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莲正盯着文舒咬牙切齿,极尽所能地诅咒,忽觉一道如炬目光盯在身上,烫得她一个激灵,连忙醒过神来。这一回神,正正对上田伯棠冷沉的黑眸,只见其中光芒闪烁,又冷又硬,不由胸中一闷,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昨天看了一天电视剧……于是……捂脸……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懒成这样了……呜……
我是羞射的PS:感谢每一位买V的亲,感谢每一位按爪的亲,阿轻一定保证文文的质量(速度……尽量维持),鞠躬,叩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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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勾肩 。。。
午时过后,山风渐起,林间窜走着时而微弱时而劲道的风。借着这缕不停流窜的风儿,树叶扑簌簌地欢乐唱响。
山荫小道上行着长长一行人。队伍中间走着一辆镖车,上插“忠信镖”三个大字,正是文舒一行。
“小舒,你跟白阁主这是要往哪儿去?”
“我们……”文舒偏头往白随意处瞧去,见他被流莲缠得抽不出空儿来,挠挠头,赧然答道:“他说,他说要带我去神医山庄,说,说要……”她说到这里,脸渐渐红了,不知是为自己的虚荣爱美,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田伯棠听懂了她的话,两眼一瞪,惊喜道:“真的?他真能带你去神医山庄?”
文舒红着脸点点头:“嗯,他是这么说的。”
田伯棠惊喜得不能自已,竟比文舒还喜上三分:“那可真是太好了!神医山庄一向只为皇室医诊,若非如此,师父跟师母早带你去了!”
文舒一怔:“爹跟娘,早就想带我去了?”
“是啊!”田伯棠叹了口气,“可惜我们只是普通百姓,跟皇室中人从无交集。师父愁得不行,却也无法!”
文舒微微垂首,一时默然:她到底把父亲跟母亲冤枉了多少?他们这般为她操劳,她不仅毫不知晓,竟然还想离家外出,再也不回去!她到底是有多没良心?!
“咦,这么说,那小白脸居然认识皇室中人?”文槿瞟了瞟一身白衣、行姿翩然的白随意,摸摸下巴:“啧,还真看不出来!”
山路并不狭窄,是以五人并排行走并不拥挤。田伯棠走在最外,文舒与他挨着,文槿走在中间,她右手边是流莲,最靠里走着的是白随意。
流莲与文槿挨得极近,中间只一臂的距离,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撇嘴道:“我阿离哥哥身份之尊贵,岂是你们这些平民能想到的?”
“哎哟,是啊,你们尊贵,我们是草民!”文槿一向看她不顺眼,闻此翻了个白眼儿,嗤道:“你们多尊贵啊,搞不好还是皇子皇女呢!”
“你——”
“哎哟,难道你是大皇女乐正景安,你的阿离哥哥是三皇子乐正离?”文槿打断她的话,指着两人胡扯道:“可是不对啊!两位皇女的眸色、发色与常人无异啊,你肯定不是大皇女!那,难道是哪个王爷府的小郡主?可是也不对,没听说哪个王爷府里有异族女子啊?”
“你,你——”她有这么老吗?!流莲被她一席话气得脸色发青,大皇女年约三十,膝下之子都活蹦乱跳得能打酱油了,她是什么意思?成心骂她老?!
“耶?流莲姑娘,你这么激动干嘛?难道我猜错了,你确实是哪个王爷府的‘郡主’?”星辉例律,一夫只可娶一妻,一妻只能侍一夫,皇室中人更加禁止多妻多夫。文槿眉梢一挑,张圆嘴巴,无声重复着“私生女”三个字。
“你——”流莲不是不想反驳,可是每每张口都被文槿更加噼里啪啦的话盖一通。她嗓子眼儿里堵了一团话,气得几乎要哭出来,扯着白随意的袖子晃个不停:“阿离哥哥,你看她——”
“哎哎,喂喂,咱们女人家聊天,你动不动就扯男人袖子做什么?虽然他是你亲爹,可你也不能——”文槿学着她扯白随意的样子,伸手攥住她的袖口跟着晃荡起来。她习武多年,力气更非一般女儿家可比。这一晃,竟晃得流莲左右摇摆,随时要摔倒似的。
“阿槿!”文舒见她越来越欢实,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半嗔半怒地喝住她,“流莲姑娘年纪还小,你别老欺负她!”
