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xst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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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rxstar-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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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祥子的疑惑终结在看到不破抬头起来的一瞬。

不破似乎少了庆功宴之前看来的自信满满——那种忘我不可一世的表情,从他的脸上彻底被抹煞去了。余留下来的只有一张了无生气的脸。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手臂缓缓擦过祥子的肩头。

“尚……”

“京子呢。”

祥子猛抬眼看向出言询问的麻生小姐,麻生春树的长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目光幽幽侧眄着不破的背影。

“走了。”不破总算有了回应。

“喔?”

“麻生小姐”祥子不解麻生为什么问这个,她似乎有那么一点察觉,却不能确定。

麻生春树伸手再次阻止了祥子开口追问。“记得你刚来到东京的时候,你自负十足对我撂下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不破回头,流金闪耀的额发下,一对剑眉微微攒起。

随后他撇撇唇:“我要做日本第一的歌手,只要第一。”

麻生春树微勾起红艳的唇角:“没错,你记得就好。”眼镜下墨色的瞳孔隐透着冷冷的犀利:“你以为,你已经是第一了?”明明两旁的宴会厅觥筹交错,声乐四起,隔断他们的廊道这一刻却好似静谧万分。

祥子不作声缓步走到他身侧,担忧的眼神在不破和麻生之间往复。

“我懂你的意思,可是这跟她没关系。”

“没关系?你现在这副丧家之犬的模样也跟她没关系?你懂不懂你在做什么?!”

不破猛得扬起了头,这一霎向着麻生春树的目光里竟带着怨恨——“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决定,为什么连你都要阻碍我!”

然只有一霎。

当视线触及抱着双臂静静看着他失态的麻生,那一张写着“果不其然”的面孔时,他意识到了自己愚蠢的举动——哈。哈哈。他居然朝着自己的制作人吼叫,哈哈哈……他是笨蛋吗?他根本不是因为麻生的话生气,不过是迁怒罢了。

迁怒那个曾经的邻家少女——

'我,不是你的女主角。'

迁怒那个曾经的青梅竹马——

'他没在别的女人面前说我只是他的佣人,没跟别的女人说我俗到家且非常无趣,没在别的女人面前说我即使粉身碎骨为他做事也是应该的。'

迁怒那个曾经的“最上恭子”——

'真是抱歉呢,我们确实是打扰了的样子。'

喂,你在干什么?你的眼光应该放在我身上——为什么你要看着敦贺莲?为什么你要揪紧了拳?为什么你说出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为什么?为什么——我竟然发现我再也抓不住你!

如果他真的还感觉不到,他就一定是日本第一的蠢货废柴!

她,喜欢敦贺莲!

该死的,她喜欢了敦贺莲!

不破觉得太阳穴疼得厉害,心脏疼得更厉害,有人在用双手紧紧勒得他透不过气来,有人要致他死地!

他倏地睁开眼,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住。

黑暗的房间。抬手,看到自己的轮廓。

……要致他死地的,却是他自己么?

“尚,你醒了么?”门口流泻出一条光带,祥子的身影探了进来。

不破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出口的声音却是沙哑的:“我怎么回来的?”

“……”祥子静默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开灯,坐到了他的床边:“今晚和麻生小姐吵完之后你就没有说一句话,躲到角落去闷声喝了许多酒……还好这次是内部的庆功宴,知道你喝酒的都是自己人,谁都不会说出去,要是被那些记者拍到……”

“我喝酒了?”不破坐起身,揉了揉额头,怪不得刚才喉咙疼的厉害会伸手去揉掐,现在也满腔沙哑。

“劝都劝不听。”祥子的唇边漾起宠溺的微笑,随后帮他抚了抚弓起的、显得有点颓废的背脊。“好一点了吗?你之前完全醉得不省人事。”

不破疲惫地捧住脸,他真的完全不记得自己有过喝酒的行为……他那时只是觉得如果不做点什么事就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至于入口的是水还是酒……

