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已经到弹尽粮绝的地步了吗……”
奕豪苦笑着放下手机，再度坚信了要打工挣钱的决心，轻叹一口气后，他再度抱起微波炉向公寓走去。穿过两条街道，奕豪回到公寓门前，不用推开门就能听到美凤激昂的声音——“不对！烤箱不是这样用的，好好看看说明书！”，“榨汁机的正确使用方法也要在今天给我掌握！”——美凤对黛希的说教似乎还未停止，但听起来，内容好像已由当初的训话改成“常识强化”的训练课程。
“真是辛苦了啊……”
虽然对黛希感到抱歉，奕豪并不想卷入其中，就连敲门的动作都省了下来，抱着微波炉小心翼翼的挪进客厅，然后放到茶几上。在美凤对黛希的强化训练告一段落以前，奕豪都不打算进入厨房，在沙发上坐下后，他再翻出那张手工名片，然后用客厅的电话总算打通了“机构”观察员，也就是红岭的电话。
“是……铁先生吗？您有什么问题的话，鄙人乐意效劳。”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红岭的声音，听起来似乎相当吃惊，应该是没想到奕豪会这样快就打电话给她。
“那个，我想了想，加入‘机构’似乎也蛮不错的样子……”奕豪直截了当的提出来。
“……呃，你要加入‘机构’？真的？”听起来，那边的红岭似乎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真的。”奕豪点头确认。
“为……为什么？”大概是来得太过容易，红岭反而疑惑起来。
“对每个刚刚觉醒的新生御魂使来说，‘机构’是如同保育院般的存在。‘机构’会教御魂使正确使用灵魂镜像的方法，也有很多高级公务员也享受不到的特别福利。不但每次任务都会有丰厚的报酬，而且就算没有任务每个月也会有一笔固定的薪水汇入帐户，除了可以随意出入任何国家，还能免费使用世界各地的交通工具，而且每年都有两个月的带薪休假，简直就是工薪族梦寐以求的生活……难道不是吗？”
“是……是的，确实如此。”红岭的语调恢复正常。“既然如此，那‘机构’竭诚欢迎铁先生的加入，相关事项由我来安排，只是需要占用您一段时间，不知铁先生何时有空？”
“我嘛……”奕豪回头看看墙上的日历。“嗯，明天开始有两天的休息时间，就那时候吧。”
……
次元和次元的狭缝，无垠无限的空间，存在于次元狭缝的人，即是位于平行世界的存在，也是立于平行世界以外的存在。他们能看到平行世界里发生的所有事情，能去平行世界的任何地方，但其存在就像影子般无法被人察觉，也无法对平行世界造成任何影响。
玄武、静雨和铁兰被囚禁在此处，一直注视着奕豪的种种，但其耐心也差不多到了极限。
“唔唔唔，郎君在这边也是这付德行呢……”
静雨咬着指甲，以怨恨的目光看着奕豪把微波炉搬进厨房的模样。“居然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丫头把郎君抢走，简直是九尾天狐的奇耻大辱……那个死小孩，我绝对不会原谅她！”
“不对哦，严格来说，这边的奕豪只是子君的影子而已，就像子君作的梦一般的东西。”玄武纠正着静雨的说法。
“郎……郎郎郎郎君即使在梦中也和这两人相会？”似乎起了反效果。
“唔，你要这样理解也没关系……”虽然说清楚也可以，但小狐狸的反应很有趣，因此玄武就放着不管。“呼呼，男人花心可是本能啊，就算本人没那个的意思，潜意识也自动对新鲜的女性感兴趣。再说，天天吃大鱼大肉会腻人的，偶尔想吃点青菜小炒，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吧？身为少帝的正宫，这种时候就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展现出母仪天下的气度来！”
“唔唔唔……”小狐狸露出就像不小心咬到辣椒似的表情。
“玄武，真是成熟啊……”铁兰摇头苦笑出来，把话题扯上正轨。“但是，也不能就这样一直旁观下去吧？潘多拉的阴谋好像得逞了，奕豪现在好像完全忘了蓬莱的事情。”