“什么?!她年纪小?!比你还小?!比我还小?!”文槿不可置信地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看文舒,又看看流莲,见她眼中笼了水汽,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尖,蹭着自家阿姐的肩窝转了话题:“啊,对了,被她一打岔,差点忘了正事儿!阿姐呐,怎么不见二师兄的身影儿?”
“二师兄啊,他……”
两姐妹亲亲爱爱地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开心,剩下流莲憋了一肚子气,要泄不得泄。她盯着文槿的后背,绞着手指,心中暗恨:哼,我虽然不是皇女、郡主,但是我阿离哥哥却是正宗的皇室中人!你今日惹了我阿离哥哥,看他以后怎么收拾你!
不出她所料,白随意果然被惹怒了,正狠狠盯着文槿的脑袋,恨不得把它搓烂揉碎——那是我媳妇啊我媳妇!你干嘛抱着我媳妇的手臂,在我媳妇颈窝蹭来蹭去?
天可怜见,让这群蛮人赶紧走吧!白随意心中几乎要哭了出来,他们在一天,他就一天不能跟文舒亲热,唉,唉,唉!
“阿姐,二师兄不是跟你们一起出来的么,干嘛不跟你们一起走呢?”文槿听她说陆仲轩待在邵陵,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出城,不解问道。
“这个……”文舒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她为了报复陆仲轩,跟白随意一起嫁祸给他,唔,他应该会跟他们一起出城。不过也不一定,他看上了人家卢婉儿,怎么可能放着肥肉不吃?
再说,如果他放过卢婉儿,那么遭殃的怕就是阿槿了!文舒心中一凛,差点忘了陆仲轩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万万不能再回镖局!
田伯棠见文舒神色有异,拍拍她的肩膀道:“时过数月,即便他没有跟你们一起,也该回镖局了才对。”
不知为何,文舒被他一拍,竟然心中有愧,浑身一抖:“他,他没有回镖局吗?”
田伯棠摇摇头:“没有。”
“哦。”他果然没有回镖局,是跟卢婉儿成亲了吗?那个小人,卢敏之能看上他,选他做女婿?
“小舒,你有事情瞒着我们?”田伯棠从小看着她长大,对她的言行了如指掌。见她神色有异,登时瞧出苗头来。
“他……”
“陆仲轩啊?他看上人家卢城主的闺女,马上要做城主女婿了。”白随意一直盯着这边,见文舒支支吾吾语出艰涩,便替她回答道:“他手段好着呢,那卢敏之的闺女被他哄得一愣一愣,这会儿亲事差不多该定下来了。”
“什么?!”文槿与田伯棠面面相觑,不可置信道:“他要跟人成亲了?!”
成亲?嗤,跟阎王的闺女成亲还差不多!白随意抿唇一笑,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离开邵陵三四个月了,唔,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这?!”田伯棠一早便晓得陆仲轩的性子,知他不甘平凡,如此做事也合乎情理,并没多大反应。文槿却不同,在她眼中,镖局中兄友弟恭,何苦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众多兄弟?她皱着眉头,对陆仲轩几多不满。
文舒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对白随意投去感激的目光:她跟陆仲轩同属一门,加之诸多恩怨纠葛,要说出实情,还真不易!
白随意接收到她的目光,心头一热,搓搓双掌,一手扯开流莲,一手拨开文槿,长臂一伸,将她紧紧揽到怀里:“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陆兄此番作为亦属人之常情。”
田伯棠对上他带笑的目光,点点头:“白阁主说的是,人往高处走。既然他做出这样的选择,无论是福是祸,都是他的造化。”
白随意听出他话中隐藏之意,讶异地一挑眉,暗道:这个大师兄,果真不简单!
“啊——”就在白随意凑到文舒耳边,要与她说句悄悄话时,忽闻右方传来极其尖利的一声惨呼,扭头一瞧,只见流莲惨白着小脸,嘴唇抖抖索索,正恐惧地看着文槿。
“阿槿,怎么了?”这丫头,该不会又去欺负流莲了吧?文舒揉揉太阳穴,初时的快意渐渐消散,现在是真的头大——她就不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吗?这大庭广众之下,人之常情通常偏向弱者,她一路惹得流莲不快,岂不是找骂?
