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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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不是-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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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二十八,西番国与大商国国土接壤,交接之地向来大大小小战事连连,双方打得正开心,这西番人却忽然吃了耗子药似的狱与大商国重修于好,所为何事?”

    “……”白术想了想,嘴角一动,“回万岁爷的话,卑职认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

    天德帝转过脑袋,盯着白术看了一会儿,在将她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仿佛确定了她是思考过后才开口说话之后,这才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将那折子一搁:“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看来那西番国确实是想要与大商国重修于好。”

    白术:“……………………”

    卧槽!

    这皇帝怎么那么贱兮兮得慌啊!

    安安静静的御书房内,白术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要么就是来自薛公公,要么就是来自她那个无良师父的一声嗤笑……白术抬起头,恶狠狠地地图炮式往传出笑声的方向瞪了一样,目光刚刚扫过门口,却在这时,听到门外一声通传,紧接着便从门外走进一名身材修长、器宇轩昂、一看就让人移不开眼的身影。

    “——臣君长知,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边口口声声说着“叩见”,一边做着“啪啪”甩甩袖子再来微微一个鞠躬就算是全部动作的人,这就是君长知君大人了。

    好在皇帝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个,又或者压根就是他自己给了君公公个什么特权,总之这会儿见君长知来了,他好像还挺高兴,放下手中批阅奏折的朱砂笔宣看茶上座,等君长知坐稳了一口热茶喝上了,这才挥退了众人,却惟独留下了白术——当皇帝做出这一决定时,白术就知道,这是皇帝又要开始纠结他那些个私家闺房的小秘密了。

    果不其然,皇帝一开口便是:“昨日朕派了二十八去打听董霓佳的消息,结果她打听了一个下午夜晚回来,除却跟朕说了一大堆关于董霓佳那些个恶心人的外貌以及说双儿的方子不是那个董霓佳自愿给她的之外,旁的什么都没问出来,反倒是跟朕絮絮叨叨了一堆西番国的闲话。”

    白术:“……万岁爷,那董霓佳本来就是因病毁容,因病瘫痪,因病失声,这些都是不可抗力,您抱怨也是抱怨不出个结果来的。”

    天德帝:“这会儿是暗示朕无理取闹了?行,君爱卿,你来,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无理取闹。”

    君长知刮了刮茶碗子,这会儿听到皇帝亲自点了自个儿的名了,这才放下茶碗,那狭长的眸子微微一勾,直把白术瞧出点儿心惊肉跳的不安,这才缓缓道:“距离董霓佳那批宫女入宫至今日,有多长时间了?”

    白术想了想回答:“一旬多几日吧。”

    君长知点点头,又道:“你且再将那董霓佳的状态形容一遍与本官听。”

    “……”老要将那恐怖的病状在脑海中回忆来回忆去实在是有些影响心情,但是这会儿给白术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出“你自己问天德帝”这种话,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陆双姑娘面部有脓包,已经面目全非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并且并无好转迹象;四肢乏力,只能弯曲手指;无法言语,只能发出含糊犹如学语婴儿的气音;精神紧绷,似乎不喜欢陌生人靠近——哦对了君大人,容卑职好心提醒一句,当时是您亲口说,这案子结了的。”

    君长知淡定地看着白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白术:“………………”

    还真他妈诚实,毫不犹豫就承认自己的错误,这积极认错敢于承认的端正态度,竟叫人无法反驳。

    正当白术愣神之间,君长知又继续问:“说完了?”

    白术点点头:“……说完了。”

    君长知转向皇帝:“回禀皇上,根据陆双姑娘的说法,那董霓佳是来皇宫的路上便已病发,并且当时已经出现了让人不想要靠近的症状,这就说明,很有可能当时董霓佳身上就已经出现了溃烂,也许并不严重,但是也足以让人心生远离之意……臣曾阅读医术,记忆之中,所有会在皮肤上发生溃烂的病症,待出现明显溃烂脓包症状时,都会伴随着发热、神志不清的状态,此时多数情况下患者已病入膏盲,短则数时,长则数日,必将毙命,哪怕是大罗神仙再世也救不了他们的性命——二十八,本官且问你,现距离董霓佳发生此类病状已过一旬有余,除却症状可怖,那董霓佳可还活着?”

    “……活都好好的。”

    “可有发热?”

    “没有。”

    “精神如何?”

    “除了有点儿紧张,不过还挺精神的。”

    “神智清醒?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是什么人在与自己说话?”

    “神智也清醒着,我问她什么都答得挺好,在我报了都尉府的名号之后她也警惕性没那么高了,只是瘫在床上,也不好说话而已——哎呀?”白术说着说着,自己都发现好像哪里不对,“对啊,都病成那样了,又是在那种客栈那简陋的地方,只剩下一个老婆子草草照料,她怎还……既无发热,也无神智不轻,这好像有点说不过来……?”

    君长知微笑起来:“二十八,你且在回忆一番,当日是否还有别的什么不妥之处?”

