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着,下意识的看了眼叶晓瑜的左手。
“你怎么样?结婚了吗?”
当看到叶晓瑜空空如也的左手无名指时。那人问道。
“结婚?!我还早着呢。”
叶晓瑜笑了起来。
她已经单身了太久。对于结婚这件事,早就将它抛诸了脑后。
“你不会是已经……”
叶晓瑜故意拉长了音调。
“没有。不过快了。”
那人低头笑着,眼睛里竟然带着水汽。
*
“我说叶晓瑜。每年同学聚会你都缺席,今年怎么开始回心转意了啊?”
娱乐城的一个包房里,叶晓瑜正被一群十多年不见的高中老同学团团围住。
“有吗?我怎么记得年年都来的。”
叶晓瑜抵赖。
“你就贫吧。还年年都来,你咋不说每天都来呢?!”
周围的同学开始起哄。
高中毕业十二年。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成家立业,有些人的孩子都已经开始上小学。但叶晓瑜还是单身。
“那个谁怎么没来今天?他之前年年来的。”
同学之中有人问道。
“哦。你说高中时坐在叶晓瑜后排那小子啊。我都没想到那个混小子竟然那么有出息,名牌大学毕业,又考了个名牌大学的研究生,然后现在又当了大律师。简直了……”
周围闹哄哄的,叶晓瑜不确定他们到底在说谁。
“他年年来,但你却一次都没有出现。”
高中时的同桌走过来。在叶晓瑜的身边坐下。
“谁?”
叶晓瑜不懂。
“就是那个高中的时候坐在你后排的啊,成天让你把作业给他抄。然后还老是用圆珠笔的另外一头戳你的那个……”
同桌解释。
哦,原来是他。
叶晓瑜了然。
“他前段时间结婚了,我以为你会来的。”
同桌又说。
“我说你们俩也真是奇怪,高中三年同学,大学四年同学,研究生又三年同学,这加起来都十年同学了,怎么就没有在一起呢?”
怎么没有在一起?
叶晓瑜也不知道。
几杯酒下肚,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热烈,大家唱歌的唱歌,摇骰子的摇骰子,叶晓瑜有点累,便没有参与这些活动,只是静静的窝在角落里看着。
聚会在凌晨三点的时候,终于结束。
叶晓瑜站起来,扶着摇摇晃晃的高中同桌,慢慢的往外走。
“他叫什么啊?”
走到娱乐场大门的时候,叶晓瑜问了一句。
“谁?”
同桌含含糊糊。
“就是那个高中时坐我后排的人,成天让我把作业借给他抄的那个?”
叶晓瑜轻声解释。
“哦,你说他呀——”
同桌摇摇晃晃的,把手搭在叶晓瑜的肩上。
“——他叫晴朗啊,你怎么都忘记了。”
一阵风吹过,带起路边一树的凤凰花,飘飘洒洒的落英,叶晓瑜顿觉清醒了不少。
他叫晴朗。
晴朗?
好熟悉的名字。
晴朗?!!——
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景物开始分崩离析,所有的人像开始模糊,像混沌初开一般,等全部安静下来,映入叶晓瑜眼帘的,就只有覆盖着厚油纸的天花板。
涣散的眼神开始聚焦,下意识的动了动眼珠,叶晓瑜终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但屋子里古朴的装饰却在告诉她,她并没有离开,依旧还身处在这个历史上缺失的异时空里。
奇怪的梦还在脑子里盘旋,动了下脖子,却意外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流出来的泪水已经把枕头弄湿。脸颊贴上去,一阵冰凉。
不同于现实,梦里的晴朗一脸阳光,笑容灿烂。但相同的是,无论是梦里的阳光暖男,还是现实的冷漠少年,晴朗都不属于她,他们都会错过。(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 虎头套()
心里因为梦境而涌起的情绪,让叶晓瑜浑身难受。
她想从床上爬起来,但只是试了一下,便瞬间放弃。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全身无力,不用说撑着坐起来了,就连动一动手臂都没有力气。
好在脖子还能动,叶晓瑜吃力的往床沿边探了下脑袋,却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正趴在桌子上。
四周静谧一片,屋外的阳光,透过覆盖着细纱的木格子窗户,在他俩的后背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莫名的口干舌燥,正好看到床沿边的椅子上放置着一个杯子,不忍心打搅那两人的睡眠,叶晓瑜试了几次,终于能够把手臂抬起来。但椅子距离床边还有点远,叶晓瑜使出吃奶的劲头,才终于让手触碰到了那个杯子。
可也只是碰到而已,杯子的外面很滑,叶晓瑜又浑身乏力,费了好大的劲,也没有拿起杯子。距离太远,而自己又下不了床,她只能用手去探,一下、两下,等到她终于抓住了杯子,都还没有握住——
砰!
