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霸瞬间考虑清楚了其中的利弊,虽然三当家折损在朝阳堡让他极为肉痛,但从大局着想,他还是果断地下达了让山匪们停止进攻,并马上撤退的命令。
“黄三霸,你以为还能走得了吗?哈哈哈”
城楼上的赵山河喝住黄三霸,并发出阵阵爽朗地笑声。
黄三霸和陈荣正在疑惑,准备撤退之际。
突的,后面传来一浪一浪排山倒海般的喊杀声。
心中不由一慌,猛地回头一看,前方不远处,不知何时多出了由火把组成的十条长长的令人眩目的“火龙”,呼啸着向他们暴掠而来。
“啊!那里来的官兵?而且还有那么多?”
黄三霸刹那间面如土sè、魂不附体,再一次不由自主地失声惊叫起来。
呐喊着冲杀过来的十队人马,每队约二百人。
个个都是左手持着火把,右手拿着兵刃,jing神抖擞,奋勇当先。
冲在前面的那些人全身上下穿着闪闪发光的黑sè铠甲,弓箭、刀、枪全副武装,明显是jing锐官军打扮。
天哪!是二千左右的jing锐官兵!
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后面,不但把他们的退路截断,好象还想团团地合围起来。
“嗖嗖嗖”
官军冲到二十丈左右的距离时,蓦地,一阵阵杀气腾腾的箭雨,扑天盖地从每队人马的后方激shè过来。
刹那间,八百多山匪不少人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猝不及防之下,纷纷成为了活靶子。
顿时,有近三百的山匪中箭呼啦啦倒在地上。
这可不是刚才朝阳堡那帮泥脚子,而是正正规规的jing锐官兵,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是他们的惯用手法。
“妈的,快撤!快撤!”
黄三霸大概身形特别高大,成为了官兵们箭只关照的重点对象,身边的七、八个护卫片刻之间就变成了筛子。
他一边紧张地舞着鬼头刀护卫,一边竭力地嘶喊着。
黄三霸自然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两千从天而降的官兵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但现在是情况危急,关键是想办法怎么冲出重围,逃回山寨,保住小命要紧。
“叮叮叮”
陈荣一边不断运剑嗑飞袭来的箭只,一边大声的命令:
“敢死队,敢死队,快快,保护大当家,杀出包围圈。”
此时,兵败如山倒,大多数的山匪们如同无头的苍蝇一样,惊慌失措,丢盔弃甲,猖狂溃逃,到处乱窜。
实在逃不掉的,为了保命,只好丢掉武器,跪在地上,高举双手,高呼“饶命”。
只有一百多名特别顽固的“敢死队”成员,接到命令后,马上毫不犹豫地聚集起来,用自己的躯身筑g rén墙,紧紧围着黄三霸和陈荣,拼死向西北方向杀出去。
正在城墙上的赵山河、赵月、何成等人,见柳义他们果然带来了援兵,顿时喜出望外,欢声一片。
对于这凭空多出来的一千“官兵”,他们自然很快地就想到是民夫所扮,临时拉来的而已。
大津国以武立国,运矿民夫的战斗力和“乡兵”相差无已,且平时也大多携带兵器,运用得好,倒是不失为一只可以借用来剿匪的有生力量。
刚才的守城战,朝阳堡虽有地利上的优势,但是由于实力上的差距,还是死伤了二百多的“乡兵”和村民。
赵山河他们早已憋了一肚子怨气,见到山匪们一触即溃,冰削瓦解,马上带领剩下的八百“乡兵”冲出城堡,和官兵们联合一起对山匪们进行无情绞杀。
近千名义愤填膺、怒气冲天的猎人和村民,怀着对山匪们刻骨的仇恨,也自发组织起来。
第十六章:落黄岭()
这些泥腿子平时虽然老实巴交,然而一发起狠来也是相当的可怕,他们高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紧紧地跟着“乡兵”们,争先恐后,大张旗鼓地高喊着:
“杀!杀光山匪!”
