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即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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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即是妖-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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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的语气淡漠极了,像是真要撇清一样。

“你不愿意吗?只是在他不顺心的时候,帮帮他,这孩子一般不会让人操心……”

德医师深深的看着司南。

司南也凝视着德医师,两相对视,她差一点动摇了!不过,当她那双能看见灵气轨迹的眼睛,看见德医师的“生气”正在加倍速度脱离他的身体,立刻冷了下来。

如果她答应了德医师的要求,只怕他过不多久,就了无遗憾的去了。

不能让他死!一定不能让他死!

“宝儿是宝儿,您是您。我司南是恩怨分明的人,您对我有恩,我会报答。若是早早的死了,我所能做的,也只是遗憾,日后在忌日烧些纸钱,当做纪念。我不会您对我有恩,反去把这点恩情报答别人身上。因为您中毒,不是我的错。救不了您,也不是我的错。谁让你不活到我能报恩的时候呢?”

德医师怔怔的,哑口无言。

他第一次见到有人义正词严的表达,“……能活到我报恩的时候,我才报恩。”

司南偏着头,睫毛的剪影落到眼瞳下,叫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当然,如果您强迫我的话,我会听命,因为,您救过我。不过我和宝儿现在的关系。也将不复存在了。”

小药童就站在门槛外,神色有些慌乱的看着司南半跪在德医师病榻边,把两人的对话都听见了。

司南当然知道药童就站在外面。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过,就算不能答应您的要求,我也会同情,怜悯宝儿吧……他太小了,才八岁,就要亲眼看着亲人生离死别。他的弱小心灵能承受得了吗?日后,他看到您生前用过的物品,会不会就哀痛的不能自拔?会不会一听到别人说起您,就伤心的痛哭流涕?甚至……一看到药草,一闻到药味,都会想到你。即使有一天,他成了金针药师,甚至成了天医,失去您的悲伤也会成为他心头的创伤,一直跟随着他,如影随形。他忘不了正是因为自己本领低微,救不了您,才眼睁睁看着你死去……”

“您为医门争得了荣誉,可是却失去了生命,他会不会因此怨恨天医门??连带着,从此不在接触医术?”

“您让我照顾他。可惜我不是他姐姐,也不是他什么人?为什么要担负起这个责任?我讨厌心理阴暗的孩子,那样让我也觉得生活没有希望了。”

药童的眼圈红彤彤的,鼻子也红了,他抽泣一声,哭声由低微,慢慢变大,而后低嚎起来。司南完全说中了他的内心,这些事情,不是可能,是一定会发生的!

德医师看到药童的表情,颓然一叹。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弟子,有心托付别人,可惜医门中人。谁会不在意他的出身呢司南的脸上十分平静,正是这份平静,让她脱离了十岁少女的稚嫩,看起来分外独特和独立。

“给我们半个月时间。无论如何,请您熬过这半个月。”

“别这么快放弃——”

“我和宝儿都知道,您每天忍受着非人的痛苦,可是,为了我的良心能安,也为了宝儿不会留下终生遗憾和痛苦,请您……先别放弃。”

司南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就像她下了决心,要进行一番大动作。

“我和宝儿会想进一切办法,让我们尽最后一分力。就算是失败,我和宝儿都可以对自己有交代。”

德医师本就是等死的人,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如果能让孩子尽了心,而不留下任何遗憾,他多受几天痛在去又何妨?

看着司南和药童一前一后,却同时露出的坚定、期望眼神,他点了一下头。忽然明白了,司南所谓“她和宝儿现在的关系”,其实,已经不需要他多说一句了。

“你有办法救师傅吗?”

药童充满希冀的看着司南。

司南已经暗下决心,不过那“十色土”应该是门派禁地,多一人知道多一份危险,因而摇头,“我只有一个粗略想法,还不能肯定。不过,我有预感,德医师不该是短命之人,我一定有办法救他!”

