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即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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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即是妖-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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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画上的女子仍是一副淡淡的笑容,天真,纯美。

笑笑之后,转过身的东祁,宽慰巧娘,

“司雨不能生育,就绝了后患。巧娘,你放心吧。我既然放她走,又怎会没有制约她的手段?”

神说,你降生在桃花岛 三十三、宴会(1)

东府坐山望海,偌大的建筑群并没有中轴线,而是随着山势起伏建造。亭台楼阁,水榭轩台,处处可见奇思妙想,匠心独运。整个府邸分三重,正堂正门以琅琊殿为主,东侧是祭祀的祖堂,平日里铁将军把门,常人都要绕路而行。西侧连着一个颇大的庭院,池塘水榭,假山流水,一般用来宴请贵宾。其次以老祖宗的萱华堂为主,旁边连着七八座规模小一点的殿阁。再次,就是建造于山坳蜿蜒深处的低等屋舍了,只住些不宠爱的主子。锦红院建造于稍微平坦的高地,曾经住过某位很受宠爱的姬妾,算是较为高级的屋舍了。

琅琊殿西堂。

郁郁葱葱的碧树上,挂了数十盏红灯笼,想来好客的主人家有夜宴的准备了。歇山顶挺翘的屋檐下是一排白玉围栏,中间宽大平坦的草地上摆放了十几桌酒席,其中穿红着绿的美貌婢女穿花蝴蝶般,送来一盘盘珍馐佳肴。

露天的宴席别有一番风味,何况客人们都是俊男美女,正青春年少。

花木葱茏,清风徐徐,诗情画意,吹动人心。

桃花少年桃溪亭亭玉立与花丛中,淡粉和紫红的芍药花瓣随风摇曳,似被他的绝世风姿征服,更别提那些春心触动的妙龄少女们,不停找机会对他暗送秋天的菠菜;符家的符宝儿靠在大树荫下闭目养神,拿一竿新拔的蒲扇大荷叶盖住了脸;除了这两位名动岛中的俊美公子之外,陈氏兄弟陈松龄、陈鹤翎也到场了,坐在宴席上高谈阔论。毕竟年长一些,见识不凡,眼光独到,对岛外的世界介绍的详细清楚,周围围上了不少好奇憧憬的少年子弟。

孟家的四个兄弟都来了。

这个时候,才显露十二姓各家的家教不同。孟家彬彬有礼,在宴会上未免显得呆板;陈家来客豪爽大方,却有喧宾夺主的嫌疑;符宝儿漫不经心,依然固我,全不把旁人放在眼里;桃家的桃溪更是以得到全场女性的注视,而沾沾自喜。

随着天上的太阳爬上至高点,暖暖的阳光蒸熏的大部分人都面露潮红之色,大部分人都有些不耐烦了,美酒换了又换,千唤万唤的东祁终于出现了。

摇曳的花枝落下几点斑驳的花影,送来浓一阵,淡一阵的花香,蜻蜓、蝴蝶安静的空中飞舞。那一瞬间,热闹和安静竟然溶为一体。

长身玉立,气宇轩昂,再多的词语也形容不了现在的东祁——也许是因为刚刚正对彩色壁画,还残留着对新雨公主梵惠的钦佩;也许是因为想起十二姓祖先拼死拼活攒下着点家业,把小岛东陈建设的繁荣昌盛,心底涌起了感恩、敬服;也许是突然从地宫出来,看见阳光明媚、春guang大好。总之,此时的东祁看起来格外亲切、谦虚,把他仅有的缺陷,比如欠扁的傲慢,以及高高在上施与的态度,都打消了。一股东方式贵族,优雅、高贵、淡定、从容、一切尽在把握中的强大自信,让东祁立刻成为全场焦点。

人声鼎沸的宴会不知不觉静止了。于是,出现下面这种场景。

相谈甚欢的两个人举杯敬酒。其中一个人手里的酒杯还高高举着,脸却90度大转弯,看向东祁。而被敬酒的人丝毫没有怒色,因为他的注意力也转向东祁。包括那些常见到自家公子,往来穿插的婢女们,都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目光集中在洒脱屹立台阶的东祁身上。

这个人,没有伟岸的身躯,可他如此强大,让人与之对敌的心思都生不起来。满场中人,只有他,才配做东陈岛主啊!