“杀!为死去的乡亲们报仇!”
朝阳堡周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喊杀声一片。
刹时,五百名山匪陷入了由四千官军、“乡兵”、民夫和村民所组成的重重包围和汪洋大海中
深秋的下半夜,曲折蜿蜓的山路,大雨过后,山风习习,一阵阵急促凌乱地脚步声和喝骂喧闹声打破了山间的宁静。
一伙人慌慌张张,举止失措,正借着朦胧的月光,在崎岖不平的小道上亡命奔跑。
黄三霸和陈荣披头散发,气喘吁吁,跑在前面。
两个人的身上都已有多处伤口,不过,幸运的是由于有了盔甲的保护,都没有伤筋动骨。
后面的喊杀声渐渐地远去,山匪们不由松了一口气。
亡命狂奔三十里,就是骡子来做恐怕也是吃不消的。
于是,他们奔跑的速度渐渐地缓慢了下来,由狂奔变为小跑,再由小跑变为急速走动。
今晚亏大发了,终ri打雁,今番可是被雁子叼了眼珠。
黄三霸疾走在前,一脸地沮丧。
一千jing兵几乎全军覆灭,能跟他跑出来的,只有现在这三十来号人,而且个个还是挂了彩的。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官军和朝阳堡的“乡兵”们早就对八角山上的他们恨之入骨,天亮之后必定要大举进攻山寨。
就凭这几个人,还有山寨上的百来号人,肯定是经不起折腾,老窝看来是难保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现在只能老调重弹,又使用这招了。
反正以前官军迫得紧的时候,也用过了几次,还不是都能一次又一次的卷土重来?
好在这一次还有陈荣,还有他所带来的那一百多箱财宝,还有一帮久经考验的铁杆子兄弟。
只要善加利用,定能东山再起,还我山寨。
正想着,突的,后面有几个声音在拼命地哭喊:
“大当家,我们走不动了!”
“大当家,我们的伤太重了,救救我们吧!”
七、八个山匪搭拉着坐在地上,发出一阵阵哀嚎,任凭几个头目叫骂踢打,也不肯挪动一下。
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就是他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黄三霸心乱如麻,眉头紧皱,走上前去。
一看,几人果然受的伤不轻,加上刚才剧烈地跑动,伤口裂开,潺潺地流出鲜血,还有三、四个竟然更惨,居然还是缺胳膊断腿的,失血过多,恐怕是挨不到山寨。
目睹此景,黄三霸凶狠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忍,但随即被凛然地光芒所代替,变得无动于衷。
“走,把他们都放在这里,此地不宜久留。”
黄三霸环顾一下四周寂静地山谷,果断地下达了急行军的命令,对地上几人遂掉头不顾。
瞬间,后面传来一阵阵无助地令人心悸地嘶喊声,伴随着瑟瑟的山风,使人毛骨耸立,遍体生寒。
“表哥,那几位兄弟我们是不是应该帮他们一下?”
陈荣一脸悲凄,似乎有着一些兔死狐悲地感觉。
“后面的追兵很快就来,与其大家一起死,不如让他们几个人的牺牲换来我们的安全撤离!”
黄三霸悒悒不乐,似乎又有些不以为然地说。
“不知怎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的官兵,原来的情报竟然毫无察觉,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
陈荣满腹狐疑,一脸纳闷,想来想去都没有一个头绪。
“这两天,七十里附近各地我都派出人手打探过了,并没有大量的官兵。”
“只有那个铁帽山,因为是官府重地,之前从未参与过对我们的围剿,因此我并没有叫人去察看。”
“现在看来,唯一的可能也只有那个地方的官军了,可是长期以来防守铁帽山的只有一、二百人而已,怎么会冒出了那么多呢?”
