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啦,婚姻大事,一辈子就只有一次。肯定要办的盛大一点。而且,小鱼你穿上红嫁衣绝对是最好看的。”
王怀青连眉眼里都是笑意。
“可以明天再准备吗?”
睡意袭来,叶晓瑜有点呆滞。
“当然啦,傻瓜,现在三更半天的,去哪里准备。”
见她这样,王怀青抽出手轻轻的刮了下她的鼻尖。
“小鱼……”
叶晓瑜正准备去睡,但王怀青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了王家大少爷?”
“我……我今晚能在这儿过夜吗?”
对面的人支支吾吾。
“啥?!”
叶晓瑜顿时瞪圆了眼睛。
过夜?
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两人都要成亲了,其实一起过夜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一想到要和王怀青“坦诚相对”,她就满脸的不好意思,呃,或者说,事情来得太突然,她还没有准备好。
“干嘛惊讶成这样啊?”
王怀青一脸失笑。
“我只不过是想在这儿睡上一觉,就像之前你还穿着男装的时候一样,你看看你,刚才脑子里是不是想多了……”
“额……”
叶晓瑜大囧。
好吧,这回是自己不纯洁了。
“那随便你,我去睡了,你随意。”
真相大白,叶晓瑜打着哈欠继续朝床走去。
“我随意?”
王怀青一脸坏笑。
“那是不是今晚能提前洞房?”
“滚蛋!”
叶晓瑜直接从床上扔了个枕头给王怀青。
“想得美!”
接着又是一床被单。
王怀青站在一旁,默默的拿下挂在自己身上的被单,和怀里的枕头,然后一脸泄气的睡在了外屋的软榻上。
其实这软榻睡起来,还是挺舒适的。
入睡前,王怀青一脸苦中作乐的想着。
“邹幼恒——!!赶紧起来,到越京城了——”
马车里,周铭一边用力摇晃还在一旁昏睡的邹幼恒,一边开心的大喊。
十几天的长途跋涉,他都快要恶心吐了。这下终于见着传说中的大业国第一城,他没有直接从马车上蹦起来,就已经很冷静了。
“什、什么……”
邹幼恒立马清醒,也探着脑袋往外瞧。
果然,马车摇摇晃晃的,已经驶进了越京的城门。因为有榕洲府衙给的函件,书院的马车在过城门的时候并不需要接受检查。所以他们才能如此顺当的进城。不然十几辆马车,单是检查,就得花上半天。
越京城里繁华似锦。熙攘的行人,来往的车辆,叫卖的摊贩,装修的金碧辉煌的大铺面。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在诉说着大业国的祥和与安定。
与常年湿润多雨的榕洲城不同的是。这儿的所有东西都是那样的干爽,早春的阳光洒在青石板街道和街边的红瓦上,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影像。
邹幼恒在马车上开始心神不宁起来,他想要马上就跳下马车。然后在城里漫无目的的大肆溜达一圈。
“这儿是越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方,等你们考完试,就可以好好的在城里逛上几天……”
看着马车里探着头纷纷往外瞧的学生们。骞翼笑着说道。
“先生,为何要在考试后啊。待会儿不就可以了吗?”
周铭一脸不懂。
考试在三天后,难道这三天里他们都要窝在屋子里?
“这回考试事关重大,我必须要保证你们的安全。考前玩的太野的话,会影响发挥的。”
骞翼微笑。
“周铭,这城里的美女好多……”
一直探着头往外瞧的邹幼恒,朝着周铭咧开嘴笑。
“真的吗?我看看……”
一听有美女,周铭也赶紧凑过来。
“幼恒……”
骞翼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没个正行。
“先生,你放心,我保证考试前这两天乖乖的待在屋子里,哪里的都不去的。我这只是看看而已。”
邹幼恒赶紧打包票。
其实他这包票打不打都没有任何意义,因为烟山书院的这十几辆马车绕城走了一圈之后,停在了越京城郊外的一处大房子前。
这大房子不仅地处偏僻,而且周围还有守卫把守,不用说偷溜出去了,就是靠近大门也是完全不可能。
一看到这情景,邹幼恒刚才满是热血的心情顿时凉了一半。
“这里的每间屋子都有房号,大家按照刚才抽到的房号入住就可以了。收拾好之后,记得马上来饭堂吃饭,这儿出去左拐就是饭堂。”
骞翼看着大家说道。
这儿是凌府的别院,特地为这回来越京赴考的学生准备的。
满脸失落的邹幼恒站在大院里,他并没有马上就回自己的屋子,而且站在那里随意的四处环顾了一圈。
事情有点奇怪。但他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为了保障上京赴考学生的安全,书院特意准备住处也是符合常理。可就是……
“大家先回屋休息一下,待会儿钟声响起的时候,就可以来饭堂吃饭了。”
邹幼恒都还没有理顺他的思路,便又看到好几辆马车停靠在大院前,随即从上面下来一大群跟他们一样书生打扮的人,甚至连交代的话也与他们大同小异。
“这位兄台,你们是哪里的?”
