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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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不是-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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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真这么干了,等他们逛一圈回来;恐怕整个皇城都要传遍了关于“锦衣卫指挥使纪云纪大人狗胆包天,给万岁爷戴了绿帽子”的故事。

    当白术把这个想法跟纪云说的时候,他还嘲笑她杞人忧天想太多。

    两人在街上晃了一圈,街上确确实实是热闹,杂耍卖艺的,扯着嗓子吆喝算命的,卖彩泥人或者糖人的,还有什么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满大街都是,人潮汹涌,热闹非凡——白术跟在纪云屁股后面东看看西看看,等纪云转身进一件酒楼拿早就预定好的酒时,白术站在酒楼门外等着,正发着呆呢,忽然便被不远处的一阵喧闹声吸引了去,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头,结果视线却意外地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射箭娱乐的摊位上——

    这会儿摊位上围满了人,一个看上去是普通百姓的人正尝试射箭,这年轻人的媳妇儿正在他旁边给他加油鼓劲儿,然后一个劲地强调想要最好的那个奖品。

    白术掀起眼皮子看了看,那奖品是个大阿福。

    眼皮子跳了跳,白术稍稍站直了身子——目光从那黏糊在自己的丈夫身边,撒泼打滚地嚷嚷着要大阿福的年轻小媳妇儿身上晃了一圈,脑子里不自觉地就想起那天晚上阴影处君长知将那制造有些粗糙的大阿福塞进她手里时的情景……

    之前还不错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她眉头紧皱,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不开心个什么劲儿——直到片刻,她感觉有人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过头去便看见纪云那张莫名其妙的脸,后者见她转过头来,挑高了眉,一语道破天机似的问:“干什么呢?一脸羡慕看着人家那射箭摊子……想玩啊?”

    白术:“……一脸羡慕?”

    纪云:“不是么?”

    白术:“我?”

    纪云:“对啊。”

    白术:“……我羡慕什么?”

    纪云:“这问题问得多新鲜啊,我咋知道你在羡慕什么——啧啧,我看那人的媳妇儿也是难缠得很,那箭的准心调整过的,一般人哪里射的中,这会儿赖地打滚的我看她汉子的头发都快被他拽下来了,那男人也是傻,一脸甘之若饴……咦,那个奖品的大阿福挺好看的,你不是喜欢这玩意么,要么,我去给你弄个。”

    还没等白术张口说话呢,纪云便已经将那几坛子酒塞到她怀里叮嘱她拿稳别砸了,大冬天的捞起了袖子便向着那箭摊走去,白术阻止不来,只好屁颠颠地跟在他屁股后面——纪云挤过人群来到人群的中央,白术听那老板吆喝着哄骗那个被自家媳妇闹的汉子“太可惜了,就差一点儿!要不要再来一发?”的骗子语气,一听就知道他就是当年被君长知一下收刮走几个大阿福的倒霉蛋老板。

    这会儿见一个穿侍卫服的出现了,那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精彩,赶紧凑上来:“大爷,咱们这摆个摊子也就是供娱乐,最好的奖品也是上不得台面,见您衣着讲究——”

    “我衣着是挺讲究,”纪云笑着,随手往身后比自己矮了一个半快两个脑袋的白术说,“可是我媳妇眼光不讲究——她不知道怎么的就看上你摊子上的大阿福了,不射下来不让走呢!”

    “……”

    见那小摊贩老板满脸深仇大恨地看过来,白术只想说,老子从头到尾屁都没放一个,您自己就把台词给脑补完了…………

    还有,谁是你媳妇啊。

    白术想了想,微微眯起眼:“对,我是挺不讲究的,这辈子做过最不讲究的一件事就是成了你媳妇。”

    周围人一阵哄笑,纪云被她说得没话讲,只得将铜钱往那老板的手里一塞,顺手从那之前被自家媳妇折腾得就剩一口气的倒霉小哥手里接过那弓箭,一共五只箭,射中三个红心就能拿将大阿福带回家,纪云唰唰唰三箭射出,每一下都是极为有力地正中红心,引来周围一片喝彩。

