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布大声喊着。一边用力的挣扎。
“放开我!!——”
常年进山打猎,他身手其实不错,只是现在双手被两个大汉反扣在背后,使得他动弹不得。
“把他带走!”
族长从旁边走了过来,看着他厉声说道,身边还跟着那个精瘦的男人。
“我又没有触犯族规,你们凭什么抓我?!!”
雅布挣扎。
“没有触犯族规?”
族长笑了起来。
“你知道族规是什么吗?将外族的女子带回村里来,这难道还不算是触犯族规?”
“那你见过那女子吗?!!”
雅布抬头,恶狠狠的反问。
“我没见过,自然有其他人见过。而且,就算没有那女子,你是个命犯克亲的人,为了村里的平安,我们也不能留你。”
族长说的一脸正气。
“哈?!”
雅布冷笑。
“为了村里的平安,我是在村里打家劫舍还是杀人放火了?!”
“族长,你跟他废话什么?一个丧门星而已,正好今年山神缺人祭祀……”
“就是,咱们再留着他,山神都要发怒了……”
“什么都要发怒?山神已经发怒了,不然为何我家的孩子到现在还娶不到媳妇?!”
门口的那群人个个一脸的义愤填膺,好像在做着天大的好事一样。
“将他带走!”
族长冷声吩咐。
因为雅布不断的挣扎,押着他的四个大汉,听到吩咐,抄起手来,想要直接将他拖走。
“慢着——!!”
叶晓瑜终于忍不下去,直接冲了出来。
围在门口的村民见到突然冒出来的异族女子,全都倒吸了一口气。随后所有人便又开始得意起来,这下子,雅布的罪状可就一目了然了,看他还怎么狡辩。
“你出来干嘛?”
雅布扶额,看着叶晓瑜用口型问道。
事情本来到这里就要结束了,只要牺牲他一个人就行了,这下可好,叶晓瑜冲了出来,他们两个人都得被拿去祭山神。
“你们是有病还是怎样啊?!!我看你们一个个的年纪,也都是一只脚迈进棺材里的,像你这样的,都半身入土的人了,还合着这么多人一起欺负一个年轻的老实人,这种丧尽天良、断子绝孙的事情,你们也做得出来?”
叶晓瑜站在门槛里,指着那群人破口大骂。
她已经忍这些人很久了。
“儿子娶不到媳妇怪他,生不出男孩也怪他。孙子摔倒也怪他……我还真是替你们感到羞愧,作为一个大男人,自己无能娶不到媳妇还能怪到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头上,脸皮厚成这样我也是醉了。你看那山里的野狗都能找到母的,作为一个人,自己做的连狗都不如,还有脸怪别人。要是换做我。早就一把刀把自己给解决了……”
“还有你们,媳妇生不出男孩?自己家里的母鸡不会下蛋,竟然还有脸出来理直气壮的说被村里的马给害的。还真是皮厚到不知廉耻!”
“孙子摔倒?那我倒要问问,如果你孙子以后不举,变成了太监,是不是也要怪他害的你们家断子绝孙?!”
叶晓瑜越说越生气。
“一个个的。自己不要脸也就算了,还跑到别人家来撒野。现在竟然还要抓人去祭山神。要我说,山神要发怒,也是因为被你们这群不知廉耻的人给气的!!——”
实在是太气愤,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
众人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顿骂,一时都有些愣住,有些反应快的想要反驳。但无奈叶晓瑜的语速太快,根本就找不到反驳点。
“胆大包天简直!!——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的在这里撒泼!”
族长反应过来后,看着叶晓瑜厉声呵斥。
“我哪里来的不关你事,倒是你们,跑到别人家里来吵闹,还要把人给带走,你们经过山神的同意了吗?”
叶晓瑜大声反驳。
既然这些村民以山神为借口,那她就用山神跟他们说。
“哼,山神同不同意,岂能轮得到你这个外来的人多嘴?”
族长身边的精瘦男人说道。
刚才叶晓瑜骂的太狠,他缓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那山神到底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
叶晓瑜像是来了兴致。
“你——!!”
精瘦男子一时语塞。
“山神自然是同意的。”
周围几十双眼睛盯着他看,精瘦男子只能顺着话往下说。
“你能代表山神?”
叶晓瑜笑了起来。
“……那是当然。”
精瘦男子有点不想回答,但这么多人在,他又不愿意让自己没面子。
周围开始窃窃私语。
族长皱着眉头站在那里,显然不怎么满意精瘦男子的回答。
“原来山神长你这样?那大家每天祭拜,也都是祭拜你了?”
