昏暗,却正好给了两人相处的机会,听他理所当然的一言,沈苏姀面上得笑意深了些,“哪有抛弃华庭和你走的道理?华庭再存了撮合你我的心思也绝不会让我们同乘一骑回去。”
听她这话嬴纵蹙了蹙眉头,抿唇不言,握着她的手却是不放。
两人衣裳都是广袖,此番牵着手也叫人看不出什么来,打眼一扫还以为两人只是稍稍站的近了些,沈苏姀适才独自站着,又因为这林子里阴森悲戚的气氛心中满是沉郁,可却没想到他竟然过来了,这一牵手的意思他虽未明说,她却是明白的,想到今日一早为了送一碗醒酒汤叫他巴巴的跑一趟,沈苏姀心中更是一片甜暖,转头看他一眼,见他那默然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心疼,朝他稍稍靠近些道,“昨晚上我没做什么的罢?”
嬴纵知道她是想换个话题缓和他的心气儿,瞅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做什么。”
沈苏姀不由弯唇,“幸好没有,否则沐萧和沐沉要吓坏了。”
嬴纵闻言便扫了她一眼,心说你的醉态那般撩人,便是醉了他又岂能叫别个看见你那般模样,这般想着,不由又想到了她缩在他怀里喊疼的模样,一时间心中什么郁闷也消了,只恨不能眼下就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才好,淡笑着捏了捏她掌心,“你倒是只记得别个。”
沈苏姀听着这话便是一笑,“我什么样子你没见过呢?”
这话一出,分明带着讨好意味了,嬴纵心底本就不气她,此刻听着这话面上当即笑意一盛,眸光又深又热的扫她一眼,若不是因为眼下场合不对气氛不对,他只怕早就忍不住对着她微张的红唇吻下去了,沈苏姀只看他露出笑颜,昏暗的光线没让她看出嬴纵更多的心思,她心中一松,又便转头去看那道场,嬴华庭正缓缓跪拜,手中捧着什么东西往身前的土坑之中撒,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沈苏姀唇角的淡笑生出几分惨意,“只剩黄土白骨了。”
嬴纵知道沈苏姀心底必是沉闷着的,一时也不再与她多言,只紧握着她的手不放,这一场法事已经做了两个时辰,便是嬴华庭都念了两刻钟的祭文了,听着这越来越浩然的念经声,沈苏姀知道今日的法事就要做完了,如她所想,跪着的嬴华庭站起身来,与一旁的住持说了几句什么,而后便向她的方向望过来,见嬴纵也站在一边,她眼底闪过两分意外,而后一笑朝他们走了过来,眼看着嬴华庭越走越近,沈苏姀转头看了嬴纵一眼,离得远不会被人发现,可若等嬴华庭走到跟前来,怎么着也看得出他二人的不妥。
嬴纵的目光微狭,虽然没有看沈苏姀却也知道沈苏姀这一眼的意思,带着剥茧的手指在他手背上拂了几下,带着几分恋恋不舍的将她放了开。
“七哥,你还没走吗?”
嬴华庭还未走近便扬声道出一句,嬴纵面上看不出情绪,淡淡的回,“圆镜大师的经文虽是写好了,可母妃念着南崖山的冰泉水煮茶,派出去取泉水的人还未回。”
沈苏姀站在一旁听嬴纵八风不动的扯谎,面上强忍着没露出半分情绪,嬴华庭闻言点了点头,而后又看向沈苏姀,“苏姀,你眼下还有不舒服吗?这林子里阴冷阴冷的,咱们出去吧,眼下这法事算是结束了,就等寺中的师父请苏皇后和大殿下入棺了,白骨森森的看着叫人难受又害怕,咱们去母妃那里坐坐说说话如何?”
嬴华庭的提议自然是好的,沈苏姀回头望了一眼那道场中心,到底是没有上前去看看,三人相携而出,待全然走出那柏树林才觉得敞亮了些,嬴华庭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悔过林历朝历代不知道埋了多少人,想到适才我指不定就是踩在谁的骨头上过来的便觉得背脊发凉,可怜苏皇后和大殿下在这样的地方待了七年,总算能入皇陵了。”
嬴华庭一边走一边说,她对着皇寺熟悉至极,更知道在寺中修行的贤妃住在何处,当即便要带着两人前去,刚走出几步,明生的身影却忽然在远处闪了闪,嬴华庭知道那是秦王府的侍卫并没有做声,倒是沈苏姀和嬴纵一起发现了明生面上的凝重,明生性子安静沉稳,等闲面上绝不会露出异色,眼下这般表情必定是有事要说,沈苏姀下意识和嬴纵对视一眼,嬴纵眼底微光一闪看着嬴华庭道,“你们去看贤妃,而后一道回君临。 ”
嬴纵说完便朝着明生走去,沈苏姀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这才和嬴华庭一道往禅院深处走,永济寺乃是皇寺,如贤妃这般出宫修行的妃子历朝历代也不在少数,皇寺之中有专为贵人们制备下的院落,或是日久修行或是礼佛小住皆可,嬴华庭带着沈苏姀走了一柱香的时间,当即便看到了一处颇为幽静围满了翠竹的院落——
沈苏姀看着那院子眉头微蹙,“我去是不是会打扰了贤妃娘娘?”
