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更简单了,在嘴这个地方接根管子,以时候木头人将参着药物的奶粥倒下去就行了。此刑是利用皮肉的慢伤来加长受刑的痛苦,是对风净尘意志的第一道折磨。接着还有什么“木牢抱心望月” “水牢渴牛求水” “冰牢猴子拉绳”,“火牢荡秋千”,“钉牢播种子”……最残酷的是叫做“沙牢拔苗助长”先将他的四肢呈大字形用滑轮拉开,然后将他周身都都用粗沙埋起来只露出一张吸气的口用管子接着。那口还不是全张的,用天蚕丝从左右两边缝了一半,只留下当中一个小洞。然后滑轮不停地慢慢将其四肢拉长,速度很慢开始几乎感觉不到,只是觉得沙子在慢慢地渗进伤口,磨擦得皮肉极痛,但是到了一天一夜,全身的筋骨就开始慢慢拉开了,你想缩回来也行,如果你用力将绳子拉一下还真能缩回来,但是你力量一泄,滑轮就迅速将你拉开,速度之快使受刑人觉得皮肉瞬间被扒下,但实际上却没有。如果你不想回拉,那么全身的筋络和骨骼都疼得你受不了。而在一拉一松之间,沙子进一步刮拉伤口,疼痛倍加。再加上呼吸和饮食都极其困难,所以此囚禁最是狡猾,让受刑人的意志受到极度的挑战。此刑能前曾经对最强壮英雄的奴隶用过,没有人能挺过三天的,可是风净尘足足在沙中被埋了七天,第七天,把他拉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沙人了,因为他不停地收缩,甚至连下体内都堵满了沙子。
其实最让风净尘不能承受地还不是酷刑,而是那死一样的寂寞,除了他自己的惨叫没有任何一点其它的声音,没有喝骂,没有浇水,没有审讯甚至没有侮辱,只有静悄悄的牢房,安静已经达到了他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跳以至于脉搏的搏动的地步。寂寞有时是一种更残酷的酷刑,它使风净尘常常在昏迷醒来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受拷打,为什么要被孤零零的押在这里,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是真的是罪恶滔天,不然为什么要在一个地狱一样的地方受罪,却得不到一点响应呢?那么是一句恶毒的鄙骂,也会让他觉得感激莫名的。
更重要的是除了寂寞还是黑暗的恐惧,你二个月以来,你一直生活在没有光的地方,你在受苦却不自知苦来自何方,只知道苦难无穷无尽。黑暗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你是个罪人,你罪大恶极,所以你才受到如此残酷的对待,但对你来说,你是罪有应得。”开始风净尘还竭力反击,但是到了后来他开始越来越痛恨自己起来,他的脑子在半昏半暗中挣扎。有时他已经想开口将所有的东西都讲出来,但是在冥冥之中,总觉得璧儿在提醒自己,别,别因为自己的软弱而葬送别人。
十三 义结沦落人
玉龙吟足足在外面围困了三个月,本来以为能从海口堵住大胡子他们的撤退。可是这风净尘是不要命的瞎搞,他居然耗尽了全身的功力,把海面都锁住了,所以朝廷的大军看到的无非就是一片白茫茫的无边雾气。照理说这正值秋冬之季,海上洋流应当是向北的,可是北方的大军没有一点消息传来。难道结界里边刮的是南风,所以所有的船都向南去了?很有可能。看来风净尘的功力已经是大大增强了,只怕还在风涵和金辰鹰之上了。
结界不是那么好下的,当年龙泽地下城的结界只有两个,珠儿下完了以后,累得死去活来,再也不敢招摇过市。如今风净尘不仅是下了七个山口的结界,把一大片平原给围起来,而且连海面都下了,下完了还有气力去刺杀那个浓包皇帝,这功力是有了长足进步了。不行,不能再留他,这是祸患。虽然不吸他的麒钰神功对自己是极大的损失,但是这东西多留一天,自己就多一天睡不着觉。回信,处决风净尘,越快越好。
已经死了么?一定是死了,那根火红的柱子在自己身上滚过的时候,肉体的意识好象是死了。被钉在刑场,由着成千上万人作贱以后,风净尘就没有任何用途了。君为民他们不肯让他痛痛快快的死,所以用了火柱炮烙以后,就把他钉在广场上,想这样在冬风里将他慢慢的风干了。叫君为民的说法是,三天凌迟了你太便宜,不折腾你个十天半个月再死,怎么对得起你踢坏我子孙根的一脚呢?
