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笑着避开了乌拉那拉氏的手,“四嫂不必紧张,还没显怀呢!那就那么脆弱了?再说了,我们珠珠儿这样乖巧,八婶喜欢的紧呢!这一胎若是个如珠珠儿一般可爱伶俐的小格格就好了。”
珠珠儿听宝钗这样说,更高兴了,笑着在宝钗脸上亲了一口,“八婶,弟弟!”到底还是对弘昭念念不忘。
乌拉那拉氏笑了,“真是前世的缘分。富察氏的弘时也是你弟弟,怎么不见你这样惦记着?真是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都是你阿玛惯坏了你!”
珠珠儿搂着宝钗的脖子娇笑着,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宝钗抱了珠珠儿一会,就放她下来了,改成牵着珠珠儿的手,“八婶得多谢珠珠儿呢,听*说了,弘昭在储秀宫的时候,多亏珠珠儿经常陪弘昭玩呢!”
四阿哥去塞外巡幸的时候,珠珠儿也经常被德妃接到宫里住,德妃对这个眉眼肖似自己的嫡孙女十分疼爱。
一时到了卧室,弘昭还睡着,珠珠儿在床边趴了半天,虽然十分想和弟弟玩,但仍忍着不去打扰弟弟,宝钗见了,笑着对乌拉那拉氏说道:“四嫂可还担心珠珠儿被宠坏了?咱们珠珠儿多懂事啊!四嫂有福,儿女双全,听八爷说,弘晖也是个聪明的,四哥很是喜欢,只是碍于身为严父不好夸他,珠珠儿又被教养的如此懂事,四嫂好福气啊!”
乌拉那拉氏被宝钗的一番话哄的眉开眼笑,“八弟妹这张巧嘴啊,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因为弘昭没有睡醒,珠珠儿很有些没精打采的,直到在花园里坐下,宝钗让人端来了松软香甜的果味蛋糕,珠珠儿才终于高兴了,嘻嘻笑着谢过了八婶,然后坐下来,在乳母的帮助下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宝钗想了想,现在是康熙四十年,历史上的弘晖好像在四十三年夭折了吧!关于弘晖的死后世有很多说法,但较多的说法是四阿哥和福晋对弘晖管教太严,小孩子心理压力大,所以身子才会如此虚弱,最后早夭。
这些原本不管宝钗的事,只是宝钗到底也算是看着弘晖长大的,相处下来,也的确喜欢这个懂事聪明的孩子,想着不能直接插手,到底可以从旁慢慢劝导:“四嫂,弘晖这些日子身子如何?”
乌拉那拉氏正满脸慈爱的帮女儿擦着脸上的蛋糕印,闻言后愣了愣,“弘晖?他身子还好啊?”可是脑子里却想起这几日弘晖有些苍白的脸色。
“嫂子,我知道珠珠儿如今年纪尚小,嫂子难免多分些心神在珠珠儿身上,而弘晖又大了,一应教育事务都是四哥在管。可弘晖到底年幼,如今才五岁,还是个孩子呢!我听我们爷说,四哥教育弘晖严的很,经常布置很多功课。弘晖还是个孩子呢,哪里受得了!依我说,四嫂还是劝劝四哥,对弘晖别太严苛了。到底身子最重要,若是为了读书熬坏了身子,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乌拉那拉氏心中一惊,是了,自打李氏被禁足,弘昀归了自己抚养,自己又生了个颇得德妃娘娘和爷宠爱的珠珠儿,后院中也无人敢跟自己争锋,自己竟松懈了!想来也是,自己这些日子竟忽视了弘晖!原以为弘晖由爷亲自教养,即使独一无二的身份显示,又可以和爷增加父子感情,却忘了爷是个吹毛求疵、目无瑕疵的人,对弘晖的教育肯定是十分严格,自己又忽视了弘晖!
长此下去,我的弘晖岂不是会熬坏了身子!
