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肖杰骂了一句。
回头看了一眼招娣,此刻呃她,竟坐在那一对湿泥上,抱着手电筒发呆。
“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吓着了?”肖杰蹲在她面前问道。
招娣抬眸浅笑了一下,摇摇头,其实,她是在想这枚桃胡的主人,他到底是谁?他如玉,又给人一种清风一般的清爽,也给人一种毫无涟漪静波湖的感觉,他平静的就好像空气,第一次见他,还是那个夜晚,乱葬岗内,虽然场景不美,可是,他的声音似乎都带着一种特有的磁性。
他身上的谜团很多,包括,他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上,他又与这个世界有什么关联?还有他的语气和或多或少的隐瞒,还有那双如墨玉一般的眸子,却藏着看似平静却隐藏着一丝忧伤的光华。
那样的人似乎让人看一眼,此生都无法遗忘,你到底是谁?背后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会有那么一天,你会拿出来与我分享吗?
招娣似乎都忘记了身在何处,手里的手电筒一直攥在手里,肖杰的声音传来。
“这里有一条通道。”
招娣收拾收拾心情,举步走了过去,这里,尸骨交错,她不忍踩烂任何一块尸骨,她觉得他们死后还不得安息,真的是太凄凉,脚尖拨开那些满地枯骨,招娣来到肖杰身边。
这里,正是方才与血尸争执的地方,肖杰等着招娣的手电筒,喃喃说了一句:“怪不得一下子就消失了,原来这里有通道。”
“进去看看”招娣说着,肖杰侧目看着她那脸上的雅致,似乎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可是,却非得一脸认真,一脸坚强的说话,倒是让肖杰真没办法告诉自己,她只是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姑娘。
迟疑了少卿,肖杰心想,一个丫头都不怕,他一个大男人怕个屁?再说,他还在为之前将她遗忘的事情赶到内疚,他也绝对不会犯第二次同样的错。
“手电筒给我,你跟在我后面,如果害怕,抓着我的手”肖杰说着,接过手电筒,这是一条差不多一米宽的通道,刚好够平均体格平均身高的人通过,招娣的身高似乎还没有达到生长顶峰,现在的她,也不过一米六。
分析到这里,肖杰才知道方才的话语有点愚昧,一米快的通道,牵着手,怎么走?不免有些觉得心里像是蚂蚁咬了一样。
“你走前面,我跟着你”果然,招娣似乎比他清醒多了。
这是一条一看就知道不是用工具挖出来的通道,墙面粗糙,湿泥满地,前头拐了个弯,一路除了湿泥洞,被无他物,除了一股湿润泥土缠着腥味,也没有其他异常。
可是,越走,招娣越是觉得不对劲,她蹙眉,她对清水乡四周的地形太了解,他们已经走了至少半个小时,按照车程,需要绕路,抵达清水乡需要一个小时,但是,这是“直达”通道,走了半个小时不到,招娣就有了个想法。
“肖杰,这条洞好像是通往清水乡的。”招娣这么一说,肖杰一愣。
“我也早有发现,不过,我告诉你我的猜测,你可不要害怕”声音在狭小的走道里回音四射,肖杰猫着腰举着手电筒,四下晃动,就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
“清水乡上下老小,一两百口人命,也就是有一两百具尸体,这血尸就是靠着吃死人肉存活的”
肖杰见招娣没说话,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招娣一愣,很快恢复正常说道:“那么,这条通道通往的一定是清水乡地下?”