最后一句话,司南说的铿锵有力,满怀信心,药童听了,虽然知道十有八九是虚的,可是他内心着实不愿意相信亲如父子的德医师离开人世,再想到司南曾经跟过天医药弥,还有她身上一些不同寻常,也就抱着百分之一的希望,期望起来。

夜晚,月上树梢,司南鬼鬼祟祟偷跑出来,借地形草木掩饰自己的身形。

一路平安到达,正在她窃喜的时候,突然被点穴一般,定住了。

任何人,被前后左右十几双毒蛇盯住,大概和她的表情一样吧?

她嘴里含着从朱探处得来的“紫玉”,一只手自然下垂,一只手按在胸口,维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听说蛇的眼睛对动态动物敏感,不知道她假装石头人,能不能骗过?

原地站了十分钟,她的希望破碎了。巨大的压力下,就算她这个心智坚硬如铁的人,也快承受不住了,两腿发颤,额头冷汗直冒。

这个时候,她真恨自己的眼睛这么敏锐,能在夜间视物,把蛇口滴滴答答的唾液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情愿自己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的随便一走,大不了被毒死,不必承受现在这种濒临死亡的压力。

当然她也可以放弃的往地上一瘫,放弃生的希望,自暴自弃的早死早投胎。

可是天生骨子里的韧性,让她不可能随意的放弃。

只要还有一线生的机会,她也会紧紧抓牢了!

可问题是,她能活着离开吗?那蛇王,已经等她等了许久了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七十七、与蛇共舞(2)

七十七、与蛇共舞(2)

朦朦的水雾如烟雨般。在光滑如镜面的石壁上凝结成一粒又一粒的小水珠。从缝隙吹来的微风在挖空的山洞内,幽幽的带来一些清凉之意。山洞宽敞,说话的声音回声阵阵,好比一个大型会场的空间内,却只有两个十来岁的少女,皆梳着未嫁女的发髻。

“姑娘,该喝茶了。”

紫衣绛香恭顺的端着一盏清茶,放在仙灵儿的面前。

“唔”。如云的秀发在低头的瞬间,如瀑布倾洒而出,露出纤细秀美的脖颈,仙灵儿侧着身子,接过清茶一盏。

“绛香不明白。浮屠公子求见三次了,姑娘为何吝惜一面呢?姑娘父母皆不在,孤身一人在这里,总不是长久之计,早晚还是要回去的。浮屠公子的母家,在神宗很有势力,他是带着神宗的旨意,特意来看望姑娘,姑娘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岂不恼怒?嫉恨于心?绛香听说他的心胸最为狭窄。恐怕他日后对姑娘不利。”

仙灵儿仍旧低着头,如丝般滑顺的发丝垂下,看不清其真实面容。

绛香说了半天,得不到一丁点反应,她深知自己伺候的主人的性子清冷,万事不放在心上。虽然常常为主人担忧,但也知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以为意的慢慢退出去。

隔了不多久,仙灵儿才站起来,眨了眨眼,走到一处石室内。

“灵儿,你……不想要绛香了?可是对绛香的服侍不满意?如果不喜欢她,姥姥帮你换个,山那边飞琼、樱玉两个小丫头片子,倒是收了几个模样、品格资质上层的弟子,上次那个还带了个叫菡萏的丫头来看我老婆子,看着挺不错,我唤她来伺候你可好?”

头发已是半百的姥姥慈声问道。

仙灵儿眨着杏仁般的眼睛,摇头道,“不用了,姥姥。绛香很好,只是,太过呱噪。我素来喜静。”

仙灵儿的眼睛,任何人见过一次,都不会忘记。太过清澈了,清的看得见里面纯洁的瞳仁,如纤尘不染的明镜般。一如她的气质。不食人间烟火,也没有半点情感波动的。

“那好,我把绛香带走。可是你身边总是需要人服侍。姥姥……年纪大了,终究是要离开的。而你,以后的日子漫长着,你又不愿意回神宗,也要有个伴吧。”

“姥姥”,仙灵儿纯洁清澈的眼神毫无杂质,摇摇头,“我不需要伴,这样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姥姥若是在,我就陪着姥姥。若是有一天姥姥离开了,我一个人就好,不需要什么改变。”

仙灵儿在山缝露下的点点月光中,漫步而行。她淡淡的想,这样古井无波的生活不是很好吗?她不愿意,也从不去想混杂在纷纷扰扰的争斗中。以前是,以后也会。

真的,她不需要什么改变。人世间的一切对她而言,不过是梦幻泡影。而所有情感,包括喜怒哀乐,怨憎爱悲各种情绪,亦不过是不必要的负重,实在没有必要。

正在这么想着,一股淡淡的预警传入她的心间——小花说,有异客来了?

