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脸了。”然后又看了看胤禛,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四哥,你脸上,哈哈,来我给你擦擦。”
胤禛黑着脸,“你还好意思说!你儿子这是什么德性!怎么喜欢往人脸上抹口水!”
胤禩笑了,“四哥别生气,他这不是抹口水,是在亲你呢!弘晅弘曈都喜欢这样,一高兴就喜欢亲人。孩子还小,控制不住口水。”
“哼!不愧是你家孩子,弘昭也有这个习惯!”胤禛想到上次在永和宫看到弘昭抱着额娘的脖子在额娘脸上亲了一口,额娘高兴的跟什么似的,甚至将十四弟觊觎已久、吵闹了多次额娘都舍不得给的一个西洋来的模型船都给了弘昭。胤禛想着,什么时候去铺子里看看,有没有差不多的,给十四弟弄一个。
“嘿嘿,这是弘曈喜欢你才亲的呢!是吧弘曈?”胤禩笑着说道,他能说这是因为在家里他和宝儿经常这样亲弘昭他们,小孩子模仿能力强,所以才会现学现用吗?
这时候,弘晖、弘昀也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了,胤禛看了看他们,“跟好了,不许乱跑啊!”
弘晖弘昀紧张的互相看了一眼,这还是阿玛第一次带他们出来看戏,戏园子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好好奇啊!
“弘晖弘昀若是好奇的话,到时候让你十叔带着你们到处看看,自己可不许单独跑啊!这里面龙蛇混杂,你们还是小孩子,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谁的!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就后悔莫及了啊!”胤禩笑着说道。
说话间,胤禟已经迎了出来,一看这造型,“呦,四哥八哥这拖儿带女的,造型挺独特的啊!来,弘晖弘昀,跟九叔走,早知道你们要来,九叔让人给你们去买新鲜玩意了啊!四哥放心,弟弟命人看着现做的,都是很干净的。”
一行人走到定好的房间里,胤祺、胤俄、胤祥胤祯几人都已经分别坐下,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戏曲一边往嘴里扔着花生米。见胤禛、胤禩进来了,立刻看了过来,“呦,四哥八哥这造型挺别致的啊!”胤祯嬉皮笑脸的说道。
胤禩看老十四心情不错,打趣道:“怎么,皇阿玛同意你的要求了?”
胤禛也以同样的眼神看着老十四。
十四阿哥得意洋洋的抬着头,一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架势,“那当然!皇阿玛已经当着我的面将赐婚圣旨写好了,玉玺也盖好了,也记了档。只等选秀过后就颁旨。嘿嘿,选秀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不过,就算是走过场我也要安排好,可不能让她受委屈。嘿嘿,九哥,你可要帮我和宜妃娘娘打个招呼啊!”
十四阿哥谄媚的看着胤禟,胤禟白了他一眼,“放心!这点小忙哥哥肯定帮!”
胤禟说完后,看着四哥八哥的样子有些发愁,“四哥,八哥你们这样能好好看戏吗?得了,来人。”胤禟说了几句,立马有人将旁边喝茶的桌椅什么的搬走,然后又有人搬来一张大的贵妃榻,靠墙放着,上面铺上厚厚的毛毯,胤禩点点头,将弘晅放了上去,云烟立刻将随身带着的玩具放了上去,弘晅立刻爬了过去,手里拿了一把玩具刀,翻了个身,开始挥舞着手脚。云烟、云霞并两个嬷嬷守在贵妃榻的边上,防止他们掉下来。
弘曈见了,在胤禛怀里也闹腾开了,胤禛也将他放了上去,弘曈不甘示弱的拿了把玩具剑也开始闹腾了起来。
弘晖弘昀还年幼,对什么昆曲不是很感兴趣,他们倒是对八叔府里的玩具感兴趣,尤其是那对玩具里还有积木和拼图。
弘昀渴望的看着那堆玩具,又看看弘晖。弘晖抿了抿唇,看了看阿玛,胤禛微皱着眉,昆曲唱腔华丽婉转、念白儒雅、表演细腻、舞蹈飘逸,他之所以带弘晖弘昀来就是想让他们了解一下何为昆曲,顺便带他们见识一下戏园子里是什么样的,免得小孩子好奇心强,被人趁机拐带坏了。