    白术想了想。

    忽然想到那一天她为董霓佳亲手擦拭额间的汗以及脓水,当时她虽然小心翼翼尽量不让自己碰到她脸上的脓包,但是因为她很少照顾人,所以做起事来却还是笨手笨脚偶尔有有力过重不小心让纱布碰到那脓包的情况——

    现在想一想,在能用含糊的声音表达自己的情绪的情况下,当时董霓佳好像压根没有呼痛,哪怕是又一次白术的纱布都贴在那脓包之上,她头皮发麻地将纱布掀下来,纱布上倒是一片血水,按照常理那董霓佳应该疼痛难忍,但是当时,她却并没有多余的其他反应——

    从始至终,她都只是用急切的含糊声音像是想要表达什么。

    而旁人在她的脸上所做的一切,她似乎毫无感觉。

    白术眨了眨眼,只觉得此时此刻心中一片迷茫,空落落的,在君长知的提示之下,她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一些不得了的信息。

    果不其然,没等一会,她便看见君长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与此同时还是用他那不急不慢的语气道:“面目全非,不能识别本来面容,无法发声表达任何复杂意志,身体瘫痪不能提笔——一个人能够向完结传达信息的全部方式都被这奇怪的‘疾病’一一毁损,却依旧能留人性命数日,我研究医书多年,却未见过如此病症,其中之古怪,恐怕值得深思。”

    “……”

    君长知将目光从皇帝身上挪开,空气之中,不其然与站在皇帝身边发呆的小鬼对视,而后,年轻的大理寺卿微微一笑:“换句话说,在这种情况下,谁还能保证那躺在床上的人,真的是我们以为的那个董霓佳?”

第五十五章() 
白术被君长知一番问话问的胆颤心惊;再转头去看天德帝——后者脸上的表情显然也并没有比她好上多少。

    因为白术暂时什么都没查出来,所以在那次殿选之后的几日,天德帝又有那么一两天似乎都翻了那个陆双的牌子,而眼下,君长知却一脸意味深长地告诉他;很有可能董霓佳并不是真正的董霓佳……

    那么这会儿在央城的客栈中躺着的那个姑娘究竟是谁?真正的董霓佳又去了哪?如果她压根没病;那么陆双所谓的“因为帮助生病的人所以得到了香薰方子”的理由就是完全胡扯。

    她为什么撒谎?

    那明明遭到了破坏的香薰方子,却为什么在被破坏了之后,招蜂引蝶的效力不仅不减反而更加强烈?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的疑点一时间都指向了陆双!

    而这么一个浑身是疑点、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玩意的人;却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当今大商国最为尊贵的人身边连续躺了两夜,不仅在他身边躺了两夜;而且他们还亲密无间地……那什么了。

    想到这点;白术忽然觉得自己可以理解这会儿天德帝一脸被人强;奸了似的表情从而何来,以及接下来天德帝对她的怒视,她也就能坦然接受,在那几乎想要将她碎尸万段而后烧炼成灰最后挫骨扬灰的愤怒目光之中,都尉府临时工就这么顺势无怨无悔地往地上一跪,脑袋砸地,高呼:“卑职疏忽,卑职愚钝,卑职罪——该——万——死——”

    天德帝冷笑:“你确实罪该万死,让你查个案你查成什么样了?”

    “呃,”白术想了想说,“回皇上的话,卑职只不过是个临时工……”

    “你还有理了是吧!”

    “卑职疏忽,卑职愚钝,卑职罪——该——万——死——”

    这回,天德帝像是看都懒得再看趴在地上那人一眼,气呼呼地将龙案上摆着的那杯早已凉透的茶一口灌下,谁知道那冰凉的茶水下了肚子,那在胸中燃烧的火焰却丝毫未减,只觉得自己仿佛那滑稽之人任人愚弄,一气之下,将茶碗子重重一搁:“来人!摆驾!”

    话语刚落,就见那前一秒还趴在地上的人像是狐獴似的猛地抬起头,探头探脑地问:“皇上,您这是要去哪?”

    一句“关你屁事”到了嘴边愣是吞回了肚子里,天德帝十分郁闷地发现最近这段时间自己似乎总是被招惹得要把持不住乱发脾气……而这会儿,薛公公已经匆匆从门外推了门进来,恭恭敬敬地屈身待在一旁,于是天德帝不好再发作,只是扔下一句“去没有你的地方”之后就扬长而去。

    白术趴在地上好半天回不过神来,直到站在她身边那个围观了一切的大理寺卿伸出手,将她拎小鸡崽似的拎起来,面无表情地问:“人都走了,还演什么?”

    说完便要往门外走,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一把拽住,君大人微微一愣,回过头去,却冷不丁地对视上一双充满了迷茫的招子:“君大人,您又是去哪?”

    “查案。”君长知一个抽身,将自己的衣袍袖子从对方手中抽回,“这案子我接手继续查,没你什么事了。”

    “喔。”

    “你还在这站着做什么,万岁爷都走远了。”

    “……什么?”

    “……”这是什么警觉性,难怪万岁爷要气成那样,成天把这么一个随时都在梦游的玩意放在身边,的确是要憋闷得慌……君长知顿了顿,那张面瘫脸上难得露出个无奈的表情,不得已明明白白地提醒道,“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编号二十八,这会儿距离你换班还有一个时辰,你不跟着万岁爷,在这做什么?”