嬴华庭看着她无奈失笑,“这是什么话,我带你去的怎么能算是打扰?你放心,母妃早前的态度确实有些不妥,可不知是不是这佛寺对她有影响,自从出宫之后她开看了很多,不会为难你的,你且当是陪我走一遭不成吗?”
嬴华庭来着佛寺的时间并不多,沈苏姀想到贤妃早前对自己的态度,只不想坏了她们母女相聚,可眼下听她这话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吱呀”一声,院门被推了开,沈苏姀跟着嬴华庭走进去,刚走至中庭便听到里头一声轻唤,“可是华庭来了?”
嬴华庭唇角一扬快步走到厅门处,“母妃,是我。”
掀开门帘,嬴华庭等了沈苏姀几步,一把拉着她的腕子将她一起带了进去,“母妃,还有苏姀,今日她陪我来移骨……”
沈苏姀被嬴华庭拉了进去,当即便在窗边的矮塌上看到个身着灰色长袍的妇人,贤妃面上未施脂粉,一头墨发只用一根苏钗挽起,整个人看起来素面朝天自有禅意,她似乎也没想到沈苏姀一起来,稍稍一愣才对着沈苏姀点了点头,“原来是沈施主。”
沈苏姀将手从嬴华庭掌间滑脱,对着贤妃一福,“拜见贤妃娘娘。”
贤妃闻言摇头一笑,“这里没有贤妃,只有静言。”
沈苏姀眼底露出两分疑惑,嬴华庭已经笑着解释道,“静言是母妃的法号。”
沈苏姀当即恍然,便也起身对着贤妃双手合十道,“静言师傅。”
见她如此诚恳,贤妃面上的疏离稍稍一淡,只对着沈苏姀点点头道,“禅院简陋,沈施主请自取些粗茶饮一饮,招待不周了。”
沈苏姀莞尔,“沈苏姀乃是陪公主一道,静言师傅无需管我。”
看着自己母妃和沈苏姀这般说话嬴华庭委实不喜,当即便将沈苏姀按在一旁的坐榻之上,倒了一杯茶递给她,而后自己坐在她身边和贤妃说话,“母妃,法事刚刚做完,眼下在等苏皇后和大殿下的骸骨入棺,哎,适才看到那骸骨被他们挖出来,竟然连个整形都没有,当年我多番打点,想来是一点儿都没起到作用,想一想心间都有些发怵,早前看着禅院中凄清,还生出劝您回宫的念想,眼下反倒是觉得您再此处极好,这皇寺之中可比宫里省心多了。”
贤妃当年几乎是和苏皇后一同入宫的,又同为君临之中的权阀小姐,自然早早就有了交集,听到嬴华庭说着话她本来一派平静的面上也不由得生出几分恍惚之感来,悠远的目光落在虚处,不知是不是记起了当年那些鲜衣怒马的少女时光。
沈苏姀捧着茶盏不言也不喝,垂着眸子盯着茶水之中自己的倒影出神,亦不知想到了什么,嬴华庭倒没十分注意她,只看着自己母妃这模样摇摇头一叹,“想当年,宫中就数苏皇后待人极好,要气度有气度,要相貌有相貌,手腕心性亦非寻常女子,那样的一个人,却不想当年竟然是被德妃害死,还有大殿下,几乎就是和父皇一个模子出来的,可惜也……苏皇后当年若是不曾进宫不曾当上皇后,且不知眼下是何种光景……”
嬴华庭今日心间本就诸多感叹,对着沈苏姀和贤妃她自然无需遮掩,正处于失神之中的贤妃听着她这话目光更为飘渺,仿佛已经透过时光看到了当年的苏娴,她摇摇头一叹,几乎是下意识的道,“怎么能不进宫怎么能不当皇后,当年的苏家不必说,就凭她那张——”
话头猛地一断,嬴华庭疑惑的问,“就凭什么?”
嬴华庭心底也有所想,并非十分用心听,贤妃口中之语一断,她便也不曾多想,只随口问了一句,贤妃回过神来掩饰性的低了低头,“没什么,往事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可说的,现如今冤案真相大白,她在天有灵也会欣慰几分。”
嬴华庭闻言跟着点头,心知这个话题太沉重,便也说起了旁的,丝毫没有将适才贤妃的异样放在心上,她没有放在心上,并不代表沈苏姀也没放在心上,她一直垂着的眸子在贤妃话语一断之时就已经抬了起来,虽然贤妃并未说出口,可她知道她要说的应当是“就凭她那张脸”,可为何忽然又住了口呢?是不是有什么禁忌呢?