可看弘晖、弘昀的样子,对台上缠绵婉转的昆曲压根不感兴趣,胤禛无奈了,微微点头,弘晖弘昀立刻雀跃着跳下椅子,往弘晅弘曈那边跑去。
胤禛立时又要皱眉,胤禟劝道:“四哥这样认真做什么,今天是来听戏的,侄儿们还小呢!再说了,规矩是做给外人看的,今天这里,都是自家叔叔,有什么好怕的。他们《长生殿》和《牡丹亭》唱得最好,四哥好好听戏。”
胤禩也拍了拍胤禛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追究。几人转头去看戏了。
戏台上,仙子的扮演者正婉转唱着:“神仙本是多情种,蓬山远,有情通。情根历劫无生死,看到底终相共。尘缘倥偬,忉利有天情更永。不比凡间梦,悲欢和哄,恩与爱总成空。跳出痴迷洞,割断相思鞚;金枷脱,玉锁松。笑骑双飞凤,潇洒到天宫。”
胤祺最是痴迷,嘴里喃喃的念着唱词,胤俄听不懂在唱些什么,只顾着研究台上的仙娥长得漂不漂亮。胤祥和胤祯则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其实是胤祯在说,胤祥在听。“切,这仙娥长得一点都不好看!不及某人!”
胤禛和胤禩则时不时的回头看着边上的几个孩子,胤禛是担心弘晖弘昀欺负两个小的。而胤禩则担心两个小的会不小心伤到两个大的。
一席人正听得入神,门口忽然传来了太子的声音,“呦,人这样齐全啊!看来我来的不巧啊!”
胤禛等人连忙站了起来,“太二哥,你怎么来了?”
太子走了进来,云烟等人一听是太子,想要下跪参拜,太子看到榻上的两个小萝卜丁,还有榻前的两个小娃娃,挥了挥手,“罢了,不必多礼。”然后走了过去蹲着身子仔细看了看弘晅弘曈,伸手摸了摸弘曈的小肥胳膊,胤禩紧张的想要上前,胤禛拉住了他的手。
胤禟眼神闪了闪,走了过去,“二哥今儿个怎么有空来?也是来听昆曲的吗?二哥这边请。”说着就势拉着太子往主座走去。
胤禩见太子走了,才松了口气,然后眼神示意云烟等人赶紧将孩子抱走,太子看到后阻止道:“别啊!刚才怎么着现在还怎么着,别我一来就把孩子们送走啊!不是说这两孩子长得像皇阿玛吗?我今儿个得好好看看。”
胤禩眼中光芒微闪,脸上却带着恭谨的笑容,“二哥客气了,小孩子还小,出来了这么一会,乳母该喂奶了。”然后示意云烟将孩子抱走。胤禟也示意身边的小厮赶紧跟上去,护送弘晅弘曈回府。
胤禛眼神在太子和八弟中来回穿梭,“二哥今日怎么有空?”
太子见是胤禛,神情缓和了些,“那四弟一向勤俭,今日怎么有空来听戏啊?”
胤禛笑着说道:“臣弟是想带弘晖弘昀来戏园子见识一下,小孩子难免好奇,若是被有心人蛊惑,闯出什么祸来就不好了。”说着还看了弘晖、弘昀一眼。
太子看向弘晖、弘昀,向他们招了招手,“这就是你的嫡长子和庶子吗?过来我看看!”太子在嫡庶二字上加重了口音,这下除了胤禛、胤禩、胤祺外,其余人都变了脸色。
胤禛没有受影响是因为他心机深沉,知道太子今天心情不好,也做好了被奚落的准备。而胤禩则因为两世为人的经历使然,胤祺则是因为置身事外,对这些漠不关心而已。年轻些如胤禟、胤俄等人则没那份城府,个个皆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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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俄脾气最爽直,兼之他是温僖贵妃之子,是诸皇子中除了太子身份最高的人,向来有什么说什么。本来今天高兴的很,兄弟们齐聚一堂听听戏说说话,然后看着孩子们活泼可爱的样子,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自从太子出现后,情况就急转直下了。
“呦,敢情太子哥哥今儿个不是来看戏的,是来显摆身份的啊!有什么怒气冲着弟弟们来就是了,何苦吓着孩子!弘晖、弘昀,可怜见的,你阿玛带你们出来是为了让你们了解一下世事,没想到平白无故受了顿气,走,十叔带你们去看猴子翻跟头去!”