“我……”低低的声音从掌缝中钻出来:“没做什么丢脸的事吧……”

“没有呢,你只是嚷嚷着要回来,所以就送你回来了。”

长长吐了口气,不破抬头伸展了下微酸的颈骨,就在想要再说什么的同时,听到身后轻声的补充。

“不过……”

不破立起了耳朵。

“你还一直呢喃着两个名字……”不,或者说,前一个是呢喃,后一个是咬牙切齿比较贴切,可是前一个名字还可以理解,后一个……为什么两者会相提并论呢……

这次不破没有追问下去,他觉得他知道答案。

头一次看到不破如此深沉地在思索些什么,祥子静默地陪在他身后。

她知道,不破还是个孩子而已。

孩子说过的话,从来都不做数。无论是当初说他只是把京子当作他的佣人,还是当初说喜欢她这样的女人。安艺祥子已经不是会轻易相信男人所说的甜言蜜语的少女稚龄了,何况说这些甜言蜜语的人,还是个孩子?

不过,她确实喜欢不破。

喜欢这孩子桀骜不驯,才华横溢又自信满满的样子,带点孩子气的撒娇,偶尔耍的小脾气,让人不由自主地关心他,情不自禁地想帮着他……也许,这是激起了她的母□?每个女生心里都会有的情结,她亦然。

但是她并不想像个姐姐或者母亲一般,教导或是干涉他的决定,她是他的经纪人,是他的女伴,除此之外,任何多余的身份都没有必要,也许还会踩到他的“尾巴”。她喜欢看不破的无拘无束,至于是错是对,也要让他自己去摸索才能感触更深,铭记更牢吧?

轻轻环抱住他日渐宽厚的背脊,给了他一个最真切的依靠。

☆ ☆ ☆

事情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趟米兰回来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京子并没有马上回不倒翁。

她伸手摸摸脸,生怕此刻面颊再次烙上了“失败者”的印子,不想再让老板和老板娘担心。她提前在街角下了车,在夜色的抚摸下一步步走回不倒翁。

冬天果然已经到来,竟然有点冷。

双手摩挲着肩头的羊绒大衣,为何感觉挡不住迎面来袭的夜风寒气?此刻的心底出奇得平静,静得连她自己都不可思议。

从发现了自己对于不破真正的意义之后到现在,转眼也快一年了吧?直至此时还能回忆起那时候撕心裂肺的痛楚,那种自小到大的信仰被打破的无法释怀的怨恨,催促着她走上复仇的演艺之路。她脱下了那个“青梅竹马新娘”的外衣,开始学会为自己打理和着想,自己的身体里想必住着顽固的“掘地虫”,任何事情都要穷根究底地对待,这也许是她的幸运,这样的毅力让她一直走到了现在。原本以为借此更可以摒弃其它,专注在复仇之路上,再也不会有爱人的思想,也再也体会不到爱人与被爱的幸福……

原来就算是装傻,也是无法阻止它的成长的,即使不去呵护,不去关心,不去付出。

某一种程度上,这就好像曾经尊不破为信仰的自己呢,低下头牵起一抹淡淡的笑,一味地想要给对方什么,不考虑对方想不想要,即使自己还什么都得不到,但只要是他就可以……只要自己对他还有价值就可以……可是她真的是这么想的么?笑容渐渐显得自嘲。如果天平真的可以永远向一方倾倒,她也不必因为听到自己对他的真正价值之后打开了怨念之锁……

所以,现在在自己心里成长的“爱”也一样。

总有一天,它也会或许因为被忽视,或许因为得不到回报,而崩坏吧?

扼杀了它成长的空间,就是不想让它占据,恐惧它的成长,就是因为怕它凋零的那一刻把养分都带走。

可是无形之间它还是日渐成长,一直到今天——

她终于不得不正视它的存在。

最上京子不会再被任何困难打倒!

