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轻重,只有暂时拖延时间。”
心念电转,当下娇声笑道:“家师坐息未醒,势难立刻出见。”
大方禅师接道:“那只有委屈几位暂时留在这里,待令师现身之后,再走不迟。”
蓝衣少女回头望望那红衣少女,和白衣少女,笑道:“这么说来,你要留我们三姐妹作人质了?”
袖手樵隐冷笑一声,插口接道:“何至留作人质,拖延时刻,不出面相见,先杀你们三人,然后一把火烧光你们这臭花臭树。”
蓝衣少女道:“你好大的口气,你自信能够烧得了么?哼!”
大方阐师接道:“这个很难说了,江湖之上,虽有规戒,但令师做事,太嫌过分,群情愤动,难免越规,届时老衲亦无劝阻之能。”
蓝衣少女心中暗暗急道:“师父尚不知敌势如何,待我回禀,如若这老和尚持强留住,不让我离开,那倒是一件麻烦之事。”
原来大方禅师担心那冥岳岳主,在这花树林暗设埋伏,故而坚留三女,不放她离开。
蓝衣少女沉忖了一阵,笑道:“你们既然要见家师,我就去请她来此。”
大方禅师略一沉思道:“你们三位之中,难道定要你去不成?”
蓝衣少女笑道:“随便你们指定谁去吧!”心中却暗暗忖道:
“他们不肯放我,原来把我看成三人中首要人物了。”
大方禅师目光缓缓由那红衣少女掠过,投注梅绛雪身上,正想开口,指定梅绛雪去,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我如指定她去,万一引起她师父怀疑,岂不弄巧成拙,陷害了她?”
心念一转,伸手指刀;红衣少女道:“那就请这位红衣姑娘去吧!”
蓝衣少女瞧了那红衣少女一眼,笑道:“二师妹,老和尚看上你了。”
红衣少女听得蓝衣少女喝叫之言,才缓缓站起身子,笑道:
“可是要我去请师父么?”
大方禅师冷笑一声,道:“子夜之前,如果令师还不现身,那就别怪我们下手毒辣了……”
他目光一掠那蓝衣少女和梅绛雪,接道:“这两位姑娘就别想生离此地。”
九星追魂侯振方紧接了一句,道:“还有这一片花树,也将尽化火灰。”
红衣少女举手理理鬓前散发,娇声笑道:“可别吹的太大,我们如没有布置,也不会请各位来啦!”
说罢,轻摆柳腰,款步向前走去。
大方禅师一挥手,几个拦路的和尚立时撤向一侧,让开一条去路。
红衣少女神态从容的由几个和尚之间走过,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笑道:“这花树阵外有一种日夜弥漫的毒瘴,无色无味,诸位最好守在此地,别乱走动,如果擅闯这花树阵中一步,中了毒可是咎由自取。”
也不待大方禅师等回答,纵身一跃,人已到两丈开外。
但见那娇小玲玫的背影,在花丛中闪了几闪,隐逸不见。
大方禅师举起右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三十六个随来弟子,突然迅快的交叉移动,片刻间,布成一座阵式。
萧遥子微微一笑,问道:“这阵式可是贵派扬名天下的罗汉阵么?”
