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别墅顶端开了一道相当大的天窗,周边是可伸缩的金属帘,似乎是为了合主人的口味,以便可以随时打开天窗观赏夜空,虽然城市里的夜没有丝毫的亮点,但大多数人还是非常喜好这口的。
此时的天窗正半开半合着,金属帘完全展开,古箐渺小的身影就趴在金属的侧面,完全不起眼,她观察着屋内的环境,尽可能地无视那正玩着重口,咿咿呀呀的几人。
古箐从身后洛老爷子为她准备的背包中抽出钩锁,沿着边沿滑行到玻璃窗口的开合处,把钩锁安好,并做了确认后,又在手腕处组装了一个小小的机关,在那里,有两份麻醉剂,一份麻痹剂。
几个人很专注,她能利用的时间很短,她必须得在被发现前把两只麻醉剂射中那两个女人,再快速解决掉袁老大。
如果一下没成功,袁老大会有几十种方法通知外面的人,在最短的时间内传唤大批手下!
而在门的外面,就有两个人!
据洛老爷子的情报,这两个人不简单,是袁老大从佣兵团里花高价请来的人,而洛熙的身手,就是从佣兵团里学出来的,佣兵团里的每个人,都有从腥风血雨里锻炼而来的可怕的感官直觉。可想而知,那些人绝对不是古箐这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半吊子能比拟的!
这也是袁老大能放心地把所有手下调离,只余两人的原因。
把地理位置深深地记在脑子里后,古箐把绳索一圈圈地绕在手臂上,然后,就像蜘蛛一样,一点点地松懈,下垂。
在她的武术课程中,有一门射击,古箐没用过这种小机关,所以也完全没有依赖的打算,在对方进入到射程内,古箐用那只没带机关的手抽出机关内的针剂,跟飞镖打靶一般,把那几个正在运动的身影给点中了。
那两个女人没来得及发出任何的声音,就两眼一翻,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袁老大本来正在动作,突然觉得背上一重,身。下的娇躯也疲软了下来,正要探索,就感觉到屁股上一下刺疼,整个臀部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般,失去了知觉。
袁老大当即一惊,就响拉下手边的警报绳索,可手指头突然变得沉重无比,怎么也不听使唤,嘴巴也跟糊了浆糊一样,紧紧黏在一处,整个人都非常的不对劲!
这是着了道了!袁老大暗自咬牙心惊。
不等他在脑海中过一遍最有可能的人选,那个人就自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没有遮掩,没有蒙面,就那么坦诚的,把自己的脸露出来了!
“你好,袁老大。”
很年轻的一个女孩,不知道是整过容还是植过皮,这个人的脸出乎意料的稚嫩,年轻得……就好像还未成年!可理智告诉袁老大,能在这样密不透风的防护罩下打进来的,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孩子可以做到的!
袁老大心中起了危险警报,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开头招呼,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结果,为了不被他记住,展开深层次的报复……
会被杀!
袁老大的心跳都被这个认知吓得失了本来该有的规律,赤条的身体上,开始浸出一层名为冷汗的水光。
正当他在胡思乱想之际,那个女孩蹲下身,露出一抹笑来,“不要紧张,我不会杀你的。”
袁老大想张嘴问她目的在于什么,却只是徒劳。
他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听说,你们东南六省的黑老大们,商议着想要肃清出一条道来?在各地域内独自一家。我知道你说不出话,在我提出问题的时候,你只需要眨眨眼或者什么也不用做。”
袁老大眨了下眼。
“恩,很好,还算配合。”
“那么,第一问,你惜命吗?”
眨眼。
“呵呵。”古箐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匣子,里面像模像样装着一粒黑色的药丸,她捏开袁老大的下颌,把东西导入他的嗓子眼里,袁老大只得被迫把药丸吞进肚子里去,连咳嗽的动作都做不出来,眼中充满了恐惧。
“既然惜命,你就要知道,如果你做出令我不开心的事,我会随时收下你的这条命。”古箐拍拍他的脸,打开那个小匣子,让袁老大清清楚楚看到这个空置了的黑匣子,“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袁老大看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酸涩得眼眶都红了也没有眨一下眼,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不知道,才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不安感。
“这是一粒我独门研究的毒药,这种药物,没有人能检查的出来,平时的时候,你会像个普通人一样,无病无灾,没有丝毫异样。但是……”古箐在这里特意做了个停顿,满意地回收到对方的紧张注视,在对方的身体里注入一道灵力,“如果我一个不高兴,就会有这样的下场。”
袁老大只觉得五脏六腑有一股针扎般的刺痛感袭来,万蚁噬心也不过如此,他却偏偏连痛苦呻吟都做不到,冷汗让他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狼狈不堪!