乌拉那拉氏心中乱成一团,她觉得自己最近太顺利了些,有些忘乎所以了!八弟妹说的对,弘晖才是我的根本,什么都比不得弘晖的身子重要。
“八弟妹说的对,这份情我领了。”乌拉那拉氏也是个爽快人,既然知道了,恨不得立刻就去解决掉,可看着珠珠儿吃的高兴,她又不好开口带珠珠儿回去。
宝钗见了,“四嫂若有事尽管先回去,珠珠儿在我这玩一会,我估摸着弘昭待会就该醒了。四嫂放心。”
乌拉那拉氏想了想,只能这么办,于是就起身先回府了。珠珠儿有的吃,也不在乎额娘走了,反正家就在隔壁,走着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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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那拉氏风风火火的回府,立马让人将正在书房做功课的弘晖叫了来,又让人去找了大夫。
乌拉那拉氏先听着伺候弘晖的嬷嬷们说着弘晖这些日子的日常作息,当她听到弘晖经常做功课做到快子时才睡下,第二日寅时就晨起读书时,眼眶都红了!又是后悔又是自责。
当她看到弘晖的时候,眼泪扑簌簌的往下直掉,吓得弘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额娘,你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吗?额娘,你别哭啊!”
乌拉那拉氏一把抱着弘晖,感受到儿子身上瘦的都没什么肉了,心中的悔恨更重了,“我的儿,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听嬷嬷说你日日都要熬到快子时再睡,寅时又要起床到读书,这样下去,你的身子可怎么受得了啊!”
弘晖沉默了片刻,“儿子愚钝,阿玛布置的功课儿子,儿子”
“是功课重要还是你的身子重要?”乌拉那拉氏一下子抱着儿子哭道,“你是额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额娘宁可你读书不好,也不要你因此熬坏了身子,你若有个好歹,你让额娘和你弟弟妹妹怎么办?”乌拉那拉氏眼睛余光扫到了弘昀的身影,硬生生的改了话。
弘晖有些诧异,真的是这样吗?可是为什么嬷嬷们都说他要好好读书,才能让额娘高兴,让阿玛高兴呢!
乌拉那拉氏擦了擦眼泪,“弘晖,你是你阿玛的长子,你下面有弟弟妹妹,额娘以前经常教导你,要你争气,是希望你可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成为你弟妹的榜样!而不是让你不自量力,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想来你阿玛也是和额娘一样的心思。宁肯你蠢笨点,也要你好好的。为人父母都是一样的。不光是你,弘昀、弘时他们也是一样。你如今还小,功课上如果吃力,跟不上,你尽可以和阿玛实话实说,若是不敢,就和额娘说,额娘帮你和你阿玛说!你是这样,弘昀也是这样,额娘希望你们好好读书,可是前提是你们要保重身子,如果你们熬坏了身子,那额娘还指望谁去?”
这番话下来,不光是弘晖,连躲在门外的弘昀都红了眼睛。恰好乌拉那拉氏身边的张嬷嬷带着大夫进来了,见到弘昀躲在门口,叫道:“二阿哥,您怎么在这啊?”
张嬷嬷牵着弘昀的手走了进来,“福晋,大夫来了。二阿哥身边伺候的人也不知死哪去了,让二阿哥一个人待在外面。”
弘昀低着头走到乌拉那拉氏面前,“嫡额娘,我,我不是故意的。”
乌拉那拉氏一手牵着弘晖,一手牵着弘昀,“好了好了,嫡额娘没有怪你。你们兄弟两个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只是嫡额娘听说你大哥身子有些不好,一时情急,才只叫了你大哥哥没有叫你。你别怪嫡额娘就好。”
弘昀其实一开始心里是有些不自在的,大姐姐总说别看嫡额娘现在对你好的很,那都是假的,她心里还是更看重弘晖些。弘昀心中虽然不相信,可到底放在了心里,见今日嫡额娘从八叔家回来就直接叫了大哥哥,他存了个念想,到底挥退了下人,悄悄跟了上来,只想看看嫡额娘是不是真像大姐姐说的,对自己是虚情假意的。
可谁知,嫡额娘压根不是这样的人。自己如今亲耳听见了,以后再也不会相信大姐姐的话了。
乌拉那拉氏没有多说话,坐在屏风后,让大夫进来给弘晖、弘昀把脉,结果果然如此,大夫说弘晖思虑过甚,积郁于心,若是长此下去,对寿元无益,弘昀倒是还好些,只是也有些弱。
乌拉那拉氏听后真是既惊且喜,惊的是果然和八弟妹说的一样,喜的是幸好发现的早,还有挽救的余地。她决定了,等四爷回来要好好的跟四爷谈一谈,教导儿子重要,可儿子的身体更重要,她宁可她的儿子愚笨些,也不要她的儿子是个早夭的命!
