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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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皇商-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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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诩此番话犹如金石交击,铿锵有力,字字句句击打在这些从仕无门,只能求财的商人们心中。

从杭州到汴京的种种举动,再到如今的西北豪赌之后的利益分配,王诩无时无刻不在做着一件事——至上而下,自社会精英阶层到普通百姓的潜移默化地变革。

王诩的最终目的,便是在中国这个最早出现资本主义萌芽的朝代,将萌芽催生成为真正的成果,进而称雄世界。

王诩的话在这些心被铜臭腐蚀得犹如一潭死水的商人们心中掀起了一阵微澜,若是平常有人给他们说教,他们最多也只是当成天桥下说书的,听上一段子,但是王诩却是割舍了实际的利益,回馈给他们。

“啪!”地一声,史晃拍案而起,持杯高声道,“愿追随王签判,共荣西北,为民生立命。”

从拾多年豪情的史晃感染了在座的其他人,众人纷纷起身举杯,表明愿意追随王诩。

一席策划好的鸿门宴,被王诩成功地唱成了桃园结义,紧紧地拉拢住了西北七大商号东家们的心。就此,王诩在西北的初步商业部署宣告完成。

第一百七十一章 死而复生的李勉

直到众人离开后,王诩才一扫醉意,来到了刚才举办晚宴隔间的隔壁,在这里,他还要处理一些事。

王诩看了看墙角边上的麻布口袋,问身边的德祥道,“他怎么样了?”

“回公子,开始挣扎得厉害,后来听完了晚宴上俞沁尉说的话,就不动了。”德祥严格地监视着这里的情况,没有漏掉丝毫的细节。

王诩缓缓地走到木椅边坐下,吩咐道,“打开吧,让他出来透透气。”

“是!”德祥应了一声,却不动作,而是守护在王诩身边,让四个族人将麻布袋打开,麻布口袋打开的一刹那,露出了一个疲惫而又狰狞的人脸。

“抬头!”王诩轻轻地喊了一声,麻布袋中的人似乎还没有适应过来烛火,虚着眼抬起了头,烛火灯下映照出一张眉带疤痕的面容——李勉。

原来,德祥在烧掉李宅之前,就将李勉虏了出来,当时李勉正在奸淫一个妇人,因此此刻的李勉身上还仅穿着单衣。

“给他一件衣服。”王诩抬首示意。

李勉身边的人将一件毛裘皮袄扔给了他,李勉冻得哆哆嗦嗦地将衣服穿好,然而眼神中的森然和仇恨却丝毫没有减轻。

王诩悠然地看着李勉,直到其停止了哆嗦,才开口道,“李勉,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你如今已经是‘死人’了,整个秦州城的人都知道你已经死了。”

李勉呲牙咧嘴邪笑着,却一句也不答王诩,他心头知道王诩说的非是匡他的话,那日王诩将他装在麻袋里,带他上街,他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王诩拂了拂衣衫,“你不可能再活着了。”

李勉依旧没有答话,仍然是一副狰狞的面孔。

“不过,我能让你死得不孤单。满足我两个条件。”王诩伸出手指来。“第一。你奸淫的妇女被我救活了,她正是黑虬的娘亲,告诉我黑虬现在在哪里。第二,把你和俞沁尉的不法往来,统统写出来。”

李勉忽然挣扎起身,还好被四个蕃人眼疾手快地按住,纵声大笑道。“王诩你做梦去吧,老子一个字都会写,一句话都不会说,要杀便杀,少给老子废话。”

王诩走到李勉身前,凑过头去。几乎是盯着李勉的眼睛道,“你死已经是事实了,不用逞英雄好汉,你没得选择。不过,你能选择带上几个人和你一起上路,免得黄泉底下孤单。”

王诩说完,留给李勉一个微笑,随即转身离开了隔间。他身后的李勉听完了此番话之后。忽然停止了挣扎。若有所思地萎顿下来。

出了隔间王诩吩咐了德祥让他看好李勉的同时,加大力度寻找黑虬。此时王诩手里已经有了一个很重要的筹码,收复黑虬应该不是难事,难就难在他不知道黑虬此时此刻究竟在想什么,若是黑虬以为自己的娘亲死了,从而铤而走险,带走了李勉的势力,投靠西夏,王诩的算盘就彻底落空了。所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黑虬。