“当然,如果是惩罚,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古箐收回灵力,笑得一派嚣张,“袁老大,我需要你做的很简单,你只需要……”
再之后,完成任务后的古箐又像壁虎一样攀爬着出了屋子。
古箐在学校请了三天的假期,正是庄寒告诉她回来的时间,学校鉴于古箐一向品行良好,直接通过了。
她几句话敷衍掉了宋时几人,就开始在火车和客运之间奔波,时间不够充裕,她只来得及去了两个省,做完事后就匆匆回了t市。
庄寒果然在第三天的下午回来了,这几天他的课都是由班主任代得,他去交接了一下事宜,才得空来到古箐的宿舍楼。
门口看寝的是个近视的老奶奶,平日里看人只能看出个个头,体型,其他什么也看不清,五官什么的,完全是糊成一块,无法辨认!
庄寒就是被这位尽职的老奶奶拦在了女生宿舍的门口,原因:形体高大,声音成熟,就是不像学生,实在来路不明!
庄寒耐心地给这位年纪大了,有些单细胞的老奶奶解释,“我是青映的任教老师。”
老奶奶没有放弃,“那就更不对了,你一个老师,来这里干什么,老师可是有老师的宿舍楼,别以为我不知道。太可疑了。难道你是想对这里的女学生xing骚扰?!”
这个黑锅背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庄寒无奈又好笑,“奶奶,我记得之前不是你当值的?先前的那个宿监老师呢?他认识我。”
“咦?你认识他吗?哦,他是我老伴,假期的时候中了风,不能动弹了,我家没小孩,他是家里头的顶梁柱,现在他倒下了,也该换我撑撑了。呵呵呵,看我都说得什么,进去吧,既然认识,肯定没假的。”老奶奶艰难地登记了他的名字。
“庄老师,你在这站着做什么?”
庄寒正要进宿舍楼,后面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正是他想要进去找的那个人!
庄寒回头,见古箐换下了校服,一身休闲运动服,“你要去哪?”
“赌石专家奇石云那。”
“赌石?”
“恩。”
“我陪你去吧。”
“好。”
------题外话------
万恶的大姨妈,痛死!恶灵退散!
第九十章 帮派逆袭(三)()
面对庄寒,古箐又似换了另一个人般,内心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感,那种祥和的感觉,很温馨,柔软,令她情不自禁牵上对方的手。
庄寒看向她,古箐挑眉,“怎么了?”
庄寒温柔地一笑,“没有。”
古箐想学赌石的事没有隐瞒庄寒,可以说,在学习的全程中,几乎是古箐拉着庄寒跑前跑后,把奇石云的奇石铺子逛了个来回。
奇石云秉着有朋自远方来的传统美德,把两人照顾的很好,期间一点也不嫌麻烦地示范切了几块石头。
奇石云不是神,他更不是那种爱标榜自己的人,他明白的告诉古箐,就算是他,也不敢保证每一块精心挑选出来的石头里面必定会出翡!而在他舍弃的石头之中,必定会有被遗漏的翡翠。
他不是最出色的赌石大师,却有着君子之风,够自谦,这是古箐最为敬佩他的地方,奇石云把每一块石头都当作自己的孩子般看待,就连抚摸都是温柔的!
和大多数为了赚钱而赌的人不同,奇石云是真心爱石,从他的一言一行中,古箐深深的感觉到了,她甚至都有一种自身会亵渎一块石头的错觉……
“在这个领域,如果想要涉入,就得深入了解,而在这个了解的过程中,会非常的枯燥乏味。小姑娘,怎么样,你还想学赌石吗?”奇石云在笑,他的手中在掂量一块平淡无奇的石块,这是他在了解这些石头中必修的课程,不论是什么样的石料,他都会过一遍手。
奇石云一开始就说过,如果是抱着玩乐的心态,那么就得在失去更多之前,抽身离开。
“恩。”古箐的指尖挟着一块半棱形的红翡,不似水晶的耀眼,完美无瑕,那破碎的角,残缺不堪,没有任何美感,可是那透着些微浑浊的红色,却触动了古箐的心。这是奇石云保留下来的第一个开出翡翠的石料中的边角料。
就像奇石云所说的,赌石这行,领域太广,石头并不是特定性的,它们具有可变化性,是在某块石头中日积月累下自然形成的天然矿物,在一块成人高的石头中,它很可能就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就是那么坑爹!