被钉在那里几天了?算不清楚了,风净尘的意识已经没有白天黑夜了,等待死亡的滋味如此难挨,除了全身完全麻木外,心灵上也麻了。珠儿再也没有看他一眼,就算要杀了,珠儿也没有再出现过。他就这样恨我,连来看看我都吝啬么?
也许,也许是珠儿不想见到自己的惨状吧?所以他才不来看的,一定是的。珠儿是如此善良的人,他不愿意看到这样残酷血腥的场面,故而他才不见的。
好像已经死了,再也看不见任何人了。啊是璧儿,他穿着淡银色的长衫,微笑的坐在皇宫的御花园里,轻轻的拔弄着冠凤琴,弹得的是什么?么,风净尘想尽力奔过去,此刻只想躺在璧儿的怀里,向他诉诉自己对他别后的种种相思,向他倾倾自己杀他之后的锥心的后悔。喂,谁拉着我,为什么不让我去见璧儿。
回头一看,珠儿正轻笑着紧拉着他的头发,珠儿讥讽的笑道:“你凭什么去见我哥,你这样脏的身子,不怕污了我哥么?我哥那么冰清玉洁的人,那么纯净的眼睛,你敢去污他么?”
风净尘的心里一阵子紧紧的抽搐,他慢慢的蹲下来,是的,凭什么去见璧儿,凭什么,自己的身子脏了一次又一次,是个什么东西。心里更是脏的很,一次次的背叛他们兄弟,还脸什么皮见璧儿。
回过头来想拉珠儿,可是没有碰到,珠儿就把手冷冷一甩道:“你不是爱大胡了么?你爱罢,他和你很配。你不是为了他什么都做了么?还来拉我,没脸没皮的人,以你为最。
风净尘又把手缩了回来,突然琴声消失了,一回头,璧儿正在缓缓离去。风净尘撕开喉咙大叫“璧儿, 璧儿”,可是璧儿却像没有听见一想,管自己倜傥不羁的挥着风离去了。
风净尘一回首,珠儿也消失了,他在一片片白茫茫的雾气中拼命的找寻,直到筋疲力尽,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他开始捧住自己的脸哭泣“珠儿,你在哪里啊?璧儿你别不理我。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好可怕!”
大胡子一直抱着他,风净尘在发高烧说胡话,一个劲的‘璧儿、珠儿、’的,这家伙野心倒是不小,有一个不够,还想再来一个?还想珠璧通吃。他奶奶个熊,尤其是叫‘璧儿、璧儿的’,像叫亲娘一样的依恋,呸,璧儿有那么好么?怎么比得上我一次次救你,这会还冒着生命危险将你救出来。日你娘,你敢不看我,想什么璧儿!
他狠狠的把风净尘扔到床上,起身向外看看大海。海上刚刚起风,看样子是要大风大浪来了。怎么办,不行,得找些牢固的东西把船底给压住罗,不然两人都到海里喂大鱼了。大胡子把船操持好了,这风就起了。海面的浪狂的很。虽然他们坐的船可以容纳百来个人。可是一艘船上就他们两个,有一个还生死不知,余下的那一个,既要对着无边黑夜,又要对着一个快死的人,又要对着发飙的大海,一会儿奔下船舱,一会儿冲上甲板,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决定,真要海王爷不容,就一块儿死吧。大胡子又奔回去,抱起了风净尘,坐在床上。
风净尘正在白茫茫的雾气里哭呢,怎么这雾都摇来晃去了,整个人都随着雾在摇。雾里头还有什么东西,自己的身子一会儿撞在这里,一会儿撞在那里,疼得全身的麻木伤口都醒过来,那痛楚从外到里,一层层的扑向自己的心脏。他开始还想克制,到最后却实在受不了,开始高一声,低一声的呻吟。他自以为已经惨叫的震天响了,可是在大胡子听来却是轻轻的微弱呻吟。风净尘叫着叫着,发发现原来他的眼睛只看见雾,后来好像那雾被散了,眼前都是明晃晃的光,他定定的朝光看着。光圈里有个他想不到的人,是大胡子,难道大胡子也被杀了么?他最终没能逃出去?
