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即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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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即是妖-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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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得到它!

得不到,就毁了它,不能让别人得到它!

被这种欲望支配的司南根本顾及不到其他,死死捏着不放手,也不管紫玉是用红线挂在朱探脖子上的,目光露出恳求之色

“我好喜欢,真的好喜欢。朱探,这块紫玉,能不能送给我?”

“我真的好喜欢!”

“呃”。

朱探没有惊诧司南“识货”,因为在他心里,司南做什么他都不会惊奇。

但是只一眼就看出这东西的神奇之处,朱探还是略微有点惊讶。

这块花瓣形状的紫玉,不是别的,正是彩翼送给他的,用来向他道歉,在正大光明宝境发脾气离开。

奇花“水中花”,花有七色,红橙黄绿青靛紫,传说有肉白骨、活死人的神奇效果。这紫色花瓣,是最末一瓣,能不能肉白骨不得而知,但是一定有些神奇效果。看看司南脸上的占有欲望就知道了。

“这个……”

如果朱探能够拒绝,那他也不是朱探了。更不可能与司南十年爱情长跑,最后为她上天入地。

“噢!”

司南雀跃的跳起来,紧紧把紫玉贴在心口。她觉得自己握住了一样十分重要的东西,就像一个转运石,会给未来的生活,增添无数希望!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三十八、新鲜出炉的训狮少女(1)

三十八、新鲜出炉的训狮少女(1)

一个月后。

一汪沉静的湖面。宛如一面闪着青光的镜子,倒映着青山绿树,山间稀薄的云汽在极高的山峰中萦绕回转,如云似雾。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笼罩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

一道清亮婉转的声音,如乳燕初啼,既稚嫩天真,又纯净甘醇,在群山中逶迤扑面而来,透着无忧无虑、怡然自得的快乐。

婉转动人的曲调,似长长细细的甜丝,蛛网般把听见的耳朵紧紧抓住了,情不自禁的都放下手中的物事,侧耳倾听起来。

管稷手肘枕着栏杆,闭目面露微笑,“大东,你妹妹可以去‘天音门’了。就凭这得天独厚的声音,任谁听了都觉得洗涤心尘,好像喝了‘宁神茶’一样,全身毛孔无一不舒服。”

“你别乱夸。天音门是什么地方,哪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同为翼舒峰弟子的大熊,抓抓头。也道,“我觉得小南唱的好听。”

“好听,有什么用?她的灵根……”

司东皱着眉,远远看见司南手中晃着一根狗尾巴草走来,穿着一件单薄的杏黄春衫,手肘间的丝带随着微风一摇一晃,独有的天真少女的气息,似乎与人世间纷纷乱乱毫不关联,一时收了口,沉默着不在多言。

“以后……不要在外面唱歌。”

待司南走进后,司东硬邦邦的说了这句话。

司南不解。只是唱唱小曲,有什么关系呢?

她还没有表示反对,身边包括大熊在内的一干人等激烈反对,对司东表达了谴责之意。

“凭什么呀!”

“有你这么做哥哥的吗?不准妹妹做这个,不准做那个!你呀,过分!”

“是啊,太霸道了!”

司南抿嘴一笑。

现在她知道怎么对待这个哥哥了。

司东好面子,也许是身为东陈岛人的特征吧,对身为男子的尊严,看得比天还大。对于女人,理所当然的看成是弱者。弱者需要强者的保护,弱者同时也要顺从强者。自从认了这个哥哥,她的生活有几大改善,最要紧的是有底气了——谁欺负我,告我哥哥去!

进了仙门之后那种处处紧逼的紧迫感,在哥哥的支撑下,有了喘息余地。通过一个月来的相处。她知道了司东仗义豪爽,有些封建古板,不过不是那种阴沉有城府的人。在她有心讨好下,两人的关系和刚刚相认之时,有了质的飞跃。

“我知道哥哥是怕我唱的不好,丢了脸面是小,污染了别人的耳朵。那我回去多练习、练习,争取唱的好听,人人听了都喜欢,好不好?”

她调皮的偏着头,笑容灿烂甜美,话题轻轻一转,“哥,我刚刚听见你们说‘天音门’,那是什么门派啊,教人唱歌吗?”