是吗?从青阳宗的方向来的?来做什么呢?

粉红的月牙儿散落的光华里,一点点晶莹的月之精华进入花冠王蛇的顶冠内。

它舒服的呼出一口气,狭长冰凉的眸子里,映着弯弯的妖月,一个奇特的想法出现了——上次那位不速之客,今晚可能要来拜访了。

那人是妖,妖在这种月华最旺盛的夜晚,精力最充沛,状态最佳。如果不是这个时候来,那能什么时候来呢?

司南并不知道,她不过偶然动念,就一头撞进了蛇窝了,而且是面带欣喜,跳着来送死的。她还随身携带着一块四四方方的,包袱布,准备打包用的。

冷汗津津的望着四周长的,短的,粗的,细的,白的,青的,各种黏黏腻腻,分泌粘液的冷血动物。若不是神经超级坚强,只怕当时就晕了过去。

千钧一发时刻,思维反而格外灵敏。回想起她这一生短短几年,可谓乏善可陈。

几乎没什么可诉说的。

还不知道自己的生母到底是谁,会不会本是有一个疼爱她的家庭,却不幸被歹人偷走,拐子拐掉的?

她甚至开始怨恨自己,没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实际,对不起穿越者,这个身份。

还有她的穿越前辈是谁,她还不知道。

她有很多遗憾。

她还没有对朱探说出口的话,为她付出良多的马荔,总是自卑不敢面对的小环,她很不放心。早知道,就托付给狮王,可它厉害哄哄的,会无私帮助吗?算了,她的人生就是这么短暂头顶花冠的剧毒之蛇眨着清明的眼睛,第九十九次蜕皮之后,它从三米巨蟒终于化为一条小蛇。

经历人间千年岁月,多少波折,多少磨难,终于能像妖族一样。飞升了。

上天太厚待人类和妖族,给了人类创造的灵性,给了妖族强大的实力。

不过有舍有得。人类虽然聪明,寿命不长。妖族虽然强大,可是实力越高超,繁衍能力越差。现在的万妖之窟,已经找不到几个能让大妖神认可,晋升妖主的妖王了吧?

唯有他们兽类,虽然不甚聪慧,可是有漫漫的时光来演化自己灵性,又经过多少耐心、细致的煎熬。终于等到云开日出的时候。

它悠悠的爬过来,扭着扭着,顺着小姑娘的小腿,慢慢爬上去。

现在的它,跟一条出生两个月大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身材窈窕极了。

它感觉到那个小姑娘身体僵硬,真可笑,她怕什么?要害她只要轻轻一吻就足够了。?恩,再说凭它现在的身材,早不吃人肉,哦,妖肉了。妖肉又酸又苦,有什么好吃的。

尾翼勾着小姑娘的腰间,它伸头缩脑,钻进衣襟里。嗯,妖气很淡,贴着皮肤闻,也几乎闻不到。如果它不是已经进化到“临门一脚,马上飞升”的地步,也不会发觉她居然是妖。隐身能力很强嘛!是天生的吗?

蛇王开始思索到底是什么妖,能有这么好的隐藏能力。

它把头紧紧贴在腰腹之间,冷冽的眼眸扫来扫去。

透视内脏,它看到了妖丹!

好奇怪,她的妖丹居然是五角形的?什么族是这样妖丹啊?

千年的见识也不够用了。蛇王现在一丁点多的脑子里成了浆糊。

到底是什么族呢?妖族有云族,水族,土族,还有一种分法不过从没听说过有五角形的妖丹!

