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
后来任甄才知道,马总监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赌。赌完了也就算了,可输了还想再赌,想把本钱捞回来。这是在琼台,认识的人不多,想来想去就只能找任甄这个穷小子,有多少算多少,苍蝇腿也是肉。
这是所有赌徒的通病。
一开始小赢了一点,接着又赢了一点,再接着输了,连续输,输了个精光,于是不甘心,想把本钱捞回来。马总监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找任甄送钱过去。这本不是什么难事,可任甄一听那地址,就懵了,那不是昨晚他们去的赌场吗?
想了想,任甄道:“要不然我把钱汇过去您帐上,那里不是能刷卡吗?”
马总监道:“今儿起不让刷了,一律带现金。以前来这么多次都没听说有这规定。”
听语气,马总监像是那里的常客。
任甄挠挠头:“要不然您回来取一趟,我去那里好像不太方便。”
马总监道:“既然兜里有钱的话,你就给我送过来,不能扫了我的兴,正在兴头上呢。得,不说了,挂了。”最后又补充了一句:“不来的话,我也会有办法的,不过你小子,可就等着瞧吧。”
有办法?难不成还要借高利贷不成?
任甄虽然认可马总总监的智商,觉得对方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赌场里的人,哪有几个能保持理姓?
看来,这回不去也得去了。
小跑回放映厅,任甄冲林丹道:“我得出去一趟,你让吴叔他们送你回去,我可能不能送你了。”
林丹点点头,假装大度的挥挥手,却掩饰不住的落寞。
“你去吧,我没事,我看完后,自己回去。”
林丹越是通情达理,任甄心中越不是滋味,回过头来补充道:“晚上一起吃饭,到时候打你电话。”
“嗯!”
点头的瞬间,林丹的睫毛已经微微有些潮湿。
打车去银行,想取五十万出来,结果对方说要提前预约。最后,任甄好说歹说,取了三十万,转身打车去了赌场。
因为在银行耽搁,任甄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让出租车远远的停在一边,任甄正准备给马总监打电话,想让马总监出来拿一趟。结果,电话却提前来了。
“任甄,你小子在哪?钱取来了吗?”
“取来了,在门口,你出来拿一趟吧。”
“我现在出去不去了,别人不让我出去,你还是进来吧。”
“为什么?”
“我……我没忍住,以为你不会来了,所以借了点钱,现在对方不让走,要么扣身份证。你还是进来一趟吧,对了,你带了多少钱?”
“三十万。”
“这么多?你哪来的钱?不说了,三十万够了,你赶紧进来吧,等你。对了,在门口你就说是找陈总的。”
一夜之间,张总换了陈总。
不是任甄不愿意帮这个忙,而是他昨晚刚赢了人家一千多万,顶点保镖的人还把赌场的人修理了一顿,可别闹出点什么事来。
“喂,喂……”
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话筒里已经传来了盲音。
这下没辙,任甄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到了门口,冲门口抽烟的小伙子大大咧咧的道:“找陈总的。”
很老道,装得很像是常客。
盯着任甄的脸,小伙子足足看了半分钟,这才挥了挥手,表示可以进去。接着,铁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任甄走进铁门的瞬间,特地回头看了一眼,小伙子也正盯着他的背影在看。
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个眼神,让任甄浑身不舒服。还好他很快放松下来,既来之,则安之。来到别人的地盘,别人想怎么做,就只能由着别人了。
任甄前脚刚进去,后脚有一个驼背的老头就跟着进来。他学着任甄的模样,冲小伙子道:“找陈总的。”
“进去吧!”
老头跟着任甄的脚步……
轻车熟路,在一楼先接受搜身,然后左侧拐进去,再从楼梯上去,在楼道里,任甄就被人拦住了。
“上面是三楼,你的筹码呢?”
“我是给人送钱来的。”
任甄把装钱的购物袋打开一点给对方看,男人还不放心的拿到手颠了颠,这才朝后挥了挥手:“上去吧!”
“登、登、登”
又爬了几层楼梯,走到三层。
随后的老头也上来了。
“上面是三楼,你的筹码呢?
还是这句话,开赌场的人只认钱。
老头笑的道:“什么钱?我没有钱?
“没钱?没钱干嘛来了?”男人满脸的不高兴,甚至还活动了下手腕,似乎随时准备想要动手。
“我呀,来赢钱来了。”
老头边说边在男人额头上轻轻一点,男人立刻恍然大悟道:“您请进,请进。”
用的是“您”。
老头什么都没有做,身上既没钱也没筹码,只是点了点男人的额头。男人便请菩萨似的把老头请了进来。
不是什么歪门邪道,而是仙术。
老头正是南斗星君……
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高大的马总监正在赌大小的人群里围观,旁边还紧贴着几个赌场的人,像防贼似的防着他。任甄走过去,拍了拍马总监的肩膀,马总监便随他一起挤出人群。
把购物袋递过去,任甄道:“这是三十万,赶紧把钱还了,你也别赌了,剩下的钱就当回本了。”
马总监看到钱眼睛亮了一下,却又沉着脸训道:“还轮不到你来教育我,这点钱我还是输得起,只是钱没带够。一会我还了五万,再玩会,就回去了,你要不想玩的话,就先走吧。”赌输了本是件晦气事,还要被自己的手下一本正经的说教,他哪能高兴得起来?
