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雪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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絳雪玄霜-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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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禅师满脸肃穆的答道:“不知令师和什么人订下端五之约?”

蓝衣少女道:“家师传梭作简附函之中,曾经提过此事,老禅师就记不得吗?”

大方禅师冷笑一声,道:“令师自说自话,片面定下端五之约,老衲等难道就一定要遵守不成”蓝衣少女忽然微微一笑,道:“这么说将起来,诸位是定要提前赴宴了?”

大方禅师道:“既然来了此地,难道就这样退走不成?”

蓝衣少女略一沉忖,道:“好吧!诸位既然这样坚决,那就请随我来吧!”缓缓转过娇躯,率先向前走去。

大方禅师在四个红衣弟子护拥下,当先而行,群豪鱼贯相随。

片刻工夫,已到了那烟雾环绕的山峰之下。

这时那蓝衣少女忽然一转身,向左面走去。

大方禅师微微一皱眉头,只好随在身后而行,心中暗暗忖道:“我始终和你”褓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纵然有什么暗算诡谋,也让那么你施展不及。”

忽闻衣袂飘风之声,袖手樵隐史谋遁和萧遥子并肩追了上来,超越大方禅师,紧随三女身后,相距不过五六尺远。

那蓝衣少女回头望了两人一眠笑道:“两位如果不放心,咱们走在一起好么?”

这两句话,言词异常犀利,萧遥子和袖手樵隐史谋遁相互瞧了一眼,微微一笑,大步追了上去。

原来两人老谋深算,两目交投之下,已然交换了心意,都觉得此时此地,不是争名斗气的时间,她既然出言讽刺,那就干脆来个将计就计的和她们走在一起。

蓝衣少女举止大胆无比,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敢和萧遥子并肩而行,而且言笑风生,毫无拘束之感。

淡淡的幽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如兰如踌,醉人似酒。

但见她美目流盼,先打量了袖手樵隐一阵,又回头望着萧遥子,娇声笑道:“你那只眼睛,可是从小就瞎了么?”

萧遥子独目中神光闪了两闪,道:“老朽年纪老了,瞎了一只眼,也不放在心上。”

那蓝衣少女嫣然一笑,道:“天有阴晴,月有圆缺,世上也没有十全十美之人,你虽然瞎了一只眼睛,但武功定然不弱。”

萧遥子冷冷答道:“姑娘这几句颂赞之词,不觉说得太唐突么?”

蓝衣少女笑道:“我说话素来有根有据,决不凭空预测。”

萧遥子道:“愿闻其详。”

蓝衣少女侧目凝沸,娇声说道:“我如说出来,只怕你听了心中不快!”

她故意把两句话声音提的很高,使身后群豪全都听到。

萧遥子暗暗骂道,“好个刁恶的丫头!”口中却不得不故示大方的笑道:“老朽年近古稀,心若止水,不论什么难听之言,也能听得入耳,姑娘但请放心吧!”

蓝衣少女道:“一个身有缺憾之人,大都是心有自卑自贱之感,正如你刚才所说,心若止水,不易为声色犬马所惑,那正合了练武之人的要诀,神意容易集中。

你瞎了一只眼睛,心中自然有着极深厚的自卑自贱之感,对那最难堪破的色情之关,定是敬而远之之人,学起武来,一心一意,旁无杂念,武功的进境,自是要比常人来得迅速,如果我臆断不错,你恐怕还是孤身一人!”

此等之言,在她年轻少女口中说出,竟然是面不改色。

萧遥子纵声大笑,道:“姑娘高论,老朽甚是佩服,可是老朽是个不解风情之人有负雅意了。”

那蓝衣少女微笑答道:“如你解得风情,也不会这样孤孤单单了。”

两人的对答之言愈来愈高,身后群豪大部听到,白发红颜,这般相互讽讥,听得群豪个个心中暗笑。

那蓝衣少女和萧遥子相互讽刺了几句之后,突然又转脸望着袖手樵隐史谋遁,问道:

“你贵姓啊?”

袖手樵隐冷冷答道:“老夫素来不愿和人斗口说笑。”

蓝衣少女笑道,“无怪你一脸冷若冰霜神情,一眼看去,就知是位呆头傻脑之人,和你这一身装着,真是表里如一,比起你那独眼同伴,可算无独有偶了。”

袖手樵隐怒道:“老夫是何等人物,岂肯和你一个女娃儿说笑!”