    在众人的热烈目光下,他笑眯眯地从哭丧着脸的老板手里挑选了个大阿福,然后转身塞白术手中,又拦住她的肩:“走,回去了。”

    白术将手中的酒坛子还给纪云,自己捧住那大阿福——这回纪云给她的这个是怀里抱着条大鱼的胖娃娃,和君长知给的那个长得不一样,白术看着是挺喜欢的,也就没假惺惺的拒绝,低着头看看手中的东西——又转过头看看身边的纪云,锦衣卫本身就是挑过长相才往宫里送的,纪云也不例外,其实这家伙长得也是人模狗样的——方才那射箭的时候,一堆的姑娘看着他羞红了脸,而作为他“媳妇儿”的白术,自然也是被好好地羡慕了一番。

    正琢磨着要不要跟纪云说声谢谢,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从她的头顶飘来一句:“这就是聘礼了,拿了这个玩意,以后你就是咱们都尉府的媳妇了……”

    白术:“……………………”

    正所谓帅不过三秒。

    瞬间想将手里的泥娃娃砸身边这人的脸上。

    ……

    等白术他们一脚踏入宫门已经是接近下午时分,本应该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时候,然而天空中却是乌压压的看不见太阳,云层也厚得很,等白术他们刚进了宫门,天空中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雪粒子。

    雪粒搭在屋檐上发出轻响,白术呵了口气暖了暖被冻僵的手,后悔今天出门时没把那暖手炉也踹出来。

    纪云手中拎着两大坛的好酒人刚走到都尉府门口,还没来得及开嗓子喊人来拿酒呢,没想到里面的人早就高。潮上了——见纪云回来,一群锦衣卫像山上的猴儿闻着了花生米香似的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二十一,他稳稳地落在了纪云的面前,还没看清楚他后面跟着什么人呢,扯开嗓子就兴高采烈道:“纪哥儿,纪老大,纪正使——恭喜恭喜恭喜!”

    二十一话语刚落,满院子的锦衣卫都跟着闹哄哄地哈哈哈哈笑了开来。

    纪云先是被连着三声“恭喜“糊了莫名其妙的一脸,这会儿见一院子的人像是神经病似的笑得那么开心,不由得皱起了眉:”都抽什么疯呢——二十一来,把酒拿进去放着,不许偷喝!”

    二十一笑得浑身乱颤,听话地将酒坛子接过去了,一边说道:“今儿我可是听羽林卫的一个兄弟说,他说你一大早就跟个拿养心殿牌子的大宫女儿出门去了,看样子是早早约在了一块儿——哎,你什么时候跟养心殿的姑姑们中的某一位勾搭上了,捂得够好的啊,也不跟兄弟说道说道,这会儿你可是捂不住啦,整个皇宫都知道了!”

    “……什么什么大宫女——”纪云先是莫名其妙,而后微微眯起眼,“哦,你们说那个啊——”

    二十一笑道:“什么这个那个的,快快快,改明儿要指给咱们兄弟认认,怎么也要看看能入你纪大人眼的是什么——”

    二十一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纪云往旁边让了让,大家这才看见原来他身后还站着个人——大概是因为天冷还下起了雪的关系,她拉着兜帽,只见一缕乌黑的头发调皮跑出垂落下来,这会儿手中还捧着一个大阿福……似乎是见纪云让开了,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着头伸出手可紧张地拽了拽纪云的袖子。

    纪云“啪”地排开她抓在自己衣袖上的爪子。

    都尉府原先还上蹿下跳的人瞬间安静下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中,他们万分期待地看见那“姑娘”在短暂的僵硬后,弯下腰将手中的大阿福放下,而后双手拽着兜帽的边缘,将帽子取了起来,露出了帽子下那张白净的脸——

    都尉府众人先是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几秒后,一院子的锦衣卫“嗷”地一声炸开了锅。