这是所有人第一个浮上心头的念头。

桃溪也在刹那间被剥夺了注意力,这让他更加气愤!咬着牙,恨恨的瞪着带着优雅微笑的东祁,恨不能握紧拳头,拳拳到肉,把东祁打成猪头!

别说,这一点和司雨的想法不谋而合。

站在台下,看东祁意气风发,伪装成小厮“豆童”的司雨,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这好比自己一心打倒的对象,原来高不可攀,原来坚不可摧,自己再怎么扑腾,也不过掀起两三点水花,与人搔痒痒而已。不约而同,她心底里浮上和桃溪一模一样的想法:别嚣张!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哼!

连续几日都是晴空万里,正好适合huan聚一堂。

来自十二姓的各家代表悉数登场。

似这样的小型聚会,为何宾主都是未成年或刚成年的少年们,他们的父母长辈哪里去了?

原来这是东陈岛的传统:同时代的弟子们往来密切,不同时代的人则不会轻易过界。

所谓时代差别,不是看年龄,辈分,而是看入圣山的时间。一般而言,圣山每两到三年,都会开门收徒。麟趾殿只收录嫡出子女;兮雪宫收录岛上所有有灵根的弟子;玄冰崖收录所有资质特异,有极好发展前途的弟子。总体而言,几乎把岛上精英一网打尽。

为了培养未来接班人,十二姓可谓绞尽脑汁。既鼓励同时代人竞争,又盼望他们和睦。于是有了不成文的规矩。三到五岁的嫡出子女和有灵根弟子统一送到圣山教养;年满十六岁,若不成婚的话,就送岛外试炼;试炼成功大约二十岁,回来执掌家业,处理家族事务。三十岁卸任,另有任务安排;四十岁若平安回来的话,进入家族议会。这些过程,有些需要同舟共济,相互扶持,有些需要勾心斗角,相互斗争。

十二姓的家族议会是岛上最大的势力,一般只有关系岛上存亡的大事才会出面,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相比而言,远不如这些年轻气盛,掌握一定权力的少年郎活跃。

圣山每三次收徒化为一个时代。同时代的人,即是竞争对手,也是同袍手足。代与代之间,哪怕是同胞兄弟,也不能轻易过界。不会有什么弟弟儿子受人欺负,长辈大人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找上门去的事情发生。就像一个成年人了,还和小孩子玩过家家,会被人嘲笑的。

若是发生纠纷,好办,自己想办法,十二个家族呢,联合合纵,随便怎么办。只要不闹出人命就好。在这种相当舒适自由的环境下,每个人都在有压力,也有动力下蓬勃生长。

只是既非嫡出子女,有没有灵根的孩子,就完全被排除在外了,成为可有可无的边缘人物。他们和她们的死活,没有在意,连自家兄妹也瞧不起。从小受到的教育,也是服从、遵从、敬从,压迫式的,不可反抗。

所以东祁和司雨的婚姻才受到那么多的关注——因为完全不匹配,悬殊太大。东祁,未来岛主呼声最高的人,司雨?说实话,那卷画卷流传出来之前,谁知道她是那根葱?连女人最容易得到关注的容貌都不出众,至于说针织女红?谁关心这个了!

岛上唯一的特例是姚依依,既非嫡出,也有没灵根。但谁让她拜了一个好师傅呢?天医门别说在东陈岛,在三大大陆名望更高。姚依依年纪轻轻,晋升五阶药士,前途一片光明,没人敢小瞧她。

此时,姚依依惊呆了。

不是为东祁的惊艳出场,而是……她看见了马荔。

马荔穿着簇新的水绿丝绫箭袖,纤腰系着同色的丝绦,肤似新荔,红润白皙,眉清目俊,气质更是宛如宁静湖心,无暇诱人。顾盼之间,像一位翡翠佳人,清秀靓丽,把身后鲜艳明媚的迎儿都比了下去。

姚依依不会忽视那明显换成妇人的装饰,以及开脸后特有的娇羞明艳。站在东祁身后,那说明什么?连跟着小雨多年的马荔都出卖她了,只怕小雨的下场她完全没看到另一个站在东祁身边,穿青衣戴小帽的小厮,“豆童”。