正在疑惑之中,忽然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

蛇是冷血动物,对温度极为敏感。它发觉下面有些热气——可这个女孩自从进来,就浑身冰凉,冷汗直冒,哪来的热气?蛇王往下一瞧,顿时一惊。

她她她……失禁了?

她她她,不是妖吗?居然害怕它一个兽类?

蛇王鄙视的回望了一眼,还以为敢大胆来到它的地界上的妖是胆大之极的呢,没有想到虚有其表,亏她还是妖。简直丢进了妖的脸!

它扑腾跳了下来,扭着腰肢,款款的划走了。

一边走,一边它还在对仙灵儿抱怨。

这个“妖”,太令人失望了。原以为飞升之前,能遇到一两个伙伴,来讲述它现在勃发的说话欲望。

看来,它是要寂寞度过在人世间的最后一段旅程了。

哎,蛇生,真实寂寞如雪啊!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七十八、第一次见

七十八、第一次见

如果这时候有人看见司南,一定会笑出声来。

她鬓角的发丝都湿透了,紧紧贴着脸颊。鼻尖一颗豆大汗珠,晶莹闪烁,却摇摇欲坠的不肯掉下来。眼睛圆圆睁着,像是不可置信,没有焦点,虚无的看向远方——竭尽全力,才能不去看脚下的蠕动软骨动物,装成提线布偶般,慢腾腾的在蛇群中钻空移动。

艰难的保持着平衡,把双臂伸开,落脚之处,是只容一个脚趾落下的间隙,看起来,就像一只瘸了腿的笨拙天鹅,摇摇晃晃的跳芭蕾。

“没事的,没事的——”

她自我催眠。

神经够强韧,尚且能够坚持,可是肉体却发出了红色警报。一股自然而然的排**望,在关键时刻,产生了。

这股欲望太突然、太强烈了,越是紧绷,越是克制不住。

然后她,失禁了。

两股之间的热**涌而出的时候,居然有种淋漓爽快的错觉。

紧接着,她禁不住浑身颤抖,想象被蛇群起攻之,惨烈遭蛇吻的后果,皮肤上惊悚的一个一个的小疙瘩都冒起来了。

闭上眼睛,司南心想,我命休矣!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她还记得这时的惊骇欲绝。

这次的遭遇间接造成了,司南日后的冒险生涯,绝对的勇往直前,遇到任何危险可怕的事情,再没害怕犹豫过。

麻木毫无知觉的走着走着,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来的。

只知道自己一发现身边没有那种动物的存在,险些流下泪来,急忙动动耳朵,朝着水流潺潺的方向,直奔而去,连自己此来的目的都差点忘却。

脱下裤子的时候,心理那个羞啊,那个恨啊,简直五味混杂,难以形容。

懊悔的浸湿裤子,再拧干,

“幸好没有人知道。”

比起倒霉的事情,更倒霉的是,让人知道你的倒霉。

司南刚刚把裤子拧开,摊开晾晒到一块大石头上,准备脱下自己的小内内。天生的警惕,让她下意识的四处看看有没有人偷窥,这一看,险些把魂儿吓飞

仙灵儿仙姿飘渺的站在她后面。

对司南来说,就是一个白衣飘飘,眼神迷离的鬼魂突然站在她身后。尤其是这个鬼魂,还带着一丝好奇的表情看着她。

“啊~~~~”

被蛇吓的时候,她还能保持理智,因为这是可以预料到的。而见到这个酷似人类,却不知是什么的女孩,司南大骇,急忙拔出靴子里藏着的匕首。

她那灵敏之极,从未有过任何失手的顺风耳,刚刚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就连风的声音,也没有任何改变!就好像眼前这个女孩,是凭空出现的!

这不是活见鬼,是什么?

司南像小刺猬竖起全身的刺,用力挥舞着匕首,装成凶神恶煞的模样,“不要过来,你再过来半步我就动手了!你是人是鬼?”

这是司南与仙灵儿第一次的见面。

当时,地点是青阳宗与青云门交汇处的玉鼎山,被挖空的山腹之内,空旷如能容纳几百人的大厅。配乐是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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