胤禟虽然生气,可好歹知道些分寸,听着胤俄这样的话,顿时心中大骇,虽然他们哥几个平时和太子关系并不亲近,可到底看在四哥的份上,还算正常,可今儿个老十显然是被气狠了,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十,胡说什么呢!太子殿下,老十就是个浑人,您别跟他置气。好了,弘晖、弘昀,你们陪十叔出去逛逛吧!走吧走吧!老十,听话!”说着将胤俄往外推去,生怕胤禟的性子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胤祯也嗤笑一声,“十哥,等我一起,我也去。弘晖,走,十四叔带你去看杂戏去。十三哥你去不去?”
胤祥看了看沉默不语显是默认胤俄、胤祯行为的四哥一眼,点了点头,“我也去。太子殿下、四哥、五哥、八哥,我们先走了啊!”
胤祺看了看天色,“哎呀,我忘了瓜尔佳氏还有事等着我呢,太子、四哥,弟弟有事就先走了。”
胤禩也笑着拱拱手,“我不放心孩子们,得先回去看看。太子,少陪了。四哥,我先走了。”
胤禟见大家都走了,耸了耸肩,“那我也不在这里碍事了,太子殿下要吃什么玩什么尽管说,记在弟弟的账上。”说完拱拱手,尾随着胤禩一起出去了。
顷刻间,原本热热闹闹的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太子和胤禛二人,就连伺候的人也因为受不了刚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退了出去。太子见状,原本只有三分的火气也上涨了七分,他愤怒的砸了一个茶杯,觉得不解气,又扔了一个。看着胤禛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怒吼道:“你是不是也要离孤而去?”
胤禛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太子,说了一句:“太子,你失态了!”
太子整个人顿时如同被迎头浇了一盆凉水,慢慢僵硬了起来,片刻后恢复如初,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是那个温润有礼的太子,“是啊,老四你说得对,孤失态了。”
由不得他不失态,近日,皇阿玛对索额图的态度越发冷漠,有时候太子看着也心凉不已。不管索额图是不是有真才实学,是不是昏庸不堪大任,可他毕竟是自己的叔外祖,是赫舍里家唯一站的起来的人,也是自己最有力的臂膀。
皇阿玛的用意他不是不明白,他认为索额图不堪大用,怕自己被索额图辖制,怕自己受制于外戚。可是皇阿玛有没有想过,除去别的,索额图还是他亲叔外祖,是他额娘的亲叔叔!这么些年,索额图全心全意为自己奔走,如果没有他,自己在这个朝堂上举步维艰,更何况弟弟们都已长成,出宫建府,有了各自的心思、人脉和势力。自己这个太子则被困在宫中,若没有索额图帮他招揽人才,他这个太子拿什么跟弟弟们比?
皇阿玛的宠爱还是太子的名位?
太子自嘲的笑了,“抱歉啊老四,打扰了你们的欢聚时刻。”说完在胤禛肩膀上拍了几下,转身走了。
胤禛站在远处,只觉得太子的背影那么萧瑟。
胤禛沉默的在原地站立了许久,方才大步走出门外。“阿哥们呢?”
“回爷的话,两位阿哥由几位爷陪着在西街那边看杂戏,爷可要过去?”
胤禛没有说话,却径直朝外走去。
等胤禛到了地方,看到场地上玩杂戏的人正在对打,你来我往十分精彩。人群中弘晖、弘昀正在老十的带领下雀跃的欢呼鼓掌,胤禩和胤禟一手抱着一个孩子站在身后,胤禩正侧头和胤祺说着什么,胤禟做着鬼脸逗着怀里的孩子。胤祯则是一脸的跃跃欲试,而胤祥一脸苦笑的拉着胤祯,不让他去丢人现眼。
胤禛深吸了一口气,因刚才太子的表现升起的兔死狐悲的悲凉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是了,自己不是太子,自己是胤禛,俯仰不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自己只要奔着心中的信念,坚定的走下去!