风净尘飘飘忽忽的问了一声道:“大胡子,你也死了么?对不起,我没能最终救你们出去,可是我已经尽力了。”说完这话,觉得全身的气力已尽,痛楚切心,又一次昏过去了。
大胡子气得骂娘,死人头,我要是死人,怎么救你。可是风净尘又晕了,任你怎么摇晃,他就是没有反应。大胡子急了,都快昏迷了一个月了,醒过来说了句话就回姥姥家去了,那我折腾个什么劲,为奴为婢的侍候了你那么多天,那么脏的地方都替你一次次的洗,你个王八蛋,敢死了去找什么璧儿!大胡子将他托起来,向给溺水的人吹气一样,一口口的给风净尘吐气,边吐,边按压他的心脏。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只见风净尘的眼睛又一次慢慢的开了,他呆滞的看着大胡子,就是想不明白,大胡子为什么会在这地方。大胡子不好意思的从他伤痕累累的脸上移开,摸着头笑道:“对,对不住,我,我还,还以,以,为你要死了,所以给你吹吹气。”说完便将他放还床上了。
风净尘没有气力说任何话,只觉得身上颠得极痛,想要叫,喉口却再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来,突然船猛的向上一颠,风净尘被甩上了半空里,重重的掉了下来,以为自己可能要摔得分成肉块了。大胡子一把将他接住了,风净尘便软软的压在大胡子身上。他刚想说声谢谢你,却又昏了过去。
又消停了十来天,风净尘才算是真正又活下来了,他睁着迷惑不清的眼睛看着大胡子。大胡子局促不安的摸着头道:“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起初只觉得丢下你走了,是很不道义的。我这人没有读过什么书,不过,我也知道要讲义气。我把大家都送上了船。自己驾着一艘船又回来了。我在刑场边上逗留了十来天,眼看你要死了,后来有个叫珠儿的,噢,就是看起来很像狗国师,不过穿得跟狗国师不样的人,他来找我,还把你给我带来了。他说,说,呀,我一下子记不起来了。”
风净尘几乎想将这大胡子一脚踢死,要是脚还能动的话。不过就算脚不能动,心里也可以飞踢他。大胡子却没有看到风净尘气得翻白眼的样子,管自己在船里绕来绕去。过了一会儿却想起来了道:“瞧我这记性,我当时听这话还奇怪了一下呢?那个珠儿说,长孙风晨旭将以摄政太子的身份掌握龙燕,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清楚,所以叫你也赶紧回去看看。”
风净尘一听也顾不得感动是谁救他了,旭儿以摄政的身份统治龙燕,涵儿出了什么事?难道能前那个什么玉冰奴留下的事情祸殃涵儿了么?涵凝兄弟同声求气,哥哥要是出事,弟弟还能好到哪里去。一想到这对因为自己而饱受灾难的兄弟,风净尘的心如油煎,恨不能立时就赶到龙燕去。偏偏大胡子还是非常不理解,他嘴里叨叨:“怎么你会有孙儿呢?你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嘛,怎么你会有孙子呢?”
风净尘已经是窝火,再被他烦了一整天,实在是气不可耐了,有气无力的抗议道:“闭嘴,不许再烦了。”
大胡子只好闭上了嘴巴,而且因为生气居然一天没有跟风净尘说话。最后风净尘只好软身向他陪不是道:“大胡子,是我不好,只是我的孩子可能出事了,我能不惦念么?”
大胡子气鼓鼓道:“我不是生你这气,我生气你不相信我,什么事儿都不跟我说,当我傻子一个。我看得出来,你有很重的心思,可是你憋在肚子里头,你叫我在旁边看了难受。我这人生来好多管闲事,要是见到了不平的事儿,我不管管,会闷死。”
风净尘轻轻笑了笑,没有回答,好半天才道:“大胡子,我的事,等我有些气力了再跟你说成么?”
