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无法,只得又把他眼睛蒙上。
白随意嘴角抽搐半晌,不做声。
文舒瞧他表情奇怪,纤指一伸,往他腮帮子上戳去:“喂,你这是个什么表情?”
“哎呀,不想摘就不摘喽!”白随意似心有千千结,被她一问,蓦地有些恼怒,捉了她的手指往嘴里一塞,胡乱啃咬起来。
文舒扑哧一笑:“好了好了,快别闹了,赶紧把锦带摘了罢,姑奶奶要看美男子!”
白随意竖耳一听,知左右无人,嘴角弯起一抹邪恶的弧度,伸臂圈过她,凑到她耳边啃咬起来:“小娘子想看美男子?晚上来大爷房里,大爷给你看个够!”
他的声音低沉魅惑,文舒只觉耳边一阵麻痒,忍不住歪头咯咯笑起来:“不知大爷服侍小女子一晚,需得索取多少银钱?”
“不需一分银钱,小娘子只记得把自己带来就好。”
两人就这么瞎聊胡扯一通,越闹越畅怀,竟惊醒了睡熟的流莲:“咦,文舒姑娘,你回来啦!”她眨眨水蓝色的大眼睛,朝文舒笑了笑,却并不起身,依旧枕在白随意腿上,捉过他的手臂晃起来:“阿离哥哥,你为什么不把锦带摘了呀?莲儿想看看你。”
就是因为你,我才不能摘啊!白随意心中苦笑一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看到她那双泛着柔波的大眼睛,就心神荡漾,身不由已。顿了顿,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臂,将她推起来:“非是阿离哥哥不愿,实是这姑娘太过丑陋,阿离哥哥每看一眼,定要吐上好几天!”
流莲瞅着他故作瑟缩的模样,眼睛一弯,掩嘴咯咯笑起来。她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回荡在空中,飘出去好远。
文舒嘴角抽了抽,一巴掌扇他后脑勺上:“说谁丑呢?有胆子再说一遍?”
她从小被父亲喝骂愚笨,只是因为她的习武资质不佳,为人又死心眼,而并不是真的愚笨。实际上,她的心思玲珑剔透。时至今日,多多少少察觉出来,白随意之所以迟迟不肯扯下宽锦,实因不想见到流莲。
“臭婆娘,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还反了你了?”白随意恨得牙痒痒,只恨不得把她扑倒地上,好好收拾收拾她!然而两人身边此时坐着一个流莲,却叫他放肆不得,强自收起那份随心所欲的性子。
文舒嗤他一声,起身从马背上取下数个纸包,踢了踢他:“呶,午饭。”
太阳已至正中,两人的肚子皆有些饿,默默接过纸包啃起大饼。
夏风徐徐吹来,带动林中树叶簌簌作响,一时静谧得怡然。
树下三人静默地啃着饼,满腹心思,各怀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迟来的第三更……弱弱地想解释一句,非是阿轻说大话,本来可以三更的,可是大姨妈造访,各种各种困,一不小心就睡多了……也怪阿轻【奇】这边熄灯早,十点半就【书】熄灯断网,十一点【网】写完,已经传不上去了,囧。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耶,昨天开V,阿轻各种各种激动,将文文的留言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只要能送分的全送了,到最后送了差不多200分,嘿嘿)
最后最后,阿轻想说一下,登陆状态下留言满25字可送1分,千字长评最少可送20分,记得是登陆状态哟~~
53
53、第 53 章 起誓 。。。
“聚星楼?”头顶炎炎烈日,脚踏灼灼土地,文舒一行三人站定在泉州最大的客栈前。望着身前金灿灿、耀眼非凡的高大建筑,以及建筑外墙上贴得满满的小星星,再一次尝到了被雷劈的感觉:“这个聚星楼,该不会跟邵陵那个是同一家吧?”
“当然是同一家。”流莲轻飘飘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抹似有若无的优越感——这可是她阿离哥哥的产业呢!