蓝衣少女娇笑道:“我生来就爱说笑,你不爱听,我就偏要说给你听!”

袖手樵隐冷笑一声,道:“需知老夫手下素不知怜香惜玉,你如想试试老夫手段,那就不妨胡说八道几句!”

那一直未开口的红衣少女,此刻突然插口笑道:“大师姐,和这种泥塑木雕的人谈笑,你也不觉得乏味么?咱们身后现有三师妹的情郎,大师姐想寻开心,何不叫他来呢?”

那白衣少女秀眉微蹙,冷冷接道:“二师姐又要和小妹过不去了。”

蓝衣少女突然一敛笑容,冷冷说道:“谁要你们接口啦,当真就不把我这大师姐放在眼中了?”

红衣少女急道:“小妹不敢。”

白衣少女却默然垂头,不发一言。

蓝衣少女眼珠儿转了一转,登时又恢复了一脸柳媚花脸的笑容,侧脸儿望着袖手樵隐,道:“你不知借玉怜香,定然也是个绝子绝孙的老光棍了?”

袖手樵隐脸色大变,右手一扬,疾拂过去,口中怒喝道:

“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敢取笑老夫?”

拂出掌势劲风如剪,疾如电奔。

蓝衣少女娇躯微侧,罗袖疾摆,迎向袖手樵隐的右腕击去,口中仍然娇笑道:“果然是莽撞之人。”

袖手樵隐心头微凛,暗道:“此女年不过二十上下,竟然能把内家真力贯注罗袖之上击出,冥岳中人,果是不可轻视。”

心念之间,右腕已疾沉收回,左手食中二指一并,点向蓝衣少女“曲池穴”。

蓝衣少女娇声说道:“啊哟!当真是郎心似铁,出手无情。”

说话之间,人却猛然向后退了一步,让开袖手樵隐一击,罗袖一挥,当头击去。

袖手樵隐听那拂来罗袖,暗劲激荡起轻微的啸风之声,和一股淡淡幽香,心知这一击,蓄藏了极强的阴柔之力,左臂横举一架。

蓝衣少女拂来罗袖击中袖手樵隐之民立。、觉得一股暗劲,反弹而出,心头微微一动,暗道:“这老樵子好强的内劲。”

当下运力”几分真力,罗袖搭在他臂上不动。

袖手樵隐虽把一击接下,但感觉到左臂一麻,几乎承受不住,心中亦暗生惊服。

两人暗中相较内力,但表面上看来,却是别有一番撩人风情。

那蓝衣少女罗袖搭在史谋遁左小臂不动,甚像扶注他手臂借力而行,又故意走的春风俏步,柳腰摆动,风情万种。

但随行在身后的武林群豪,大都能看得出来,两人看似香艳并肩而行,实则正各运内家功力相拼。

那蓝衣少女搭在袖手樵隐身上的罗袖,早已贯注内力,毕直的放在臂上。

两人这样行出了七八丈远,蓝衣少女突然收回搭在袖手樵隐臂上的罗袖,娇声笑道:

“你这样大年纪了,怎么还没有死啊?”

袖手樵隐经这一阵耗拼内力,已知强敌不可轻视,左臂上筋骨麻木,微感酸疼,,如若那蓝衣少女再不收回罗袖,百步之内,自己决难再这样耗拼下去。

他一面暗中运气,活动气血,一面冷冷答道:“老樵子无儿无女,死了也没人替我扫墓,急个什么劲呢”说话之间,已到一处山壁的转角之处。

蓝衣少女突然停下身子,回头望着大方禅师说道:“老和尚,绝命谷已经到啦!”