“对了”王诩刚要离开百鹤斋时,又对德祥说道,“跟李勉准备好笔墨纸砚。”

对利益金钱锱铢必较的人雄心定然狭窄,也定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所以,王诩断定,李勉必然会在临死之前拉俞沁尉甚至更多人下水。

回到自家小院,王诩有些诧异,他发现几日不见冉儿却更加面色红润,风情妩媚,举止婀娜了。

王诩并不知道,冉儿这块肥田每日都有人在代替他辛勤耕耘着。

冉儿见着王诩,便拉着他絮絮叨叨地说话,尽述思念,而王诩发现,雅丽梅朵这个名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悄然而频繁地出现在冉儿的口中,甚至是他的生活里了。

翌日,王诩正在前厅里吃早饭,就见农文匆匆来报,说德祥传来的消息,李勉已经开始动笔了。

王诩一听,遂立刻放下碗筷,跟着农文就一路纵马来到了百鹤斋。

“公子果然妙算,昨夜纸币刚送进去没多久,李勉就开始写了起来。”德祥将王诩迎进了李勉所在隔间的相邻的房间。

在这间屋子里,王诩命人在竹墙上挖了一个小孔,刚好能看见李勉正在奋笔疾书。

“这就是他昨夜写的?”王诩接过德祥递上的纸,纸上寥寥草草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些字。王诩就浸书法,一看便知李勉发泄在纸上的愤恨和怨念。

“这是黑虬的下落,快去照着这个地址把黑虬抓来。记住,要干净利落,不要惊动了官府。”王诩立刻吩咐德祥,他要一并收拾掉俞沁尉,所以不能让俞沁尉有所察觉。

“是”德祥利落地答了一声,立刻飞奔而去。

王诩复又反复地查看李勉写的东西,上头除了和黑虬的联络方式和地点外,还有李勉和西夏人接头的方式和地点,以及引爆了一个揣在王诩心头多时的地雷。

“哼!”王诩狠狠地擂了一拳木桌,直捶得骨节生疼,“农文,快去知州衙门,打听游知州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快去!”

农文被王诩的反常弄得一愣,随即点点头,也飞奔了出去。

“李勉该死!”王诩将李勉写的纸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五根指头的缝隙间透露出的字正是:军队…时间…地点…

如今终于坐实了彭逢交给自己的东西是真的了,王诩没想到李勉胆大妄,利益熏心到了出卖国家利益,将军队出兵时间和人马数量等重要信息都卖给了西夏人。

除了俞沁尉,一定还有其他人!王诩心头一凛,俞沁尉仅仅是转运司的勾当,不可能知晓军事部署,而从李勉交代的事来看,此人应该只晓一些军队的布置。

王诩稍微宽心的是,文字中并未提及更重要的细节,想来此人应该官职不高,触碰不到核心的军事机密。

就在王诩陷入沉思之际,德祥领着几个蕃人将黑虬带进了隔间。

“呜呜呜”黑虬嘴巴被塞得严实。身体被五花大绑。既不能动弹,也不能啃声。

“把他推到空洞边上,让他看看。”王诩并未理睬黑虬,而是让德祥将其推到竹壁边,看看正在写罪行的李勉。

黑虬挣扎着被推了过去,视线一透过竹壁,忽然浑身一僵。就再也不挣扎了。

几个蕃人随即又将其拽了回来。

“黑虬,其实李勉之前并没有死。”王诩解释道,黑虬睁得鼓涨的眼神里尽是恐慌疑惑。王诩进一步说道,“李府烧死的,只是一具和李勉很相近的尸体,至于他手指上的猫儿眼环子。自然是我从李勉手指上取下来给他戴上去的。秦州城官商勾结,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一点你比我明白。所以,要让仵工断定那具尸体就是李勉只是些花销些钱财,并非难事。而且,想来秦州的大小官员和商人们,也乐得看见李勉被烧死吧。”

