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我呀?我差点咬舌自尽了,心里好恐怖,呜呜……”
胆大包天
他用力地推开我,指着鼻梁质问道: “你还有脸哭,朕的鼻子都快被你撞断了,朕的肚子都被你踢出坑来了,你有几个脑袋可让朕砍的?”
我低头假意抽泣,还不停地抹汨微颤,委屈地道: “皇上是让容月,哪天真碰到采花贼,不用反抗了是吗?让他欺侮了是吗?”
他捂着小腹,移至床沿,沉默不语,忽又厉声道: “朕不是说是朕了,你还敢……”
移至他的身前,趴在他的腿上,娇嗔道: “谁知道皇上会出宫来呀?皇上不知者无罪,你就原谅我一回吧,打是亲骂是爱,看在容月差点为你自杀的份上,别生气了!”
“还想让朕不生气,还不是你平日里叫嚷着要什么惊喜,惊喜?朕没被你吓死已万幸了!死丫头,还不快起来,快给我上点药,朕的老骨头被你踢断了!”他顺势躺在了床上,我差点轻笑出声,拍手叫好。脖子忽得一凉,真够悬的,搞不好小命休矣,只此一回,这样的险还是少冒,危险性太大了。
点上了烛火,才看清他的表情,一张锅底脸,目光凛然地怒视着我。看得我心惊胆颤,取来药在伤处略涂了涂,钻进了被子,轻揉他的小腹柔声道: “谢谢皇上来看我,皇上别生气了,过几日你再想起今日的事,一定自己都会捧腹大笑的,皇上不是借机还做了回采花贼了吗?机会难得啊?”
他终于扑哧轻笑出声,狠狠地敲着我的脑袋,笑骂道: “你个死丫头,难道朕还要赏你不成,采花贼是什么光荣的事?幸而朕让侍卫都候在外院,不然朕的英名全毁你手里了。你可真够能睡的,若是真来个贼,你还有救吗?明儿给朕搬回宫里去!”
我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他抬起我的脸,凝视着我疑惑道“你老实说,刚才真不知是朕还是故意借机……”
我忙惊坐起来,怯怯地道: “皇上你冤枉人,睡得迷迷糊糊地,早就吓得脑子一片空白了,再说谁会想到皇上会来啊?皇上你再不信,杀了我好了,反正容月也确实冒犯了皇上。”
“行了,行了,朕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这事到此为止,若让别人知道,朕可救不了你!”他边叹气边又拉我入怀,让我感动的热泪滚滚,我是该知足了吧?
“皇上,对不起,再也不会有下次了。要是真碰到贼人了我怎么办啊?”
他加重了手的力道,脱口重声道: “什么怎么办?杀无赦,嗯,别说这些了,睡会儿吧,过会儿该起来上早朝去了!”大概是感觉到自己说地自相矛盾了吧,赶紧转了话题,我是强忍着笑,一股气在胸里窜得我难受。
过了片刻,门外就传来了李德全的轻唤声:“皇上,该回宫了,出来久了可不安全!”
我警觉地醒来,轻推了他一下,扶他坐了起来,催道:“皇上快醒醒,该回宫了,万一有个刺客什么的,我可罪过大了。”
他低头微晃晃了脑袋,打着哈欠道: “朕刚睡着就催来了你也一起走,帮朕更衣!”
清晨的寒气让了个冷颤,帮他穿戴整齐后,迅速地溜回了被子里,裹着被跪道: “容月恭送皇上!”
他皱眉不可识意地咧嘴看着我,迅速地扯开我的被子,把我拉到了地上,厉声道: “快点,别等着朕派人把你裹进宫。”
心花怒放
我苦着脸穿戴整齐,嘟嚷着走至他面前,突发觉他的鼻梁上於青一块,忙笑着扶起他下了楼。我态度的极速转换,让他一时转不过弯来,傻愣着斜了我片刻。坐在马车里,一抬头就看到他的伤,心想如果贴上白纱布,不就是戏文里的小花脸吗?
忍不住轻笑出声,他睁开双眸,冷然地道: “你傻笑什么?一惊一呼的像个疯婆子,学点端庄雍容的气势行不行?”