大方禅师笑道:“不错,这罗汉阵,敝寺向不轻用,共分大阵、小阵两种,大阵需要一百零八个弟子布成,小阵三十六人,可惜贵派中弟子,尚未赶来,要不然老袖也可睹贵派名扬天下的五行剑阵了。”
萧遥子道:“大师尽管放心,我在入山之时,沿途早已留下敝派暗记,由明月蟑起,直到此地……”
袖手樵隐史谋遁插口接道:“咱们是提前赶来赴约,只怕贵派中人不知此事,时间难以赶上……”
那蓝衣少女忽然娇笑一声,接道:“最好他们能及时赶来,在子夜之前,进入这绝命谷中,也免得我们多费一次手脚。”
萧遥子不理那蓝衣少女,敞声大笑一阵,接道:“咱们决定提前履约那天,老朽已派了守在明月蟑外的门下弟子,赶往武当山去,要他们兼程赶来,计算时日,大概这两天就可赶来,今日不来,明天定可寻来此处。”
大方禅仰脸望望天色,道:“老衲甚望贵派掌门人神钟道长,能亲率门下弟子赶来,贵我两派中昔年一点误会,也可借此会面之机化解。”
萧遥子道:“大师放心,老朽掌门师侄,对你我两派昔年一点嫌怨,早不放在心上了,少林,武当,渊源甚深,昔年一点误会,又从老朽身上所起,我早已对神钟试侄解说清楚了。”
大方禅师微微一笑,道:“现下相距子夜时间尚早,咱们倒真该藉这段时间养息一下精神了。”
说着当先盘膝而坐,闭目养息,群豪纷纷坐下,重重把那蓝衣少女和梅绛雪,围在中间。
梅绛雪目光环扫了围在身外的群豪一眼,也随着坐下娇躯,把抱在怀中的一对玉尺,放在身前,她自从进入花树丛中之后,从未讲一句话,一直寒着脸,似乎天地之间,万事万物,都不足博她一笑。
第二十二回招魂宴上招魂酒
冥岳三女中,虽然个个风姿撩人,容色端丽,但三女相较,属梅绛雪最美。
不同的是那蓝衣少女和红衣少女,不时巧盼情笑,风韵万千,梅绛雪却永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像冰雪铸成的一位绝世美人。
蓝衣少女伸手摘下一朵红花,笑道:“三师妹快起来。”
梅绛雪缓缓仰起脸来,问道:“什么事?”
蓝衣少女笑道:“看那两人并肩而坐,情话喝唱,似是谈的十分快乐一般。”
只听她淡淡说道:“有什么好瞧的,别瞧啦!大师姐还是坐下来调息一下吧,这场大战,如若打了起来,定是激烈绝伦。”
蓝衣少女微微一笑道:“师妹不必担心,师父早已成竹在胸,咱们难道真还要和他们一枪一刀的相搏不成?”
两人谈话声音虽不太大,但群豪都静坐调息,花树林中鸦雀无声,二女对答之言,群豪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方禅师微微一启双目,瞧了二女一眼,又缓缓闭上。
蓝衣少女看师妹不肯站起,也缓缓坐了下去,说道:“等那招魂宴开之时,这般人都将身应劫难,你那位情郎哥哥,也是难免一死,难道你真的袖手不管么?”
梅绛雪突然回头望了师姐一眼,说道:“天下男人,目不暇给,伏仰皆是,他死了有什么要紧。”
蓝衣少女娇声笑道:“无怪师父常常夸赞你,说你七情六欲,最是淡漠,看来日后继承师父衣钵的,非你莫属了。”
梅绦雪道:“长幼有序,大师姐武功、智计、毒辣,都超过小妹甚多,我怎么敢动此妄念呢?”
蓝衣少女脸色突然变的庄肃起来,说道:“如若师父选了师妹呢?”
梅绛雪道:“别说师父不会选我,当真是选了我,我也要奉让师姐。”
蓝衣少女默然不言,仰脸望着天上一片浮动的白云,良久之后,才微微一笑说道:“但愿师妹心口如一,师姐定当有以相报。”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甚低,除了坐得较近的几人之外,大都没有听到。
山风吹播着幽幽花香,高高低低,肥瘦不同的大汉,环围着两个绝世容色的少女而坐,山花缤纷中,构成了一幅悦目的画面。
忽然间,遥遥传来了一声龙吟般的长啸,划破了静寂。
萧遥子霍然站起身来,说道:“来了。”
大方禅师道:“可是神钟道人么?”
萧遥子道:“不错,那啸声虽然非他所发,但他定会亲率敝派中精锐而来。”
大方禅师站起身来,说道:“老衲该率领本门弟子去迎接神钟道兄一程。”
萧遥子道:“大师不必多礼了,他们就要到了。”
谈话之间,遥见丛花之中,疾奔来几条人彰,疾如流矢而来。
群豪纷纷站起身来,转头望去,但见那奔来人影,穿行花树之中,片刻之间,已到了群豪停身之后。
当先一人,胸垂花白长髯,身着青布道袍,卧蚕眉,丹凤眼,方面大耳,像貌威武,正是武当派掌门神钟道人。
大方禅师急急向前奔行几步,合掌当胸,笑道:“不知道兄驾到,老衲未能率门下远迎,失敬失敬!”