姑姑虽然生的美,可单论容貌的话当年的君临城之中比她生的美得也不是没有,更何况昭武帝并非是**熏心的人,怎么可能只凭一个人的容貌就选进宫选为皇后,除非……除非姑姑的容貌对于昭武帝来说是特别的,是有某种意义的……
脑海之中一道电光闪过,几乎是立刻沈苏姀就想起了曾经在天寰宫密实之中见到的那幅画,那一幅被嬴纵错认成姑姑的画,沈苏姀眉头一挑,当即将目光不着痕迹的扫向贤妃的脸,若贤妃此刻没什么情绪也就罢了,可沈苏姀却又眼尖的从她面上看到了一丝惶然,心头狠狠一跳,沈苏姀几乎就想立刻开口问清楚这个问题,这股子冲动涌起,可话刚到唇边又被她生生忍了住,她没有身份问,更不能说自己见过那幅挂在昭武帝密室之中的画!
沈苏姀心跳加速,掌心更是生出了一股子冷汗,那个和姑姑长得很像的女人是谁?一幅画像也能被昭武帝那般诊室的秘藏,可见昭武帝对她的看重,而姑姑当真是因为有一张和那个女人相似的脸才被当年的昭武帝一眼看中吗……
脑仁儿一疼,沈苏姀又猛地想起了当年在骊山行宫遇见的那个疯妃,那些似是而非的疯话如今看来都不是疯话了,心头一阵发紧,沈苏姀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茶盏,两年之前第一次见到那幅画像之时她就生出过这个猜想,眼下听到贤妃这句话,不由将从前的思绪所闻都搅了起来,这一次不再是怀疑和推测,从贤妃适才的那话,她几乎可以肯定了!
沈苏姀怎么也没有想到陪嬴华庭来一趟竟然有此“收获”,想到嬴华庭所言的“连个整形都没有”,再想到那悔过林的凄惨阴森场景,沈苏姀心底忽然生出了无限的愤怒和寒意来,帝王用无情成就痴情,因一副相似的容貌就能毁掉另一个人的一生,多么残忍……
“苏姀?”
听到嬴华庭叫自己的名字,沈苏姀猛地回了神,一抬头便对上嬴华庭担忧的眸子,上前来抚了抚她的额头,有些担忧的道,“怎么精神这么差,叫你都没反应,虽然没发烧,可我瞧你面色还是不好,咱们还是早些回君临。 ”
嬴华庭自顾自说着,又转身看向贤妃,“母妃,儿臣今日先回去,下月再来看您。”
贤妃听到嬴华庭的话不由打量了沈苏姀几眼,而后看着嬴华庭摇了摇头,“我知你有你的事要做,何必月月来看我,我在这里清修,你来的多了反倒扰我。”
嬴华庭闻言便笑,“那我悄悄的来不叫母妃知道。”
听到这话贤妃平静的脸上也不由露出笑意,沈苏姀明白眼下是要走了,便也放下茶盏朝贤妃合十一拜,“不打扰静言师傅清修,沈苏姀告退了。”
贤妃对着她点点头,沈苏姀便和嬴华庭一道转身走出了这十分朴素简单的禅室。
走出禅室便有冷风袭来,沈苏姀借着这股子冷风定了定神,心中却还是有挥之不去的冰冷阴霾,面沉如水,脚下的步子亦不断加快,某一刻,手肘忽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拉了住,沈苏姀骤然回神,却是嬴华庭将她拉了住,眼下疑惑的看着她道,“瞧你精神不好,走的倒是挺快,苏姀,你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藏着心事?你别怪母妃待你冷淡,自从来这里清修,她便是对忠亲王的侧妃都是冷冰冰的呢,你别放在心上好吗?”
说起来嬴华庭也是个说一不二的利落性子,却是越来越对沈苏姀格外迁就亲厚,沈苏姀看她这模样心知她是误会,连忙笑着摇摇头反将她的手腕握了住,“公主说的哪里话,佛门中人大都是这个清淡的性子,我明白的,若说是心事倒也不是没有的,适才听到公主和贤妃说起苏皇后和大殿下,便想起了那悔过林中的惨淡样子,一时生出些哀思来罢了。”
嬴华庭闻言松口气,摇摇头一叹继续往前走,“你这人时而看着冷清清的,却是个良善心软的,你对苏家的案子本就上心,如今又因为苏皇后和大殿下这般慨叹哀戚,必定都是我这些日子影响了你,苏姀,你这份心意我当真是感激不尽,别看我是个公主,可是除了母妃和皇祖母之外真心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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