肖杰稍稍一愣,回头看了一眼招娣,他本以为她会想起有关清水乡爆炸事件,想起自己的父母,没想到,他错了,这个姑娘比他想象的要坚强的太多,甚至比他这么一个经过特种训练的警察队长还要略胜三分。
肖杰将手电筒又递给了招娣,将腰上的手枪上了两颗子弹,转了一圈枪膛,确认六颗子弹齐全,才上了膛,举着手枪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说道:“招娣,你走前面,如果一有情况,给他一梭子。”
“肖杰,那子弹只能打在血尸的骷髅部位,打在身上没有效果。”
招娣举着手电筒往前走了两步,这一点,肖杰期初也留意道,那子弹打在那血尸的脑袋上,至少还削下了一些碎骨,但是打在他身上,就像是之前那样,噗的一声,子弹陷入身体,毫无任何作用。
肖杰这一刻对招娣真的有些刮目相看的心里,因为她的勘察也入微道极致,更何况他只是个十五六岁的笑姑娘。
“嗯”肖杰点头,因为此刻,二人都知道,快要抵达清水乡地下,要知道清水乡可是一处死城,而且是被玉麟加以八卦阵禁锢的死城。
“有两条道”招娣举着手电筒探路,可是,这狭小的洞前,竟然有分歧。
肖杰收起手枪侧过招娣,蹲在那两处分歧点查看,是的,这是两处通道,两处通道都一样,墙面粗糙,和之前的一模一样,只是此刻,一左一右。
“招娣,你可还记得乱葬岗?如果我没估算错,那乱你葬岗就在清水乡的左侧,也就是在清水乡的南边,那里,就是来葬岗,这血尸,恐怕是打不少洞,为的就是在地下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地下凿开墓穴,啃食死尸了。”
第42章 幻觉还是真实()
肖杰说着,抓了一把土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肖杰眯着眼睛看着这分歧的两条路,他不由自主的凭借着专业的心里去分析,再加上薛大爷的言辞,说赵学明没死,那么,赵乾说棺材里埋了赵学明的碎肉,如果赵学明没死,那么,那里面的碎肉就不是他的,而突然消失,也只能说,被这血尸从地下通道给吃了血肉。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肖杰就起了一层白毛汗,照这么说,乱葬岗内的所有坟地,都是空墓?
“去清水乡方向!”肖杰突然说道,直接就走进了右侧的通道,因为他觉得乱葬岗内的尸体肯定是被啃食干净,但是清水乡的百姓,上有老下有小,甚至还有刚刚畜生的婴儿,尚未张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面临死亡了。
他的想法和招娣一样,兴许那些刚出生的孩子,还没来得及感受生,便要面对死,兴许,他们都不知道什么叫死吧。
二人此刻速度很快,似乎此刻的速度明知道是晚了,因为这洞不可能是现在挖出来的,即便是赶到,清水乡百姓的尸体,绝对已经被血尸啃食了一部分。
招娣的心似乎很明了,但是她没有办法,至少她觉得现在赶过去,还有一些告慰,她甚至有些后悔没有早些掉入这洞内,要不然,她知道的秘密实在是太少了,因为她一直都认为,死亡是最可怕的结尾,而如今,她才发现,其实死亡只是个过度罢了,根本不是人生的句号。
果然,如推测,右侧的这个通道开始上坡,而且越来越陡,越来越窄,窄的和之前下来时的通道差不多。
“抓着我的脚,不要放开”肖杰爬了上去,将手电筒咬在嘴里,招娣抓住了他的脚踝,而肖杰却为了争取更大的空间,一边用手挖土墙,给自己胳膊有一个前赴的动作空间,一边用脚带着招待的身子往上爬。
这个过程是很艰难,肖杰喘息着,却又不敢深呼吸,因为被他拨开的泥土会直接洒在他的脸上,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置身于一只大老鼠在打洞一样,但是肖杰的手却始终没停。这个过程整整坚持了一个小时。
当肖杰脑袋破土而出的时候,他不顾的周遭的环境,只知道大口喘气。