“不不不，没这回事。”玄武摆摆手。“那死小孩还是太小看子君了，子君可是非常特殊的一位。这个平行世界是由我们所在的世界发展出来的分支，这里的奕豪就相当于子君的梦境，子君此刻不过是在作梦罢了，既然是在作梦，当然会有梦醒的时候。那死小孩想让子君永远在梦中沉睡，但却不知道，有些事情偏偏只有在梦中才能遇到呢……”
“只有在梦中才能遇到的事情？”铁兰以疑惑的目光看着玄武，后者却轻笑着摆摆手，一付神秘兮兮的模样。
“哎呀，总之我们继续看下去就对啦！”
“就是看不下去啊！”小狐狸拉着玄武的胳膊猛摇起来。“好姐姐，有没有办法让我去叫醒郎君啊？求求你，想办法让我们离开这里吧！就这样看着郎君和那两个丫头卿卿我我的，人家受不了啦！”
“我也拜托你，玄武。”铁兰向玄武行了一礼。“我等的世界并未安稳，现在不是奕豪作美梦的时候。”
“唔……唔……唔……”玄武闭着眼睛沉思了好久，跟着轻叹口气。“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好吧，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介入平行世界，但是这里已被那死小孩设下封印的，我的神力可没办法和她相比呢，所以只能使用特别的办法。”
“特别的办法是？”
“嗯，我们的存在被囚禁在次元的狭缝中，以完全体的模样侵入平行世界已经不可能了，我能做到的只是在那个世界中构建出符合你们特质的映像，然后把它和你们的意识联系起来……简单来说，也就是把你们放到子君的梦里，让你们在里面扮演合适角色的意思。”
“扮演……合适的角色？”
“是的，在子君深层意识沉睡的此刻，那边世界的因缘之流已是完美无暇。在平稳流动的因缘之流中，任何突兀的存在都会立刻被那死小孩察觉到，要想瞒过她的眼睛，只能以不激起波纹的形式降临。所以在那边的世界里，你们的存在必须合情合理，不能产生任何扰乱因缘之流的杂音。”
“唔……具、具体来说，应该怎么做呢？”
“很简单啊，只要好好扮演自己的角色，不做出超出角色行动范围的事情就好了……当然，告诉子君真相也包括在不能做的事情之内。”
“如果说了，会怎么样？”静雨小心翼翼的问道。
“子君的梦境若受到干扰，平静流动的因缘之流就会紊乱，紊乱的因缘之流会把那死小孩招来，至于那死小孩来了后会干什么，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总之，如果不想事情演变到那一步的话，就好好记住一件事吧！”玄武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少许的愉快。“在那个世界里，你们不是主角，所以安静看着子君演戏就好了。”
“知道了，我会记住的。”铁兰点点头，静雨则露出狐疑的神情。
“玄武姐，我们去那里后，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可以吗？”
“当然可以，又安静又没人打扰，以睡觉来说这里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地方。”玄武打着哈欠挥挥手，然后从不知什么地方抽出一付类似罗塔牌的纸片来，倒扣着放在静雨两人的面前。“这里的每张牌都代表着一个身份，你们选择的结果就决定你们在平行世界中的模样，从警察到小偷，从商人到工人都应有尽有，所以就算抽到不喜欢的牌，也不可以抱怨哦！”
“……玄武，你现在……很高兴，是吗？”铁兰慎重的确认着。
“那当然，因为事情变得有趣了啊！”四方神中最令人难以捉摸的一个，把决定命运的罗塔牌在面前铺开，然后催促两人作出选择。“好了，快点选牌吧，我很想知道你们会以什么模样出现在那边的世界呢！”
第三十四章 福利设施
红岭约奕豪第二天在邻近的公园见面。按照她的说法，每一名御魂使加入机构前必须接受审查，而此项程序会用一天到两天的时间。虽然这两天恰好是没有课的周末，但奕豪还是好好向美凤和黛希告之行程，当然省略了和御魂使相关的部分，只是说朋友介绍的临时打工，需要花上两天左右的时间。
