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风尘侠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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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风尘侠隐-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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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撞了过去。
  邵文风衣袂飘动,突然向旁侧闪跃,右手横里一抄,疾向矮方朔左腕脉门之上拿去。
  矮方朔左腕一沉,避开邵文风的擒拿之势,飞起一脚,还踢过去,左拳随着飞起的右脚,同时击出。
  邵文风想不到他身上背负着一个人,居然还有此功力,大意之下,被他这拳脚齐施的连环猛攻,迫得向后退了两步。
  矮方朔一招抢得先机,双拳疾发如雨,邵文风被迫得连连闪跃。
  紫虚道人看得长眉轩动,缓步向激斗场中走去。
  神医侠万永沧神色微变,又缓缓闭上双目。
  疯侠柳梦台大叫道:“聂矮子,快叫郑老儿替你抵挡一阵!”
  矮方朔闻言猛省,嘻嘻一笑,大喝一声,右掌疾挥而出,一招“横扫千军”,激起一阵强劲的啸风之声,横扫过去。
  神火真人邵文风知道矮方朔“纯阳掌”厉害,侧身一跃让过。
  但就在这一让之势,矮方朔已将背上的双飞环郑元甲放了下来,他两手握着郑元甲足踝之处,目注邵文风发出一阵长笑。
  邵文风一怔之下,这种投鼠忌器的情况,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双飞环郑元甲被他头下脚上地拿着,但因矮方朔体形低矮,他的头已然触及地面。
  须知郑元甲虽然折断一臂,但因服用了紫虚道人所赐止痛药物,此时药力逐渐行开,果然疼痛大减,何况他本无内伤,此时乘矮方朔得意大笑之时,左臂猛按地面,双腿藉势一蹬。
  他强忍右臂震动之痛,这一按一蹬,用足全身劲力,矮方朔在无备之下,身形被他蹬得连连后退,幸而他身形粗壮短小,故未仰跌,但双飞环郑元甲却已乘势挣脱。
  矮方朔战阵经验何等丰富,他霍然惊觉之下,身形疾如飘风,向前急扑,在郑元甲双足挣脱他手掌,尚未跃起之前,悬空中又把他抓住。
  邵文风微愕之后,一掌向矮方朔劈至。
  而紫虚道人也遥空袭来一掌。
  这四人一长串的动作,直像是同时发生,旁观之人尚未看清,紫虚道人及神火真人邵文风,已然在掌发逾半之时,硬生生又将掌势收回,飘身后退。
  原来矮方朔再度抓住郑元甲足踝之时,把他当作兵器已乘势扫出。
  神医侠万永沧诸人看得齐齐松了口气。
  神医侠万永沧似已看透了紫虚道人心中所思,突地朗声说道:“若贵掌门能将我武当派中人被制穴道解开,兄弟则请各友好俱都置身事外,仅由我两派中人作公平的一战,不知贵掌门以为如何?”
  他虽自知己方之人不是雪山派在场诸人的敌手,但即使陈尸当场,也比作阶下囚的情况好得多,是以首倡此议。
  紫虚道人说道:“如此甚好。”
  他首先将神医侠万永沧几处被制穴道拍活。
  矮方朔也如言将双飞环郑元甲交还雪山派中。
  神医侠抱拳为礼,说道:“多谢贵掌门了。”他连将众人穴道解开。
  江南神乞尚乾露似是胸中已积郁颇久怨毒之气,穴道一旦解开,突地仰面发出一阵狂笑,大声说道:“牛鼻子,我叫化子呆坐了半天,在你未和万老二拼命前,先陪着我活动活动筋骨如何?”
