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让周奉先迟疑的是。
皇上说的是,让他如何证明国公府是清白的,而不是说,让韦爵爷如何证明,国公府是有罪恶的,这两者之间区别很大。
☆、2094。虫比人有用6
其实这话一出口,便已证明了皇上依旧是偏向韦爵爷那一边,而不是周奉先这边。
周奉先要证明国公府的清白,如何证明?
所有的证明都不如,周奉先大开国公府的大门,让韦爵爷搜个痛快。
虽说这么做,有些示弱人前。
可是面对不讲理的韦爵爷,再加个偏袒的皇上,周奉先发现,自己似乎也无从选择。
“臣愿意让韦爵爷搜府,以示清白。”
于是,周奉先还是依着皇上与韦爵爷的计划,愿意大开国公府大门,让韦爵爷搜府。
周奉先这话一出,韦爵爷的眸光闪了闪。
坐在堂上的皇上自然看到了韦爵爷的表情。
所以,皇上知道,如果让韦爵爷去搜府的话,韦爵爷至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
“好,就依国公大人所言,若是韦爵爷错了,本爵爷定当给你赔礼道歉,便是下跪磕头也使得!”
韦爵爷一声豪爽,表明,他也不会让周奉先吃亏。
当然,周奉先想要受他一跪,前提是他必须是清白的。
“爵爷言重了,只要爵爷日后少找下官的麻烦,下官便余愿足矣。”
受皇叔的一跪?他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所以一听韦爵爷的话,周奉先便拒了。
这个世上能受得起韦爵爷一跪的人,除了皇上之外,估计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好,只要周大人是清白的。”
甭管周奉先现在会提什么样的要求,韦爵爷都会答应。
要知道,周奉先到底干不干净,韦爵爷心里清楚得很。
有了周奉先的请旨之后,一下朝,韦爵爷便不客气地带着自己的人马,随周奉先一道,直杀国公府。
看到韦爵爷杀气腾腾的样子,周奉先暗自皱眉,怀疑今天韦爵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看韦爵爷的表情,周奉先突然觉得,或许韦爵爷的话并非是空穴来风。
若当真如此,他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韦爵爷随同周奉先一起,杀气腾腾地冲向国公府。
另一方,洪枝连则在云秋琴的帮助之下,正困难地处理着自己的伤势。
当晚,洪枝连好不容易从着了火的别庄里逃了出来,带着一身的伤势。
本来,当初在长平公主府所受的伤,已经结痂愈合。
可是昨天那么一闹,之前愈合的伤痕,竟然一个个都开裂。
更重要的是,来到国公府之后,洪枝连终于发现自己伤口的问题。
里头光溜溜,外头只套着一件厚披风的洪枝连一摸自己的伤口,便觉得粘乎乎的。
只是那粘腻的触感,凭着洪枝连受伤的经验,立刻知道,自己的伤口必是化浓了。
但是,才破的伤口,怎么可能会化浓呢?
要知道,她的伤口之前可是一直都受到很好的照顾,完全没有化浓的迹象。
这化浓的情况,当真来得莫明其妙。
“主子,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
正当云秋琴酣睡之时,洪枝连突然出现在洪枝连的房里。
☆、2095。虫比人有用7
本来,因为白日韦爵爷的奇怪举动,云秋琴便惶惶不安。
这么一来,云秋琴自然是无法休息好。
当自己的房间里就那么多出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的身上的味道十分强烈,云秋琴怎么可能半点感觉都没有。
云秋琴先是吓了一跳,在认出来人乃是“心上人”人时,才松了一口气。
“主子,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想到这个情况,云秋琴的心儿“砰砰”跳个不停,脸也跟着红了。
暗夜之下的洪枝连又被身上的伤所困扰,所以再次没有发现,云秋琴的春心大动。
“我受伤了,命人准备热水,还有伤药,我需要疗伤。”
现在的洪枝连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云秋琴,她现在只想把自己身上的伤弄干净了。
“什么,你受伤了?”
一听到“主子”受伤了,云秋琴立马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摒除要脑海之外。
“你怎么会受伤呢?”
在云秋琴的印象里,“主子”是最厉害的,是至高无上的。
那一次刺杀夏池宛失败被伤,那是因为“主子”没有准备,不够了解夏池宛那个小贱人的阴险诡诈。
那一次都是意外,这一次,“主子”好好地待在自己的地方,怎么会受伤呢。
“韦爵爷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找到了死林别庄,一把火,把死林别庄给烧了。”
洪枝连也没有瞒着云秋琴。
要知道,那个窝点毁了,接下来,有些事情,她还要靠云秋琴安排呢。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云秋琴一愣,她没想到,韦爵爷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那个死林别庄,若不是她被人带着去过,是万万想不到,在死林那儿会有人住着。
“原来韦爵爷今天的异动,就是在这儿等着呢,我不是已经让人传消息给您,难不成,您没收到消息吗?”
