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伯母倏然对上自己儿子质问的目光,一下子觉得那目光太刺眼,刚想开口,肖杰似乎已经从她躲闪的目光中看到了答案。
“为什么?”
天气似乎有些不好,乌云密布,夏天的雨总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看着黑压压的天空,似乎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会大雨瓢泼而下。
“你还小,你不懂”肖伯母语重心长的说了这六个字。
“我想懂的东西可多了,甚至想从小就懂,你教过我吗?啊?你告诉我什么叫娘?连隔壁家的五条黑狗都跟着娘,我呢?你教过我什么?现在说我不懂,你希望我懂什么?懂你为什么这么多年就算我来到你门前你都不开门见我一眼是为什么吗?,
“你想让我懂,为什么人家都有娘,我的娘还活着,我却没有?啊?懂这些吗?懂了以后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有娘生没娘养?”
“啪”
肖杰的话说的在场的每个人都心酸不已,就连不知情的薛大爷也微微摇头,可是,肖伯母却一巴掌打了过去。
“好啊,二十年不见,第一次见就是教我娘打的巴掌原来这么疼”
肖杰舔了舔嘴角的血迹,那一巴掌着实的响,着实的用力,肖杰竟冷笑了两声,二十年的光阴似箭,谁都不知道他多少次在梦里纠结着母亲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滋味,有时候看到母亲教训他们的子女打屁股,看着那被打的哭爹喊娘的孩子,竟然让他觉得是一种奢侈。
肖杰踏出门去的那一刻,他直接拨通了手里的电话:“爆炸案件的凶手找到了,即刻行动。”
大雨瓢泼,那雨像是天漏了一样,还没有等肖杰走出院子,他就已经全身湿透,那个电话里的语音在堂屋内每个人的耳边回旋。
“有时候太执着于结果,而那个结果却不一定是想要的,每个案子的背后隐藏的结果都有一段故事,这个故事,也都不一定是那人想要的”
肖伯母曾经的话语在招娣脑海中回旋,她上前两步扶着堂屋的门框看着被雨帘淹没的肖杰的背影,原来,他也这般孤苦,只是,到底是什么仇怨让这一切发生?这个谜团就好像肖伯母这么做的动机为何一样让人觉得神秘。
雨帘之中,所有的尘埃似乎都被雨水压下使劲的拍击在地面上,惹得干燥的土地烟雾滚滚,远处的山河壮丽清净,却似乎被卸下了一抹宛若纱帐一般的朦胧,耳畔,只有哗啦啦不成节奏的雨点声,吵杂而又平静。
不久,警笛嘹亮仿若划破了整个雨空,可是那雨似乎越来越凶猛了,天,真的漏了吗?
领队的竟然是肖成勇,这桩案子一旦破开,就是水落石出,他所担心的事情完全可以隐瞒下来,特别是凭借他在警世的摸爬滚打混出来的天地,他绝对有办法压制下来,就是不知道,当他看到所要逮捕的人是他妻子的时候,他会作何感想。
此刻的肖杰就如行尸走肉一般,坐在露天的稻场上,任凭雨水冲刷他。
招娣想了想,还是冲出雨帘,刚出门便淋湿了全身,跑了许久才才稻场上的雨帘下看到了那落寞的背影,就坐在水洼中宛若死人。
招娣想上前安慰,可是,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现在应该很痛苦,相比之下,虽然母亲重男轻女,但是,她至少没有像肖杰那样经受着日夜的心里折磨,仿若活了二十多年,他就是为了寻找“母亲”二字的含义。
兴许,她还不如不靠近,不多说什么,一切,都会过去,二十多年不也过来了吗?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一席警服英姿飒爽,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笔挺的脊背,一字平整的肩头,剑眉浓密,双眼精神赋有正义感。
招娣凝视了一会儿,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突然回眸,招娣的双眸瞳孔瞬间放大,她看到了什么?