邹幼恒拉住往他前面经过的一位书生问道。
“哪里的?”
书生随意的打量了一下他,随即摆出一脸不屑。
“我们是青州府的。”
“是不是所有来考试的人都住在这里?”
邹幼恒又问。
“没有。上京赴考的人太多了,分成两处。榕洲、青州、越州住在这里,沪州、魏州、蜀州来的是住在另外一处。”
书生皱了皱眉,似乎很诧异邹幼恒竟然连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整个大业国就这六个州府的人来考试?”
邹幼恒问道。
大业国怎么说也有十几个州府吧?才来六个,那是不是说明竞争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激烈。
第四百七十五章 嫁衣()
“我说兄台,你真的是来考试的吗?”
书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邹幼恒。
“大业国有很多州府是没错,但就这六个大的州府有参加科举的资格,其他州府的学生,可以选择这六个州府中的任意一个报名参加科考。到了考试的一天,这个州府就会把这回参加考试的学生人数向上报,然后越京这儿再根据人数安排住处和场地。要不然,整个大业国地方那样广阔,哪里可以管的过来……”
“原来是这样,那谢谢哈……”
邹幼恒略尴尬的笑了笑。
原来并不是竞争不激烈,只是合并到一起利于管理而已。
看着一脸懵懂的邹幼恒,那个书生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直接走开了。
“你好像有很多疑问?”
邹幼恒站在院子里大树下,骞翼走了过来。
“呃……其实也不算是疑问,是我自己无知……大概……”
想起刚才那个书生的眼神,邹幼恒干笑了两声。
好吧,在科考这条路上,除了被邹誉所逼不得不拼命的看书写文章之外,其他的,他确实没有花费太多的心思。
“有疑问是好事。”
骞翼走到邹幼恒的身旁,看着他说道。
“疑问是好事,但如果是太无知的疑问,就会变成出丑了。”
邹幼恒自嘲的笑了笑。
“我在几年前,有到乡下教授一群学生,说是一群,其实只有四个。”
望着远处,骞翼像是陷入了回忆。
“四个?”
邹幼恒转头看了他一眼。看来。这个所谓的状元郎,日子似乎过得并不舒心哪。四个人的学堂,他都不能想象有多寒酸。
“嗯。四个。因为是乡下的孩子,我原先只打算从最基本的开始教起,比如认字,比如写自己的名字。但结果却大出我的意料之外,那四个人还是性格各异。但无一例外都十分聪明。每个人都有疑问,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可惜。当初相处的时间太短,我都没有好好的教,就被调任到其他地方了……”
骞翼的目光飘到很远,远到邹幼恒觉得他的视线也有点模糊。
“那。那四个人现在……?”
虽然骞翼是自己的先生,但关系到个人的**。他不知道这句话该不该问。
“他们都长大了,也有了截然不同的生活,不能简单的去评判好坏,只是当年的时光。却让我不能忘记。”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本心,即便是下地种田。只要自己活得开心,那就可以了。”
可遗憾的是。让自己开心这件事,真的很难。
邹幼恒低头,突然间有点怅然若失。
“虽然文章写得不错,武艺方面也很有天赋,但你好像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骞翼突然转头看向邹幼恒。
“哈?”
邹幼恒嘴角抽动了一下。
自己的不喜欢,有表现的这样明显吗?他还一直觉得隐藏的很好呢。
“确实是不喜欢。但这世上的人,又有几个是在做着自己真正喜欢的事呢。科举、成亲、生儿育女,很多时候,大家都是循着所谓正道的轨迹而已。”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跟我几年前那四个学生很像,不安于现状,又有自己的想法。”
骞翼一脸微笑。
但看着身边云淡风轻的邹幼恒,脸上笑容却慢慢的凝固。这里的所有人,两天后的轨迹全部会骤然改变,希望这个人能冲出重围吧,不求加官进爵,至少能够活着回去。
“我就知道,你穿上嫁衣是最美的。”
王怀青看着身穿红嫁衣的叶晓瑜说道。
定做的嫁衣和凤冠霞帔已经全部做好,前两天就送到了,但因为忙着蛋糕铺子,叶晓瑜一直都没有找到空闲的时间试穿。今天正要王怀青也在,她便抽空了下,如果不合身的话,要提前让裁缝来改,不然等到了出嫁的那天,就来不及了。
“难道不是穿着男装比较美?”
叶晓瑜一脸戏谑的反问。
“我刚才的话说错了,应该是我家的娘子无论穿什么都美,如果……呃……”
王怀青眼里闪过一丝坏意,故意支支吾吾。
“如果什么?!”