云秋琴相信,只要“主子”知道了韦爵爷的异动,必会防备一、二。
“原来如此。”
听了云秋琴的话,洪枝连苦笑不已。
“看来,那人在韦爵爷之后,是来迟了一步,不过怕现在也是小命不保。”
洪枝连猜,那个带信的人,肯定是死在了韦爵爷的手里。
只可惜,洪枝连只猜中了一半儿。
要是洪枝连知道,其实韦爵爷那一批人,正是这个传信之人带进的死林别庄,不知道会吐多少血才能缓过气来。
云秋琴在国公府的地位高,半夜里要水,也没人敢说云秋琴折腾。
而且,以十分快的速度,奴才便把热腾腾的水,搬进了云秋琴的房里头。
云秋琴虽然关心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可更关心自家“主子”的身体。
有了热水之后,云秋琴便让“主子”处理伤口。
本来,云秋琴还想帮忙呢,但是被“主子”给拒了。
洪枝连依旧没有要认回云秋琴的准备,所以,自然不打算让云秋琴看到自己的女儿身,甚至是她的真面目。
☆、2096。虫比人有用8
洪枝连的拒绝,云秋琴却单纯的以为,自家“主子”那是在忌讳两人之间,那是男女有别。
有这么一个事事以自己为先,为自己设身处地考虑的“爱人”,云秋琴觉得,自己这辈子当真是有福气。
最后,到底是云秋琴习惯服从洪枝连的命令,没帮洪枝连处理伤口。
洪枝连取下厚实的披风,看到血肉模糊一片的伤口时,顿时便觉得,伤口的痛疼更加加重了。
洪枝连咬牙忍痛处理好伤口,撒上药粉,绑好绷带,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才松了一口气。
云秋琴看到“主子”再出来的时候,连忙问道:
“死林别庄被烧了,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云秋琴所问,正是洪枝连此时所思。
“主子”沉默不语,云秋琴便更急了:
“我这儿,会不会也出问题。事发突然,怕是等不及主上给指令了。”
云秋琴知道,在自己的“主子”之上,还有一个主子,称其为“主上”。
“怕是也不安全。”
想了想,洪枝连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韦爵爷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找到了死林别庄,那么想来,他们已经怀疑到琴儿的身上了。
如今,她跑了,若是韦爵爷与夏池宛不死心的话,必然要查到琴儿的头上。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只要我不在,那么你便不会有危险。”
洪枝连看向了云秋琴,所有的犯罪证据都在死林别庄,云秋琴这儿干净得很。
这一点,洪枝连很清楚。
所以,只要没了她,那么便没有人可以把脏水泼向云秋琴。
“我现在离开。”
夜很黑,风更是冷冽侵骨,孤月冷色,寡星寥几。
“主子,夜已深了,你又身负重伤,还是休息一个晚上再走吧。”
听到“主子”到现在心里都只有一个她,云秋琴感动极了。
她没有想到,“主子”在如此危难的时候,想到的依旧是保全她的安危。
“主子”如此深情,让她如何偿还?
“主子虽然逃脱了,可是想来韦爵爷必不会放弃,此时正命人抓你呢。若是你贸贸然离开,指不定反而中了韦爵爷的计,被韦爵爷的人所拿获,这才是得不偿失。”
云秋琴清楚,“主子”比她重要多了。
便是牺牲是她,也不能牺牲了“主子”。
“这……”
洪枝连也知道,韦爵爷跟夏池宛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更重要的是,她已然入城,这出城入城的出入口,现在必定是重兵把守。
她若想再离开,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国公府里可有什么躲藏的秘密之地?”
不过,洪枝连也不敢就这么随便就留在了国公府里。
至少,她得保住琴儿这条路子,不能让琴儿被韦爵爷给揪出来了。
“有。”
云秋琴点点头,偌大一个国公府里,怎么可能没有几个秘密之地呢。
尤其是她现在所住的地屋子里,便有一个暗室。
想当然的,云秋琴就把洪枝连藏到了暗室里头去。
☆、2097。虫比人有用9
有了这个暗室,洪枝连倒是可以安心地休息上一会儿。
只不过,洪枝连想要入睡,但是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口,却让洪枝连无法入睡。
洪枝连能够感觉得到,不断流出来的浓水,已经慢慢浸透了纱布。
只要一想到自己怪异的伤口,洪枝连就咬牙切齿。
难不成,昨天晚上她又中了夏池宛的招,夏池宛对她再次用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毒药?
果然,夏池宛的背后当真有一个无牙子在帮忙。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这个无牙子给找出来!
“韦爵爷,请吧。”
当洪枝连正躲在暗室里休养疗伤的时候,周奉先却带着韦爵爷大大方方地来搜国公府了。
“国公大人不用着急,不介意本爵爷找点‘帮手’吧?”
