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柳兄,是不是觉得我们请这个风水大师去看县学学堂,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见到柳义有些愣神,马周仰头喝了一大口,笑了笑说道。
“这些杂七杂八之类的书籍,在之前我看时,你马兄可是拼命极力反对的,还常说这是在浪费时间云云,难道中了举后,想通什么事了?”
柳义所读之书本来就比较杂,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相法,便是认为——
从古代只要能流传下来至今的东西,绝对就会有一定的道理,否则,那么多人去研究它们,那些人都是笨蛋不成?而且,书只有读的多了,久而久之,才会融会贯通,届时在个人思想里面自然能够去渣存真、形成博大jing深之效果。
“子确实有不语之学,但他那个子之家语听说只留给家族里面的人去读,千万年来,并没有流传到外面,里面有很多方面涉及这一领域,后面还有人说过他其实是坚持了‘**之外,圣人存而不论;**之内,圣人论而不议’这样的话,到了晚年,他也努力地研究易经,从心所yu而不逾距”
马周讲到这里,不禁站起来,在箱房里面绕着桌子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想了想,又说道:
“这世上的道理的确有很多我们难以理解,比如:‘生从何来,死向何去’,为什么人有贤愚忠jiān仁义不肖之分等等”
第六十三章:县学疑云()
柳义听了马周这一番涉及到世俗不能理解的这些话,便哈哈大笑,说道:
“马兄,你终于明白这些道理了,圣人所说的‘不语’和‘存而不议’之类的,并不是要否定它们的存在,而是不想说而已。”
“其原因,我想,这一类的事物都比较玄妙,对一般人来说,要真正弄懂它真正的道理很难,但在没有真正弄明白其机理之前就到处去说、到处去用,那也是不妥,毕竟‘怪、力、乱、神’这些东西对于世俗之人来说尤其是对于一个国家的朝政来说,确实有很大的弊病,容易害人害已,所以圣人又有‘未知生,焉知死’一说,其意自然是让人珍惜当下,老实本份地做好要面临的每一件应该要去做之事”
接着他似乎感到这么讲下去没有什么必要,话题一转,又道: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说一说吧,那个风水大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义之前读的那些杂书,经过这四年多修真以后,尤其是研究了冷月剑法里面儒道未分家时的博大jing深的学理部分,对于有些过去云里雾里的问题茅塞顿开,已逐步有上下左右贯通趋势。
他自然能发表一番宏论,讲得天花乱坠,让马周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但又不想在此时过多地深入下去,免得让人感到惊世骇俗。于是,便恰到好处,适可而止,转移话题,关心起马周他们明天的事情起来。
后者听到柳义这么一说,随即面容一整,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地讲述了一下——
原来,平阳县的县学学堂还真地是大有一番来历。
据说,这个地方还跟五十多年前,名满天下的范副相国范夫子有关。
这范夫子不但文采出众,而且胸中还有百万雄兵,当时西北边关大门漠河**队来犯,无人能退,就是他主动请缨,以十万之军屡败漠河国几十万军队,随后让他们臣服。凭着赫赫战功,连升几级,做到了副相。
因为当时,大津的许多世家觉得读书人以文乱法,威胁到了他们的根本利益,遂大开杀戒,而且奇怪的是朝廷对此竟然不闻不问。
范夫子本人为了节制世家豪族,保护天下读书人,仗义执言,屡次上书;而且到了后来形势的危机关头更是放言无忌、言忤皇上,皇上终于龙颜大怒,将他贬到此处,其时年已近八十,便心恢意冷,想在此地终老。
当年有一富户,对其十分地敬佩,于是便出了个大价钱,将学堂这一带山林田地都买了下来赠送给他,并帮助他在那里建造了一个园林,燕息游览,安逸晚年。
没想到他不但能文能武,其人对于风水之学说,也是极有研究。一看到这个地方,就和当时县里面的人说:
此地系风水很好之地方,如在上面建房子居住,那么那一家族的人里面要出几代公卿。
但是这么做,还是不能将这块地的好处发挥到极处,他认为此地最适合的就是在这里建一个县学学堂,那么,以后进士和举人都不会断绝,说不定有人还会大魁天下。
于是,他就把县学学堂从县城搬迁到了那里,结果,刚办完这件事,当时朝廷的方相国便极力在皇上面前保荐,让其回京城为官。
后来,令平阳县所有人都觉得很神奇的是:
以后的五十年里,在学堂里面读书考试的,考上进士的竟然有十多人,举人也达四十多人,这在以前的平阳是绝无仅有的事,在大津国教育落后之南方也是少见的。
