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晴朗也没有故意戏弄自己的意思,叶晓瑜只得认命。
“抓住。”
叶晓瑜抬头望去,马背上的晴朗朝自己伸出了一只手,好像是示意自己抓住的样子。
“啊?”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叶晓瑜反应不过来,估计是看到叶晓瑜没有动作,晴朗弯下身子,伸手握住了叶晓瑜的手。
“脚踩在这里。”
头顶上的声音再次响起,叶晓瑜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但动作上还是按照晴朗说的,木木的抬起一边脚踩在了鞍鞯上,一做完这个动作,便感觉到手被用力一拽,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到了马背上。
没想到这面瘫男的力气还挺大的。
这是被甩到马背上后叶晓瑜唯一的想到的。
马跑的很快,叶晓瑜只觉耳边的风“呼呼”的刮着,也许是马背太高,跑的速度又太快,她感到莫名的紧张,但又区别于上回的恐怖与害怕,乱七八糟的思绪,叶晓瑜还没有理清楚,就到达了目的地。
叶晓瑜觉得晴朗有时候真的很冷血,一点互帮互助的精神都没有,就像现在,明知道她不会骑马,却也不扶她一下,让叶晓瑜折腾了好久才从马背上爬下来。
等这边叶晓瑜累的满身大汗的时候,那边晴朗已经把铁壶里的解药溶进地里灌溉用的水槽里,一边提着含有解药的木桶,一边拿着瓢,走在垄沟里,正往垄台上一瓢瓢的浇水。
太阳很大,叶晓瑜从地头的小屋里拿了个斗笠,戴在头上,也走过去,从水槽中舀了一桶水,加入浇水的行列。
因为地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路一守就让那些雇工先停工几天,原因没有查出来,也不好追究这些人的责任,只能让他们先将工钱结算了回家。
在这一点上,不得不说,路一守做的还是很厚道的。地里的作物一夜之间全部枯黄,无论怎样,那些雇来种地的人是脱不了干系的,即使将他们全部辞退不给工钱,按照常理也是说的通,但路一守好面子,讲情义,认为这些人都是村子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不愿意做的太绝让别人在背后戳他脊梁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风口浪尖()
这样一来,地里就只剩下叶晓瑜和晴朗两个人,将近二十多亩的土地,他们两个人整整忙活了一天,期间除了吃饭外几乎没有休息,才把这一片土浇透。叶晓瑜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累,完工后,一停下来,她就瘫坐在垄头上,完全站不起来。
夏天的夜里,虽然变得凉爽了些,但地里的蚊子多的简直吓人,即使叶晓瑜穿了长袖长裤,依旧被叮了好几个大包。
也许是感受到了叶晓瑜的体力透支,晴朗并没有催她回家,而是也默默的坐在了地垄上,双眼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天色已经大黑,叶晓瑜看不清他的表情。
月初的月亮,并不会太圆,像一个害羞的大姑娘,半张脸的都隐在了云层里。月下的地垄上的两人,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各自想着事情。
像这样各自沉默,叶晓瑜并不觉得尴尬,反正晴朗平时也挤不出几句话,这样安静的氛围,也许正是他所希望的。不知为何,如果是和凌煜,叶晓瑜可能会顾及他的感受主动的找一些话题,但对于晴朗,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照顾到他的感受,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叶晓瑜想了想,应该是晴朗这张面无表情、冷冰冰的脸的缘故。
有时候叶晓瑜也会觉得奇怪,晴朗已经十三岁了,在庄户人家里,已经算是个能够下地干活的壮丁了吧,但路美娇的夫家却从来都没有人过来提过让晴朗回去的事情,不用说提了,叶晓瑜来路家庄这么久,甚至连晴朗父亲族人也都一个都没有见过。平时在路家庄。在那些那么八卦的老妈子口中,除了对晴朗父亲失踪的猜测,关于他家里的其他事情,竟然从来都没有人提起过,就好像是个雷区。
其实叶晓瑜是有些好奇的,特别是现在,和晴朗单独坐在这里的时候。她真的很想问一下他。而且他竟然姓“晴”,这个姓氏也太罕见了点吧?