那一袭白色绵绸的薄衫早就被雨水打湿贴在他的身上,随着阵风时而将他湿漉漉的衣衫吹开又裹紧,他阳光的短发下,那一对清秀干净的眉梢不停的有雨水话落,那如玉一般的脸上,雨水顺着他平静的脸话落,流过他平静的嘴角,挂在下巴上,汇聚一线,滴落。
整个过程,他都似乎平静的眯着眼睛看向远处,平静的好像他早已经在招娣不知情的身后与天地融为一体。
警车在他身后疾驰而过,溅起满地水花,世界似乎一下子喧闹起来,警务人员闪着三色警灯匆匆下车,可这一切的喧闹似乎都没有那个资格打破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安详。
雨水,顺着招娣的眼皮往下掉,她眨动双眼,看着他,他却看着远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早就看破世俗的眸子中留下了烙印,而那个地方,是招娣可望而不可即的。
“玉麟!”招娣走了过去,时间似乎都静止了,世界所有事情的节奏都因为这一刻而放慢了节奏。
“案子已经了结了,跟我离开这里。”他这时候才转眸看着招娣,声音如往常一般平静,那雨水不停的冲刷着他笔直的脊背,雨水顺着他乌黑的发丝流过眉毛,打在那长长浓郁的睫毛上。
那睫毛宛若跷跷板一般,弹开每一滴入侵他如墨玉一般的眸子,是的,雨中的他,一样美得不可方物。
这句话让招娣心里升起了涟漪,他何时提前告诉她,要带她走?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好像从来不曾预约过一般,让她的心又怎能称受得了。
“带我带我走?去去哪里?”招娣竟然忘了所有,就如这场大雨一般,冲走了她心里所有的惦记。
。。。
第66章 借腹生子()
“肖成勇,你没资格抓我,如果说因果循环,该遭报应的是你,抓我的人我宁愿是小杰。”
突然身后响起肖伯母歇斯底里的吼叫,她被人带上了手铐,架着往警车方向走,雨水早就湿透了每个人的全身,肖成勇的脸色很难看,难看到憔悴。
招娣回眸看了一眼坐在远处水洼里面的肖杰,他只是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这边,嘴角斜着一丝苦笑的弧度,冷哼了两声,便不再动弹。
肖成勇始终是忍无可忍,可是当着那么多警察下属的面,他真的难以启齿,因为这是他的家事。
“我当年背叛国家愿意跟着你隐姓埋名来到华夏,我甚至怕你死在战场根本没有将自己研发的微型武器供给国家,就怕你死的连尸骨都不剩,这么多年了,你除了案子,可曾抬眼看过我一次?”
“我整日为了你能早些回来,临睡还要上妆三分,难道你都看不到?你知道当我知道我没有生育的时候我是多么想死?你呢?从来不曾有一句安慰的话,还在外面找了个女人借腹生子,你置我于何地?”
一席话,在场的人都错愕了,就连架着肖伯母的两位警察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松开了。
“你们都给我滚”肖成勇彻底爆发了,来带人的几个警察瞬间就消失了,这案子,竟然是家事,去的人议论纷纷,肖成勇的名声似乎也在这一刻被传播开来。
招娣一愣,肖杰不是肖伯母的亲生儿子?