  他话落掌出,一招“赤手屠龙”,双掌一前一后,齐齐拍击过去。
  紫虚道人微微一笑,说道:“为着活动筋骨,而陪上一条老命,那可是大不上算之事。”
  说话之间,身子忽然一侧,左掌立胸,右掌从下向上托出。
  江南神乞尚乾露前击左掌,将近紫虚道人之时,突然一挫手腕,掌势顿然一住,含蕴的内劲,随着那一顿之势,疾冲而出,一股潜力,忽向紫虚道人的前胸撞去,右手鱼龙变化,由慢转快,斜里一翻,变成擒拿招术,紧随左掌的暗劲而出,横向紫虚道人脉腕之上扣去。
  紫虚道人立胸左掌,忽地一转,迎着江南神乞的左掌一送,硬接了他这蕴劲的一击,右手五指箕张,也施出擒拿手法,径拿对方肘间“曲池穴”。
  这两人相搏一招,当真是巧、力并拼,各极其奇变能事。
  似是两人都存了硬拼一招之心,江南神乞左掌送出了暗劲之后,又突然向前推出。
  先是两股潜力撞在一起,江南神乞马步浮动,身子摇了两摇。
  紫虚道人却是屹立原地纹丝不动。
  这一招硬拼,便已分出高下。
  但江南神乞生性刚烈宁折不弯,他内力虽不如紫虚道人充沛,却不肯服输,掌势稍挫之后,又向前推去,终于两掌相撞一起。
  只听“格崩”两声轻响,原来紫虚道人和江南神乞脚下山石碎裂,两只左掌抵在一起,使两人相抵的身躯,也自然形成一倾斜的角度。
  各施擒拿手法的一掌,一错而过,两人左掌相抵之后,似是影响了右掌的变化,彼此都未能拿到对方的脉穴。
  这是一场精彩罕见的搏斗,双方左手相抵,互拼内力,右手却仍然极尽变化相搏,忽而握拳击出,忽而化掌拍出。
  两方距离过近,掌指伸缩之间,即可遍及对方的大穴要害,更增加了这场搏斗的凶险。
  在场诸人齐把目光集中在两人身上,对这场搏斗的注意、紧张,尽都形露于神色之间。
  双方各用一只右手,攻袭对方,由快渐次转缓,似是几招过后,两人都有些后力不继之感,但江南神乞的神色之间,却比紫虚道人更加凝重。
  江南神乞的喘息之声愈来愈重,而且他蓬乱如草的头发之下,也开始出现了汗水。
  显然,这一场互拼内力的搏斗,尚乾露已落下风,若再逞强苦撑下去,片刻之后,便可能被紫虚道人震毙掌下。
  疯侠和神医侠俱知道他的性格,宁折不弯,若是他人出手接替,反而会导致更坏的结果,是以空自暗暗着急。
  在这一瞬之间,紫虚道人的左掌,又向前推进半尺。
  江南神乞脸色苍白,豆大汗珠,点点滴下。
  紫虚道人的脸上却是阴睛不定,片刻之后,他陡地大喝一声,左掌向前疾然推出!
  在场诸人齐地惊呼出声,以为江南神乞不惟一世英名丧此,生命亦将至此终结。
  但结果却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江南神乞屹立原地不动,紫虚道人却已收掌飘身,后跃七尺。
  忽听紫虚道人哈哈大笑道:“尚兄原是说要贫道陪着活动活动筋骨,我要这般站着不动,岂不失去原来的意义了?”
  江南神乞冷哼一声,说道:“我老要饭的可是不领你这份不杀之情,你用不着故施恩惠!”
  他转身坐下,闭目调息起来。
  紫虚道人微微一笑道:“贫道就是想杀尚兄,却是无此能力,尚兄此言,太以自谦了。”
  他毕竟不愧为当世枭雄,竟在可以一掌击死江南神乞的瞬间,突然改变主意,起了沽名钓誉,争取人心之心,是以在左掌疾然推出之时,仅用了三成内力,而以五成功力带回,故能在骤然分开之时,保持住两人均衡之势。
  若非江南神乞点破,在场之人,几乎全未看出。
  疯侠柳梦台哈哈笑了一声说:“我疯子也闷的发慌,牛鼻子可还有兴致陪我散散心吗?”
  大步走了出来。
  紫虚道人微微一笑,转身向神医侠万永沧说道:“这可是万道兄的意旨吗?”
  他自恃一派掌门宗师身份,虽未点破这种车轮战法是神医侠所授意,但神医侠亦已大感不安,微咳一声,转向疯侠道:“柳老二且莫再叫兄弟作难了。”他本是不善言词之人,急窘间只说出这一句话来。
  紫虚道人似是对一件事拖延太久,已感不耐,他脸上那经常微观的笑容,突然消失,冷冷说道:“贫道敬待万道兄公平了断贵我两派的一段过节了。”
  神医侠道:“如何了断,兄弟愿闻高见。”
  紫虚道人冷笑道:“道兄既不愿和贫道同去敝派总堂,那只有诉诸武力了。”
  神医侠道:“我方五人,贵派四位,但不知如何打法方算公平?”