叶晓瑜习惯性的偷换概念。
“这……”
精瘦男子回答不下去,一脸焦急的转头看着族长。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一般像这样几乎封闭的山村,村民大都十分的迷信,但所信奉的东西,每个人心中都有个形象,如果真要将这个东西具象化,而且还是个身边经常见到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引起众人的不满。因为大家都自认为自己才是山神最合适的肉身,自己才是山神最完美的代表。
“那……你们口口声声说要把他拿去祭祀山神,那不就是祭祀你了?”
叶晓瑜继续说。
“你们应该还记得他爹娘当年是如何死的,如果真要祭祀你的话,那……我还真不知道他爹娘会不会去找山神……”
叶晓瑜开始胡诌。
“你到底是谁?!”
精瘦男子有点慌张。
“我是外族女子啊,你们刚才不是说了吗?!”
看着他,叶晓瑜开始理直气壮。
“来人,将她也一并带走!”
就在场面开始反转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族长突然开口,好像全然没有听到叶晓瑜刚才说的话一样。
话音刚落,就上来两个庄稼汉子,一下子就冲到门口来想要将叶晓瑜揪走。但叶晓瑜的动作比他们还要快,抢先一步窜进了院子里——这些人迷信的很,认为这房子乃大凶之物,根本就不敢进来。
第五百三十五章 祭祀()
叶晓瑜原本还打算将雅布也拽进来的,但无奈他被是个大汉押着,站的距离也远,叶晓瑜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果然,那几个庄稼汉冲到了门口,便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你有本事永远都不要出来!!”
那个胖女人朝着叶晓瑜骂道。
“一个女的也不知道害臊,大白天的待在一个大男人的家里,啧啧,还真是有脸有皮……”
“你还大白天的跑到别人家里来撒野咧,到底是谁比较不害臊!?”
叶晓瑜站在院子里,反唇相讥。
“你个贱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胖女人气急,但走到门口,一只脚都要迈进门槛了,突然又停了下来。
——她不敢进去。
“不怕死你就进来啊!!”
叶晓瑜一脸得意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众人。
“你们先把他带走!”
族长转头向押着雅布的几个大汉说道。
“你们凭什么把他带走?!”
叶晓瑜急了起来。
如果真要祭山神的话,也该是她这个外来的异族女子,这跟雅布一点关系都没有,凭什么也要把他抓走?
“凭什么?”
精瘦男子突然有了底气。
“就凭他将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带到村子里来,就凭他命带克亲,是个大凶之人,就凭他克完爹娘又来克我们村子里的人!”
这些话说的,可谓是慷慨激扬,铿锵有力。
“我呸!!——”
叶晓瑜随手抄起了身边的一把扫把。
“克你们村子里的人?你干嘛不直接说你长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都是他给克的?!”
“晓瑜,你赶紧走。别跟他们扯……”
雅布双手被人押着,一脸无奈的说道。
“我不跟他们扯,我直接跟他们打!”
叶晓瑜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扫把。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愚昧无知的一群人,她的三观下限全部被刷新了无数遍。
“晓瑜,你别……”
“将他带走!”
雅布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族长打断。接着他一路挣扎着被人拖了下去。
“你们简直是脑子有病——!!”
见雅布被带走。叶晓瑜满脸焦急,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挥着扫把冲了出去。
门外围着许多的村民。她不顾一切的挥舞着手中的扫把,估计是被吓到,那些人一时之间也不敢上前阻拦,她就这样冲到了雅布的面前。
叶晓瑜一到那儿。就开始拿着扫把朝那几个大汉一阵狂打,猝不及防的被这么一阵狂殴。几个大汉便开始躲闪,押着雅布的手有了些松动,雅布见状,也开始拼命的挣扎。企图挣脱双手的束缚。
嘶——
猝不及防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等那几个人反应过来,只就一下子。叶晓瑜就被推倒在地上。
山里的汉子力气不是一般的大,被这么一推。叶晓瑜整个身子都快要散架了一样,顿时疼的直不起身子来。
说时迟那时快,雅布突然奋力给了押着他的那个大汉一脚,接着又是一脚,借机从两个大汉的手里挣脱了出来
“晓瑜,你没事儿吧?!”
一挣脱,雅布便飞快的跑到叶晓瑜的旁边,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扶起来,打算往外跑。
可当他扶起叶晓瑜的时候,一抬头,却发现他们两人已经被那些个村民团团围住,其中还有不少是村里的护法。
阿坝村因为地处山间,为了保护村里不受山里野兽的侵害,每年村里的主事们都会从刚成年的青壮男子中挑出一些体力好,身材高大的人,教授他们武功,用来保卫村庄和族人,几百年下来,这便成为了定制。但在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绝的小村子里,除非有意外状况,平日里并不需要有专门的人来守卫。
因此渐渐的,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人全部都沦为了族长的私人护卫,完全听从他个人的指挥,很多时候都变成族中长老动用私刑除去村中异类的工具和帮凶。
“奸夫淫妇!族长大人,山婆说今年是个大凶之年,山神的贡品必不可少,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咱们倒不用太过于担心,一对年轻男女,山神应该会很满意的。”
精瘦男人从围着的人群里探出头来,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叶晓瑜和雅布两人。
“你去把山婆请到宗祠里,将这两人也带过去!”