文舒不懂她的优越,一手遮阳,一面仰头去看那金灿灿的小星星,叹道:“这是哪里来的神仙,瞧这品味,真是,真是……”
“真是如何?”白随意听她吐字艰难,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聚星楼是他名下产业,是他亲自吩咐人设计建造的。若她说其不好,他岂不是很丢脸?
“真是……别致!”背后说人坏话是不好的,是坏人品的。文舒绞尽脑汁,总算找出一个中性词汇:别致!
三人一齐走进客栈,往大厅一站,登时只觉浑身说不出的凉爽——果然,大客栈就是不一样!
“好地方!”外面烈日炎炎,三人走了一路,早已汗流浃背。文舒虽有火莲剑伴身,额头鼻尖依旧沁出密密的汗水。刚踏进聚星楼大厅,便觉温度一下子降下不少,不禁舒服地赞叹出声。
白随意一听,霎时得意起来:“那当然!想这聚星楼……”
然而他话没说完,便被一声带着惊喜的浑厚男声打断:“白公子?流莲姑娘?哈,果真是你们?快请进,快请进!”
文舒抬头一瞧,只见楼上走下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量不高,微微有些发福,一双眼睛笑眯眯地弯着,很有些憨态可掬。
“咦?你是……金掌柜?”流莲闻声望去,只觉来人面容十分熟悉。偏头想了片刻,登时想起他是谁来,大睁着一双美眸,惊喜道:“呀,果然是金掌柜?金掌柜进来可好?”
被她唤作金掌柜的男子憨憨笑着,笑眯眯地道:“劳流莲姑娘费心,老金好得很!”他偏头看向流莲身边白衣翩然的白随意,正待鞠躬作揖,忽见他目覆宽锦,不由一愣:“咦,白公子这又是玩得哪一出?”
白随意虽然是他的主子,然而当年若不是他好说歹说地劝,他才不愿意给他打理这聚星楼。两人名义上是主仆,实际上却是伙伴关系,是以金掌柜说起话来十分随意。
白随意自是知道,也不讲究,冷冷一哼,说道:“没看见老子瞎了吗,还不搬凳子过来?”
金掌柜唬了一跳,连忙朝流莲看来:“流莲姑娘,白公子他?”
“骗你的啦!”流莲挂在白随意胳膊上,咯咯直笑:“我家阿离哥哥可是贵人,哪能说瞎就瞎?自是逗你玩呢!”
金掌柜这才长舒一口气,一手拍胸,后怕道:“白老弟,你们年轻人爱玩,哥哥可以理解!但是,但是你拿这种玩笑吓唬哥哥,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白随意略一勾唇:“大爷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金掌柜气得一瞪眼,抬起拳头要揍他。一转眼,瞧见他身边的文舒,纳闷道:“咦,这位姑娘是?”
“这位是文舒姑娘,是我跟阿离哥哥路上结识的。”流莲不待两人说话,抢在前面开口道。
“文舒姑娘好。”既是白随意的朋友,他便不能怠慢了。金掌柜冲文舒笑眯眯地点点头,侧身道:“几位,里面请?”
“慢!”白随意蓦地沉下脸,声音有些泛冷:“这位文舒姑娘,是我的未婚妻!”
这位姑娘,是我的未婚妻!未婚妻!未婚妻!!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登时怔了。尤其金掌柜,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一般,弯起小指在耳洞里掏啊掏:“我说白老弟,不带这么耍人玩的啊!”
他这样金贵的身份,岂能娶一个陋颜女子?金掌柜虽然不知他的真正身份,但是也猜个八九不离十,心说难道这女子还有什么不同凡响的来历?
白随意却紧紧握住文舒的手,郑重说道:“这是我白随意的未婚妻,我在此对天起誓,此生非文舒不娶,终生不渝!”
他话音刚落,厅内登时响起三道抽气声!金掌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流莲的眼泪唰地溢满眼眶,文舒则反握住他的手,眼眶里亦升起雾气——他,他刚刚,是,是在跟她表白,安她的心吗?