一边跑路逃命,一边进行失败地分析,黄三霸也是和陈荣一样,满脸不解。
落黄岭,依旧还是黄叶飘洒、落黄满山,只是物是人非。
今天,黄三霸曾在这里遥指朝阳堡,野心勃勃,酬躇满志,大有攻城掠地、一统南天、纵横天下之势。
此时,他们已是惶惶如丧家之犬,兵败受伤,狼狈奔逃三十多里,只求摆脱困境,能留有一命。
同一地点,不同时间,如此强烈对比,真不知是yin差阳错,还是造化弄人,或是冥冥中自有天数,人力亦不可违。
“呼!”黄三霸见后面许久未有追兵的踪迹,长长地吐了一口闷气,便下令让jing疲力竭地山匪们就地休息。
过了落黄岭,就要进入更加险峻的山路,为了保持体力,以免发生意外,休息一下是必要的。
陡然间,黄三霸内心一悸,jing觉顿生,在这万簌俱寂的荒山,怎会让他有一种如同被一帮狼群紧紧盯上的味道?
“刷刷刷”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伴随着黄叶从身上滑落下的阵阵声响,蓦地,山匪们原先空无一人的周围,在草丛中,石头边,大树旁,枯叶上,如鬼魅般站立了全副武装的官军,足足有三百名!
他们上下身都是一律黑光闪亮的盔甲,个个手持张弓,搭箭在弦,双眼的凛凛杀机,望之令人心寒。
“哈哈哈,柳义,果然不出你所料,此地真是瓮中捉鳖的好去处。”
一个高壮军官大汉走出来,柳义、孟三立一左一右紧跟在后,手挺大枪,威武异常。
“啊!是你王焕!原来就这一切都是你在暗中安排的。”
黄三霸猛地觉得头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忽的滞息了起来。州城东门护卫营,jing锐中的jing锐,几次攻打山寨都有这个人的份,也是个老对手了。
“仗着人多势众算什么英雄好汉,来,先叫他们把弓箭放下,然后让开,我要按江湖规矩和你单挑!”
黄三霸不甘心束手就擒,还幻想着最后的希望,意图打动王焕与之单打独斗,然后趁其不备借机跳窜。
“黄三霸,别妄想了,跟谁都好说,但是和你这种人是讲不得江湖道义的,这次你再也溜不掉了啦!”
王焕显然已是清楚黄三霸别有用心的伎俩,并不为之所动,一句冰冷残酷的语气,让山匪们深深地感到绝望起来。
“给我上,跟他们拼了,杀!”
黄三霸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向山匪们下达了狗急跳墙、玉石俱焚的命令。
“放箭!”王焕大手一挥。
“嗖嗖嗖”,“刷刷刷”
阵阵弓弦声和弩声响动之后,三百只长箭向山匪们飞掠而去。
仅在一瞬间,二十多名悍匪中箭倒下,只有黄三霸和陈荣还在站立着,但是此时他们身上至少也被插了七、八只箭。
“再放!”王焕面无表情,接着又是一声令下,密集地箭雨再一次向两人激shè而去。
“啊!啊!”黄三霸和陈荣两人猛然一阵剧烈地摇动,惨声连连,身上如同刺猬般慢慢倒下。
临死前,黄三霸若有所悟,嘶叫道:“他xx的,落黄岭!”