  紫虚道人无声无息地一笑道:“猛将一员,可敌万军。”
  神医侠虽是涵养功深,也气得长眉耸动,冷笑说道:“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
  紫虚道人冷冷说道:“那道兄等是志在必死了?”
  神医侠大喝一声,翻腕拔出长剑说道:“必死不死,幸生不中,生死之数,此时尚未预料!”
  他长剑出鞘,武当派一干小侠也各将兵刃掣出,一时由口舌之争,变为剑拔弩张之势。
  雪山派的神火真人邵文风、玉面女魔邓玉珍和黑神君吴兆麟三人俱都怒目扬眉,刚要亮出兵刃,却被紫虚道人挥手制止。
  神医侠万永沧一愕说道:“贵掌门制止他们取出兵刃,不知是什么意思?”
  紫虚道人微微一笑道:“贫道自信可以一双肉掌陪道兄等走上百招。”雪竹杖往地上一顿,已没入石中半尺。
  神医侠气得须眉皆颤,将长剑反手归鞘,朗声说道:“既是如此,我等以兵刃胜之不武,那就在拳掌上见真章吧!”反手将长剑归入鞘中。
  紫虚道人突地哈哈狂笑道:“贫道略施小计,道兄等便入彀中了。”
  听得神医侠心中一震,脱口说道:“什么……”
  紫虚道人道:“弃剑用掌,道兄必死无疑了。”
  神医侠万永沧只是因涵养功深,而一再容忍,此时已到忍无可忍之境,遂大喝一声道:
  “那你就试试!”挥手直劈过去。
  紫虚道人冷笑一声道:“道兄小心了。”侧身闪让,疾步欺进,大袖微拂,竟向神医侠左肩拍去一掌。
  高手相搏,争的是那份指掌间变化的迅快,紫虚道人这一招避袭还击,攻守合一而出,迫得神医侠在这一招中,尽失先机,纵身向后疾退三步。
  紫虚道人一招得手,打法忽变,左掌右拳,展开凌厉绝伦的攻势,掌击拳袭,倏忽之间,连攻了七拳八掌。这一轮急攻衔接得严谨无比,神医侠竟然无法从他的绵密拳掌中寻出破绽,被迫得只有招架之功。
  显然,紫虚道人是想仗着自己深厚的内力,先将神医侠真力耗尽,然后再用诡异的招术,企图将他一举成擒。
  就在这两人交手的同时,肖俊等武当派的四位小侠,也和雪山派的三人大打出手。
  铁书生肖俊力斗神火真人邵文风,勉强暂保不败。
  万翠苹、严燕儿合斗玉面女魔邓玉珍打得半斤八两。
  惟有玉虎儿却不是黑神君吴兆麟的敌手,十数招过后,便被迫得险象环生。
  看得场外的疯侠柳梦台大感焦急,他们虽已说好在这场比斗中暂时置身事外,但已身不由主地缓缓向场中移动。
  紫虚道人边打边自冷冷笑道:“万兄可是要自毁诺言吗?”
  神医侠面容一整,转向疯侠说道:“柳老二若再相逼,兄弟便要自绝当场了。”
  疯侠狂笑两声,冷冷说道:“自绝当场也比做阶下之囚的好。”但他前进的身形已然停住。
  就在武当派中人岌岌可危之际,前面山脚转弯处,突然传来一声长啸,遂见两条人影疾奔而来。
  在那啸声刚落,众人略一怔神之间,紫虚道人已乘势施出一招奇诡的擒拿绝招“索龙缚凤”,抓住了神医侠左手脉腕。
  玉虎儿也早被吴兆麟制住穴道,另外两对五人亦均停手。
  此时那两条人影快逾灵猿飞鸟,转瞬便到面前。
  众人举目望去,只见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男女,并肩站在一起。
  两人四道眼神向在场中人扫了一眼,直向繁虚道人走去。
  走到紫虚道人身前五尺之处,齐地拜伏地上,同声说道:“松风、月影叩见师尊。”
  原来是紫虚道人的两个随侍小童。
  紫虚道人瞧了两人一眼,面色微微一变,但瞬即又恢复庄严肃穆之色,说道:“起来,你们可是行令堂主持派遣来的吗?”