黛希当场作出“要打工的话，我可以介绍给你啊”的反应，她的父亲是某间集团公司的所有者，要安排工作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对于黛希的好意，奕豪苦笑着摇摇头，只是说已经和朋友约好，不能临时更改。虽然黛希露出不满的神情，但华裔出身的美凤倒比较了解奕豪自食其力的想法，于是出言劝说黛希，同时也严格嘱咐奕豪一定要在下周开课前回来。
在解决完后顾之忧后，奕豪第二天特地起了个大早，没有惊动旁边熟睡的两位女孩，悄悄出门前往约定的公园。
奕豪在路上随便买了一份三明治和牛奶的早餐，装在纸袋里拿到公园。清晨的公园里还弥漫着稀薄的雾气，也几乎没有什么人，奕豪坐在喷水池的旁边，一边瞅着地上几只麻雀啄食的情景，一边拿出三明治和牛奶开始吃了起来。
“唔，所谓‘审查’，到底是要审查什么东西啊……”
想到不久后就要面临的问题，奕豪不禁有些担心。毕竟已经决定要把“机构”当成未来的重要经济支撑，若是在加入前就被取消资格的话，那他马上就会面临严重的财政危机。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悲惨状况，奕豪打算先做点考前准备。
虽然红岭在电话里完全没提到审查的内容，但还是有迹可循。既然“机构”是御魂使的组织，那要求的不外乎是御魂使的能力，由此推测，所谓的审查，大概就是看御魂使控制英灵的能力吧？在上次对付“蓝鲸”的恐怖分子时，奕豪成功的唤出了他的英灵，一名古代的北欧英雄，而那是他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召唤英灵的经验。那时候的感觉基本上都忘得差不多了，若审查真的是考验御魂使控制英灵的能力，那他得不及格分数的可能性很大。
奕豪向左右瞅瞅，在这种雾蒙蒙的天气里，很少有人会一大早跑来公园，就算在这里唤出英灵，也不用担心有目击者。
“那时候的感觉……对了，好像那家伙有名字的……”
奕豪一边吸着牛奶，一边闭上眼睛回想着召唤英灵的感觉，一个似曾听闻的名字自然从心里涌出。
“齐格……齐格弗里德！现身吧，黄昏的勇者！”
随着奕豪的呼唤，眼前的虚空中浮现出透明的人形轮廓，无数色彩斑斓的光粒子朝着轮廓聚集，仅仅几秒钟后，一名披着兽皮、手握巨剑的北欧战士便完整无缺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奕豪看着名为“齐格弗里德”的北欧战士，心中涌起无比熟悉的感觉，就好像看着镜中的自己，但却又清楚知道那绝非他的模样。奕豪不由得想起红岭说过的灵魂镜像的事情——每个人的灵魂中都隐藏着和本身不同的另一面貌，或者是源于前世的记忆，或者是源于基因的烙印，而所谓的灵魂镜像，便是将灵魂中隐藏的面貌投射到现实中的产物。
换句话说，眼前的北欧战士是他藏在灵魂中的另一张面孔，而若相信灵魂镜像是源于前世的记忆，那便不得不承认北欧战士是他曾经的模样——奕豪茫然看着威风凛凛的北欧战士，突然用力的摇着头，不管前世是什么北欧战士还是其它什么，都和他现在面临的烦恼没有关系，在面对审查前，先掌握控制英灵的办法才是正道。
奕豪三口两口吃完三明治，把空了的奶盒装进纸袋，一齐捏扁后朝垃圾筒扔去。然而却偏了目标，纸袋撞在垃圾筒入口的边缘，滚了几圈后躺在地上。奕豪本想着走过去捡，但却目光扫过英灵上时却改变了主意，既然连那般凶恶的兽灵都能打败，没理由连捡垃圾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吧？
“去，把垃圾捡起来。”
奕豪向北欧战士发布命令，但后者却也一动不动。只不过，这并不是说北欧战士在抗拒命令，而是奕豪驱使英灵的方法出了问题。严格来说，英灵不过是肉体和意识的延伸，并不具备通常意义上的自我意识，就好像你对着自己的手说“拿起杯子”，手也不会自己动起来的感觉。