我挺坐起来,淡淡地道: “皇上说得极是,只是皇上不觉得端庄的人太多了,就缺我这样的疯婆子了吗?皇上您今早恐怕不能去早朝了!”
他怪异地盯着我道: “为何?”
我微微一笑,不急不缓地道: “皇上您的鼻梁伤痕明显许是昨夜撞柱上了,还是休息一日吧!”
他的脸陡然间又黑了几分,冷眸泛着寒气,用手触碰了一下鼻梁,皱起了眉。边瞪着我边道:“李德全,传旨今日早朝取消,就说朕身体不适!”
李德全在帘外笑应了声,我挪自他身侧,在他耳际低语道:“皇上,反正不上早朝了,咱们出去玩吧?去效外秋游如何?修身养性嘛!”
他头疼似的皱眉,厉声道: “朕若是休息一天,折子都堆满御案了!”
我笑着摇头道: “皇上,劳逸结合才能提高工作的率效,一天到晚的町着折子,你的脑子就会产生惰性,虽然你自己还是强迫性地批着,可你没察觉开始一个时辰批的折子,比后面二个时辰批的折子还多吗?我就帮你统计过,不信皇上可让公公再试试。皇上,从前咱们还去山庄看桃花飞舞,看香山层林尽染,游江南到塞北,现在想想都兴奋。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何其短暂,为何不能好好地享受生活呢?”
我滔滔不绝,他轻拍了下我的手背,我才嘎然止住。他宠溺地摇头叹道: “是啊,朕也常在梦里记起呢?罢了,今儿就听你的,回宫后陪朕出去走走,免得你天天烦朕!”
我揉着他的脖子娇柔地道: “皇上太好了,对你的崇拜如黄河滔滔延绵不绝啊!”
我抬手深情并貌,他皱眉摇头道: “又来了,没安份片刻,又打回原形了。片刻就到宫了,你让朕歇会,朕筋疲力尽了!
我安份地倚在他的怀里,·心里那个美呀,忍不住轻笑出声。到了养心殿,天还黑漆漆一片,回屋一沾到床,就沉沉睡去。迷糊中被子被人揭开,屁股被人打得生疼,惊坐了起来,才见雍正端坐在炕沿,嘴角微翘,质问道: “睡醒了没有,太阳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
我忙惊慌地穿起外衣,难得他要出宫,别扫了他的兴才是,我怎就睡过去了呢?让双儿编好辫子,戴上帽子,一群人出了宫门,马车向前急驶,又不知目的地在哪儿,索性学他闭目养神。肚子饿得发慌,真后悔没有准备点吃的。
“前面的包裹里有吃的,自己拿吧!”雍正端坐着,淡淡地道。
我好奇地打开一看,都是糕点,边吃边兴奋地道: “皇上,知已啊!我们这是去哪儿呀?”他微微一笑道: “去郊外围猎,这回如你愿了吧?”
我欣喜地点头,掀开车帘,马车已奔到效外,风带着寒意,但阳光温暖地普照大地,草木凋零,黄草向天际漫延。打了个哈欠,拉了拉斗蓬,又梦周公去了,我这人除了能吃,还有一大爱好就是睡了,奇怪的就是胖不起来,让后宫的女人们妒忌万分
怎这么冷啊?还听到呼呼地风声,微微地睁开眼睛,原来被扔在草地上了。雍正立在前头笑道: “朕要看看,你能睡到什么程度?”
一骨碌爬了起来,气恼地拍拍身上的枯草,环顾了一下四周,山头松木苍翠,山脚无边落木,黄叶随风而动。看此情景,都可比张艺谋电影里唯美境头。待从将马牵了过来,雍正摸摸它的头,和善地道: “老朋友,许久不见了,今日再让朕驰骋一回
他跃身上马,佩服地我五体投地,本姑娘早忘了马背是怎么上的了。上前拉住他的衣摆,伸手道: “皇上,快拉我上去!”
他顺速拉我上马,我端坐在他的身后,紧紧地揉着他的腰:他爽朗地笑道: “丫头,可抓住了,朕今儿带你去射野兔去!”“为何不射老虎,皇上欺侮若小啊!”