大方禅师满脸庄肃的走了过来,说道:“请姑娘带路入谷。”

他气度威严,不苟言笑,那蓝衣少女竟然不敢取笑才他,娇躯一侧,当先向一道仅可容两人并肩而行的狭谷之中走去。

萧遥子横身拦住习。红衣少女,紧随蓝衣少女身后而行。

红衣少女在萧遥子身后,袖手樵隐却抢在红衣少女身后而行,白衣少女紧随袖手樵隐身后,大方禅师带群豪鱼贯而入。

走完狭谷,景色忽然一变。

但见横宽十丈,纵长无际的山谷中,植满了花树,树上开满了各色花朵,但那花朵的形状,却是从未见过,正和那白衣少女绘制的一般模样。

绚烂夺目的花海中,有一道四尺宽窄的黄沙小径,蓝衣少女回头笑道:“黄沙路短,诸位最好是走慢一点。”

萧遥子大声笑道:“葬身花海,死亦无憾。”

蓝衣少女微微一笑道:“独眼鬼,你可认识这片花树名称么?”

萧遥子冷笑道:“死谷野花,那还会有什么高雅的名字?”

蓝衣少女道:“我料你也不认识,这花名叫‘销魂兰’,凡睹此花之人,非死不可,而且死的黯然销魂,凄凉无比。”

萧遥子呵呵大笑道:“姑娘这么一说,倒教老朽想起一句话来,有道是宁愿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像老朽这等行将就木之年,能死在这五色缤纷的花树丛中,不知是几世修来之福,只是姑娘这等双十年华,貌美绝伦的人,死在这花树阵中,未免有些可惜了!”

蓝衣少女娇声笑道:“你年近古稀,才似初解风情,幸得花树无知,不辨者丑,不致拒绝你一番殉花美意了。”

此女言词尖酸刻薄,骂起人来,真是入骨三分。

萧遥子本想反唇相讥,但转念忖道:“我是何等身份之人,再和她斗口下去,被她骂出更难入耳之言,那可是大不划算之事。”

走完那黄沙径,到一处草坪之上,绿茵如毯,大约有四五亩地大小,四周群花环绕,景色极美。

蓝衣少女突然停了下来,高声说道:“诸位请委屈一下,坐在草地上养养精神,等待召魂宴开之时,我们再来相陪。”

她说完话,一挥玉手,对两个师妹说道:“咱们走啦!”举步欲去。

大方禅师沉声喝道:“姑娘请慢走一步,老衲有事请教。”

蓝衣少女秀目转动,瞟了大方禅师一眼,笑道:“什么话?

尽管说吧!”

大方禅师满脸庄肃之色,说道:“蓝衲虽是应邀赴约而来,但事先并未答允令师端五限期,眼下之人,都是武林中薄有小誉之人,个个事务繁忆势难久等,烦请早行禀报令师,要她快些出来相见,既是诚心邀约我们,那就早些分个生死存亡出来。”

蓝衣少女望望天色笑道:“此时已然快到午时,家师侍客盛宴,至迟不会超过子夜,诸位远道跋涉,也该休息一下,免得死难瞑目。”

忽听一个粗厉冷漠的声音,说道:“什么盛宴不盛宴的,老夫又不是为了馋嘴跑你们这里赏花饮酒来的,快去告诉你那师父,要她立刻出来相见,烦得我心头火起,一把火烧光你这片花树。”

蓝衣少女凝目望去,只见一个又矮又胖的老人,大步由群豪中走了出来,不禁一皱眉头,道:“你是什么人,说话这等放肆?”

矮胖老人纵声大笑,道,“老夫甚少东来,纵然说出我的名号,谅你这个黄毛丫头,也难知道。”

蓝衣少女脸色突然一变,那经常泛现嘴角上的笑容,也随之隐失不见,冷冷答道:“既然甚少东来,想必是西域中的人物了?”

那矮胖老人听得微微一怔,暗道:“这丫头聪明,竟然猜出我来自西域。”

略一沉思,矮胖老人答道:“不错,老夫正是由西域而来天山神拳白作义,便是老夫!”

蓝衣少女冷笑道:“你万里迢迢由西域赶来送死,当真是在劫难逃,作法自毙。”

白作义怒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再要出口伤人,可别怪老夫动手教训你了!”

蓝衣少女神色冷漠,淡然说道:“边荒之区,还会有什么惊人技艺不成”白作义大声喝道:“一个小毛丫头,也敢藐视老夫,不给你一点教训,那还得了?”