“原来不是自动的啊……”
奕豪有些失望，琢磨片刻后，他尝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到垃圾的上面，然后用潜意识驱使北欧战士的行动。这一次，北欧战士有了动作，快步走到垃圾筒旁边，把纸袋拾起来重新扔进垃圾筒里。
“哦哦哦！结果是这样啊！”
第二次试验成功，奕豪露出感动莫名的神情，也大致明白了操纵英灵的方法。说到底，英灵就是手脚的延伸，不需要刻意命令它如何行动，只要像平时活动手脚那样，集中意识后，就能靠着本能作出各种动作。
明白这一点后，接下来奕豪就尝试让英灵作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一会儿爬到树上荡秋千，一会儿沿着喷水池狂奔暴走，甚至还让他跳到空中去捉麻雀。英灵有着远远胜过普通人的非凡活动力，不但能够像手脚一样操纵自如，五感体验也是完全共享，同时还没有活动肉体的疲劳感，奕豪沉浸在得到新鲜玩具般的愉悦中，有些忘乎所以。
“你在干什么！”
正当他准备让英灵在喷水池前小解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愤怒的声音，同时后脑勺也挨了重重一脚。
“呃……”奕豪闷哼一声扑到在地，同时背后传来沉重的重量。
“混蛋！你有没有常识啊！谁让你随便把英灵放出来的！而且……还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红岭坐在奕豪的身上，咬牙切齿的拽着奕豪的衣领，声音和神情似乎恢复到初次见面时的凶暴。由于某件事情的耽搁，她来得比约定的时间要迟了少许，本来一路上还担心着奕豪对迟到的抱怨，然而怎么也没有想到，来到约定的地方时竟见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场面。
“你以为英灵是什么啊？是武器诶！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比核弹更恐怖的武器！你……你竟然让它去捡垃圾，爬树，甚至还有小……小便！你到底有没有常识啊！”红岭显得相当激动，一面是因为奕豪不知所谓的行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的常识受到冲击。
英灵有着足以压倒现代科技的超强力量，因此所有御魂使都把英灵视为强力的武器加以利用，“蓝鲸”便是其中的典型。正是为监督肆意使用这种武器的非法者，“机构”才会诞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机构”的职能其实类似于枪支管理局，而奕豪的行为则相当于把榴弹发射器拿来当放烟火的玩具。
御魂使对英灵的控制力会随着英灵的具现程度而变化，像先前奕豪遇到的那种半透明的兽灵，只能做出类似无差别破坏的简单行为，而就算是机构中一流的御魂使，最多也只能做到在战斗在也运用自如的程度。至于把英灵用到像捡垃圾、爬树、掏鸟窝这种日常生活上，到目前为止还有人做过，而且红岭也不认为有人能做到。
恐怕只有完全具现化的英灵才能做到这种地步，而那不经过任何训练就能将英灵操纵自如的才能，以及其行为的无聊程度，都是红岭闻所未闻的。红岭瞪着奕豪，心中暗想着老天怎么会把如此伟大的天赋赐给暴殓天物的家伙。
“我说啊……”红岭的情绪随着时间逐渐平息下来，被摇晃得头晕脑胀的奕豪这才有空提出抗议。“你的态度和昨天差很多哦？”
“废话！那时你是顾客，现在你已经是机构的候补职员了，我干嘛要对后辈用恭敬的口气？”红岭的怒气似乎还未消散，以凶狠的语气回应着奕豪。
“……我好像有上了贼船的感觉。”奕豪小声的抗议着。
“谁理你啊！”红岭离开奕豪站起来，顺手也把奕豪扯起来。“马上机构的专机就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