再回头看看肖杰,他已经快步走了过来,全身都是泥泞,雨太大,将他身上的泥泞瞬间就冲刷干净,他快步走到母亲面前,雨水中,肖伯母的身子是那般的娇小,遗留了日本姑娘特有的精致和典雅。
“你说什么?”肖杰这一刻是盲目的疯狂,他苦苦等了那扇门打开,他等那门里面的女人开门等了二十多年,她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小杰,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我没有生育,你你不要怪我”
肖伯母手上的手铐传来哗啦啦的声音。
小杰听到这个答案竟然干涸的嗓音扬天大笑,好像再说,幸好你不是我的亲生母亲,要不然,你二十年不曾看我一眼,我真的会恨你,还好,还好,因为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所以,你不见我也是理所应当。
世界仿若假意性的晴了。
那一夜,一女子一席黑衣,皎洁灵活的身影,躲过战场的探照灯,潜入了军营,****临时分出一条支队军驻扎在此半月了,整日吃喝玩乐,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敌方内应反馈回国的讯息特别的纠结。
派了华英子亲自窥探军情,潜入这简陋的土墙军营地的时候,她有些错愕,看****打仗时各个都义愤填膺,士气百倍,兼职是无坚不摧,就靠着那简陋的军事武器连破日军三关,逼得日军节节败退。
竟然军营这般简陋,就连她的目的地——队长蜗居都是土墙草房,空盘子里面剩下的只有一片菜叶儿,这是华荣子想不到的生活条件。
夜黑风高,却不想在调查之中,貌似****早就等着她了,一时之间灯火通明,华英子被围了,这一刻,她想以烟雾弹逃脱,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一柄羽毛箭就射了过来,带着嗖嗖穿梭的风声,充满杀气。
她真的没有想到,****经验还有这么原始落后的武器,在这个基础上,还能连破三军,要知道日军火力威猛,绝对和****不是一个档次的。
华英子一个侧身,凹凸有致的身段宛若游蛇,柔韧有余,竟躲过了那枚羽毛箭。
当华英子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为唯独的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那些士兵自动让出一条道儿,走上前的人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鼻直口方,一脸正气,那眼神宛若带着志在必得的王者之光,出现在他眼前的所有事物仿若都是志在必得的胜物。
而他腰上却只挂着一个羽毛箭的竹筒,根本没有弓,为了直至只比,华英子早就对华夏国的习俗深入的了解,这种羽毛箭陪着一张弓,靠着那弓弦弹出来的爆发力而射出成为武器的,可是,他身上没有弓。
“这姑娘的身段儿倒是挺不错的,大家说是不是?”那男子身高一米八五以上,看似长得正义帅气,却第一句话说这样的话,众人齐齐呐喊道:“好性感啊好,身材果真是不错。”
这一刻,华英子像是一个脱光了衣服任由****赏玩的尤物,那一刻,她竟然脸颊滚烫,斜眼一抹锋利不屈的眼光投在那领头人的脸上,她觉得必须得杀了他才能洗脱羞辱。
谁知道,华英子刚想使用随身携带的暗器,只见那男子竟然从容的从腰上的竹筒里抽出一枚羽毛箭,一只手捏着羽毛箭的尾部,另一只手就轻轻按在那箭锋之上,缓缓的压下来,直到那根羽毛箭在他手中形成了弯月状。
“嗡”的一声,那羽毛箭从他手中弹开,冲破气流发出嗖嗖的声音,那力度竟然比子弹都弱不了几分,华英子眼看着那羽毛箭在空中发出嗡嗡的声音。
之后,直冲她而来,她急速后退两步,突然一个翻身,羽毛箭擦着她的肩头消失在黑暗。
她单膝半跪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怒瞪着那男子,不错,他就是肖成勇,华英子觉得自己受辱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华夏国竟然还有人这般出其不意,看看是你的羽毛箭厉害,还是我的枪厉害。
倏然,一个前空翻,肖成勇再一次以调戏的招数对敌,却没想到,嘭的一声枪响,他应声倒地,紧接着,整个围堵本来是看热闹的小队像是炸开了锅,枪声连连,那黑影却趁乱逃走,在逃走的途中,中枪不知多少。