所以,老百姓当中流传,就是这个风水宝地让平阳出了那么多的人才,范夫子也是因为把这个地方让了出来做学堂,积累了无上yin德,从而改变了命运,又得以调回京城为官,且现在的子孙后代都在享受荣华宝贵。
但是正是那个地方,自今年开入学以来,发生了一件极为怪异的事情,就是——
学堂里面的学生几乎每天都会出现有人昏倒的现象,有时是一、二个,有些是三、四个不等。
这些学生一般年龄都是在十四岁以下,而据他们反映,其主要症状都是到了学堂半天以后,眼前莫名地出现幻觉,甚至有的还被影响到狂xing大发,然后突然晕昏过去。
但是,在他们吃了一些安心定神之类的药物,休息几天之后,在家里里面身体又恢复如常,也没有什么其它不良影响,而且那些人在其它地方、其它时间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以上类似的症状。
包括今天上午,谭平的孩子得的就是那种发病的症状,幸亏马周在场救助及时,休息半天就恢复如常了。
起初,他们包括县里面的训导都以为有人在刻意下毒,就请了很多郎中甚至是江湖上的某些用毒高手前来,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认真仔细地看过,也没有发现什么。
就是在那个时候,有一种说法迅速地在县城里面传开了——说什么学堂那个地方的风水有问题,有无形又极厉害的煞气相冲,才害了那些学生,引进他们出现那种莫名症状,还说以后随着时间推移会变得越来越严重,搞不好还要死很多人。
于是,吓得部分家长再也不敢让自己的孩子来上学了,有的甚至还向县太爷建议,提出让学堂搬迁回五十年前的那个地方。
还有一些人说:那范夫子jing明得很,当年他就看出那块地方虽然是出人才的风水宝地,然而吉中带凶、暗藏煞气、先发后杀,所以居心不良,自己不敢要,就将学堂搬过去,这样不但可以化解凶险,还能天下人面前博取得一个好名声。
就这样,要求县学学堂搬迁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如此的压力之下,训导他们不得不又请了一些知名的风水先生来堪舆学堂风水,然而问题还是不得以解决,因为他们看了以后,竟然是意见纷纭,有的说这里好得很,根本就没有什么煞气之类的东西;有的说,这里的风水的确可以,不过在周围确实也有煞气,询问他们在哪里?其说法则又是五花八门,有的说是这条水不好,有的说是那条山脉冲撞了过来,还有的说是大门口开得不够正确等等,不一而足。
至于如果要问他们:这里以前就好好的,为什么今年才会有事,也是含含糊糊,说不出个所以然出来。
县令和训导他们顿时左右为难了,不搬吗,当前的压力可不是一般地大;搬吗,这么好的地方确实也舍不得,况且搬迁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财力,虽然有好些富户愿意出钱赞助,然而现在时间过于仓促,这个方面,他们可赞助不了。
如果能够找出真正的问题,然后解决,这是最好的了。
训导知道马周认识的人多,就委托他出面找一个比较权威的为人比较正派的风水大师来堪察,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如若一时之间解决不了,那只能是让那些学生全体休学,准备搬走了。
上级下了死命令,无奈之下,马周只好麻烦谭平帮助,后者就通过帮里里的关系,请到了一个南郡一带最有名的大师,明天就可以过来云云。
对于风水之一说,柳义之前不是说他不信,只是这一门的学问也是博大jing深,得花很多时间、很多jing力去深入研究,要沉迷于此道十年八年之后,才能有所作为。所以,他便不去碰这些东西。
只是由于他书看得既多又杂,免不了要接触到这一类传统文化上的知识,就象他以前从“孟夫子”那里借来的望气真解以及天文地理方面的书籍。
他本人也听说,大津国对风水暗地里面其实也十分地重视,对于那些考上进士成为天子门生的士子,那可是要派出国师对他的祖宅以及五代之内的祖宗坟山风水都要一一地去堪察的。按民间说法,如果一个人他家里的风水不行但他却又考上了进士,那么这个人就有问题了,有可能是妖魔鬼怪、山jing水魈,朝廷当然是不可以用的,甚至还要把他杀头。
后来,他成为修真者打开了眼通,才增加对这个方面的认识;再后来,他研究了冷月剑法的说理篇和择地部分及黄龙飙风刀法以后,发现这些修真功法竟然和传统的风水学之间有不可割舍的关联,只不过前者更加高深而已。
象冷月剑法说理篇说的,天地里面最本质的就是气,这些气有好有坏,一般的状态下是阳yin混杂,难分彼此。只是在一定的条件下,由于周围的山川地脉、水流分布,天上ri月星辰等等复杂的原因影响,有些灵气就会集中在一个地方,有些地方的煞气也会多一些,在世俗,灵气集中的地方就是好风水,煞气多的则是坏风水。
对于凡人来说,无论他们相信与否,都要受到这些气的影响,那可不是一般读书人所说的“信则有,不信则无”之类的鬼话。就是说你的嘴巴说得再硬,如果到了那个煞气之地,除非你是修真者,那么就会倒大霉。