大胡子就努着嘴走进走出,风净尘看他这样子是又气又好笑,这么大个男人,怎么弄得同个孩子的脾气一样。我的事儿,你起个什么劲?不过,人家好歹总是来救你,还在海上侍候了你半个月,自己一身的血脓臭,他不嫌恶,光是这一点,也当把人家当兄弟来待。
这船上可真没有什么东西吃的,除了淡水蒸鱼,就是鱼蒸淡水。另外就是大胡子煮的粥,外加两个捏起来的馒头,硬的和石头差不多。风净尘知道也不能挑什么,他一个没有下过厨的大男人,能折腾出这些个吃的东西,已经很强了。再说这比当囚徒吃的到底要好多了。
转眼在海上又过了一个月,再过一个月就要到龙燕的沿海。风净尘知道这附近有许多的小岛。他虽然还不能行走,不过在大胡子的扶持下,也还能动动。风净尘便让大胡子扶着他上了岛。在岛上,他叫大胡子设了几个深坑,居然还逮住了两只兔子。大胡子还从树林子里捣腾出了两只野鸟来。风净尘这些年可学会不少自己生存的法门,他让大胡子将这些东西给褪了毛,其中的三只留着以后船上吃。那只肥野鸟就现包了层黄泥,煨童子鸡吃。
一只肥鸟,风净尘只吃了条腿,这大胡子道是不客气的吃了大半只,等到想起来要给风净尘留下些什么的时候,只有骨头了。大胡子一个劲的搔头,嘴上还都是黑亮亮的油。风净尘见他同一个犯错了的孩子一样扭捏不安,不觉得开怀的笑起来。这是他这些天来第一次如此真正开心的笑,大胡子很是高兴,竟然哼哼起粗哑的歌儿,这歌虽然难听,但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岛上,听在风净尘耳朵里,倒也别有趣味。
大胡子正哼得高兴,只听风净尘轻轻道:“大胡子,你过来,我有话说。”
大胡子一愣,但还是乖乖的过来了。他坐到风净尘的身边,风净尘看着他那一双纯净的大眼睛道:“大胡子,我们接着要回去的地方叫龙燕,你如果什么背景都没有,在那里很难立足。你我结义为兄弟,大家跪在地上磕三个头。我风净尘这一生除了和珠儿、璧儿做过兄弟之外,还没有跟其他结过义,如果你不嫌,咱们就磕吧!”
大胡子傻了半天,才傻笑出来道:“咱们做兄弟,有没有弄错?我不会武功,还是个粗汉,你看得上我。”☆油炸☆冰激凌☆整理☆
“大胡子,你脾气是粗点儿,可是骨子里纯真可爱,你我是一样的人,有什么 看得上看不上的,你给句痛快话,结不结?”
风净尘是风净尘的心思,他想这一结义,我就是他大哥,这个没有礼法的小子就不能再 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自己也好在龙燕或者龙泽有理由罩着他。大胡子一听,犹豫了好一会儿,总算答应了。两人就着火磕了头;风净尘庄严肃重的道:“风净尘少时心底恶毒,不珍爱兄弟,以至于日后受种种天报,从此将待大胡子如亲兄弟,关怀爱护,全心维护,如违此誓,叫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大胡子也想照着说,风净尘道:“不行,兄弟,你得是另一些说词,这些是哥哥的允诺。”
大胡子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大胡子的爹妈丢大胡子的早,哥哥又死了,大胡子没有兄弟姐妹,只好拿风什么尘当哥哥,大胡子就把他当哥哥吧,什么事都听他的。”风净尘心想这话虽然粗,但却是真心实意的,心里感动,也不计较兄弟是否向自己行礼。
倒是这大胡子结义以后,快快乐乐的在岛上蹦了一通,想起来了,回来道:“大哥,那个结义是不是要给大哥磕头,我们以前,兄弟们都给我磕头的。他姥姥,这些个死人头,嘴里叫着我大哥,拍拍屁股管息投降朝廷去了。日他奶奶,我给大哥磕头。”
他一跪下去,风净尘只得挣扎着撑起了身子给他回礼。两人撞在了一起,大胡子搂住了风净尘哈哈大笑,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