哪怕是曾经打败她的敌人!她这么信誓旦旦地跟自己保证,因为她今非昔比。

这一次她没有再耗费十几年的年华,没有梦想再做灰姑娘,这就是自己给自己的最好安慰。

——不过,为什么要安慰?

十字路口的黄灯一闪一闪,单调地闪烁着。

安静的十字路口。

'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同一家事务所而已,千鹤小姐忘记了?'

好吧,都不去在意吧!

她大大吐出一口气。

这样的调节够了,她不再是那个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的“最上恭子”,她甚至都可以做到不去想对方的名字了!

真好,她不去想——

敦贺莲。

眼泪刷地从眼眶滑落下来,毫无征兆地。

她愣住了。

伸手抹了抹脸颊,葱白的指尖触及冰凉的液体。

温热的泪在冬夜冷得迅速,冷得刺骨。

混、混蛋……

不行,这样不可以,不能让老板和老板娘看到,会让他们担心的……

脚步停在了打烊的不倒翁门口,抽出手背仓惶地擦着脸上的泪水。

深吸一口气,指腹一遍遍摩挲着的表面。

,如果是你,会怎么办?

空旷的思域中什么都不再想,奇异地让心灵再次澄澈起来,她睁开眼。

现在要做的,就是平静。

也许,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相信我。'

她不该是那种自怜自艾的人,对,不该。

遭受过一次打击不该是自己脆弱的借口,对,不该。

敦贺莲也不该是那样的人,对,不该。

就算敦贺莲真的欺骗了自己,那也是自己蠢而已,那她还要哭给谁看?给她自己?

或者是,期望用这些眼泪来博取那个人的同情心?

她摇头,需要一个时间和空间让自己再安静下来好好思考。

灯光随着她推开门,从虚掩的门缝里流淌而出,她高声而又爽朗地叫到:“我回来了!”

没有人回应。

奇怪,他们不应该这么早睡啊。

就算睡了,也不锁好门,这样太危险了……走廊的小灯都开着,似乎是老板娘给她留的。她尽量放轻步子,虽然说应该和他们打个招呼,不过如果他们已经入睡的话,打扰就不好了,所以京子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直走到自己房门前,她又一次发现了不同寻常。

她房间的灯亮着。

难道是小偷么?

她小心翼翼摸出走廊门边的扫帚,在不确定以前,尚且没有叫醒老板他们的意图。

也许也是老板娘给她留的灯罢?

猛地推开门,门就一个,如果里面有人即使小心翼翼也会被发现,不如干脆吓唬住对方好了!

“接受制裁吧!小偷先生!”

面面相觑。

大眼瞪小眼。

“……是……老板娘让我在这里等你。”矮几后正跪的男人抬眼。

莲?!

怎么会?!怎么可能——

“我正接受制裁,可我不是小偷。”敦贺莲补充了一句,示意她放下高举的扫帚。

京子闻言困窘地收起了“武器”,随后惊诧的目光一直没有从他身上收回去。

“——有近路这一说。”莲见她半天讶然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又补充。

京子神情复杂地抿了抿唇,眼神里却看不出什么不悦的情绪。

“宴会结束了么?”

“嗯。”没有。

她倒了杯水递给莲,莲却没有伸手去接。

京子尴尬地笑了笑:“我忘记了你刚从宴会上回来。”白开水比不上酒的味道吧?

“我来半小时了。”

“欸?”

他皱眉,因为看到她有点发红的眼眶。

目光锁着她的眼睛,仿佛希望从中能看出她哭得有多厉害,有多久,她在想什么?

可是敦贺莲居然发现,自己看不透了。

这小女生在躲着自己他知道,她的表现是演技,他却看不透演技的背后她真实的想法。

“……敦……敦贺……先生?”

她已经自然而然改口了么?因为心里的疙瘩。

莲突然一阵抽痛。

自作自受。

“……能听我解释了吗?”