关玖扑哧一笑。他和司东、管稷、大熊等人一样,都是翼舒峰的人,年纪不过十五六岁,脸上稚气未脱,奈何偏偏喜欢负手仰首,故意装成大人的样子。

“天音门是九阳仙门之一。和天医门一样。没人告诉你?不过也对。天音门门人上数五百年,加起来也不过百名门人,现在更是只有菊忆酒、周比弦、花弄音三位,名气不大。何况,天音门弟子,须得精通音律,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此外,还得人样貌出众,举止翩翩若仙,谈吐高雅,品味不凡。唱歌只是基础,跳舞也平平,音门最厉害的,是‘以音杀人’。一曲妙音,能令人癫狂,令人流泪,令人茫然不知东西。”

司南吐吐舌头,“这么厉害。”

“当然了!你嘛,还有些资质,若是想,我回去和我姐姐说,音门三年一选,也许给你一个机会。”

司南叹气道,“不用了,要求那么高,我肯定进不去了。”

司东闻言不喜,严肃道,“没志气!”

司南笑嘻嘻。渥着脸,“我若眼巴巴的去了,被刷下来,可怎么好?”

司东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司南随意的摆摆手,谢绝了关玖和他神秘的姐姐“关翦”提供的机会,却不知她日后为了进天音门,耗费偌大心力,几乎动用了自己全部关系,才得到一个小小机会,插着边缝挤了进去。好在结果是好的。

“哥,我来之前,你们在谈什么啊?愁眉苦脸的。”

“你别多问了。今**去药舍,学的怎么样了?医师德还没有说要收你为徒?”

“我每天跟着药童辨认药材,已经认识好多了——哎呀哥哥,你告诉我嘛!你们刚刚是不是为奉天殿偏殿拴着的金毛狮子烦恼来着?”

司东眉毛一动,两只直挺挺的黑眉酷似浓墨画的,衬着两只眼睛晶莹如墨,威严的说,“你怎么知道?”

“我猜到的!哥,那妖怪是不是绝食了?”

管稷听到司南说“妖怪”,笑了笑,

“它已经饿得皮包骨头了。慵懒无力的爬在哪儿。只怕再这样下去,会生生饿死。”

“那它冒犯过宗门,破坏了护山大阵,耗费许多灵石修复,为什么还要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它?”

“你不知道,它不能死的。死也绝对不能死在青阳宗。否则即刻大祸临头。掌门这几天又急白了几根白头发,说六大弟子谁能解决这个问题,有重赏呢。”

司南嘴角含笑,心想机会啊机会,你终于肯眷顾我了吗。

当下自信满满的对司东说道,

“大哥。我有办法,让那个妖怪吃东西。”

不说司东,连管稷、大熊也面露不信之色。多少人啊,试了多少方法,都没有成功,司南不过一个小女孩,手无缚鸡之力,怎能做到?

司南也不多解释,神秘一笑,“不信,你们现在带我去龙首峰啊,保证立马见效。”

“不过,大哥,如果我成功了呢?你奖励我什么?”

司东腰间别着一把匕首,司南指着,提出一个要求。

“我想要这个。”

司东眉头一皱,脸色沉下来。他觉得司南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当众提要求了?不能私下说么?他对女人的认识不多,早接受了东陈岛的观念,认定男子是女人的天,女人就应该温柔如水,随时听候男子吩咐。偶尔的撒娇可以,怎么能蹬鼻子上脸呢?要教训,一定要教训。

管稷倒有几分把司南当成妹妹看待,包括大熊、关玖等人,都对外表清纯的司南关爱有加。他们冷眼看着,一个是小心谨慎,讨好哥哥的妹妹;一个是不知道如何和妹妹沟通,一味摆出兄长威严的哥哥,有时想要插手,却不知道如何帮忙。

“司东,如果真的令灵窟妖吃了东西,别说一把小小匕首,十把又算得什么?”