说完,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像在赶苍蝇。
也不想想,刚刚是谁急急忙忙让任甄赶过来的。
任甄叹口气道:“那我可真走了,你自己小心点。”他心里有数,这个地方他不宜久留。
“走吧,走吧。”
马总监眼皮都不抬一下,就急急朝柜台的方向奔去。火急火燎的,给人送钱去了。
任甄看得直摇头。
任甄刚走几步,就看到有两个男人迎面走来,堵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个穿着军绿色背心的男人道:“风哥,我们陈总有请!”
好吧,麻烦来了!
这是在意料之中,却也感到意外。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他,眼睛可真是毒阿,任甄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走吧,陈总有请。”对人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其中一个人还用手紧紧的把住了任甄的胳膊。
仿佛怕他会跑似的。
任甄腹诽道:“我要真想跑,难道你们真能拦得住我?好吧,既然来了,就去会会。”他把手强行抽出来,嫌弃的拍了拍新衣服的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面无表情的道:“前面带路。”
其实根本不用带路,任甄昨晚刚刚来过。还是昨晚的那个房间,还是那几个人。
随着两个男人穿过人群,无意间撞了下谁的肩膀,任甄猛的回头一看,只见南斗星君冲他咧嘴在笑。
可再仔细看去,人已经不见了。
任甄揉揉眼,心里在嘀咕:“究竟是我眼花了,还是那个死胖子真的来了?”
犹豫片刻,还是朝那间小包间走去。
边走,边回头张望。
推门进了包间。
陈设没变,人没变,就连那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也没有变。
不同的是,张总变成了陈总,他身后站着的几个手下个个鼻青脸肿,病恹恹的样子。不过张总倒是安然无恙,见到任甄后扬起一副笑脸,冲任甄道:“这么快又见面了,风哥,坐!”
笑容里带着丝丝的寒意。一般人,还学不来。
任甄大方的在对面坐下,淡淡的道:“张总,您又找我来,这次又是为何事?不对,到底是叫张总还是陈总,还是先搞清楚的比较好。”
估且先叫他张总。
张总道:“张总也罢,陈总也罢,这不就只是一个符号吗?就好比风哥,不叫风哥,是一样的道理。”
微微笑了笑,任甄翘起二郎腿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叫您一声张哥吧?您有什么事,就请直说,今个我来也不是来赌钱的,马上要走人。”别看张总一副笑面虎的模样,心里不定该有多恨他,任甄心里有数,打定主意,速战速决。
张总道:“既然您叫我一声张哥,我就叫您一声风弟。不瞒您说,琼台豆大点地方,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可像风哥这么有才华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拍马屁就不必了,我们也不是很熟。”
任甄说完,起身拍了拍,佯装要走。
当然,他也只是作作样子,对方的屁还没放完,想走也没那么容易。
张总收起笑容,扯了扯嘴角,道:“既然风哥今天亲自登门,我就把话直说了,只要你能进包房,帮我们打几圈麻将,咱们新帐就帐就一笔勾销了。”
说完后,眯着眼直勾勾的盯着任甄。那冷冰的眼神像是在说,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同意也得同意。
平淡的语气里含着浓浓的威胁。
原来,张总是想让任甄帮他赢钱。
任甄懂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南田赌圣
做赌场的人,都是奔着赚钱去的,哪能容忍别人赚他们的钱?
张总这么做是想让任甄帮他把亏的钱,从别人身上找补回来。
说来说去,还都是让钱给闹的。
可是……
任甄不愿意做这样的事。
一来,他没有帮张总赚钱的义务,二来,他不愿意被人强迫。如果是自愿想去赌的话,那没问题,可如果是被人强迫着去赌,那姓质可就大大的不同。
想都没想,任甄果断拒绝道:“你还是找别人做吧,这事我做不来。就算让我赌了,我也不保证我能赢。”
说完,抬腿走人,却被两个张总的手下堵在了门口。
这两个手下,一个嘴角和眼部有淤青,一个头部裹着纱布,都是一副惨兮兮的模样。
看来昨晚顶点的保镖还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他们还能四肢健全的站在这?
任甄冲着这两个男人,淡淡的道:“你们再不让开,是想再被打一顿?”
听闻任甄的话,男人稍稍往后缩了缩,却又强装镇定的挺了挺,像是表达了一种决心:谁都别想从这里出来。
张总道:“风哥这又是何必呢?有些事情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初五,我知道您工作的酒店好像是叫金凤凰酒店吧,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吧,你总不愿意回去南田后看到鸡飞狗跳的,这影响也不好,你说是吗?”
任甄猛的扭过头,一字一顿的道:“你怎么知道的?”
从别人嘴里听到麦麦两个字,容易刺激到他的某一根神经。
张总扯了扯嘴角,继续道:“我刚刚已经说了,琼台豆大点地方,想要调查一个人是很容易的,南田对我来说也是一样。”
这一刻,任甄改了主意。
他决定不走了,留下来,打麻将!