    君大人话语刚落,便看见面前身穿侍卫服的小鬼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一拍脑门,腰杆一绷,一遛追在那天德帝早已摆驾走远的屁股后面去了……只留□穿绯红官袍的年轻男子一人独自站在宫殿内,望着那慌慌张张离去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摇摇头,这才拢着袖子独自踏上出宫查案的路。

    ……

    反观白术这边,抓着门前侍卫一路问了,这才知道原来天德帝是到皇宫西苑的玉山池散心去了——这个季节,就跟宫里其他的荷塘景色一致,玉山池中原本郁郁青青亭亭立立的荷花荷叶都纷纷败谢成了一片枯黄,只剩下几尾锦鲤在那枯叶下嬉戏……

    白术原本还奇怪这样的风景看着难免新生郁闷,实在想不通有什么好“散心”的,直到她过了石桥,再往西苑深处走,这才发现原来因时至中秋,这些日子那些络绎不绝出入皇宫的花匠们进贡的各种类菊花原来大部门都被运往了这西苑,虽然一莲池的荷花已经毫无看头,但是那菊花却是姹紫嫣红,形态各异,争奇斗艳似的开得正好。

    白术垫着脚步往前面走了,正琢磨着要不还是找个树梢猫着跟影卫学学不要碍眼作罢,却在此时,忽在满鼻的秋菊淡雅香中,闻到了一丝丝不同寻常的香味……

    她心中一整,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四处寻找,果不其然就在不远处看着一群七八只蝴蝶成群结队地往某个方向飞去——在那蝴蝶的下方,是身穿斗篷,低着头看似正在匆匆往某个方向赶路的纤细身影……

    白术抬脚就要追,在这时,又冷不丁地听见从她身后传来了一阵轮椅声响,她转过头,却看见原来是锦衣卫指挥使云峥正操纵着轮椅慢吞吞地到了石桥正顶端,于是她想也不想便赶紧走过去,一把替轮椅上的男人将轮椅稳住,仿佛生怕男人一个控制不好从那石桥的斜坡冲下似的——

    等她两只手抓在轮椅上,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似乎微微诧异似的回过头看着她,白术这才猛地一顿想起,眼前的人可是能带着这副轮椅飞檐走壁的人……如果他愿意,别说是这座石桥,哪怕是皇宫的城墙他也能轻而易举地翻过去。

    白术一时间有些尴尬,只觉得现在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

    好在此时,仿佛是看出了她的窘迫,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只是将目光收回后,微微一笑淡淡道:“有劳。”

    言罢,云峥随即便将手从控制轮椅上的机关上收了回来,重新坐好,摆出一副将轮椅交给白术的样子,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化解了那片刻尴尬的气氛。

    白术力气大,控制整个轮椅将轮椅上的成年男人看上去也是死毫不费力的模样,待两人双双从石桥上走下时,还未等她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见云峥那坐在轮椅上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稍稍一动,似乎坐直了身体,用困惑的语气问她:“你可曾闻到一些不寻常的香味?”

    “……”

    白术这才想起,为了给云峥扶轮椅,她又将天德帝给撇下了。

    囧着脸推着云峥往西苑深处走,一边走一边伸长了脖子看,直到走过几十盆开得正好的秋菊,又路过一处用来歇脚的凉亭,再越过一座假山,她这才看见了天德帝——此时此刻,在天德帝身边站满了人,纪云等人自然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不用多说,而天德帝,也是一副被君公公传染了面瘫毛病的模样,看似心情极为不美丽。

    这一切,恐怕都有归咎于这会儿在场最吸引人注意的那位身上——今天皇宫西苑的主角不是被众人团团围住的天德帝,而是这会儿跪在他面前的那名身穿白色斗篷的女子。

    这会儿她已经拿下了斗篷。

    那兜帽松松垮垮地垂在她身后,隐隐约约露出雪白的颈脖以及背后的一小片雪肌,几只不多不少的蝴蝶围绕在她的周围扑打着翅膀翩翩起舞,而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正在抽泣或者只是单纯的恐惧,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奈尔此时此刻在她头顶上,那世界上最尊贵之人却仿佛毫无怜悯之心,只是垂着眼,看着她,面若寒霜。

    周围僵持的气氛让白术一时间不敢直接推云峥过去,于是便停在原地,想要等谁开口说话打破这僵局再过去踩雷——好歹就算被炸死了她也不是死在第一个。

    “这就是陆双?”白术听见云峥问。

    白术并不奇怪云峥知道陆双的事,这偌大的皇宫里,能招蜂引蝶的,除了那位现在还在冷宫待着的太妃,也就只剩下这位陆双姑娘了,于是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想了想这才反应过来这会儿自家老大正坐在轮椅上背对着自己看不见自己的肢体语言,于是这才开口道:“是。”

    而就在这时,她看见原本趴伏在地面的陆双微微动了动——这个小小的起伏动作,让她身上的那勉强遮盖住一部分皮肤的兜帽滑了下来——白术这才发现,陆双身上的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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