韦爵爷并没有急着进入国公府。
韦爵爷刚刚得到消息,自打洪枝连潜入国公府之后,国公府里便连一只苍蝇都没有飞出来。
这表明,洪枝连真的躲在了国公府。
看到这个结果,韦爵爷不得不说,洪枝连的胆子可够大的。
他们可是顺着云秋琴这条藤,才摸到的洪枝连。
洪枝连也不怕待在国公府里,会拖累了自己的女儿。
当然,韦爵爷晓得,既然洪枝连躲在了国公府里,想来躲藏的地方自然十分隐秘。
除非自己有本事,能在眨眼之前,将国公府挖地三尺。
否则的话,想把洪枝连找出来还是很麻烦的。
不过,亏得宛丫头聪明啊,宛丫头还给他留了绝招!
想到此,韦爵爷又不禁得意了起来。
“自然,自然。”
周奉先一听韦爵爷要找“帮手”便笑了,看来,韦爵爷也不是十分有把握啊。
为了证明周奉先的清白,这次的搜府,不但有韦爵爷跟周奉先,更是请来了代理丞相宋云杰做人证。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周奉先不相信,宋云杰才当上代理丞相就敢徇私舞弊,为了拍马于皇上便包庇韦爵爷,指白为黑。
所以,面对宋云杰的加入,周奉先答应了。
周奉先允了韦爵爷找“帮手”,宋云杰也没有拦着的道理,点头应了下。
韦爵爷看了看侍卫,那侍卫忍着恶心,将黑袋子里的两条千足虫给倒了出来。
夏池宛后两次给韦爵爷安排的千足虫都是新的,而且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这几条长足虫都已经饿了很久的肚子。
唯有如此,它们才会特别执着于拥有“香味儿”的食物,对食物的味道也会变得特别敏感而锲而不舍。
一看到那两条千足虫,宋云杰是欲呕了一下,而周奉先则是黑了黑脸。
韦爵爷这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凭着这两条黑漆漆的虫子,就想把藏在国公府里的奸细找出来,开什么玩笑!
若是虫子如此有用,以后他们都不用养人了,光养虫便可。
就在周奉先轻视这两条千足虫的时候,偏偏,这两条千足虫有让人惊讶的表现。
在宋云杰与周奉先的惊叹之下,千足虫确认方位之后,有了行动!
☆、2098。死之不尽1
韦爵爷已经看过一次了,所以对于千足虫能带路,并不感觉到稀奇。
只是,当韦爵爷看到看得一脸啧啧称奇的宋云杰跟周奉先时,韦爵爷的尾巴立刻翘了起来。
韦爵爷拿看“土包子”的目光,看了宋云杰跟周奉先一眼,颇有暗指宋云杰跟周奉先太少见多怪的意思。
便连将长足虫放出来的侍卫,在看到千足虫的智行之后,也是一片坦然。
侍卫们心中不约而同地笑了笑:跟在长平公主的身边当真是不错,见识容易广博。
看到韦爵爷与侍卫镇定及习以为常的样子,宋云杰吞了一口口水,然后也跟着定了下来。
比不过韦爵爷就算了,他怎能连一个小小的侍卫都比不过。
“妖物!”
周奉先看到千足虫的智行之后大惊,直叹这两条千足虫乃是妖物。
要知道,谁都晓得,这虫子是不会思考的,那么虫子又怎么可能听懂得人话,替人办事呢?
如果非要解释眼前这个现象的话,唯有说眼前这两条长足虫乃是妖物。
听了周奉先的话,放千足虫的侍卫差点没喷周奉先一脸的口水。
妖物?何来的妖物?
若是这两条千足虫当真是妖物的话,他把这两条千足虫带在身边那么久,他成了什么了?这国公大人,当真是会奇思妙想。
“国公大人莫惊,这两条千足虫看似奇特了些,但绝对不是妖物。”
韦爵爷也无语了,会带路的千足虫就是妖物,周家小儿哪儿来的这个谬论?
“不行!如此秽物怎能让它进入国公府,它定会坏了国公府的风水,定要把它们除掉!”
周奉先急了,他才不管这两条千足虫到底是不是妖物。
可看韦爵爷这笃定的样子,周奉先知道大事不妙。
也许,韦爵爷嘴里的那个细作,当真潜入了国公府,被韦爵爷给知道了。
这个时候,周奉先对国公太夫人是无比的怨念。
谋反如此危险的事情,可是国公太夫人却从来不让他与那些背后“高人”接触。
若不是如此的话,他何至于,连人都到自己府上了,还一无所知,傻傻地掉进了韦爵爷设下的陷阱之中。
周奉先才说完,便伸出脚,想将那两条千足虫给踩死。
现在正是朗朗白日,并非千足虫的活动时间。
故而,在太阳底下,千足虫自然没有夜间的活跃,爬行速度稍慢了一些。
“不可!”
韦爵爷连忙出脚,拦住了周奉先。
好你个周家小儿,差那么一点点,就让你奸计得逞了。
想踩死本爵爷的人好不容易捉来的千足虫,当真是做梦!
“国公大人,子不语怪力乱神。本爵爷已经说了,此千足虫只是普通的虫子,并不是什么妖物,你竟然还将风水一说拿出来言论,你可是在戏弄本爵爷?”
韦爵爷瞪向了周奉先,一双虎眸不怒而威。
“宋大人,你如何看待这件事情?”
今天又不是韦爵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