“阿离哥哥,呜呜——”流莲趁着文槿转身的功夫,一路狂奔,狠狠撞进白随意的怀中:“阿离哥哥,她,她拿虫子吓唬我,呜呜!”
“虫子?”文舒被她挤得趔趄两步,也不在意,抬头一瞧,正看见文槿两指间捏着一条华丽丽的大虫子,约莫食指那么长,五彩斑斓,甚是骇人:“阿槿,你怎么又欺负流莲姑娘?”
“阿姐,你们误会我了!”文槿被众人齐齐怒视,眼眶中渗出点点泪水,梨花带雨,甚是可人:“我们走着走着,忽然一条虫子从树上掉下来,落在流莲妹妹的背上。我好心地帮她摘下来,她,她却……”
文舒恍然,拍拍流莲的肩膀,和声道:“我就说嘛,我家阿槿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流莲姑娘,你莫要再伤心了。”
流莲依旧呜呜直哭,额头抵着白随意的胸膛,钻来蹭去,死活不抬头,看来真被吓坏了。
“阿姐,我难得碰见一个跟我一样蓝眼睛、金头发、白皮肤的小伙伴,我喜爱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她?”文槿眨眨泪水,抽抽鼻子,略一用力,将流莲从白随意怀里揪出来,搂去一旁姐俩好去了。
众人见状,俱都哈哈笑起来:“咱家阿槿一向大方懂事,怎么可能欺负小妹子?”
“是啊是啊,看来是误会,咱们继续前行!”
“启程喽!”
一旁,文槿与流莲勾肩搭背,像极了姐俩好。
“流莲妹妹呀,你刚才那一嗓子哟,可哭得姐姐心里那叫一个痛!”那叫一个痛快!
流莲咬咬牙:“你别得意,姑奶奶总有法子治你!”
“嗨,妹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打是亲骂是爱,就让咱俩相亲相爱吧!”
流莲撇撇嘴,冷哼一声当做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下章,传说中的神医山庄庄主要出来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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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端倪 。。。
“嘶——”
“哎呀哎呀,流莲妹妹,你别哭啊,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就好了啊,别哭别哭!”
“呜——好痛!”
“唉,真是个娇贵人儿!才走了半天路,这脚丫子怎磨成这样?”文槿一边念叨着,一边耐心、细致地为流莲的伤脚抹药。
“嘶——”她是故意的吧?她一定是故意的吧?流莲痛得眼中噙满泪水,被文槿握在手中的脚丫不住地抽搐,只觉那双手或轻或重地按在伤处,每一下都带来钝钝地痛楚,却又刚好是她所能忍受的极限!
“哈哈哈,咱家阿槿长大了,居然知道照顾人了!”伴着噼里啪啦的暴鸣声,不远处的另一堆篝火处传来朗朗笑声。
“是啊,小丫头也终于长大了!”火光中映出田伯棠稳健浑厚的双眸,其中盛满了欣慰的笑意。
“阿槿本来就很懂事好吧?”文舒听着听着,不自觉地下巴一昂,面上尽是欣慰与自得——这个又漂亮又好心的姑娘,这个武功高强却不仗势欺人的姑娘,这个活泼可爱却不骄纵的姑娘,是她文舒的妹妹!
懂事?会照顾人?她呸!流莲眸中泪光一冷,缓缓垂下眼睑,将脸庞隐在火光暗处,心道:你们就笑吧,尽情地笑吧,有你们笑不出来的时候!
文槿依旧埋头苦干,又是轻揉又是缓捏,额头上都渗出点点汗水。那汗水被篝火一映,愈发衬得她肌肤莹润,娇嫩可人。
白随意正坐在文舒身畔,略一偏头,见她嘴角噙着一抹柔和的笑意,扯扯唇角,也道:“是啊,你瞧那两人,像不像亲生姊妹?阿槿这个样子,还真像个大姐姐。”
众人闻声仔细瞧去,只见两个如花少女均是蓝眼睛、金头发、白皮肤,五官深邃,身姿曼妙。一个嘤嘤啜泣,娇若菟丝,一个挽着袖子卖力苦干,姿容明媚似灿烂艳阳。凑在一处,可不就像亲姊妹似的?