神钟道人立掌当胸,笑道:“不敢,不敢,贫道因督促门下弟子熟练五行剑阵,未能早日赶来,有劳大师和诸位久等了。”
他微一顿后,接道:“贫道虽然晚来了一步,但却邀请了昆仑、青城两派中四位高手同来,也可抵偿贫道迟来之罪了。”
大方禅师凝目望去,只见神钟道人身后,一排站着四人,全着道袍,背插长剑,年龄都在五旬之上,个个精神充沛,眼中神光逼人,一望之下,即知是内家高手。
神钟道人,侧身向后退了一步,指着左面两人笑道:“这两位是青城派中松风。松月两位道兄。”
神钟道人说此,转身又望着右面的两个道人,说道:“这两位乃是昆仑派的天行。天象两位道兄。”
大方禅师还未来得及开口,天行道长已抢先说道:“敝门掌门应天山一位道友相邀,寻药未归,我们兄弟接得神钟道人函示之后,当天就束装就道,赶来应约。”
神钟道人接道:“大师不要再行谦谢,眼下群豪毕集,势必要有一个发号施令之人,主舵大局,此等运筹帷幄,主盟全局之人,自非老禅师莫属了。
至于贫道和松风,松月。天行。天象四位道兄,都是多年好友,足可代他们擅作主张,恭请主盟大局,我们静候差遣。”
大方禅师暗暗忖道:“眼下处境,十分凶险,倒不宜多作客套。”当下说道:“承诸位这般抬爱,老袖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时神钟道人举手向后一招,远远站在丈余外的七个佩剑道人,急急奔了上来,齐齐躬身作礼。
大方禅师看七人年龄,都在三旬以上,四旬以下,每人身上都交叉背着两支长剑。
神钟道人一指七人笑道:“这七人都是本问中精选出武功最好的弟子,精熟本门‘五行剑阵’对敌之法,五名正选,两名备补,大师如有需用他们之处,只管指派。”
大方禅师道:“道兄筹谋周详,老袖感激不尽。”
神钟道人微微一笑,道,“彼此敌汽同仇,那还有你我之分。”
说完,他转身对着萧遥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弟子无能,虽当大任,还要劳动师叔大驾相助,弟子甚感不安。”
萧遥子道:“这次武林大变,可算数百年来,最大一次劫难,如能躲过此危,我倒真该息隐山林,终老天年,此生之中,不再出入江湖了。”
神钟道人道:“武当后山,有几处风景绝佳听在,师叔不妨选择一处,结茅静修,一则可指点弟子们的武功,二则也好使弟子们略尽一点孝心。”
萧遥子笑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眼下筹谋对付强敌之策要紧。”
神钟道人目光投注那静坐在花丛中蓝衣少女和梅绛雪身上,低声对大方禅师问道:“大师,那两位姑娘是什么人?”
大方禅师道:“这两位姑娘都是冥岳岳主的亲传弟子。”
神钟道人笑道:“大师尚未会得冥岳岳主之面么?”
大方禅师笑道:“没有,其人故作神秘,要到天色入夜之后,才肯出面相见。”
神钟道人微一付思,笑道:“眼下二女虽被咱们重重包围着,但强敌一旦现身之后,咱们即将背腹受敌,贫道之意,不如先把两人生擒押作人质,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大方禅师沉吟良久,答不出话。
袖手樵隐突然插口说道:“老朽甚为赞成神钟道兄的高见,这两个女娃儿武功不弱,先擒两人,也可减去强敌几分实力。”
九星追魂侯振方道:“彼此既成敌对之态,那里还有道义可讲,兄弟之意,也觉得先把二女擒作人质为宜。”
群豪随声附和,尽都主张先擒二女,既可免除内应之忧,亦可减少强敌实力。
二女相距群豪甚近,对那纷纷议论之言,早已听得清清楚楚。
蓝衣少女忽然睁开双目,低声对梅绛雪道:“眼下情势,决难久持,看来他们非要对咱们两人下手不可了,师父不知是否已经开关……”
话还未完,遥闻几声悠长的钟声,飘传而来。
蓝衣少女突然精神一振,道:“那不是师父开关的惊神钟声么?”