族长冷声说道。
借着说话的间隙,叶晓瑜认真的观察了一下这个阿坝村的所谓族长。
与村里其他人的愚昧无知不同,她在这个人眼里看到的是……一种说不上来的东西,但这种东西绝对不是无知,而是,更像是一种明知故犯的意味。就像是他明知道这根本就是个无稽之谈,但却放纵这些人去做,然后自己也乐在其中。
“你们都别过来!——”
叶晓瑜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直接横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
“只要有人上前一步,我就自杀,丑话我说在前头,如果这样死去的话,我绝对是死不瞑目,谁上来我就第一个去找谁!!”
环视着这些人,叶晓瑜眼里冒出杀意。
“晓瑜,你……”
雅布转过头来,满脸惊讶的看着她。
叶晓瑜朝他扯了下嘴角,示意他放宽心,然后又继续保持着一副决绝的表情。
这是一招险棋。
她并不是真的想要自杀,之所以朝这些人喊话,只是想唬唬这群迷信愚昧的村民而已。
几个原本想要上前的村民和护卫被叶晓瑜这么一吼,便又都停下了脚步。
“还愣着干嘛?将他们两人带走。”
族长说着,便直接快步的走出了人群。
“你们谁再敢上前一步。我就直接死在这里!”
叶晓瑜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大声吼道。
众人一听,便又不敢动。
场面陷入僵局之中。
“你们想得罪山神吗?这两人可是山神认定的人!”
突然一声及其难听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循着看去,叶晓瑜看到一个全身穿着黑袍的人坐着牛车过来。黑袍连带着帽子,将她整张脸全部隐在了里面,如果不是因为声音,根本就辨不出是男是女。
“山婆大人……”
围着的村民。见到那黑乎乎的人走过来。全部都露出了虔诚而又恭敬的表情。
“就是这两个人……”
那山婆走近之后,从帽子里露出一双眼睛,阴森森的盯着叶晓瑜和雅布。然后悠悠的说道。
“万能的耶卜多拉大人,眼前这两人是否就是您口中所说的命定之人?……”
山婆看了一会儿后,便坐回到牛车之上,举起双手。仰头望天,嘴里大声的念叨着。神情虔诚之至,好像真的在像山神交流汇报一样。
轰。
突然她面前的纸钱冒出了火焰,像是瞬间被什么东西点燃,开始烧了起来。
“耶卜多拉大人……是……是……臣下明白……是……我这就去办……”
山婆一边跪在牛车上叩拜。一边虔诚的应答着,好像真的在与山神对话一般。
众人见状,纷纷的跪了下去。
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
正当叶晓瑜想要拉着雅布往外跑的时候。却发现他也不自觉的开始想要跪下去。
叶晓瑜顿时愣住,她差点就忘了。雅布虽然没有像其他村民那样夸张,但他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世代流传下来的信仰和观念,潜移默化的已经沉淀在他的心里,一时半会是不可能消除的。
“赶紧走!”
叶晓瑜转头低声说道,及时制止了他想要下跪的动作。
被这么一说,雅布突然反应过来,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叶晓瑜转身就往外跑。
“耶卜多拉大人有令,命你们将这二人带去见他——!!”
山婆见叶晓瑜与雅布往外跑,赶紧发话,让那些护卫去抓。
“待抓到这二人送交耶卜多拉大人之后,凡参与的人均有功,大人将会记住,并将这功并在你们的祖籍册上,保佑你们的祖孙世代平安和顺……”
为了消除村民的顾虑,山婆接着往下说。
大家一听能够积攒功德,便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的朝叶晓瑜与雅布两人冲去,他们二人都还未跑出几步,就又再次被一大群人围在了中间,只不过这回不同的是,其中几个护卫直接上前将他们两人给绑了起来。
叶晓瑜手里的那把匕首,也被其中一个护卫给收了去。
“耶卜多拉大人有令,将这二人带到他的宫殿里去……”
山婆闭着眼睛,悠悠的在牛车上下达命令,好像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
“从这儿掉下去,应该会没命吧?”
叶晓瑜转头对身边的雅布说道。
他们俩被绑在在山神庙前的两根柱子上,下方是用木板铺成,木板底下是万丈深渊。而木板是活动的,可以从旁边抽开,只要有人从旁边将木板一抽,他们两人便会连带着背后绑着的柱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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