前些日子,宗州河畔,她开口问他,他只不明不白地“嗯”了一声。虽然后来吻了她,虽然与她交颈而眠,却实未清清楚楚说出口!
现在他说非她不娶,终生不渝,她……她信得过他!
“阿离哥哥?”流莲只觉一颗心被刀尖狠狠戳破,痛楚难当:“阿离哥哥,你,你……你当初不是说,等莲儿长大,便娶莲儿为妻吗?”
轰隆!金掌柜矮胖的身躯晃了晃,一手扶墙,一手抚额:“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解决去罢!”
真是令人苦恼的三角恋啊!金掌柜笑着摇摇头,聪明地转身溜上楼房,不再跟三人面前晃荡。
白随意一声不吭,拉着文舒直直往楼上客房走,双目上覆着的宽锦半点也奈何不得他。
他年纪不小了,早该娶妻了。家中兄弟十六七岁娶妻者亦有,唯独他,生来随了父亲的痴情挑剔,将天下女子挑来拣去,始终找不着合眼缘的。
他十九岁那年,遇上了十四岁的流莲。那时她还小,他便将她带在身边,想等她长大些娶了她。可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情,他……虽然那件事情后来证实是一场误会,然而他却着实心死了一回。
后来遇见文舒,他便知晓,此生除了她,他怕是再难动心。
娶她,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他拉着文舒径直来到楼上客房,推开一间走进去,哼哧哼哧地坐在桌前,嘴角抽动半晌,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是,他是曾说过要娶她。可是世事无常,谁料后来竟发生那样的事情?
流莲眼中噙满泪水,对文舒看也不看,蹭到白随意身边,哑着嗓子哀泣起来:“阿离哥哥,你曾经说过会娶我的!”
白随意紧抿着薄唇,不知不觉间将文舒的手指攥得死紧,不知如何开口辩解。
三人静默了片刻,终是文舒打破了这份尴尬:“随意,我去下面弄点东西,你们先聊着。”
她一面说着,一面掰开白随意的手指,在他肩上拍了拍,转身出门。不一会儿便下得楼去,消失了脚步声。
“阿离哥哥?”流莲待文舒一走,便再也忍不住,张口哇哇大哭起来:“阿离哥哥,你说过会娶我的,你说过的!你说过的话,你怎么能忘了呢?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白随意见她越哭越委屈,越说越有理,一个头两个大:“莲儿,对不起!”
流莲一听,哭得更加厉害,晃着他的肩膀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不要不要!我要你履行誓言,我要你娶我!”
那件事情,他没有相信她,是他的错!他当年说要娶她,现在喜欢上别人,也是他不对!可是娶她……是万万不能的!白随意叹了口气,揉揉她的头发,疲惫道:“莲儿,是阿离哥哥对不起你!”
流莲一听,只觉天都塌了,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阿离哥哥,你,你当真不肯娶我?”
白随意默默点了点头,他当真不能娶她。
流莲默了片刻,抹抹眼泪,向外走去。
厨房,文舒跟大厨借了个角落,正欢快地收拾着一尾锦鲤。
她没有想到,白随意居然能顾及到她的心情,在流莲掩饰她的身份时,当场挑明,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本以为他是个很随性的人,什么事情大家心里明白就好,不必说出口。可是她错了,他不是那样随便的人!他很照顾她的感受,他很在意名分!
她心中欢喜,嘴角不自觉地高高弯起,幸福之色一目了然。
流莲倚在门边,看着欢快忙活着的文舒,指甲几乎要掐破掌心:“你在开心什么?”
“嗯?”文舒闻声转过头来,见流莲亦步亦趋,不由得讶异:不知什么时候,厨房竟然没人了!
流莲冷冷一笑:“你在得意什么?你真以为阿离哥哥喜欢你,就会娶你吗?”
文舒心知她来意不善,沉了脸,转过身去,并不理她。
流莲冷哼两声,凑到她身边:“你真的以为,你能得到他?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阿离哥哥为什么不敢摘下锦带?”她见文舒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抹冷笑:“我告诉你,是因为我!”