他一夹马肚,马儿奔驰起来,我身体一晃,贴在他的后背,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得他道: “你去喂老虎它还嫌瘦呢?朕也老了,能射兔子就不错了!”
一只灰兔从眼前一闪而过,钻进了秋草丛中,我欣喜地惊唤道:“皇上,兔子,啊……”
得意忘形,松手一挥,马头急转,我重重地被甩下了马。幸而下面是厚厚地草句,他快速地跃下马,奔了过来,惊声道: “哪摔疼了?你这丫头让你抓紧了,还是摔下来了,丢人!”
我屁股疼得眼含汨花,拉着他的手慢慢起身,左脚拐了,又重重地颠坐在地上,好似刚打了大板子,重坐在椅子上一样,翻了身俯卧在地上,轻唤道: “皇上,你去射兔子吧,让我在这里躺会儿!”
“不行,这山里有狼,朕抱你回营帐,你就在营帐里躺着吧!朕活络一下筋骨就回宫。”我无奈地点头,哭丧着脸,紧紧揉着他的脖子,生怕他一松手,我的屁股成肉饼了。又怕扫了他的兴,强颜欢笑,一进帐就笑催着他道: “皇上,你快去,多打点野味来,我要烧烤着吃!”
他走出数步,又不放心的回头看来,我忙笑嚷道: “皇上加油!”他影子一闪,我吃痛地爬在榻上,小太监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疼的地方真让人尴尬,还不好意思说出口。听到飞驰的马蹄声又心痒痒地慌,真是出师不利身先伤,气恼之余汨满睛。
太阳西斜时,他就匆忙而归,笑嚷道: “你怎样了?朕威风不减当年啊,射了十只兔子,快起来,回宫好好吃一顿!”
无赖皇帝
这会儿只有触碰时隐隐地痛,左脚用药揉了后,也恢复了些一瘸一拐地跟在他后面,他突回头,在我痛处狠狠一拍,笑道:“这是上天对你,不守规矩的惩罚,让你长点记性!”
我似听出了点阴谋,苦着脸忍痛地追问道: “皇上是故意摔我下来的?”他缓缓地上车,居高临下道: “朕只是顺乎天意而已,哈哈
我紧握着拳头爬上了车,差点就挥出去了,气极败坏地道:“皇上,你……你想摔死我呀?你故意整我,才带我来的吧?”
他的脸上有一种计谋得逞,报复成功的快意。又理了理衣服,正声道: “朕怎么舍得摔你呢?朕为了让你开心才带你出来的,你可不要辜负了朕的一片好意。当然了朕忽就想起小腹上的伤,一时意乱急调马头,你没瞧见你摔下时朕的担心吗?再则也是你自己得意忘彤啊!”
我被他说地哑口无言,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车子颠簸的屁股生疼,俯卧着直捶车板。他还戏笑道: “别生气了,朕可只带你一人,这样的荣幸朕从不给别人不是?朕从你这里学到的东西可真不少,你也是朕的良师益友啊?”
他难不成想气死我才甘心,皇帝怎这么无赖啊?还是雍正吗?我抬头怒瞪着他,他却嘴角笑意连连,闭目养神。伸手摸摸我的头道: “眼珠子要突出来了,朕可不想陪着一个瞎子!”
我咬牙切齿地道: “啊……我不活了,要不是你是皇上,我早跟你拼命了,你怎欺侮人取乐呢?”
他微微睁开眼睛,速成一条细线,轻笑道: “朕也是风口浪尖上过来的,怕了你不成?别苦着脸了,回去朕好好赏你一顿美味,按你的说法,日后回想起来,也是美事一桩啊!”
我是自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欲哭无汨。一进宫门,他似又戴上了面俱,凛然的面色让人生畏,感觉刚才像是做了场梦一般。回了屋,让双儿帮我上药,卧睡了好几天,才好全了。
今日是弘历与洛儿的新婚之夜,原本想去祝贺的,考虑到身份的尴尬才作罢。立在养心殿的院里,看着红似火球的落日出神。
“想什么呢?今日弘历大婚,陪朕一起到皇后宫里坐坐吧!”