不过再好奇叶晓瑜也懂得“适度”的把握问题,且不说她和晴朗并没有那么熟。就算是很熟很熟的人,这关系到个人隐私的问题,再怎么好奇也不适合说出口的。
就这样呆呆的坐了很久,直到叶晓瑜被周围的蚊子咬的受不了了。才起身,催着晴朗回家。
等叶晓瑜和晴朗两人踏着月色回到路家庄时。路一守却没有回来,只是叫了大田回来跟江萍说他赶不回来,要留在京城那边过上一夜了。
大田从北苑主屋出来时正好遇上从地里回来的叶晓瑜和晴朗,看到大田。叶晓瑜便和他随意的聊了几句,果然,路一守今天的京城之行。并不是太顺利。
路一守到了京城之后,先是去找了刘掌柜。把地里的情况和自己的打算与他说了,刘掌柜听后,虽面露难色,但毕竟是生意人,面上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路一守稍作休息,自己却差使店员去请那5个主顾过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关系到他们的生意和经营情况,不得不更加慎重,
之后在羽凌布坊的具体磋商过程,叶晓瑜没有细问,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路家没法按时交货,理亏在先,商谈的过程肯定是异常艰辛。不过谈了整整一天后,加上刘掌柜在旁边帮忙讲情,那些主顾同意暂时不解除契约,但机会只有这么一次,如果路家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就不用再留余地,即使是刘掌柜出面也没有意义,一切都按照契约上的约定来办。但作为暂时不解除契约的一个前提就是,路家需要支付比之前双方约定的赔偿金额高两倍的赔偿金。
商谈结束后,已过了晚饭的时间,路一守为了答谢那些人给了路家一次机会,便在京城最好的酒楼玉轩楼宴请这些人,路一守原本以为自己的酒量算是够好的了,即使喝酒应该也能够按时回泉秀村,哪想那些人个个都是“千杯不醉”,而且轮番上来与路一守喝酒,一顿饭下来,路一守吐了十几次,在最后一次吐完之后,趁着还残留的一丝意识,赶紧叫大田回来一趟,报个平安,之后再去越京的酒楼接他,把他送去客栈。
“叶小姐,晴少爷,老爷事是没事,就是喝的有点高,我现在要立刻赶去京城,不然老爷一个人在那边醉醺醺的很不安全……”
大田说着,便急匆匆的出了路家大门,骑上停在门口的马,朝村外飞奔而去。
“我是不是特别的自不量力?”
看着大田的背影,叶晓瑜的声音有些颤抖。
其实她知道晴朗并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叶晓瑜这句话,也不算是完全在问晴朗,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质疑。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太过于顺利,让她误以为单凭自己的想法和一己之力,就可以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直到这件事情发生,直到今天路一守在京城遭遇了这样艰辛的商谈,以往的雄心壮志在叶晓瑜的脑海中闪现,也许,自己根本就不是块做大事的料?也许,自己就该安安分分在守着刘掌柜的那些手绢,每月赚一些固定的工钱,然后等着一两年后再随便嫁个夫家,接着再生一两个孩子,就这样平庸乏味的过完一生?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死里逃生来到这里的意义在哪里?如果真是这样,那叶晓瑜觉得还不如那天就溺死在河水里,至少在死之前,自己还是个事业有成的白领中层。
“别瞎想了,这不关你的事。”
出乎意料的,身边的晴朗冒出了这么一句,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谈不上开导,甚至连客套的安慰都算不上,但此时的叶晓瑜,却觉得莫名的安心。
也许像她这么时常会情绪化的人,就应该有一个像这样异常冷静的搭档。
路家地里的作物一夜之间死了一半的事情,没过两天,从路家庄到泉秀村就全都知道了,之前那些看路家赚钱眼红的人,此时就别提多开心了,不仅开心,还到处说着风凉话,说什么这就是不守本分的现世报啊,庄户人家就该好好的守着自己的地,路家却要搞什么大菜园,这下好了,得罪了老天爷,让地里的蔬菜一夜之间全部枯死了吧?