“因为他不敢看我,因为他不敢承认,他其实还喜欢我,并且最喜欢我!”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叫他阿离哥哥?因为白随意不是他的真实姓名!”
流莲眼睁睁看着文舒的脸色越来越白,缓缓眯起眼睛:“他以白随意的名义起誓,本来就做不得数,你居然傻傻地当真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迟到的第二更,祝大家元旦快乐!!!!!
爱你们,MUA~~飞吻,祝大家新的一年事事顺利,学业有成,事业有成,红鸾星动,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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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叫嚣 。。。
“他以白随意的名义起誓,本就做不得数!呵,你居然当真了?”流莲一手抱胸,一手支颌,将文舒从上到下扫了个遍,“可笑,他连名字都不告诉你,你居然以为他是真的想娶你?”
以白随意的名义起誓?做不得数?文舒刮着鱼鳞的手一顿,蓦地想起来,他确实是说“我白随意对天起誓,此生非文舒不娶,终身不渝”!
她唤他“白随意”惯了,竟然忘了这并不是他的本名!那么他呢?他在说这句话时,可有意识到?文舒想到这里,心神一散!
她正恍然间,忽听耳边响起“吃吃”笑声,略一侧首,只见流莲斜斜勾着嘴角,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波光流转,说不出的媚:“你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流莲围着她走了两步,口中咂咂有声:“我不过是想提醒你,他那样的人,是不可能娶你的!所以你还是尽早看清事实,抽身而退吧!”
“是吗?”文舒不以为意地笑笑,转身面向她道:“流莲姑娘姑娘的好心,文舒心领了。只不过,我们‘小夫妻’之间的事情,还不劳‘旁人’插手!”
流莲一听这话,脸登时青了!再看她一手捏着鱼头,一手握着菜刀的模样,心中嫌恶,连忙退开两步:“你不听我的话,到时后悔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文舒见她浑身上下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好笑,暗道:这还是个孩子,我与她计较作甚?摇了摇头,转身继续捣弄自己的鱼。
这人怎跟棉花团似的,三拳打不出一个屁来?流莲脑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渐渐皱起眉头。
她在白随意那里没讨得了好,心中不甘,便想从她这里开个口子。哪想她居然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不由心生恼恨,直想把她塞进炉灶烧死算了!
文舒径自忙得开心,半点也顾不上流莲。在她看来,流莲还是个孩子,无论做出什么,都算不得大事。
流莲当然看出她的不在意,只道她轻视于她,心中更加恼恨。眼珠一转,给她想出一个好主意来:“文舒,你敢不敢和我打一个赌?”
“赌什么?”文舒心中盘算着如何将这鱼做得巧妙精致,味道又可口,手下不停,随口答道。
“就赌我们俩在他心中,谁更重要!”流莲微微眯起眼睛,这个赌,她赢定了!先不说他到底喜欢谁,只凭她跟他说她是大姐的人,他就会极尽所能地照顾她,凡事以她为先!
“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文舒仍旧沉浸在白随意跟她告白的欢愉上,随口陪她胡扯道。
流莲见她一脸漫不经心,甚是诧异:她最着紧的人并不在乎她,她为何还能笑得出来?这笑意团簇在她眼底,如此真切,竟叫人无从怀疑!
“如果我赢了,说明他最在乎的是我,最喜欢的也是我,最后要娶的人只会是我!”她不信,她无论如何不信,她真的能淡定如斯!
“扑哧!”文舒一个没忍住,喷笑出声——果然还是个孩子,满心想的都是些孩子气的事情!
一个人内心深处最在乎的是什么,不到极度危难之时,谁也无法得知,即便是那人本人——以她十六岁的年纪,能想出什么好的法子,来替代危难探测白随意的心意?
文舒好笑地摇摇头,一点也不相信,只道这个赌做不得准。所以白随意心中最在乎的是谁,根本就无从判断。更何况……他既说了要娶她,她便信他!文舒想到这里,眼中划过一丝柔和的光彩——她信他,信他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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