王诩说着,示意蕃人将黑虬松绑。让后取掉塞在他嘴里的布条。

黑虬有些不明所以地照王诩的示意。坐了下来,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抓他来要干什么。他隐隐已经猜到了眼前的人就应该是纵火烧掉李府的人,他更担心他的娘亲现在何处,是葬身火海了,还是如眼前的李勉一样,仍然活着。

“知道李勉在写什么吗?”王诩反问起黑虬来,语气却是淡淡的。

黑虬摇摇头,他不知道王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诩将手里的纸张递到黑虬面前,“自己看吧,这里只是一部分。”

黑虬疑惑的接了过来,刚翻看了两张,一张黝黑坚实的面庞顿时闪过恐慌。

“拿盏烛火来。”王诩朝着蕃人吩咐,随即蕃人拿了一盏烛火进来。

王诩拿回黑虬手里的纸张,当着黑虬的面,将几张纸付之一炬。

“王签判…你…”黑虬不明白为何王诩把这些李勉写的关于自己的罪行一把火烧掉了,他在心里暗自揣测王诩的意图。

“你和李勉过去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当然,李勉即将不存在了。”王诩淡淡地笑着,语气中不无威胁。

黑虬脸上闪过无数神色,不知王诩究竟是要利用自己还是要处置自己。

“李勉死了,你的罪证也被付之一炬。眼下你有两条路,第一离开秦州,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生立命。”王诩说完,顿了一顿,仔细地看着黑虬的表情。

“第二,你为李勉做什么,将来也为我做什么,我不会逼迫你,威胁你,随你自愿。我不要和西夏私冒的一分一毫,其利尽数归你,我只要你能继续保持和西夏人的联系。”王诩说完,不等黑虬答复,拂了拂衣袖,立刻起身,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忽又停住,背对着黑虬说道,“我在烧李府的时候,发现李勉正在奸淫一个妇人,我见他浑身是伤,就将她救了回来。如今她身体已然无恙,就住在隔壁。你可以随时去看看他。”

说完,王诩即刻走出了隔间。

王诩故意将其母的信息透露给黑虬,要的就是黑虬对他的感恩,对李勉的憎恨,进而为他所用。杀了李勉,烧掉了李勉写出关于黑虬的部分,就算是给黑虬完全解套,黑虬没有了顾虑,自然就更能顺着利益来判断该做出什么决定,一旦投诚了他王诩,那么就是心甘情愿,而不是受到胁迫。

再有,李勉虽死,但是他手下的一帮联络西夏人的亡命之徒仍在,这些人的身份,所做过的事情,除了李勉只有黑虬一人知晓。若是黑虬不给予这帮一个说法,或是妥善的安顿,显然黑虬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也别想安心。

第一百七十二章 兵败

王诩定眼一看,却是农文。

“公子,游知州他们回来了。”农文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哦!?情况怎么样了?”王诩一把抓住了农文,虽然已从农文的表情中读到了一些自己不愿意面对的神色,但还是希望农文亲口说出来。

“三路军马刚出洪州就遭到了西夏人的伏击,损失惨重,游知州中了流矢,恐怕…公子!”农文还没说完,王诩就甩开了他,扯过马绳,翻身上马,扬鞭朝着知州府而去。

王诩纵马驰骋,任凭耳边风声呼啸,心中只盼念着游师雄不要出事,如今正值对西夏用兵之时,若此刻损失一员儒将,不仅伤及士气更是有伤实力。况且,从私人情感上来说,自从那日斗酒之后,王诩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知州是很有些感激的。

王诩一路纵马而来,直到知州府所在的坊街,才看到警戒的兵丁,并未有什么多少大小官吏的车马停在门口。

见此情形,王诩心中一凉,若是小伤小患,此际知州府门口定然是车水马龙,而这般清净,想来应该是为了瞒而不报,以免影响军心。

“王签判!”知州府门口的一个兵丁认出了王诩,连忙上前来牵住了王诩的马。

“游知州怎么样了?”王诩心中焦急,不禁脱口而出。

“小的只听说游知州回师的途中偶感风寒,不知眼下如何了,王签判还是亲自进去看看吧。”兵丁回答道。

王诩顿时明白过来,想来必定是游师雄为了避免军心动摇,所以才传出了他自己感染风寒的消息,而不是受了战伤。

王诩急匆匆地冲进了知州府,熟门熟路地朝着内院走去,刚穿过了内门,就听见里间猛然传出一阵嚎啕大哭。王诩顿时愣在了当场。心中一片寒凉。

也不知愣了多久,直到被来人一声喊,王诩才回过神来,眼前喊自己的人正是犹自带着伤痕的郭景修。

“邵牧,你…”