“招娣上来了”肖杰之喘了一口气,因为后面还有招娣,说完,双手撑着地面,整个身子就露出了土面,二话不说,直接来了个翻仰的姿势,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咳咳咳”招娣翻身出来的时候,全身上下早已经成为泥人,咳嗽了许久,咳嗽的招娣全身痉挛,喉咙,鼻子内才把那些污垢全部退了出来。
“怎么样?”肖杰的白衬衫早就成了乌漆墨黑的颜色,头发,身上,裤腰带上还都堆着一身的泥土。
“没事”招娣终于是咳嗽完了,污垢从喉咙内全部被咳了出来,她才缓一口气。
“方玲,你爸找你呢,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一个声音带着童真,随着这句话到来,整个天空似乎都亮了,招娣迷茫的看着远处,稻田碧绿,风抚过,惹得一抹碧绿浪潮,阳光就跳跃在那些稻田上,晃的人睁不开眼睛,稻田边上的水渠内,几个半大的孩子,卷着裤管,撩拨着清水,你泼我,我泼你,笑声玉粹连珠。
“写什么作业啊,田里的草都长得比你还高,你弟弟才刚出生,你爸爸身体不好,家里就你一个闲人了。”
一个妇女走来,招娣的坐在地上,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是母亲,她多想回到以前,即便那个家庭没有给她温暖,但是,她觉得自己既然是方家的人,既然活着,就要做一份力量给方家,不知道那小弟弟长大,是不是像爸爸年轻的时候一样帅气。
“好,现在就去!”招娣连连点头,她很乐意的收拾起书本,背着竹篓,因为夏天除草,那些草可是宝贝,全都装进背篓里,带回来能喂养,养有奶,奶呢,煮沸了,就能给弟弟吃啦,因为娘亲没有奶水,这些都是弟弟必需品。
“招娣!”招娣背着竹篓,竹篓里放着小铲子,还有镰刀,刚跨出门,身后传来了爹爹的声音。
“让你受累了,若是你是男娃娃,爹爹就让你干活,男娃娃的身子壮,只是现在,委屈你了,几亩稻田,以后等你出嫁了,爹都卖了给你做嫁妆,一定不会给你丢脸”
老父亲扶着门框看着一脸笑意的招娣,却是面露苦涩,招娣摆摆手,她觉得不就是下田吗?剩下的青草还能喂羊,给弟弟积攒羊奶,她一点都没觉得委屈,倒是觉得父亲是一片苦心了。
笑着,跳着,去了稻田。
“稻子还有半个月就结穗子了,到时候,是青蛙最多的时候,我们晚上来逮青蛙好吗?”
招娣背着竹篓卷着裤管,蹚着稻田里的水,拔草放进身后的竹篓内,竹篓地步渗出草根带来的水,湿了她的衣衫,狗子赤脚站在田埂上,拎着一串蚂蚱吆喝。
“还有半个月呢,现在啊,青蛙还小着呢。”招娣笑呵呵的迎着阳光对狗子喊话。
“方玲,我帮你拔草,半个月后,你陪我一起逮青蛙行吗?”
说着狗子就跳进了稻田内,溅起一裤管的水花,不等招娣说话,他就开始拔草!拔的速度很快,好像就等着招娣干完农活,才能陪他去逮青蛙一样,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二人的身影被镶嵌了一层红晕投射在稻田的水面上。
招娣笑脸盈盈的看着邻家小弟弟从小就喜欢粘着她的身影,那种感觉可以让她忘记所有忧愁,可是,眼睁睁看着狗子拔草的身影,还不忘将那一串蚂蚱憋在裤腰带上,却突然一脸趴在了水稻田内,几处气泡脱水而出,咕噜噜两声,再无声息。
招娣脱下背篓奔了过去,一把翻开狗子的身子,那张脸早就不再是狗子原本的脸色,招娣一把丢开,狗子站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
招娣整个身子都坐在了浅水稻田内,此刻的狗子哪里还是那张童真的脸?根本就是个骷髅头,脖子以下都是皮包骨头的干尸,正对着她狰狞的质问。
第43章 身临其境的幻境(为樱花加更)()
“招娣?你怎么了?”
招娣冷冷的抬眸,竟看到自己的父亲端了一碗稀粥坐在她对面,父亲还是原来的样子,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看一眼四周,招娣彻底是懵了,这不是她的家吗?