司南嘟着嘴,“我就要大哥的。”

现在撒娇的表情真是越来越如意了。

司东看着几个兄弟都用谴责的表情看着自己,知道自己不答应,就变成了心胸狭窄、不体谅人的小人了。

怎么回事。这些兄弟都是自己的,妹妹是也自己的。怎么搞成自己妹妹好像他们的妹妹一样?

一伙人去龙首峰的路上,司南问道,

“灵窟妖是什么?”

一个近乎白痴的问题。

也是司南纠结好几个晚上的问题。从前她找不到人来问这个问题。后来,她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问。

关玖轻笑一声,“你家里人从来没有说过?”

司东的脸一下子黑了,瞥了司南一眼。

司南点点头,娇小的脸盘,一点粉红小唇抿着,眼瞳如水,幽幽的,显得特别真诚可怜,“我从小就养在深闺中,除了针线花草,别的事情一概不知。只听人说过灵窟妖,却始终不得而知。”

女孩的家教,和男人的不同。关玖也不想质疑好兄弟家里怎么教导女儿,只用一种特别的语气说道,“我们居住的大陆,是一个方形的陆地。陆地外,是无边无际的海水。曾经有许多先辈好奇,海水之后是什么。于是有了许多先辈的探险。”

司南听闻这里,认真无比的点点头。原本关玖不过是下意识的开个头,见司南认真的模样,倒不好随意糊弄她了。于是详细的讲解道,“在西北面,是一片汪洋泽国,海面常年都是深红色的海,出海的人,经常可以听到悠扬的歌声,歌声落寞寂寂,虽然谁也听不懂歌声表达的意思,可是听闻的人,都能感觉到刻骨的寂寞,久了,那里被人称为‘寂寞深海’。

在寂寞深海之后,有一片陆地,不,也许是许多陆地,回来的人说法不一,我也没有去过,不能确定。不过对寂寞深海深处的景色描述倒是统一的——”

“漫天的红尘,滚滚的沙浪,那里漂浮的云彩都是红色的,土地也是深红的色泽,仿若人血。”

“呀!”司南吃惊的道。

她眨巴眨巴眼睛,人都以为她怯怯的样子是在害怕,实际,她只是升起了无数的好奇心,甚至起意想要亲身去哪个地方,亲身经历一番!

这个人生本来就是捡来的,她虽然小心谨慎想要保命活着,可是人活着总要有点追求吧?总不能得过且过,为了活着而活着,就没意思了。

她在药舍做学徒,每天被药童使唤来使唤去,采药、磨药、制药,做免费童工,为了什么,不仅仅是一份貌似前途无量的工作,而是为了找到那该死的毒药信息,从而制作解药,解除毒素!那她成功之后呢?当她实现飞天遁地的理想之后呢?

司南听着关玖的话语,想着海阔天高,一时间憧憬这世间万物,奇妙缤纷,她感觉自己的血热了,一点名叫“理想”苗头在她心田闪了又闪。

“在那寂寞深海深处……天然绝壁,密密麻麻都是窟、窑,洞穴,你见过蜂巢把?数以百万计的灵窟妖就住在哪里。它们每日都是斗争厮杀,不同种族的斗,同一种族也斗,连兄弟姐妹也不留情。”

“灵窟妖也算得天独厚了。它们长到十岁,就可以像我们一样“启灵”。它们称作“初启”,祭拜大妖神之后,变能得到一种幻化的能力,可化为猛兽、飞禽,性子也外貌也会随着幻化的能力,而有所变化。”

司南认真的好像海绵,竭尽全力汲取每一分知识,只是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口,“这么说来,灵窟妖也是人?如果它们不祭拜大妖神,不是和人一样?”

关玖一愣,摆摆手,“怎么可能。所有灵窟妖对大妖神崇拜的要命。若是妖神命它们去死,所有人前仆后继排队挤着去死。只怕自己的儿女没有得到大妖神的眷顾,哪有可能到了年纪还不去祭拜大妖神的灵窟妖!它们不幻化的时候,的确像人,有眼睛,有鼻子,有耳朵,会说话。不过它们体内流动的和人族的血液究竟不同,顶多算是人妖吧!”