  松风、月影两童的脸上似是十分紧张,起立之后,又环视了众人一眼,那道童从怀中取出一红一白两封书信,双手平伸,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口中说道:“正是,这里有行令堂主持亲修的两封密函,交弟子面呈师尊。”
  紫虚道人接过那一红一白两封密函后,转首向神医侠说道:“贫道拆阅书信不便,只好委屈道兄片刻了。”举手点了神医侠两处肩井穴。
  此时,在场之人,似是全被那一红一白两封函件所吸引,他们意识之中,觉得这两封专人送来的书信,决非等闲,是以神医侠被紫虚道人制住穴道,一时之间无人出手抢救,事实上他们也无能抢救。
  只见紫虚道人先拆开那红色函件之后,略一注目,便突地发出一阵大笑,似是极为愉快而得意。
  他收起红色函件,又将那白色书信拆开,岂料一看之后,竟是面色倏然大变。
  那白色函件似是极短,是以他一看之后,便即匆匆收起。
  在场之人见紫虚道人神情,片刻之间产生出这种极端尖锐的转变,不由个个如坠入五里雾中,不知何故。
  紫虚道人毕竟不愧为一代武林枭雄,面色一变之后,登时又恢复常态,向神医侠微微一笑道:“委曲道兄了。”
  他手指连点,竟自动将神医侠被制双肩井穴解开,同时转身向黑神君吴兆麟喝道:“将那位小侠放开了!”
  黑神君一怔之后,伸手解了玉虎儿被制穴道。
  紫虚道人这一举动,又大大出了众人的意外,一时之间,齐都愕然当场,静待这一情势的发展。
  只见紫虚道人向神医侠等人略一抱拳,微笑说道:“后会有期,贫道告辞了。”伸手将插入石中的雪竹杖取回。
  邵文风等人也随之进入流马轻轮之内。
  此时,那驾御流马之人的穴道,早经解开,只听一声吆喝,五乘轻轺疾如飞矢,直向峰下奔去。瞬息之间,转过前面山脚后消失不见。
  神医侠长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今日竟受此凌辱,真是无颜偷生人世了。”
  疯侠狂笑两声,说道:“你可是想一死以求解脱吗?”
  江南神乞却哈哈大笑道:“若是说丢人现眼,我叫化子该数第一……”
  他一顿,又道:“其实那老杂毛身为一派掌门,当今武林之中,鲜有敌手,我们打不赢他,也算不得什么丢脸之事。”
  矮方朔也嘻嘻一笑,说道:“叫化子说得不错,我等若能和他战个平手,也要身为一派掌门了。”
  神医侠被这几位风尘怪侠一说,果然心情开朗了许多,微微一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来我等惟有自惕自励,方能雪此耻辱了。”
  铁书生肖俊突地插口说道:“启禀师叔,弟子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神医侠一笑说道:“你可是觉得紫虚道人突然离去,有些蹊跷吗?”
  铁书生道:“正是,那红、白二函,若就常理推测,必是一件喜事,一宗丧事,但令人猜想不透的,却是那喜、丧之事为何?以致紫虚道人产生了两种极端不同的情绪?”
  他话声一顿,接着又道:“总而言之,雪山派中必定发生了极为重大之事,当可断言。”
  神医侠颔首说道:“不错,不错,可是……”他虽极为同意肖俊的看法,但却猜不透雪山派究竟发生了何等大事。
  铁书生剑眉微皱,略一沉思,接着又道:“不过如能条分缕析,追本溯源,也不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神医侠虽一向隐居太湖芦荡中,但也尝闻肖俊文事武技之能,不惟得到一般同辈之人的敬爱,就是掌门师兄也对他畀依甚重,此时闻言,不禁面现喜色,脱口说道:“你且就心中所思说来听听。”
  铁书生向几位前辈一礼,微笑说道:“晚辈冒昧,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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