可是,一个人如果变成了修真者或者他的心xing修养得好,身上正气很充足,达到了炼气期或者相当于这个层次以上的,世俗里面的风水对于他的影响就微乎其微了。
当然,一些灵气充足的名山大川,还有煞气较大的险恶之在对他们还是有影响,所以那些灵气很大的地方往往都会成为修真门派的道场。
但冷月剑法和黄龙飙风刀法里面要求修真者的显然不仅仅是吸收灵气那么简单,它们这里还巧妙地相应地使用到了煞气,到了某一阶段,后者甚至比前者还更加有用,就比如“黄龙五变”的修炼层次对环境的不同需要,其所要求的煞气对于世俗之人来说那是煞得不能再煞的了。
至于,马周所讲的县学学堂一事,按目前柳义本人自己分析,认为:应该还是有人放毒或暗中布置阵法的问题,只是其手法比较隐蔽,一般人找不出来而已。
但是,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原因很多、很复杂,这可不是他目前就能想到的了。
对于范夫子的为人,他柳义那可是一点都不会怀疑的,因为,自他懂事之时起,就开始听说几十年前这位才华出众,能文能武,赤胆忠肝,用兵如神,出将入相的贤才君子,入学后读了他所写的流传下来的那些文章,整个给人的感觉可真是高风亮节、浩气长存,气势磅礴、万古流芳的神韵和形象,这样的文章,只要是心怀一丝jiān佞的人,都是不会写得出来的。
第六十四章:文昌宝地()
象范夫子这样的一个贤人,其“立功、立德、立言”三不朽的功业较之历朝历代的很多皇帝还要受到史学家和世人的尊重,当然不会因为一块世俗的风水而作出欺世盗名、让人唾骂的事情。
马周见柳义陷入长时的思索,知他历来对这些稀奇古怪之事一向就相当地有兴趣,便说明天中午请吃饭,下午的时候一起去看一看,柳义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柳兄,你既然不愿为官,不知今后有何打算?难道就想一辈子这样的纵马江湖,剑胆琴心,快意恩仇?”
看了柳义的这一身江湖人士打扮,又知道其武功高过自己许多,马周不禁关心起了柳义的前途和未来。
“嗯!目下还不十分清楚,有可能是子承父业,有可能象‘孟夫子’一般做个先生终老,或者是谭平他们那样持剑经商也是十分地有可能,总之现在一切都还是个未知”
柳义还不想对其暴露自己修真者的身份,只是淡淡地说了几句。
“哎!以柳兄之才那是没得说的,武功又是如此之高,真正可称得上是文武全才之人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你这样毫无目的地斯混下去,实在是太可惜了,若不如考虑学一学当年的‘范夫子’,到边关去建不世之功,然后出将入相如何?”
“如此,不说别的,我马周当视柳兄唯马首是瞻,矢志不移!”
“倘若时局不顺,我等便可急流勇退,功成身隐,归于田林,做一个高尚隐士”
看来马周此人,之所以发奋忘食,好学不倦,不只是仅仅为了能出人头地,更主要还是为了以后功成名就,名垂青史。
“哈哈哈!”
谁知柳义听后,居然连连大笑,搞得后者也有些莫名其妙,接着又道:
“‘范夫子’能建万世之功,一是由于当时仁泰皇帝的信任;二是由于世家豪族还未敢如此猖獗。在其出将入相不久之后,仁泰皇帝即驾崩,接任的熙宗皇帝便以莫须有之罪名将他罢免贬职。”
“可见文武全才之人最是受当权者忌惮,当然,他们嘴上说的是一套,暗地里做的又是另一套。”
“今时不同往ri,所谓斗转星移、世易时移,人也得要因时应势、随之应变,否则,搞不好就是粉身碎骨、一命呜呼!”
“马兄你有文才,但武功修为不高,简直是手无缚鸡之力,如此之人在官场上反而倒没有什么危险,但如同在下一般的,加上没有世家豪族的派系,冒冒失失地闯进,去到里面参与那个局瞎搅和,又表现稍稍出众的话,就会成为各家开刀的对象,朝不保夕啊!”
“啊!柳兄,这,这原来还有这样的一番道理在里面啊。”
马周在这方面一直都没有考虑那么深,深感柳义此番宏论甚是有理,但一时又转不过弯,不由愣起神来
柳义此时对马周所说的话也是句句属实,不过这只是缘于自己目前的实力,如果修炼到了化神期甚至是炼虚期,那就可称得上是大自在了,到那里、做什么事都没有关系的,只是现在的修为水准距此差得实在是太远了,当下他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jing力来处理这些纷繁复杂的什么国事、家事及人事上的东西。
“马兄,在下自信是会一些相人之术,我看你进入官场应该没错,所谓‘谋度于义者必得,事因于民者必成’,你从小有此壮志,今后定能乘风破浪、大展鸿图!”
柳义看了看稍显颓废的马周,又眯眼打量了其印堂上六、七层的光晕,又笑笑着说道:
“其实根本不用想那么多,决定好了所走之路,便要坚持,好好走下去。看!我现在还有一个‘重礼’要送给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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