杯子掉在了地上,碎片和水花四溅。
一记响声,像是白日惊雷,把外屋趴在桌上的两人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
邹幼恒与王怀青两人站了起来,面面相觑。好像瞬间想到了什么,转身就往内屋跑去。
两人快步走到床边,除了地上的碎片和积水往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那个,我想喝水,不小心把杯子……给打碎了……”
叶晓瑜的声音很低。但还是把站在床边的两个人吓得不轻。
“叶……叶晓瑜,你醒了??!!!”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好一会儿,王怀青才断断续续的问道。
“你……叶晓瑜……你醒了?!”
邹幼恒也愣住。
“嗯,我口好渴。”
叶晓瑜声音微弱。
“叶晓瑜,你真的醒了!!??王怀青,叶晓瑜醒了!!”
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一样。邹幼恒走近床边。一把抓住躺在床上的叶晓瑜。
“小鱼……”
王怀青依旧站在原地,声音里含着一丝哽咽。
“我说,你们俩……这都是怎么了?我……口好渴。能给杯水吗?”
叶晓瑜很累,每说出一个字,她都觉得牵动了身上无数的神经,一阵一阵的。痛的她没法说出连贯的一句话。但看到眼前百感交集的两人,她又不忍心不去理他们。
“哦。水,我这就马上去拿,你等着哈……”
邹幼恒说着,便松开了叶晓瑜的手臂。转身往外屋跑去。脑子里的东西太多,他都不知道现在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小鱼……你终于醒了……”
王怀青始终站在距离床边大概两步的地方,此时正呆呆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叶晓瑜。
“嗯。”
太累了。后背好像被人掏空了一般,如果不是因为口渴。叶晓瑜觉得自己都不会醒过来。
“我……”
但从王怀青的表情上看,他显然也没有比叶晓瑜轻松多少。
“水来了。”
正在叶晓瑜强撑着精神等着王怀青接下来的话时,邹幼恒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
“我扶你起来。”
邹幼恒说着,便要上前扶。
“幼恒,还是让小鱼躺着吧,她才刚醒过来,咱们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王怀青制止。
那个救人的络腮胡子已经离开,如果叶晓瑜万一又出了什么事情,那该怎么办?
“那怎么喝?拿勺子喂?”
邹幼恒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不再往前,只是转头看着王怀青。
“拿勺子吧。”
王怀青笑了下。
叶晓瑜这个样子,还是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喂比较保险。
两人谈话的期间,叶晓瑜全程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她实在太累了,就像是全身的骨头全部被人拆卸下来又重新再装上一样,虽然知道王怀青与邹幼恒两人聊天的内容关于自己,但她一点都不想插话。
勺子是拿了来,但究竟要谁来喂又成了问题。
邹幼恒理所当然的觉得应该他来喂,可王怀青虽然在表面上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但心里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喂叶晓瑜。
两人表面上什么都不说,但在动作上却还是僵持了一下。
“你来吧,我肚子有点饿,出去厨房找点吃的。”
最后还是邹幼恒放弃。
天已经大亮了,连续几天没有好好的吃过饭,既然叶晓瑜已经醒过来,那他也是时候去好好的吃个饭。而且他还要去叶晓瑜那两家铺子巡一下,事情很多,照顾叶晓瑜的事情,就交给王怀青好了。
“让厨房多熬点粥吧。”
看了眼叶晓瑜,王怀青说道。
昏迷了这么多天,少量的进食,叶晓瑜估计早就饿了。
“我知道。”
邹幼恒说着,就走出了屋子。
*
南方的三月,天气中已经透出了热量。特别是白天,瞬间蹿高的气温,让人有穿上单衫的冲动。
大太阳底下单穿着外套都觉得热,就更不用说戴着假发和络腮胡子了。所以一出城门,晴朗就找了个地方把头上曲卷的假发和络腮胡子拿了下来。
一阵微风拂过,顿觉清爽不少。
这回的南下之行要比预期中的危险,好在还是让他给解决了。他只是在回程途中经过榕洲而已,却如此凑巧让他看到了贴在城门外的告示。
晴朗也不是个热心的人。他之所以愿意来邹府,是因为他在告示上看到了“叶晓瑜”这三个字。
抱着不确定的心态,犹豫再三,他最终还是在半夜敲开了邹府的大门。
这回南下远比之前的任务要危险的多,所以他随身带了一阵套医治重伤的药。这些药来源奇异,但疗效却异常的好。世上有些事还真是不可预料,原本给自己备着的东西,却意外的用在了叶晓瑜的身上。
阳春三月,即便是荒凉的官道,沿途也是风光无限。
但马背上一脸冷漠的少年,心思却全不在这上面。千里之外的越京。靠近又不断远离的榕洲城。人一旦心里装了太多别人的事,也就没有了自己的心思。
*
吃力的咽了几口王怀青喂的温水,叶晓瑜再次昏昏沉沉的睡着。就在刚才喝水的时候。她已经记起自己为何会躺在床上,也想起了为何会觉得后背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就在她用身子去挡的时候,后背被那人用匕首捅了一刀。当时没觉得有多疼,却没有想到会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
叶晓瑜太累了。所以在昏迷之前,她就只回忆了这么多。甚至都来不及担忧自己的铺子。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
“你姓甚名谁?”