右手一扬,遥遥击去。

蓝衣少女看他举手作势,遥遥击来,心中已知对方定然要打出劈空掌风,赶忙暗中提气戒备。

那知对方拳势遥遥一击,立时收回,丝毫不见动静,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糟老头儿,莫不是虚张声势,自找下台之阶吧!……”

心念至此,忽觉一股暗劲,无声无息的撞了上来,而且力道奇大,只感心头一震,不自主的退后三步,如非早已运气戒备,这一击势必当场重伤不可。

要知无影神拳,乃天山门中绝技,中原武林道上,无人会此武功,蓝衣少女虽然身负绝技,但也不知白作义何能在一挥手间,无声无息的发出暗劲。

白作义打出一记无影神拳之后,笑道:“这不过是薄施小惩,再要口出不逊之言,可别怪老夫出手伤人了!”

蓝衣少女容色苍白,默然不言,凝神静站了片刻,突然一晃双肩,疾如电奔,直抢过来,右手一挥,手中那形如鹿角,赤红似血的怪兵刃,猛向白作义点去。

原来她被白作义一记无影神拳震伤了内腑,运气调息,无法接口,但她功力深厚,调息一阵,立时复元,出其不意的欺身而上。

白作义左袖一拂,疾向那形。如鹿角的兵刃上面扫去。

蓝衣少女兵刃出手极快,但收回之势更快,不待白作义腕袖拂中,突然自行撤回,玉腕翻转之间,舞出一片红光。

白作义只觉眼睛一花,四面八方,都是那耀目,红光攻攻到,心头微凛,疾向后面退去,却不料蓝衣少女左手一指点来。

这一指来的出其不意,诡异至极,白作义一时避让不及,只好挥手硬接一击,但觉被她指力点中之处一阵剧疼,赶忙收回手臂。

蓝衣少女一指得手,纵身跃退出一丈多远,笑道:“这叫‘千夫一指’,还你点颜色瞧瞧,如果心中不服待会咱们两人再好好的打一架试试。”

群豪目睹那蓝衣少女诡异手法,个个心头一办暗道:“此女武功路数,变化难测,实是不可轻敌。”

白作义仔细一瞧伤手之上,青了制钱大小一块,这一指如被点在要害穴道之上,势非重伤当场不可,暗自叹道:“中原武林人物,当真是高手如云,不可轻视。”

大方禅师一挥左掌,四个身披红色袈裟的和尚,迅快的移动身躯,手横戒刀,拦住那蓝衣少女的去路。

蓝衣少女柳眉一扫,冷笑道:“你们可是想找死么?”

四个和尚只管挺胸举刀,拦住去路,对蓝衣少女喝问之言恍如未闻。

大方禅师高喧一声佛号,接道:“姑娘暂请止步,老衲话还未完,眼下高手如云,姑娘等三人自信能闯得过么”蓝衣少女秀眉转动,扫掠了群豪一眼,心中暗暗想道:“老和尚此话说的倒是不错,但凭我们三人想闯过他们拦截,只怕不是容易之事,我们布置尚未就绪,师父一也难赶来相援,真要动起手来,只怕要吃大亏。”

她刚才挡受白作义无影神拳一周,已知眼下之人,个个都是有着独擅绝技,轻敌之念,已然消去甚多。

当下,她故作镇静的笑道:“怎么?难道还要我们姐妹留在这里陪你们玩吗?”

大方禅师乃一派宗师之尊,为人十分庄严,此女这样放荡之言,把他们问得顿了一顿,一时间难想出适当的措辞回答。

沉吟半晌,大方禅师才肃然答道:“老衲乃佛门中人,生平不喜言笑。”

蓝衣少女微一沉吟,道:“看来你好像是这次赴会冥岳来的首脑人物了?”

大方禅师道:“承蒙他们抬举老袖,暂由老衲出面和令师洽商诸般细节。”

蓝衣少女道:“不到盛宴大开之时,家师只怕不会现身。”

大方禅师道:“令师也未免太爱故弄玄虚了,天下英雄受她邀约,大都赶来此地,她还不肯出面相见?”

蓝衣少女冷冷说道:“你们不按函上指定约期而来,怪得那个。”

大方禅师道:“凡来履约之人,都已事先备了干粮,用不到令师再尽地主之谊了。”

蓝衣少女暗暗想道:“看来这者和尚是想把我们留此以作人质,此刻师父布署尚未就绪,我如和他们冲突起来,不但援手难以及时赶来,而且还将牵动全局,衡量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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