京子心一紧,之前他也是这么问她的,但是那时候她的思维很乱,根本听不进去,所以她摇头了,所以……他把还给了她?

把还给他的表现难道还不明显吗?那现在他又为什么需要跟她解释呢?

“我给你一程车的时间让你发泄,无论你怎么咒骂我也好,怨恨我也好,我都接受,是我不对,对不起,京子。”

莲看着京子的眼睛一瞬也不瞬,深邃的眸子里似乎藏匿了太多太多的言语,却难以说尽。

他可以等更多的时间让她平复心绪,但是他做不到。

他怕就在等待的时间里,发生更多的变故,他更怕她会因为这样受到更大的伤害,从前没有告白就是害怕她受伤害,他又怎么可能在自己一心的保护下让她受到更大的,源于自己的伤害?

此刻京子却撇开了眼,他看她的眼神让她不知所措,她才刚刚决定要不去考虑这一切。

因为撇开了眼,她才注意到莲那标准的正跪姿势,跪坐在矮几前,似乎已经很久。

“那个,有椅子的。”京子想要起身去拿。

莲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对她摇了摇头。“我说过,我在接受制裁。”

他是指正跪吗?

京子不由得回望他:“不用的,我没事,我并没有要你……”

“那你要我怎么做?”莲眼里表达的情绪似乎比他所说的还多,他此刻从眼底到眼光都清清楚楚地写着担忧和自责。

他并没有说他在接受谁的制裁,京子却先一步说她没事,这样反倒昭然地告诉他,她很在意吧?

“敦贺先生,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对不起。”

“你没有做什么不对的事,就算装作不认识我也没关系,如果我妨碍到你,也会让我反省自己。”

“对不起。”

叹气。京子蹲下来,“敦贺先生什么时候也喜欢把‘对不起’挂在嘴边上?”

莲垂首,摇摇头:“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得到你的原谅,在你不听我解释之前。”他表现得很局促不安,仿佛一个犯了错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的孩子。

真难得啊,京子突然想,之前无论是因为“坊”事件跟她道谢,还是“感冒”事件跟她道歉,让她冒出了,“敦贺先生真的好成熟”“表现得像个大人一样”想法的敦贺莲,竟然也有这样的时候。

因为接触的是他不擅长的领域?可是他不是一个演技高手吗?

所以,这样的不安,是演技也无法遮掩伪装的吧?

其实自己的心情早在进不倒翁前就已经平复下来了,此时此刻的她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怨愤,只是,同样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而已。

敦贺莲不是这样的人,她那时候不是这样告诉自己?

因此再见到他,她对这个的想法更确定。

知不知道真相都无所谓了,她需要的是自己的判断力。

如果敦贺莲是值得自己信赖的人,那么即便他在全世界面前装作不认识自己都一定情有可原,如果他不是,那么即便他告知全世界他喜欢最上京子都显得可笑多余。

是吧?重点不是他做了什么,是自己做了什么?

接触一个人,了解一个人,相信一个人。

如果这样一个过程到最后受到的是伤害,自己也应该承担受伤的责任。

这就是当初她被不破抛弃的时候,自己忽略的地方。

而且那时候她也就醒悟过来了,不能自顾着舔伤口。

那么现在的重点是,她相信敦贺莲。

她微微倾身,在他还不理解下一秒将会发生的状况前,一个吻烙上了他的额头。

演技在成长,自身也要成长,这样才能追得上“敦贺莲”这个目标呵。

她退开,换来莲惊异以对的目光。

京子不由低头,虽然不再有邻家少女的黑色贴耳短发,不过红晕仍旧毫不突兀地显示着面前这个活力少女害羞的一面。

莲伸手捂住唇,微咳了两声。

“虽然很想抱住你,但是我还是觉得在自己没有解释清楚前没有资格。”

他从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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