梅绛雪抬头望望天色,道:“不错,但咱们还得等上几个时辰,天色才能入夜。”
蓝衣少女笑道:“二师妹见到师父之后,定然会把咱们被困留作人质之事,告诉师父,她老人家纵然不能亲来,亦必会派遣援手赶来相助咱们。”
梅绛雪道:“眼前之敌,个个都是武林中第一流高手,如若师父不能亲来,派人赶来相助,也是无济于事。”
蓝衣少女俏目流转,打量了四周一眼,道:“师妹准备对敌啦,看来他们非要出手不可了。”
原来大方禅师在群豪纷纷议论之下,不便坚持,只好点头说道:,‘既是诸位都主张出手先擒二女,老衲也不便再坚持己见。”
要知群豪大都眼看梅绛雪在明月嶂上和无影神拳动手情形,又目睹那蓝衣少女和袖手樵隐相较内功情形,心中没有致胜把握,不愿随便出手,故而一时间竟无人挺身出战。
昆仑派天行。天象两人,目睹群豪争论陈言,大有非得先擒二女不可之情,那知大方禅师答允之后,竟然无人出手,心中甚感奇怪,相互望了一眼,缓步而出。
天行道长左掌立胸,微笑说道:“敝师兄弟愿先行出手,领教一下冥岳中人的武功。”
大方禅师看两人太阳穴高高突起,行动之间,步履稳健,心知两人剑术,造诣甚深,而且昆仑。武当,青城三派,在武林中,素有剑法各擅胜绝之称。
他当下笑道:“两位道兄长途跋涉而来,片刻未息,怎能就要出手,还是由老袖选派门下弟子出手吧!”
天行道长笑说道:“贫道等万里迢迢赶来,寸功未立,这第一阵的功劳,还请让于贫道兄弟吧!”
大方掸师低喧了一声佛号说道:“冥岳武功,博杂诡异,中原各大门派,均难与之抗衡,两位道兄不可轻敌。”
他心地厚道,不借自贬少林武功,替两个道人预留台阶。
天行道长右腕一抬,拔出背上长剑,说道,“多谢大师稻点。”大步直向二女走去。
天象见师兄已然拔剑而上,也纵身一跃,疾追上去,右腕一翻,长剑出鞘,追上师兄,并肩而立。
那蓝衣少女对天行。天象两位道长略一打量,又缓缓闭上双目,神态之间,冷静沉着,恍如未见。
天行道人目光一掠那蓝衣少女怀抱奇形兵刃,心中微微一怔,暗道:“这是什么兵刃,形状怪异,且不管它,但看去光华灿烂,非铁非钢,不知何物造成?”
目光转动,又投注那白衣少女怀中玉尺之上,心头又是一动,暗自奇道:“怎么这两个少女所用的兵刃,都是些石玉珊瑚之类的东西?”
心中疑念重重,口中却立掌说道:“昆仑派天行,天象,领教两位姑娘武功。”
那蓝衣少女微睁双目,缓缓站起娇躯,对那白衣少女说道:
“师妹,快起来呀!”
那白衣少女虽然依言站起了身子,但仍然是一脸冷冰冰的神情,说道:“大姐有何吩咐?”
蓝衣少女道:“昆仑派的剑法,在武林中素有高誉,你先过去和他们动手打几招,给我瞧瞧。”
梅绛雪不言不语,缓步对两个道人走了过来,手中玉尺一分,说道:“你们两人一齐上吧!”
天行道长脸色一变,怒道:“姑娘好大的口气,贫道一人先领教几招再说。”一摆手中长剑,正待出手。
天象道人已仗剑急步奔出,说道:“师兄,请替小弟掠阵。”
长剑划出一道银虹,拦住了天行道人。
梅绛雪冷冷的瞧了天象一眼,道:“哪个出手都是一样,不过最好两人一齐上。”
天象冷哼一声,长剑一招“天女散花”,洒出一片剑花,把梅绛雪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