小豆童眨着圆溜溜的眼睛,身子虽然不动,可小脑袋晃个不停,那可爱娇憨的模样,被身后的东茗看在眼里。东茗轻笑两下,见东祁的站姿,似有若无的护着小豆童,心里最后一丝怀疑也不翼而飞。

宴会鲜明分成两拨。草地上摆放的三四桌,用来招待男子,每一桌,有五六个人。另有阴凉处,花枝繁茂,坐着女席。如果司雨六岁那年进了圣山,就会认识她们分别是来自兮雪宫的符陶、桃家的桃叶、桃心,叶家的叶芳姿、叶婷玉,叶胜男姐妹,吕秋霜,田霏;麟趾殿姚珍珍,姚若扇姐妹,孟家的紫苒,马家的马朱珠,柳家的柳纤纤,以及来自玄冰崖的雪凝、露凝。

别看东陈岛男尊女卑,出现在这里的姑娘地位极高。她们的未来可能进入圣山,可能嫁入三大大陆的世家,可能在岛上婚嫁,成为一家家主夫人,尊贵的紧。

“我知道在场中人都很奇怪,我东祁为何与司家一名庶出女子定亲。说实话,原先我也不懂。”

一出场,就抓住人心,场面变得静悄悄的,除了司雨还在趁空打量,姚依依无奈伤感,桃溪愤恨发怒之外,所有人全神贯注的听东祁讲话。

他衣袍在明媚的阳光下无风自动,显得更加俊逸出尘,出类拔萃。

“可能有的人知道,这门亲事,是我的奶奶——孟夫人定下的。”

神说,你降生在桃花岛 三十四、宴会(2)

春guang似锦,绿草如茵。星点紫、红、蓝、纯白小花点缀在青草之中,像碧绿的地毯上精妙的图案花朵,有切切的喜意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白玉栏杆后一簇翠竹挺拔滴绿,郁郁生风。冠盖状的香樟和弱不胜风的垂柳各显风姿,天地之灵秀,似乎都集中在这场宴会之上了。

主人雅致,挥袖仰首之间,有高洁之风,使人如饮美酒,不知不觉中酣然醉已。客人也是一个赛似一个的俊美出尘。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此情此景,堪可入画。

东祁一语惊讶全场。

某些人得了消息还不敢肯定,以为谣传,哪知东祁一出现就给了确定答案。

竟然真是孟夫人定下的。

如果有人问,谁是岛上最有名望的人,可能场中人各有争执,争论不休。可要加上一个前提,谁是东陈岛最有名望的女人,没有人会给出第二种回答。

孟夫人,未嫁时就以美貌、聪慧、善良、识大体著称;嫁人生子后,擅持家业、相夫教子,把家业管理的井井有条,并且以其智慧调解了几次十二姓内部大纠纷,避免了血腥冲突,世人都敬称她为“莲菩萨”,因其闺名有一个“莲”字。

这样一个集美貌、美德、智慧与一体的女子,即使是暗地里说说坏话,也会遭人骂。

年老人敬她慈悲心肠、怜老悯穷,同辈人敬她友爱和睦,忍辱负重,年轻人敬她传奇一生,可歌可泣。她像一个样板,一个偶像,成为所有年轻人追寻的目标。男子都以能娶到这样的妻子为荣,女子则是孜孜不倦,向她学习。

她的一个奴婢,巧娘,能在东家掌权,深得信任,出入司家内宅,连柳氏都高看一眼,就是因为她是孟夫人的“代理人”。

从另一个角度说,东祁若不是孟夫人的亲孙子,唯一的孙子,他也不会众望所归成为东家的继承人。偌大的东家,六房子嗣,不是只有一个东祁。

一听说是孟夫人定下亲事,少了看笑话的心情,纷纷露出不解神色,疑惑道,“孟夫人为什么要定下司家呢?”

“对呀,孟夫人以前和司家有旧?”