雍正若有所思的立在身边,我心里泛着酸,侧头轻问道: “皇上想起自己的大婚了?”
雍正微笑着斜倪了我一眼,边走边道: “朕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朕还真怕你吃醋使性子,这不让你一起去了,快点跟上!”
我满意地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他的面容纹丝不动。我侧头看了看李德全等人,他们都只是微笑着跟在后头。进了坤宁宫,那拉氏、钮氏、耿氏、刘氏都在,她们请了安,那拉氏道: “按皇上的吩咐都准备好了!”雍正淡淡地道: “那就开宴吧!朕也饿了!”
我忙给那拉氏请了安,给钮氏道了喜,她们虽然面带笑容,却笑得极僵,估计我是太爱宠了,不过若是如此,招人怨我也挺了。那拉氏还是笑拉着我坐在她的身旁,但我总觉着别扭,刘氏时不时扫来冷然的目光,让我食之无味。
一桌人吃得默默无声,还时不时的顾及到皇上的表情,我真想掀了桌子,还吃什么呀?吃进去了也消化不了。“容月,平日里都嫌朕的菜不好,今日为何又不吃啊?”
这个死老头,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让我更招人怨吗?我忍住气,笑道: “皇上,菜肴太精致了,都舍不得下筷了!”
钮氏轻笑道: “姐姐真是奇特,吃了再做不就行了吗?”
刘氏眼光一转,冷笑着接口道: “姐姐恐怕平日里吃太多了这会儿倒娇情了!”
我怎么觉着她含沙射影啊?果然雍正轻咳了声,原来还是我反应慢了些,不过把雍正比做菜,恐怕这丫头妒忌过头了。雍正冷声道: “快吃吧,朕还有一堆折子未批呢?”
那拉氏担忧地劝道: “皇上要多注意龙体啊!臣妾真担心皇上操劳过度!”
雍正面容缓和了些,朝那拉氏点头道: “这是朕的使命,皇后也辛苦了,这后宫的事,交给你朕也放心了!”
那拉氏动容地道: “皇上谬赞了,臣妾都没有好好照顾过皇上,幸亏有妹妹好生照料着,臣妾也放心了!”
我真是头晕,他们两夫妻想怎样啊?扯来扯去扯到我的头上,想让我把吃进去的吐出来不成?索性垂头不语。真是万幸,若是八了这后宫,我早死八百回了。我现在好似专属品,别人都管不着,乐得自在些。
雍正一离席,我长吁了口气,跟着出了门。夜色从容,清冷的天际一轮明圆慢慢移上天空,月光也显得更寒,加上冷风,缩着脖子,侧身而行。李德全他们落在后面,雍正拉起我的手询问道:“怎的?觉着没趣?”
我叹气道: “皇上觉着有趣吗?差点被人用眼光射死?都是皇上惹得祸!”
他厉声道: “怎么说话的?朕的后宫廖廖数人,又独宠你一人,别人妒忌一下也应该不是?”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里,大声道: “是!”他又侧头感慨道: “朕真想把你从正门抬进宫里,让全天下的女人妒忌你!”
他的爱可真让人难以消受,我夸张地跟他拉开距离,苦着脸盯着他道: “不会吧,皇上不是让我无处可躲吗?最毒妇人心,皇上想折腾我,也不要这样啊?”
他又顺手一个脑勺,拉了我一把,哈哈笑道: “笨人,你只要躲朕身边,谁敢欺侮你?”我一脸黑线,敢情想把我关进宫,都快想疯了,还是趁机快溜吧!
雍正这个老顽固有时着实可爱,曾静反清,他非要与之交真,挑灯与他辩论,非得让曾静认错不可。还写了《大义觉迷录》纷发到府学里,人手一份,且是必读品,真像文化大革命的毛主席语录。还让曾静到处以身传教,真让人哭笑不得。
转眼迎来了雍正七年,当这样的皇帝着实不易,宵衣肝食,夙夜忧勤,然而让人忧心的却是十三,每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劳心劳肺,体弱清瘦,真怕他一蹶不振。如今我宁可不知结局,见一面少一面的日子,让人心痛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