    各种“哈哈哈哈哈哈卧槽这么老大你够狠的啊这么小的你也下得去手”“哎哟挺漂亮的啊纪哥儿这是要先下手为强”“这白净儿的姑娘你看清楚你身边的人是禽兽还是赶紧踹了他吧”“纪云不是好人哈哈哈哈”窜入耳朵……

    白术:“……………………………………”

    纪云:“……………………………………”

    白术沉默。

    纪云也不说话。

    半晌后,一心紧张兮兮地掀下了兜帽的白术眨眨眼,抬起头,这才反应过来,担心小伙伴们见她这模样会有什么不良反应的她实在是多虑了:这群传说中“靠眼睛靠耳朵吃饭”的家伙,就没有一个认出她来的。

    ……天德帝果然是江湖骗子。

第一百一十二章() 
白术头也不回,继续讲自己的荤段子:“嘿嘿嘿;继续下一个——有一天有一个大姑娘上街去买菜;问小贩老板‘老板老板;这个黄瓜怎么卖的啦?’,老板就说;‘姑娘哟,现在都用玉米了,玉米又大又饱满的啊’,那个姑娘就一脸愤怒地说;‘怎么说话呢;我买黄瓜做面膜的!’;那小摊贩一听,哟得罪了人那可不行;赶忙道歉,愣是买一送一还送了这姑娘一根黄瓜,买完之后,见这姑娘还在摊子前面不走,于是又问她还想要什么,这时候,姑娘才问‘那玉米多少钱一斤?’——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又说完一个笑话,还没等屋里的人给出反应,白术自己一个人先嘎嘎地笑了开来,只不过她笑着笑着忽然发现好像哪里不对——因为屋子里安静得吓人——不对,应该说是,打从那“尿尿的人”回来之后,屋里这才开始变得安静得吓人。

    她停止了叉腰大笑,定眼一看,这才发现小小的厨房餐桌边上,只要没彻底醉死过去的人都挣扎着爬了起来,就连原来她以为已经醉死在了桌边的纪云都懒洋洋地睁开了一边眼睛,那眸子倒是亮得吓人地盯着她身后,活生生像是压根没喝醉似的——

    那架势,倒像是天德帝忽然从天而降一般。

    白术:“……”

    几个意思啊?

    屋子里的柴火烧得噼里啪啦地响,白术打了个嗝随即显得有些莫名地转过头去,然而后不其然地便对视上了一双她特别熟悉,又觉得特别陌生的黑色瞳眸——

    白术愣住了,她发现认识这双眼睛。

    并且矛盾地处于想见到它,又不想见到它的奇怪状态。

    眼睛的主人是在白术看来属于“绝对不会出现在都尉府的人”名单上排第一位的那个——他的身上穿着冬天的袄子,看上去风尘仆仆,肩头上落下的雪都还没化,这会儿他低着头,尖细的下巴正藏在厚厚的狐裘围脖之中,一张英俊的脸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只脚踩在桌子上、裙子撂倒膝盖上做壮士状的白术。

    白术先是沉默,随即先将脚放了下来,仔仔细细地将面前站在她面前、所投下的阴影将她整个儿笼罩起来的人从头到尾地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眯起眼笑了起来,转过头对纪云说:“师父,讲荤段子讲得我都产生幻觉了。”

    纪云“嘁”了声,却勾起唇角,微微眯起眼问:“你幻想谁了?”

    白术裂开嘴笑,没去纠正纪云那刻意理解成另外个意思的“幻想”,反而贼兮兮地说:“不能说啊,说了你们又要笑话我。”

    白术大着舌头说话,牛狗娃的酒量实在是不怎么样,换了以前白术自己喝这么些酒还是可以站得住看得清的,她没想到换了个身体酒量就这么糟糕了,加起来统共不到一坛子酒的量,吞下去就就幻觉都出现了——最糟糕的是,她还以为无论是从噩梦还是春。梦的角度来看,在她的梦里,都不应该再出现君长知这个角色的。