有些迷信的人家,甚至还特地请了村里专门跳大神的神婆来做法,原因是怕自家地里的一些作物被牵连。一时间,无论何时行走在村里,耳边都可以听到人们三三两两在谈论路家的这件事。
路家被顶上风口浪尖,叶晓瑜的生活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由于之前路一守将银盘那片地的管理者由老五换成了她,一个女孩子管着这么一大片的土地,本来就遭到了很多村里保守人家的口舌,但因为顺顺利利的,没有什么意外,那些人即使再看不顺眼,也说不出个花来。但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用说走在村里了,就算是在路家庄里,叶晓瑜都能感受到背后的指指点点。
闲话的内容不用听叶晓瑜也猜得到,基本都是说叶晓瑜不自量力,女孩子不懂得守本分,难怪会克死父母这样的话,越传越难听,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如果一个人被人说是克死父母,那可是一辈子的黑历史,嫁娶难自不用说,平时在村里想要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大家都觉得晦气,自然都离得远远的。
即使叶晓瑜心里再觉得无所谓,但每天无时无刻都被别人这样说着,想不烦都难。
红儿和刘妹儿自然也是听到了这样的传言,虽然她俩知道叶晓瑜并不是个那么容易被打垮的人,但闲言碎语实在太过于难听,叫人不得不担心。
特别是刘妹儿,她在每天回家的路上都可以听到好多村里人在谈论这件事,谈论叶晓瑜。而且虽然她大伯一家没有在明面上说什么,但伯母一看见她就旁敲侧击的询问路家的情况,即使纯粹是出于八卦之心,但也让人觉得很烦。好在刘妹儿已经拿了好几个月的工钱,除去补贴伯父一家外,自己也有了些积蓄,加上在家待的时间也短,所以不用关心那些人的脸色。
红儿也并没有好多少,虽然每天都在路家庄里,可庄里来来往往的帮工、和那些煮饭的老妈子,一空闲下来就拉住经过的小丫头开始询问有关叶晓瑜的情况。到处都是有关于自家小姐的叽叽喳喳,他们人多,自己又讲不过,红儿觉得再这样下去,即使叶晓瑜没事,自己都要崩溃了。
事件发生的第五天,路家已经在风口浪尖中退却,泉秀村所有的话题,全部指向了叶晓瑜,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责怪叶晓瑜的不守本分,自不量力,甚至有人说她是命煞孤星,克死父母之后,便来祸害路家。
最最可笑的是,竟然有村民想要发动到里正刘尚忠那边请愿,要求路家把叶晓瑜驱逐出泉秀村,免得叶晓瑜的灾星连累到村里其他的庄户人家。
虽然被“千夫所指”,但这些天,叶晓瑜却并没有因此闲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邀请()
这次地里的作物一夜之间全部枯死,所有的症状都指向人为的痕迹,所以叶晓瑜和路一守商量了一下,便决定雇几个人在银盘那片土地的外围全部用泥水混着碎石建起了外墙,只留了一个大门供人进出。
银盘那片地很大,但围墙并不是什么高难度、讲究的建筑,只要坚固就行,所以建了几天,只剩下个大门,其他的都已经好了。
因为怕雇来的人不可靠,在地里洒完解药,围墙又还未建好的这几天里,路一守担心再次被破坏,便叫晴朗在地里一步不离的守着,连吃饭都是叫大田送到地里给他吃。这些天,他就一个人在地里吃饭,睡简易的小破屋,活像个野人。如果说有一点庆幸的就是,还好晴朗不是个话唠,这样无人说话的孤独生活,至少他应该不会感到无聊。