“游知州他…”

二人彼此对看了一眼,俱都明白了各自没有说完的话。

郭景修和王诩一起出了知州府,来到一家酒楼。在一个清静的隔间里。郭景修将这次战斗给王诩大致上描述了一边。

原来,宋军得到情报,说西夏人正有一队千人的骑兵准备侵入宋境扰耕,于是游师雄决定集合三路骑兵先发制人,打西夏人一个出其不意,没想到刚入洪州境内。就中了埋伏,损兵折将超过一半,游师雄本人也因年老体衰中流矢而亡。

“哎!”王诩重重将酒杯拍在了桌上,一只瓷实的青花被拍得粉碎。

郭景修摇头叹息道,“游知州本来身患隐疾,为邵牧接风那天都强忍着病痛在与百官共饮。原本得到消息之后,我和彝叔还有很多将领都劝知州不要亲赴,但他却说食君之禄。不能为君分忧。岂有颜面苟活于世。”

王诩听得郭景修说过前因后果更是愤怒莫名,心中下定决心。一旦李勉招出那人是谁,定要亲手将他明正典刑。

“咕噜咕噜咕噜”一阵的倒酒声,郭景修仰头喝尽,面带凄楚的醉意道,“游知州屡次向朝廷上札,要求致仕,但是眼下正是开边之际,朝廷如何也不肯答应游知州的致仕之请。”郭景修说着,根本不管眼前的王诩,自斟自饮,自言自语道,“不怪朝廷,不怪朝廷啊。游知州历任边官,名声威望远著,况且还有谁比他更了解边事。朝廷历来重用文臣治军,游知州致仕,朝廷还能用谁?”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郭景修情不自已地念叨出了苏东坡的《江城子》,直到最后,竟然泣不成声,泪如雨下,“游知州啊,游知州……”

“噗通”一声,郭景修情醉酒醉,倒在了木桌上。

王诩自斟自饮,直到喝得微醺,西月东升,才搀着郭景修出了酒楼,刚一出酒楼门槛,便见农文候在了那里。

“公子,你可急煞小的了,我之前去了知州府,见知州府挂着丧白,便向门人打听了,听说您和郭指挥来了酒楼,就来这里候着了。”

“走吧,先把郭指挥送回去。”王诩说着,便和农文一起合力将郭景修弄上了马车。

安顿好了郭景修,王诩即刻让农文驾车去了百鹤斋,在马车上,王诩看着一轮皎月,心中忽然又想起了郭靖修醉酒时候吟诵的《江城子》,自己也不自已地念出了最后两句,西北望,射天狼。

王诩刚一进百鹤斋大门,德祥就上前汇报道,“公子,黑虬要见您。”

“让他到东天间去等我。”王诩早就料到黑虬会上钩了,说完,径直去了西天间,即是李勉所在的隔间的隔壁。

“他还没写完?”王诩问道身边的一个蕃人。

“嗯,他有时写写就开始莫名其妙地大笑不止,有时候又会发狂愤怒撕扯纸张,有时候闭目沉思停笔不写。”身边的蕃人将监视到的情况汇报给王诩。

“继续盯着他。”王诩说了一句,就离开了西天间。王诩希望李勉写,写得越多越好。

离开西天间,王诩刚一走进东天间,便只见黑虬“咚”地一声跪了下来,“多谢王官人救我娘亲。”

“不必行如此大礼,举手之劳而已。”王诩扶起了黑虬,此番话还真不是他的客套,的确是抓了李勉顺手救了妇人。

“你娘亲身体如何了?”王诩问道。

“多谢王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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