    天底下应该没有比这个家伙更让人猜不透、摸不着、攀不上的人了。

    她不应该喜欢他的。

    简直是作孽。

    “——可是……我说作孽哟,自己心里却又觉得这才不算——所以你又出现啦。”

    白术没头没尾地说着,转过头,抬起手,颇为感慨似的啪啪地拍了拍面前那“幻觉”的肩膀——在手心触摸到带着外面冰寒气息的手感后,她顿了顿,显得有些疑惑地缩回了手奇怪地瞪着自己的掌心,半晌后,她像是这才明白过来什么似的,微微瞪大了眼。

    而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人已经垂下眼拢着袖子跟她擦肩而过,她茫然地回过头,看着那前一秒她还以为是幻觉的“不速之客“来到米缸旁边的十八面前站定,微微低下头,开口说话时,嗓音依旧是那显得有些奇怪的沙哑低沉嗓音,像是在磨刀石上挫过似的,却并不难听——

    “锦衣卫一十八字号,走吧,万岁爷有请呢。”

    一时间,整个都尉府的小厨房里安静得吓人,只能听得见灶台上的蒸锅下面,柴火燃烧爆裂开时发出的噼啪声响——大约是因为小厨房的门传关得太严实,这会儿白术满脑子回荡着的都是那沙哑低沉的声音,大脑运作困难,并且她整个人都呼吸不畅。

    一氧化碳中毒了,君长知回来了。

    白术面无表情地站在桌子边,默默地想。

    一氧化碳中毒了是小事。

    大问题是君长知回来了。

    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回来了。

    都没人通报一声——上一回他从灾区回来不是人民夹道欢迎就差拉横幅了么——这会怎么无声无息的,难不成人才走小半个月这就在央城里过气了不成?不能吧……今天早上买酒时候她还听见酒楼隔壁的来取酒的花楼的花娘跟纪云打听君长知呢,说是上一次一见犹如惊鸿一瞥……

    甭管这成语用得合适不合适——重点在于,这年头连花娘都知道要用成语才能跟君大人对上话了。

    而她白术,还停留在“许久未见,讲个荤段子当久别重逢见面礼呗”的层次上…………………………

    丢人。

    生无可恋。

    白术酒都吓醒了。

    瞪着不远处那身形修长、被大袄子裹得严严实实却还是透着一股诡异的英俊的背影,白术老半天回不过神儿来,屁滚尿流地开始回想自己打从那开门关门声响起之后都瞎哔哔了什么玩意儿……大约用了几秒中的时间,白术绝望地发现自己该说的不该说的基本都说完了,意识到自己已经不需要再抢救,她终于有了一点别的心思去担心别的东西——

    君长知看上去是今天刚刚回来的。

    这两脚刚从马背上落地,就立刻跑到都尉府来找十八?

    ………………………………………………………………难不成十八和君长知才是一对?

    白术还没反应过来呢,这边就看见十八先是愣了愣,原本还烂醉如泥地抱着米缸呼呼大睡,这会儿倒是清醒了过来,那双眼睛里有各式各样的情绪闪过,但是最终都收敛了起来,他笑了笑站起来,拍拍屁股摇晃了下,对在场的锦衣卫兄弟们招呼了声让大家继续吃喝,目光与坐在桌边的纪云撞上时,他这才顿了顿,稍稍点头,随即收回目光看向君长知,似笑非笑道:“君大人,带路吧?”

    君长知掀起眼皮子懒洋洋地扫了他一眼,随即抬起手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抬脚跟着率先走出门的十八就要往外走,却在这个时候,他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过头,目光淡然地在小厨房里晃悠了一圈,片刻之后,终于来到了这会儿站在距离门口最近的位置上的那个矮小的身影上。

    当大理寺卿目光扫向她的头发时,她不自觉地伸手将已经蹭得乱七八糟像是梅超风似的头发归拢了下。

    当大理寺卿目光向下,扫向她的胳膊时,她手忙脚乱地将撸到手肘上的袖子拉了下来。

    当大理寺卿目光继续一路向下,扫向她的腿部时,她愣了愣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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