这不能怪路一守,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也算是情有可原。
路家男丁太少,除了路一守,唯一的一个晴朗,还是外姓的。他从那天宿醉回来后,就一直忙着和京城的主顾联系商量后续的事情,虽然地里作物死了一大片,但还是有剩一些的,剩下的虽然不多,但也要拿到京城去处理掉,这次亏损太大,现在他是能挽回一点是一点了。
除了买卖,还有赔偿金的事情,自己差点喝挂才勉强将赔偿金谈到了300两,路一守近些年来赚了不少钱是没错,可那些钱不是用来买地就是拿去放利息了,放利息的钱期限都是有规定的,自己这样突然去钱庄把这些钱拿出来,估计又是要小小的亏损一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加起来。让路一守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地里跟晴朗换岗,而刘瑜虽是男子,但他是过来做客的,总不能就一个客人去看地吧,想来想去,也只能为难晴朗了。
村里人怎么讲叶晓瑜,路一守当然也有耳闻。他一直觉得这件事情。责任在于自己,所以为了让叶晓瑜好受点,事情一般都是不交代给她的。只让她好好的休息几天。叶晓瑜自然是不会肯,再加上这些闲话她虽然觉得烦,但却并不在乎,依旧每天往地里跑。
原本送饭都是大田的事。但这天大田要陪路一守运一车蒜苗去京城,刚好遇上要去地里的叶晓瑜。便把已经打包好的饭菜托她带给晴朗。
这些蒜苗是当初种在“温室大棚”里的,所以才没有和其他成熟的作物一样惨遭毒手。在冬天的时候,越京市场上是有卖蒜苗的,都是北区农民用“地窖”培育出来的。数量很少。到了夏天,因为是白菜和豇豆的销售旺季,蒜苗又不好种。所以市场上几乎都找不到。
之所以种蒜苗,当初主要是为了试验下路家温室的功效。没想到,在叶晓瑜对阳光和温度的控制下,这批蒜苗在温室里长得很好,嫩黄嫩黄的,跟冬天里由于阳光照射不够所形成的效果差不多。而且还长得很快,数量也很多。
蒜苗数量虽多,但也就装了一辆普通牛车,距离京城那边的交货数量还远得多,路一守当初磋商时也提过,想要用这批蒜苗冲抵一些,但那些商人并不同意,只要求路家支付赔偿金。如今,赔偿金也付了,双方也达成了一致的方案。剩下的这么些蒜苗,路一守便打算自己拿去京城市场上卖,无论卖多卖少,总能挽回一些损失。
叶晓瑜到地里的时候,晴朗正拿着一把银质的细长的,有点像用来织毛衣的那种针,一垄一垄的插过去。看样子,应该是在监测土壤的毒性。
叫了一声,示意他过来吃午饭后,叶晓瑜便赶紧躲进地头的小屋子里。
正午的太阳,晒在身上,像被铁块烙印了一般,炙热的难以忍受。
茅草屋很矮,连叶晓瑜进去都要弯着身子,更不用说晴朗了。里面除了一些杂物外,还摆着一张简易的竹板床,是晴朗晚上睡觉用的。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叶晓瑜不知道晴朗晚上的时候是怎么克服恐惧在这简易的小屋子里睡觉的,如果换成自己的话,即使是在这边盖一座房子,她一个人都不怎么敢住。银盘这个地方,虽然不是在深山里,但离村子实在是太远了,大白天人都很少,更不用说夜晚了。
“你晚上一个人在这里,害怕吗?”
叶晓瑜蹲坐在木板上,看着坐在对面吃饭的晴朗问道。
“地里的土差不多了,等今天安上大门,就可以重新种菜。”
晴朗扒了一口饭,并没有回答叶晓瑜的问题,而是淡淡的讲了地里的情况。
安上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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