肖成勇摸着左胸,血渍顺着他的五指缝留下,他竟然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他可以直接将她押紧密室审问,他似乎被那坚强柔弱的眼神迷失了心窍,她长得美,但是,她的眼神更美。
特别是她发现自己中了圈套的时候,那种举棋不定游离的眼神,好像是一只逼上悬崖的梅花鹿。
。。。
第67章 因爱生恨()
“别找了!”肖成勇下令,这是次日凌晨,阳光暖,清风凉,这是一支后备军团,人数不多,也就十几二十人,是用来专门引开敌军视线的简单队伍。
肖成勇胸口的弹头已经被取出来放在托盘内,他却没让人丢掉,将那弹头收了起来,当日下午,他披着军装四下走动,看了看远处的丛林,他竟然有些担心那女人来了。
他也想抽自己几嘴巴子,现在正逢乱世,她又是个间谍,是个特务,保不齐会带上私通敌军的帽子,这不但是要枪毙还是一种耻辱。
想到这里,他便不打算找她,但是他清楚得很,这里的地势险峻,她绝对是藏起来了,她一旦出现,这四周悬崖峭壁,甚至是两军交接点,她不可能无声无息的不被发现而回国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肖成勇几乎把这事情淡忘的时候,突然,两位放哨的士兵带着一个老妇女前来军营,那妇女头上裹着丝巾,身上穿着华夏人的碎花棉袄,此刻已入冬,脚上也穿着华夏国农村妇人的手缝布鞋。
“肖队长,这女的在林子里整日来回走动,她说是找你的,行动可疑,所以带来给队长一见。”
说完,两名士兵扛着枪就扯了出去。
“你是哪个村上的?是不是你家男人在队伍里?是谁你但说无妨,我让你见他。”
战乱时刻,多少家庭无法相见,肖成勇一下子就想到了是这么一回事,总归年纪轻轻男人从军是爱国,都是为了保护国家,这一点,铁汉铮铮总归要背井离乡。
说着这话,肖成勇扫了一眼这妇女,碎花棉袄是新的,就连她脚上手缝的千层底布鞋也毫无摩擦的痕迹,要知道这军营离村庄有多远,肖成勇警惕心一起,缓缓起身,将自己的军装套在身上,其实,他是想从衣服里掏出枪来。
“你倒是是谁?”肖成勇一把抽出枪对准了那妇女。
那妇女突然回头,自顾自的摘下头巾,一头长发宛若倾泻而下的玄洪瀑布,一直垂到腰间,媚眼如画,一脸淡雅如玉,肖成勇举枪的手颤抖了一下。
“是你?”
“我只是只是来看看,有没有死罢了!”
那女子美得让人眼前眩晕,她平静的眸子闪亮着,却透着的是平静,也许,不平静的是她的心吧,那一枪,以她的枪法绝对正中左胸。
“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肖成勇这一刻似乎不是自己了,她是如何乔装打扮成中国人,要经过多少防备,一旦被发现,可能连汇报给这个队长的消息都没有,就会被放哨的士兵直接枪毙,她疯了吗?
后来,解放了,为了逃避国家奴隶制的要求,均都放回自己的国家,永远不相往来,华英子,却义无反顾的背弃了国家,跟着这么一个一瞬间动心的男人回了华夏,五四运动,还是文革,她都像是过街老鼠。
再加上当下,中国人对日本人憎恨的心里,华英子,她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知道那一天,肖成勇有了平静的生活,被封做了当地的警官,他风风光光将她娶进门,那一刻,她觉得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家中父母都以为她战死沙场,她都不曾回去看过一眼,也不曾稍过支言碎语的书信回去,因为她在那个时候只要想回去,就会被揭露身份,成了名副其实的过街老鼠,她忍着,幸好这个男人能给她人生的安慰。
解放后,她想给他生个孩子,却发现,肚子永远都不会鼓起来,那时候的他已经为公事整日忙碌,她开始心烦气躁,在那个社会,无法养一儿半女,对女人来说,就是一种耻辱。
她开始满满萧条,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男人整日投奔与事业,是因为她不能为他生个孩子。
她也曾经恨过自己的身子,可是中就有一日,她想通了,那个男人如果爱她,就不会在乎这些,她试过很多办法,她学者穿汉族的服饰,画华夏国女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