是役,毫无悬念,官军以未死未伤一人,毛发无损的代价,全歼黄三霸和陈荣两匪首在内的二十多名残敌。
士兵们的生命是宝贵的,一个高明的指挥员,在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亦不应轻率地让士兵身陷险地,而是发挥优势,在保存自己的前提下,施展霹雳手段歼灭敌人。
就在黄三霸和陈荣败逃到落黄岭之际,八角山山寨的某个房间还亮着灯。
元英素一件宽松的亵衣,令人喷火的肌肤若隐若现,玲珑妙曼的身段让人见了想入非非。
可惜现在的她,只是孤身一人,似乎无意向别人展现其过人的妖媚,只是双眉紧黛,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她轻摇莲步,扭到桌前,如葱玉手拿起一jing致的楠木盒,两指夹出一龙眼般大小的红sè药丸,想了想,放入嘴中。随后,把灯吹灭,在床上结印打坐起来。
猛然间,就在陈荣中箭气绝的霎那,元英素娇躯一颤,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当即从入定中醒来,接着“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不好!”,她脸sè惨白,心慌意乱地惊叫起来。
落黄岭伏击战,在歼灭黄三霸和陈荣之后,一个士兵从身上拿出一条长长的烟花,随即点上
“轰”,烟花喷shè在半空猛然爆开,璀灿的光芒在三十里外的朝阳堡城墙头上亦可清晰地见到。
半个时辰后,王焕、柳义他们等来了急速到达的守备营五百官兵和赵山河带来的二百“乡兵”。
这种事情何胖子当然也是不甘落后,主动承担起了向导的角sè。
“出发,捣毁八角寨!”
随着王焕一声令下,一千人的队伍快步向八角山袭去。
第二天黎明时分,朝阳堡的整个战役宣告结束。
此役彻底地解决了为害多年的八角寨山匪问题,共歼灭九百多人,俘虏二百多人,缴获武器五千多件,搜获金银财宝一百三十多箱,粮食几十担。
第十七章:丹药()
八角寨包括黄三霸和陈荣等匪首在内的四位当家全部被歼,只有那个神秘的四当家元英素及其五名亲信在官军攻上山寨之前就逃之夭夭,最后不知所踪。
朝阳堡损伤了二百多名的“乡兵”和村民,王焕也损失了护卫营官兵和民夫一百多人,不过这是胜利中可接受的代价,毕竟战争总是会死人的。
从早上开始,自八角寨山匪被剿灭的消息传来之后,整个朝阳堡就处在一片欢天喜地当中。
村民们几乎家家户户燃放爆竹,张灯挂彩,敲锣打鼓起来,自发地杀猪宰羊,去慰问护卫军和民夫。
堡主府前面更是车马盈门,沸沸扬扬,川流不息。
赵山河在堡主府设下宴席,招待王焕及大小头目,柳义和孟三立作为主要当事人当然作为受到邀请之列。
赵山河当场书写奏章上报州城,表彰有功之人。
不知是他懂得知恩图报,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竟然首先提出来,想把柳义列为首功之下的第一人,而自己只是列于第三位。
但是柳义一来并不想出风头,二来也认为赵山河确系扭转朝阳堡战局、剿灭八角山山匪的关键,便极力推让给他。
后经众议,列王焕为首功,其次为赵山河,后面才到柳义,何成、孟三立、赵月及大小有功之头目亦列在其中。
经过此事,王焕、赵山河均认定柳义为可真心交往之人。
上表完毕,接下来又免不了大宴军民,吃喝一番。
柳义此时在朝阳堡已成为赫赫有名的人物,众人在席上对他交口称颂,纷纷赞扬其后生可畏,并频频举杯相敬,任凭他如何婉拒也推迟不掉。
即便他借口有伤在身,不宜多喝,也足足被灌了近五十大杯,就是他一边喝一边运用内功化解了大部分,但是也改变不了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命运。
席间赵月对柳义以礼相待,表现也甚为周到,有说有笑,除了主动地敬了几杯酒之外,还比较会做人地拉上弟弟赵星,给柳义这个救命恩人敬上一杯水酒,并知书达礼地说了不少感谢的话
是ri傍晚,朝阳堡云集客栈的某个客房。
在房间里面的木床上,柳义一咕噜从沉沉的醉梦中醒了过来,爬起身,发现脑袋里面还是天旋地转的,明显是喝酒过多的后遗症。
一闻,自己的身上还残留着刺鼻难闻的酒气。
不由又是坐在椅子上,愣了愣神,想了一下,想不起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是如何的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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