叶晓瑜不明所以。
“如果咱们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你能不穿的话,肯定会更美……”
王怀青一脸坏笑。
“滚!!——”
叶晓瑜随手拿起梳妆台上的一串链子,就往王怀青身上砸。
“小鱼,我是说真的。”
迅速的接住链子,王怀青依旧没脸没皮。
“真你个头,红嫁衣我穿过了,你看也看过了,现在你可以出去了,我要换衣服。”
“这么快就要换下来了?”
王怀青有点失落。
“小鱼你穿红色这样的好看,我还打算让衣饰铺子里的人给你多做几件呢。”
“要穿那也得穿普通的衣服啊,无缘无故的穿着红嫁衣,成何体统。”
见王怀青这副样子,叶晓瑜有点想笑。
“那你现在多穿一会儿……”
王怀青语气里带着小小的恳求,但这恳求却又有点不像恳求,像是在任性。
“这嫁衣后摆这么长,走路都没法走,我早上都还没有吃饭呢。”
叶晓瑜不满的嘟囔。
不过王怀青这个语气,让他变得莫名可爱。
“你就这样坐着,我去厨房把饭菜端来。”
王怀青说完,屁颠屁颠的往外跑。
看着迅速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叶晓瑜既无奈又开心的摇了摇头。
春光明媚,庭院里一棵枇杷树已经换上新叶,过不了多久就是枇杷的旺季。枝头几只不知名的雀鸟在胡乱的叫唤着。坐在床沿边,无意识的摸着红嫁衣的衣摆,叶晓瑜突然有一种今天出嫁的错觉。
“想必大家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但我还是要强调一下,待会儿到了考场。无论遇到何种难题。你们都不必惊慌,因为那里面的所有人都一样,大家都会手足无措。这个时候,只要保持冷静就好了。”
骞翼站在一个大堂里,对烟山书院的几十号人做考前最后的告别。
“你们遇到困难的时候,首先要保持冷静。接着就是想办法突围。这是很重要的两点,我希望你们能够牢记。”
顿了一下。骞翼再次强调。
“先生,我们不是去考试吗?除了文章写不出来之外,哪里还会有其他的困难?”
底下一个学生大声问道。
随即便有一群人附和。
邹幼恒也觉得有道理。他只是来越京参加会试而已,又不是打擂台。哪里会有什么其他的困难和险阻?骞翼这话,实在是有点不对劲。
“总之你们时刻小心就是。”
骞翼没有解释,而是又嘱咐了一句。
这让邹幼恒更加疑惑。
可这么多人来参加。会试也是大业国历来的定制,到底会有什么问题呢?
等他们走到大院的时候。发现其他书院的人也开始往外走,看来大家都选择差不多的时候出门。
“诶、诶这位兄台……”
邹幼恒故意走在后面,然后叫住一个其他书院的学生。
“?”
书生转头,一脸不明所以。
今天是会试的第一天,为了保持好心境,照理说不宜跟别人有太多的接触,特别是同去考试的那些人。
“我们先生刚才说这回参加考试的人特别少,根本就不用担心……”
邹幼恒挑眉说道。
“哼?你们家先生还真是豁达。”
书生像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一脸的好笑。
“难道不是吗?”
邹幼恒一脸傻气。
“你稍微用点脑子想想好不好,就咱们这三个州府就有这么多人,再加上另外三个,哪里会少?”
一般人对于二愣子都会有点同情心,这个书生也不例外,所以看着邹幼恒,他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反正这样的人,到时候对他也造不成影响。
“不过人再多也就写写文章而已,用不着担心。”
邹幼恒像是突然间就放心了一样,咧开嘴笑了起来。
“不用担心?我们先生才刚交代这回的考试不同于往年,形式都有可能会有变化……”
“形式变化?”
邹幼恒愣了愣。
“难道不用考试,不用写文章?”
“你想的倒美,文章要不要写我是不清楚,但试肯定要考的。而且,今年貌似会很艰难。”
那书生估计见邹幼恒什么都不懂,起了怜悯之心,所以说话的内容倒是也没有保留。
“你们平时在书院有练功吗?”
邹幼恒傻头傻脑的发问。
“练功?你称呼那叫练功?好吧,当然有练功了。我告诉你今年所有的书院都有开设这一门课,就像个个都要让学生考武举一样。正因为如此,我们先生推测,说不定这回会试,有可能会考武……”
因为前面的人在催,书生说完就走了。
但邹幼恒却愣在原地。
在此之前,根本就没人跟他说起会试除了写文章之外,还会有其他类型,甚至连书院的先生都没有说过,他再怎么不认真,但如果有人说起,他还是会听到的。可是没有。
不止是他,烟山书院的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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