她不是和肖杰在一起从地洞里钻上来的吗?难道,自己累坏了在做梦?招娣默然的他某看着一脸慈祥的父亲,如果是梦,她的真希望这个梦会长一些,甚至永远不要醒来才好。
“累坏了吧,草都搁羊圈里了,快把粥喝了。”父亲将那一碗稀粥递了过去,招娣看了看,二话没说,接过来就一口喝了个底朝天,满足的抹抹嘴将空碗递过去的时候,她眼角湿润。
“你弟弟发烧,你妈带他去县城瞧病去了,爸再给你盛一碗,搁点儿你弟弟吃的肉沫儿加加荤。”
“不了”招娣想拦着,却不晓爸端着碗就去了火房,来时,那稀粥还真“偷了”些平日里只有弟弟才有资格吃的肉沫在上头,硬是掰开招娣的手塞给她,一副假装生气的样子说:“快吃,吃了才有力气帮家里分担活计,要不然,这身子累垮了可不得花钱看病切?”
招娣知道父亲的心意,不再推辞,她真想这样的梦永远都不要醒来,将那碗递到唇边,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在饭碗里,看到女儿开始吃,老父亲叹了一口欣慰的气,回了屋。
“招娣,别吃!”突然一个急促的声音传来,招娣闻声望去,肖杰竟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招娣诧异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碗,有看了看肖杰。
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自己的梦吗?不都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肖杰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你仔细看看那碗里是什么!”招娣蹙眉,再一次低头看一眼饭碗,咣当一声,琉璃碎地,散落一地的黑灰!
好好的一碗白米粥怎么会变成了黑灰?那黑灰好像是锅灶地下烧剩下的炒货灰,父亲闻声从屋内匆忙出来,一眼看到了地上的粥,和门外的肖杰,他二话不说,不问缘由,赶紧捡起那些碎片,颤抖的手捡起来,一只手在下面接着,另一只手将那碎片上头的“黑灰”送进嘴里,似乎一滴都不舍得浪费。
“招娣,这是家里最后一碗粥了,你怎么怎么嗨”
父亲叹气的声音让招娣心疼的不能自拔,可是,再看看爹爹嘴角留下的黑灰印记,好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吃的是黑灰。
“招娣,过来,他们早已经死了,你刚才是不是吃了死人的东西?”肖杰这时候冲了进来,一把将木讷的招娣拽出去,这才引起了老方的注意。
“你这熊孩子是谁?放开我女儿,你这个兔崽子”老爹以为自己女儿被人欺负了,抡起东西就要打肖杰。
“你们已经死了,不要在自欺欺人了,这里的一切早就成为废墟,你若是想打,好,给你件活人的玩意儿,你就知道自己早已经死了”
肖杰二话不说,腰间拔出手枪,往招娣老爹面前一丢,吓得招娣老爹后退了几步,死了?他喃喃自语,将信将疑,脸色扭曲特备难看。
犹犹豫豫的墩身,想去捡起那把所谓的活人的玩意儿,没想到,招娣老爹竟然发现自己的手穿过那把枪,不管他试了多少次,始终都无法抓起那把枪,他越来越焦急,越来越痛苦。
肖杰说着,上前一步,俯身捡起手枪,别在腰上道:“你们其实早已经死了,却还过着生前的梦幻生活,还想拿死人的玩意儿来害人吗?”
招娣突然想起了什么,拽着肖杰就往外跑,边走边说:“肖杰,这里全都是死人的魂魄,这里的一切梦境都是玉麟为了不让这些人痛苦而设计了一个梦境空间,和活着的生活一样周然复始,这样的话,他们会觉得他们一直都活着,根本没有死,这样,就不会出现怨气冲天的危险。”
“招娣,这么晚了,不回家吃饭干什么去?”隔壁大婶见招娣,与以前一样打招呼,招娣也十分迎合的浅浅一笑。
“呦,这小伙子长得俊俏,这是带回家给老爷子瞅瞅呢?定了没?”
隔壁的大婶笑的阳关灿烂,看了一眼身边的肖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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