司南听到“人妖”两字,不由得嘴角抽抽,表情怪异极了。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三十九、新鲜出炉的训狮少女三十九、新鲜出炉的训狮少女

龙首峰北峰之巅的正门。屹立着一块三丈多高的巨石,巍峨庄严,气若吞虎,四根通体雪白玉石牌楼柱上,左书:一入此门,天高云阔;右书:醉心大道,莫问前尘。

天气高爽,鱼鳞般一朵连着一朵的云彩仰躺于青灰的天空中。站在至高点,可见山峰极尽之处,似圆非圆的日轮,放出嫩红的色彩,如氤氲一般的烟霞变幻着,一时拉长,一时又块块聚在一起,橙色、粉色、橙红、淡红、淡粉、粉红、殷红,虽然都是红色,可是由肉眼微咪,即使细微的差别也是清晰无比,最天才的画家也无法描画此刻的美丽。

晚饭时分。

太阳还没有落下山去。司东带着妹妹,和管稷、大熊、关玖等人到了奉天殿后殿。

再一次到了和那位“前辈”大有关系的奉天殿,司南低着头。小心的掩饰乱飞的眼光,把四周的一草一木都记在心里。

她觉得,那位同穿的前辈已经离去很久了,久到草木只是空荡的摇曳,诉说着无言的过往。不管他或是她,身份高贵还是低贱,曾经做出什么丰功伟绩,或是碌碌无为。现在的她,很渴望在不经意间,偶遇那些与那位前辈的有关的事物。一个字也好,一个足迹也好,这能证明,她不是一个孤孤单单在异世中挣扎,被抛弃的可怜儿。

但她不会特意追寻那一位的脚步,把自己的宝贵时光都消磨在一个并不认识的人身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人生,如果有缘,自会遇见。如果无缘,强求就是痛苦。

睁大眼睛,司南看着这只曾经威风凛凛的狮子。

这,还是它吗?

颠覆了心目中的英雄啊!

曾经皮毛如水般光滑,金光灿灿的狮王,现在只剩下皮包骨头,一层层的皱皮坠着,打了许多褶。磨盘大的狮头,鬃毛乱乱糟糟的,灰尘凝结成块。雄壮有力的肌肉哪?威严不容亵渎的气势呢?现在的狮王,说别优雅爱干净的猫。现在连一只遭人嫌弃的流浪狗也不如。

司南情不自禁一叹。她原本准备借这头狮子改变司东对她的印象。一来,她伪装惯了懦弱小姐,讨厌这个身份;二来,一味的同情和怜悯,会让人厌烦,想想祥林嫂就知道了。司南想让司东知道,就算自己灵根半废,也是有用的人!

现在看着狮子,真有些不是滋味。

因为饥饿无力,狮子只是抬了抬眼皮,算是对几人来看它的反应。它的面前,摆着七八盘动也未动过一次的佳肴,猪肝牛舌,孜孜冒油的烤鸡,一整块酱牛肉,还有滴血的一大根胫褪骨。生肉、熟肉俱全。旁边还有一叠蔬菜。最搞笑的,是边上一把扎的漂漂亮亮的青草。

司南忍俊不禁。心里赞叹这个准备饭食的天才太有想象力。可见把人急坏了,连草都上了,狮王您愁坏了多少人!

“古人曾道‘士可杀、不可辱’,堂堂狮王落得如此境地,可叹可怜!”

关玖拽文说着。

司南耳朵一动。士可杀、不可辱?古人说?看来那位穿越前辈果然作古了。不过他或她,对这个世界并不是风过无痕,总算留下点什么。

管稷皱着眉,担忧的说,“狮王欲绝食而死,气节高亮,令人敬佩!可是它不能死在宗门内啊!它要毕竟是十八妖王之一,就是妖主不会怪罪,随便那一位它的好友妖王再来捣乱一次,宗们可经不起打击了。早知道就建议掌门送到碧阳宗了!”

司东摇头,“那么做,更不好了,岂不是与碧阳宗交恶?”

司南看着几人不约而同露出愁闷之色,笑了笑,心想什么气节?想死就一头撞死,保证死的干脆,死的壮烈。绝食?她瞧了一眼狮子,本来有三分把握,现在变成七分!

她抱着司东的胳膊,“大哥,你把匕首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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