乌拉那拉氏连忙命大夫开些药方调理一下,然后又亲自敲打了一番跟在弘晖、弘昀身边的人,又在心里斟酌着晚间等四爷回来,该怎么和四爷说说这个问题。同时心里却起了一丝疑虑,八弟妹怎么知道弘晖的情况,难不成她在咱们府中有耳目?
乌拉那拉氏虽然不大相信八弟妹会是这样的人,八阿哥和四爷也一向交好,可事关儿子,乌拉那拉氏还是谨慎了几分。于是,在宝钗亲自送了珠珠儿回府的时候,乌拉那拉氏便问道她如何得知弘晖的事的。
宝钗正看着弘昭和珠珠儿趴在垫子上玩耍,听到乌拉那拉氏的问话,愣了愣,然后笑着说道,“四嫂可是忘了,我姨妈家有个嫡长子,自幼聪慧伶俐,姨妈一家人对他寄予厚望,他也算是有出息的,十四岁就中了秀才,二十岁不到就娶妻生子,家里人满心指望着他能再进一步,可才进去两天就吐血被抬了出来,就这么一病没了!就因为读书生生被熬坏了身子。若他还在,贾家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看到弘晖,我就想起了我的那位表哥。世人皆看重嫡长子,对他寄予厚望。可在我看来,再聪明好学的人,也要有个好身体,否则的话,一切都是假的。”
贾珠的事,乌拉那拉氏也有所耳闻,毕竟当年那个衔玉而诞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因此贾家的事也着实热闹了一阵子。原来是因为这样啊,乌拉那拉氏此时终于疑心尽消了。笑盈盈的转移了话题。
宝钗见状,也暗自松了口气,心里想着,别人家的事果然不能多插手,这次幸亏有贾珠这个理由和借口,否则的话,还真不知道怎么自圆自说呢!
当晚,胤禛回来后,乌拉那拉氏大婚后第一次来到四爷的书房外,郑重其事的说有要事和四爷商谈。胤禛见乌拉那拉氏说的慎重,便答应了。
胤禛和乌拉那拉氏在书房里说了很久,后来出来的时候,胤禛也是直接和乌拉那拉氏去了主院。
一处布置的优雅清新的侧院内,富察氏正逗着弘时玩耍,一个瓜子脸样貌有些狐媚的丫鬟走了过来,俯身在富察氏耳边说了些什么。富察氏不为所动,继续笑盈盈的逗着弘时。
那丫鬟见富察氏不为所动,有些着急,“侧福晋,您”
富察氏抬手制止了她的话,然后让乳母将弘时抱下去,“将小阿哥抱下去吧!晚上当心点,别让阿哥冻着了。”
乳母应声将弘时抱了下去,弘时颇有些不舍,瘪瘪嘴想要哭的样子,乳母赶紧抱着弘时出去了。
富察氏目送着儿子离开,转身坐在梳妆台前,卸下了头上的首饰。那丫鬟急了,“侧福晋,您看福晋此举到底是何意?”
富察氏猛地一回头,啪的一声打在了那丫鬟的脸上,“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去窥伺贝勒爷的行踪?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质疑福晋的行为?嗯?”
那丫鬟捂着脸,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变成后来的惊慌失措,“侧福晋,侧福晋,奴婢知错了,奴婢也是一心为侧福晋着想啊!”