文舒听到喜欢听的话,笑得更加开怀,按住他撑着地上的手,一双眼睛亮得堪比天上繁星。
呼,走了一天,终于能跟她有实质性的接触了!白随意被她温热的手心一覆,心头一动,连忙反手回握住,张口又赞道:“半年不见,阿槿似比之前更加漂亮了?”
“那可不是?”文舒瞅着她那张莹白玉润的脸蛋,只觉其光彩照人,天上的星月亦比之不如。
“是啊,漂亮着呢。”流莲抬头一瞥,瞄了眼文舒面上交纵的伤疤,心中冷笑,口中却软软地道:“跟文舒姐姐一比,简直就不像……嘶——呜——”
简直不像?不像什么?不像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哼!文槿岂会猜不到她的说的话,手下一用力,立即将她后半句话堵回去:“呀,怎的,又痛了么?唉,都是姐姐不好,妹妹且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就好就好!”
好个黄毛丫头,落在她手中还敢动歪心眼儿?成心不把她放在眼里是不是?文槿心中冷哼,面上笑盈盈,嘴上甜如蜜,手下却暗中用力,打定主意让她吃点苦头!
“嗯哼!”流莲痛得冷汗直流,正待装哭撒娇,忽然对上文槿那双讥诮冷然的眸子,登时浑身一激灵,讪讪住了嘴。
这边暗中波涛汹涌,落在众人眼里,却变成了姐妹间有爱的互动。
“这俩孩子,还真玩到一块儿去了!”
“是啊,刚开始见她俩斗嘴还担心呢,就怕她们不和。”
“孩子嘛,斗着斗着就好上了!咱家阿槿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真是的,担心个什么劲儿?”
“哈哈,也是!”
“对了,阿岚,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儿,兄弟壮实着呢!”阿岚一挺腰,自豪地拍了拍胸膛。
“没事儿就好,要不然小师妹可要内疚得睡不着觉了,哈哈!”
“三师兄,你又打趣我!”文舒半恼地嗔他一眼。
“哈哈,好好,不打趣你,你跟白兄弟继续聊!”阿文岂会看不见她跟白随意间的那些小动作?冲她挤了挤眉眼,挥手道:“你们继续,继续继续。”
众人围在篝火旁聊得热闹,渐渐忽略了另一边友爱互动的姐妹俩。
“咦,这药可真管用!”文槿为流莲涂好药膏,举举空了大半的小瓷瓶,轻挑眉梢:“瞧,妹妹这便不高声喊痛了。”
流莲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不理她。
“呀,妹妹,姐姐为你辛劳了这么久,你怎的也不说声谢谢?”文槿将沾满污渍的纱布投入篝火中,歪头天真地道:“一看妹妹就是有爹生没娘养的,唉,连这点礼貌都不懂,真可怜!”
“你!”流莲将一口银牙咬得咯吱作响,心中又是悲愤又是委屈,眼眶一下子聚满雾气——从小只知主子,不知爹娘,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阿离哥哥?阿离哥哥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来安慰我?”她眼中的雾气越聚越多,不自主地转头去搜寻白随意的身影。视线在对面来回扫了数遍,依旧不见那袭白色的身影,不由有些怔:阿离哥哥,你去哪里了?
“别找了,他跟我阿姐亲热去了。”文槿阴阴一笑,打断了她最后的念想。
什么?流莲肩膀一塌,彻底僵愣住:为什么,阿离哥哥,为什么你要跟那个又老又丑的女人亲热?你不知道莲儿走了一天路,脚底生了许多水泡,疼痛难忍么?你不知道莲儿被那个女人仗势欺人又骄纵无礼的妹妹欺侮许久了么?
白天一役,镖局中几个弟兄伤了腿脚,走不得路。于是众人便将马儿留给伤者,其余人皆步行前行。可怜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什么时候风尘仆仆大步赶过路?只半天,便磨破了双脚。
夜宿生火时,她仰着带泪的小脸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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