“是不是孟夫人十几年前在粮食短缺的时候,救济司家,碰到的~”

就在嘈嘈杂杂、议论不止的时候,从天而降,掉下来两个客人。

这两人,一个衣着羽衣长袖,傲然挺立,虽然是没得到主人允许偷摸进来,可行动大摇大摆,没有丝毫羞愧之意;另一个身着黑色锦袍,乍看脸上生了横肉,近看才知是被两道十字刀疤毁了容,面孔凶恶,令人望而生畏。

不知使了什么术法,两人堂而皇之站在宴席中央,左顾右盼,竟无人注意到。甚至近在咫尺的某个人看了一眼自己盘中之物,然后目光越过正在檀腥大嚼的小偷,怀疑的瞪了一眼周围人。周围人哪个理他?且莫名其妙。他抓抓头,只得罢了。

那小偷做坏事,偷了肉吃还不算,一边使术法,远处某人举着酒杯不查,被他一个法诀,凭空摄来酒液,化成一条肉眼极难察觉的白线,嗖一下灌进嘴巴里,滋滋有味的喝着。

他们这边厢忙个不停,那边东祁正站在台阶上,神清目朗的看了一眼全场,高声道,“原因是——”

顿时,交头接耳的人都停下来,屏声敛气的看着东祁。

小豆童收敛心思,扭过身子,疑惑的盯着东祁的脸。她想听那张可恶的嘴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马荔和迎儿分站东祁身后两侧,两旁摆放着两盆半人高的火鹤,绿叶红掌,中间一点鹅黄嫩心,娇艳可人。这么近的距离,马荔当然看见在台下的小“豆童”,只是眼光一瞟,又转过去了。

她完全不认得改头换面的司雨了。

“因为奶奶某天查看东家的家谱,发现东家和所有世家都联姻过,唯有司家,没有。”

“她老人家常常教训我说,东陈弹丸小岛,能在茫茫大海中独立生存,与东川九阳仙门、石镜清河世家几次龃龉,均平安无恙,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十二姓的勤劳、智慧,还有团结。

血脉的联系,让我们更紧密,共同的先祖,让我们有共同的渊源。

在场的每一位,虽说姓不同的姓氏,其实论起血脉来,都是姐妹兄弟。我的奶奶孟夫人,不仅是我的亲人,也是在场中某些人的姑奶奶,姨婆婆,”

说到这里,东祁转向孟家兄弟,和陈氏兄弟,对他们点头示意!

——孟夫人出自孟家,而孟夫人的两个姐妹都嫁进陈家,若论起来,都是没出五服的兄弟。

“未来呢,还可能是某些下一代人的太奶奶,姨表姑婆。”

东祁又略微停顿了下,看向林家林少楠、桃家桃溪,甚至还有坐在边角的司亭。

东祁的表现,落落大方,亲切不失礼貌周到,连没有被着重看向的人,都心里舒坦;认为东祁神清俊朗,举止不俗,不愧为第一世家的继承人。

“奶奶她一直有个希望,希望十二姓能更加亲密,亲如一家,不要留下什么缝隙。因此,才定下从未联姻过的司家之女。”

言辞恳切,有礼有节,那羽衣长袖的“隐身人”见状,也忍不住叹息道,“祁儿果然不落俗套。看人品、接人待物,远在桃溪之上。”

这个人年过半百,容貌与桃溪七分相似,比桃溪的相貌姣好有若女子,迥然不同,他的双鬓都已经斑白,眼角的细纹藏也藏不住,声音也透着一股疲惫苍老之意。只是,仍旧美的惊世!美得让人尖叫!似乎沉淀了岁月的风霜,古老的年轮,陈年的美酒,越发稀世珍贵了。

他是谁呢,他就是桃家的桃源,前任东陈岛主!也是第一个没当满十年岛主之期,不是死于任上,而是被赶下台的桃家家主!

他极美极亮的眼睛望向桃溪,微微的摇了摇头!似在感叹着什么。

下一代的岛主选拔,已经开始数年了。若是不出意外……桃源扫视一眼全场,陈松龄兄弟,孟家兄弟,桃溪,然后,把目光转向了东祁!

那满脸横肉,刀疤骇人的人,吃饱喝足了,神情流露出一种满意之色,瞥了瞥东祁,没有说话,却朝向被自己偷了酒,仍木木呆呆的司亭望去,“司家二儿,不知怎了?我看他品格长相,酷似乃父,怎没有乃父半分洒脱文隽之气?笨笨的?”

他两人交谈着,那边东祁也在侃侃而谈,

“司家家主有四女,长女司晴、次女司虹都早早定下人家。幺女司梦六岁进入玄冰崖,前日有消息称不日将晋升为圣女,想来不会成亲了。司雨是唯一合适的人选。她老人家谆谆嘱咐我,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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