“为我着想?哼!打量你的心思谁不知道呢!乳母,这个丫鬟不能用了,就说她得了急病,连夜送回去!乳母,你亲自去,见我阿玛,就说这个丫鬟居心叵测,让问问继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富察氏冷冷的说道。
一个中年妇人走了过来,点了点头,然后看也不看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丫鬟,一个眼神,进来两个健壮的仆妇,将那丫鬟嘟着嘴拖走了。
另一个较老实的丫鬟走过来,继续替富察氏卸着妆,“侧福晋做的对!只要侧福晋在府里好好的,大爷二爷也就会好好的。侧福晋不要听那起子小人挑拨就好。”
富察氏笑了,“我心里有数,当初她非要把那贱蹄子塞到我的陪嫁丫鬟里占个名额,我就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哼,打量着这一世上的人都没她精明是吗?如今大哥二哥蒙四爷庇护,都找了个好差使,如今她担心起她儿子的前程来了。指望用我和弘时的安稳日子来给她的儿子铺路,呸!她也配!”
富察氏长舒了口气,“四爷喜欢安分守己的人,福晋也不是那等嫉妒不容人的人,如今我已有了弘时,以后守着弘时好好过日子。总会有我的好日子的。”
老实丫鬟笑了,“侧福晋最英明了。”
富察氏笑了,“好了,睡吧!”
胤禛连夜叫人找来太医,给弘晖、弘昀把脉,当他听到太医的诊脉后,脸色漆黑,乌拉那拉氏眼眶又红了,胤禛让人好生送了太医出去,看着一脸忐忑不安的弘晖,胤禛叹了口气,向他招了招手,“弘晖,你过来。”
弘晖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但还是往前走了几步,弘昀见大哥哥如此害怕,也跟了上去,悄悄握住了弘晖的手。
胤禛见他们兄弟情深,心中也好受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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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阿玛不对,阿玛向你道歉。可是这件事你也有错,如果阿玛布置的功课你完成不了,你应该直接告诉阿玛,而不是苦苦撑着。你要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若有个好歹,你让你额娘阿玛该如何自处?”胤禛斟酌着开口说道。
弘晖惭愧的低着头,“阿玛,我知错了。我只是不想让阿玛额娘失望。”
乌拉那拉氏哭着拉着弘晖的手,“你这个傻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弘昀你也是,你们都要记住,你们都是我们的孩子,为人父母的,我们只希望你们平安健康,哪怕一辈子碌碌无为也好。”
胤禛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不豫,可看着乌拉那拉氏的样子,可怜天下父母心。罢了,宁可要一个平庸无能的儿子,也不要一个早夭的儿子。更何况,弘晖也不是那种愚笨不堪的人。
乌拉那拉氏接着说道:“额娘是想让你们上进,让你们好好读书,可是,额娘更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
弘晖和弘昀听后更加惭愧了。
胤禛清了清喉咙,“好了,从前的事就忘了吧,明儿先休息几日,我和邬先生商量着给你们重现商量一下你们的课程,你们的身体也要锻炼一下了,你们的身子还是弱了点。尤其是弘晖。”
弘晖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弘昀悄悄看了他一眼,兄弟俩又笑了。
乌拉那拉氏看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胤禛见了弘晖兄弟俩如此投契,心中大慰,看向乌拉那拉氏的眼神也更柔软了,福晋是个不错的,看她如此待弘昀也就知道几分了。
当晚,胤禛就歇在了福晋的主院。
隔壁的八爷府里,胤禩洗漱完后,走进了卧室,宝钗正穿着一身月白色中衣靠在床上,读着诗经,弘昭趴在宝钗的腿上,手摸着宝钗的肚子,状似认真的听着。
弘昭听见动静,抬起头一看,忽然清晰的冒了一句,“阿玛!”
胤禩惊喜的扔掉了手里的毛巾,几步蹿到床前,“弘昭,你刚才说什么了?再叫一次!”
宝钗也扔掉了手里的书,“弘昭,叫额娘!快叫额娘!”
弘昭以为阿玛额娘是在跟他玩,坐在床上,拍着小手,笑的口水直流。胤禩也脱鞋上了床,抱着弘昭,“弘昭啊,再叫一次阿玛,好不好?弘昭乖啊!”
弘昭的手摸上了胤禩的脸,觉得这样有些好玩,双手扯着胤禩的嘴唇、鼻子,笑的开心极了,然后一只手还有往胤禩眼睛里戳的趋势,胤禩吓得赶紧握住了弘昭的手,“弘昭,不能这样啊!”
弘昭见自己的手被阿玛抓住了,不让他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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