如果不做点什么,想必这些人还会再缠着他,甚至还会影响到麦麦。他决不允许!
任甄道:“我可以留下来。不过,我不和别人玩,我和你玩。你可以再找另外两个人,只要你们三个人能赢我,我之前赢的那些双倍奉回。可如果我赢了,请麻烦你剁下你的右手拇指,并以此发誓不再找的麻烦,也别再找我身边人的麻烦。不过……只打十把。”
三比一,以两千万和一根右手拇指来做赌注,听上去,不公平且荒唐。
可任甄却觉得很公平。
之前他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已经是让步了,对方却还是索取无度,如今居然还敢以麦麦做为要挟。这点,他没有办法容忍。
他提的条件,也不过是要对方一根手指头做为警告,所以相比之下,他还是仁慈的。
张总先是愣了愣,随后却一口答应道:“好阿,就这么定了。”
拇指和两千万相比,果然还是钱比较重要。
或许,是他觉得自己不可能输。
不知这自信是从何而来?
任甄很快从抬上来的那副麻将,找到了答案。
自动麻将机共有两副麻将,其中一副在机体内洗牌,另一副则已经自动堆好摆在了牌面上。表面上看这副麻将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实际上你一摸就知道这肯定不是普通的麻将牌。
首先,普通的麻将很轻,可这个麻将重量却很重。所以,洗牌的时候,自动麻将机就像是推土机一样,动静极大,就连桌面都有轻微的震动。
任甄装得很随意,目光落在一处,凝神看去,虽然能看得透,但却十分的费力。说明这副麻将应该是用特殊材质定做的,就是特地防止有人作弊——如果,透视眼也算一种作弊的话。
如此一来,他不可能全程使用透视眼,否则体力吃不消不说,别人也很有可能会看出破绽。
怪不得张总会这么快答应下来,原来以为这样就会万无一失?
任甄对此并不感到担心,就算是输也不过是输两千万而已,对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又有另两个男人在张总的授意下,很快走进了小包房。
其中一个平头男穿着土黄金的小马褂,脖子上着拇指一样粗的项链,张总介绍此人为:土豪哥。
真是人如其名!任甄笑了笑,没有想要打招呼的意思。
另一个男人留着披肩的长发,大脸盘,矮个子,张口说话,会露出满嘴的四环素牙。张总介绍,此人叫忙哥(谐音)。忙哥不但长得有个姓,吃的零食还十分的特别。他喜欢嚼生槟榔。
这也是任甄第一次看到人嚼生槟榔。
把新鲜的槟榔果子切成四份,槟榔果子旁边会放着好几个叠成三角形的叶片,叶片上沾了白色的特制粉末。每次吃的时候,要把槟榔果和那个三角形的叶子一齐送到嘴里,嚼了几下之后,就要把第一口口水吐出来。
忙哥吐到旁边特地为他准备的桶里。任甄不小心往桶里撇上一眼,顿时吓了一跳。
那个小桶里面红了一片,像是血染似的。
任甄道:“忙哥,你身体没事吧?如果身体不好,就换个人来打,为了麻将豁出命来,那也不值得。”
忙哥不满的横了任甄一眼,挑出东南西北四个牌往桌上一扣,道:“小孩,你懂什么?吃身槟榔(生槟榔)都是这样的,那个叶子的作用,使你的口水变红。废话少说,还是赶紧摸座位。”
四张牌在他手心里随意和了和,还没等别人看清楚,他认准了似的,翻开其中一张,立刻开心道:“东!哈哈,今天我就想坐在东位,看来运气不错。”
说完,咧嘴露出一口的四环素红牙。
随后,张总选了南,任甄选了北,土豪哥不用选,他只剩下西。
任甄和张总是对家,土豪哥和忙哥是对家。
座位选定,推牌,洗牌,接着有人拿来同等份的筹码分给四家,然后各自码牌。
码完手里的牌,张总面露得意的神色,吸了一口雪茄,冲任甄道:“风哥,我觉得你空关心忙哥,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这个主意可是你提的,只要我们任何人能赢你的钱,你就要还两千万给我。”
用的是“还”这个字。
任甄道:“没问题。可如果我赢了,你也不能食言,一定要亲自把自己的手指头切下来哦?”
忙哥听闻,往旁边吐了一口红水道:“难怪你叫疯哥,原来是疯颠的疯,想要赢我们张总?你也不打听打听,琼台的赌圣是谁?”
张总听到自己被人吹捧为赌圣,十分受用的眯起了眼睛。
表情很是得意。
任甄不屑的道:“想必,您还没听过南田的赌圣是谁吧?”
“胡!”
边说,边推倒了自已前面的牌。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好运气!
第一把牌,任甄就胡了个七小对,土豪哥点的炮,这使得某人大为不满。
张总把雪茄泄愤似的丢到一边,骂道:“什么巴西雪茄,越来越不好抽了,早知道花这个钱买了个次品,还不如花钱买狗粮去喂狗呢。”
没想到笑面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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