胤禛大步走了过去,融入到兄弟们中。胤禩看到四哥,诧异的扬了扬眉,“走了?”
“恩!走了。”胤禛没有多说,胤禩也没有深问,二人相视一笑后,胤禟笑着问道:“四哥八哥,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去吧!刚才好扫兴!走吧,仙客来,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哼!浪费了我一桌酒席!”
“呦!九哥你财大气粗,什么时候起那么在乎一桌酒席了?”胤祯看见四哥来了,兴冲冲的围了过来,“四哥,我刚在书斋那边看到了几本孤本,八哥也说了是真的,可是我身上没带够银子。四哥~”
胤禛皱着眉,“你什么时候起看起了孤本?你不是一向对什么刀剑感兴趣的吗?”
胤祯有些不自然,“什么啊!我也算是文武全才,书房里没写孤本可怎么行啊!据说三哥家里书本最多,嘿嘿,哪天找三哥要几本来看看!”
胤禛摇摇头,“你得了吧!三哥才舍不得把书给你呢!得了,苏培盛,你去帮十四爷结账。”
“是。”
“多谢四哥!”胤祯欢快的说道,然后扭头往胤祥那边跑去,“十三哥,九哥说要请吃饭,快来!”
彼时欢笑一片的他们不知道不久之后的那一场风波。
康熙四十一年九月二十五日,康熙第四次南巡。十月初五,太子忽然病重,康熙记得不得了,驻扎在德州行宫,命随行太医无比治好太医。
这一天晚上,胤禛和胤祥去看望太子,太子此时高烧数日,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康熙命人在遍寻当地名医,药石用了无数,可始终不见效。胤禛和胤祥被太子身边的内侍拦在了门外,“四贝勒,十三阿哥见谅,太子病重,太医说不好见风。”
胤禛知道这只是托词,只是太子病重至今,一直未曾见过,他难免担心,太子到底怎么了!
“既如此,我们就告辞了,请太子务必保重。”
那内侍见胤禛和胤祥走后,擦了擦冷汗,不是他胆大包天,敢拦着贝勒爷,实在是太子这几日烧了退,退了烧,整个人都昏迷了,今日嘴里更是说起了胡话,尽是些不能见人的胡话。他们这些伺候太子的人是没办法,死活早已与太子系于一身,如今只希望太子能尽快好起来,别让其他人,尤其是皇上听到太子的胡话。
好在皇上这几日忙着接见德州当地官员,又担忧太子的病是疫症,一直未曾亲来见过太子。
可内侍还没高兴一会子,远远的就看见万岁爷的仪仗往这边走来!小太监一下子跌到在地上,颤抖着喊出了“皇上驾到!”
康熙皱着眉看着底下瑟瑟发抖的小太监,“怎么回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是不是太子有什么事?”
康熙见小太监一直发抖不说话,以为太子病危,立刻紧张起来,大步往里走去,进去时就看到一屋子伺候的奴才个个皆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奴,奴,奴婢,奴婢见过,见过万岁爷!”
康熙心中疑鼓大响,怀疑是不是太子借病在谋求着什么,又或者太子压根没病,不过借机表示对朕的不满?康熙一个眼神,李德全立刻会意,让侍卫将伺候的奴才们全都控制住了,然后都带了下去。
整个屋子里只剩下躺在床上的太子以及站在床边的康熙、李德全主仆俩。康熙站在床边,凝视着太子的气色,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边也因为连日的高烧起了几个水泡,嘴唇开始脱皮,康熙的手搭在太子的手上,是病了没错。
那那些人到底在害怕什么。康熙心中立刻开始阴谋化了,莫不是想暗害朕的太子?康熙越想越恐怖,转身立刻就要发落那群奴才。
却听到身后的太子迷迷糊糊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