榕洲府衙的监牢里,郭铭正襟危坐,正一脸威严的讯问着拷在铁柱上的犯人。
这个犯人不是别人,就是“三月三”当天试图在铺子里放毒蝎子。随后又捅了叶晓瑜按那个人。
按照大业国的律法,抓获了犯人先要让御史台审问,而且并不是所有被抓获的犯人都要上公堂的。只要那些证据充分的人,御史台才会写明诉状。将犯人移交至衙门。
所以对于这人的讯问事宜,自然就落在了御史台的头上。
“这重要吗?”
犯人笑了下,并不打算回答。
“上刑具。”
郭铭快速的吩咐,没有一点犹豫。
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的下令,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会真的对这人动用大刑。要知道在大业国,是不能对未上公堂审判的犯人动用刑罚的,即便是轻微的夹个手指也不行。
“大人,你就不要吓唬我了。”
犯人咧开嘴笑了起来。
“所谓刑具,你就只能嘴巴上说说而已吧,如果真要动刑的话,恐怕你也得给我陪葬吧?”
“陪葬不陪葬的,都是后话。你以为我真看重这个所谓的小小官位?”
郭铭也笑了起来。
每回的疑难重大案件都在他的手上,但职务却永远一成不变。每次看着曾经同批而今已经位居知府的邹誉,郭铭就满心不是滋味。所以对于这个事多位卑的职务,他还真是没有那么看重。
“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最恨犯人跟我耍心机。我想你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上回一个犯人因为惹毛了我,我直接把他十根手指全剁下来的事情,想必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见犯人沉默,郭铭继续云淡风轻的说道。
他当然没有干过这样的事,但撒个谎又不是多复杂。
听了这话,犯人的脸部表情动了一下,但随即又笑了起来。
“大人,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儿吗?讲故事什么的,也应该要用点心。”
“给他上虎头套。”
郭铭没有再理会犯人,而是转头对手下说道。
虎头套,即用厚厚的纯铁制成的头环,在上面每隔一小段就穿有一个铁钉。将这个套在犯人的头上,用刑时像拧螺丝一样不断转动虎头套上的铁钉,铁钉受力,便会像螺丝钉一样刺进犯人的脑袋里,但一时半会儿又不会马上造成昏迷,这是先前朝代留下来的东西,自从大业国制定了新的律法后就几乎没有再用,但到了郭铭这里,却被他用了起来。
当然他从来都没有对犯人真正用过这个,只是每回都拿着这个虎头套来吓唬人罢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狡辩()
“你们要干嘛?!!还有没有王法了?!大业国律法明明白白的写着审问时不能动用刑罚!!?”
当下属将虎头套往犯人头上戴的时候,一直淡定自若的他终于有了点正常的反应。
“你们胆大包天!你们……你是不想活了是吧?!”
感觉到戴在头上的虎头套越来越紧,犯人神色紧张起来。
“你刚才不是说要我给你陪葬吗?反正我就是个稀松平常,无权无势的小人物,要陪葬就给你陪呗。”
将后背靠在椅背上,郭铭神色淡然。
“给他上刑。”
郭铭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
“等一下——”
犯人妥协。
“我叫梁飞。”
见犯人开口,郭铭比了个手势,让下属先暂停手上的动作。
“我是榕洲人。”
头上顶着个虎头套,梁飞没有犹豫。
“你在三月初三当日做了什么?”
郭铭没有去深究犯人是不是真的就叫“梁飞”,家是不是真的就住在榕洲城,而是趁着犯人还会开口,接着问其他的问题。
“三月初三?很普通的一天嘛。我就起床吃饭然后到街上闲逛了一下,天黑就回家睡觉了。”
梁飞一脸无辜的回答。
“你是什么时候被关进这里的?”
郭铭接着问。
“呃,三月初三吧。”
见郭铭的语气里没有刁难,梁飞心里紧绷的弦稍微放松了些。
“因为何事?”
像朋友间饭后聚在一起聊家常一般,郭铭完全没有了刚才用刑时的严厉。
“三月三那天邹大人不是给全城的人派发糕点嘛,我因为没事也去了东街口的那家铺子。当时派发糕点的摊子前面围了很多人,我站在外面,甚至连糕点的样子都看不到。听人说那糕点跟一般的不一样,卖相十分特别,我就绕过人群,想走到后门去一探究竟。”
说到这里,梁飞停了下来。
“然后呢?”
郭铭声音慵懒。
“铺子前门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