在观石,鉴石的过程中,光是常规仪器就非常多,显微镜、比重仪、硬度笔、折光仪、二色镜、滤色镜等,学习的路上,免不了得记很多东西并学会运用,很麻烦,很枯燥。
三个人连续逛了四个小时,奇石云的用意任是个有脑子的都能知道他的用意,他在试探古箐的决心,看看她的耐心是否浅薄,是否适合学这行。
结果是出乎意料的,却也是令人欣慰的,奇石云看到这个小丫头眼中对这个世界磅然而起的兴趣,那种燃烧起来的焰火,或者说不仅仅是兴趣,光是看着这丫头的眼睛,奇石云就感觉有一种灵气,就像是那些开出翡翠的石料般,需要开发,才能绽放出更美的色彩!如果是这个孩子,说不定可以试试培育。
参观完毕,奇石云请两人吃了一顿饭,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出了奇石铺,庄寒自然地揽上她的肩膀,“怎么想到要学赌石?”
古箐耸耸肩,“感觉挺有意思的。”
庄寒含着笑意顺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这个意思。”
古箐被他这个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愣,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额,开始确实是,不过,可能是女孩子对漂亮石头会有一种自然的喜欢心理,会想要切开平凡的表面,把最美丽的真实展现出来。”
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庄寒笑笑,在心底喃念了一遍,“想要切开平凡,展露美丽吗……”
之后,庄寒就把古箐送回了校寝,隐退在黑暗的幕色中。
古箐目送他远去,突然精神一个恍惚,抬起右手,那是之前两人一直相牵的手,她搓了搓拇指,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在和庄寒更近一步相处的每一天,夜晚,总会成为古箐最不愿意来临的时刻。
这一晚,刚合上眼没多久,古箐又梦见了。
那是天涯海角!
那里有着美丽的黄金海岸,太阳初升,海天连为一线,远处有海鸟经掠,咸涩的味道,尽管是在悬崖的顶端,都能闻到。
两个身影相依相偎,十指缠绵,那交织的长发,似乎是在举行着最神圣的仪式。
她的发——是如雪般惨淡苍白的颜色。
他的发——是如阳般灿烈耀眼的色彩。
一个代表寒,一个代表暖,可两人就那么和谐地依靠着对方,似乎有着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都不可更改的永恒。
她的眼,是黯然失色的,空洞地,看一切都仿若无物,可她的手却摸索着爬上他英俊的面庞,把唇印在那抿起的线条上,轻说,“不要哭。”
“我没有哭。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在你的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我还想要被你依靠。”他露出难看的笑容,轻揉她的发顶,尽管在笑,可是那双浩瀚美丽的眼眸中,是不可抑止的悲伤……
“寒,谢谢你,这最后的三天,我很幸福,很幸福。”她的脸是模糊的,可是她在笑,笑得非常美丽,古箐就是知道。
在梦里,她和他的手无处不相连着,似乎是永远不可撼动的衔接。
他说,没有最后三天,她会活得更长久,绝不会是终点……
只要,不放弃希望,不放弃彼此,不放弃……两个孩子……
声音是那么的遥远,古箐从梦中平静地醒来,睁开眼,浑身都精疲力竭了般。
梦境似乎把她的前世今生串联在了一处,她忍不住想,如果在梦中的她走上最后的终点,是不是就不会再有前世今生之说了,现在的她,就是从前的她,从未更改过。
可是她错了,闭上眼后,她又接着做了一个毫无连接感的梦。
这一次与以往不同,等她浑身冷汗醒过来的时候,梦里的一切都完全迷糊化了,只有一句如同魔咒般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如同绝唱!
“文箐,陪我入魔吧!”
古箐看了看手机,才凌晨两点,夜突然变得如此漫长遥远,明明她已经做了两个梦,可时间就像蜗牛爬葡萄藤般,以一种非常折磨人的速度在无限拉长。
古箐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再次翻墙出去,内心无法抑制的狂妄躁动化为一道压抑的沉笑声。
她的身体非常轻盈,足够让她在没有机动的情况下借物点纵,就和古代里的轻功般,像一道影子穿梭在各类广告牌上。
在这已经初现后世高楼大厦模型的城市,在房顶上纵越已经成了不切实际的事,至少以她现在的能力,还无法做到。
t市不少地方连接着海,最近的地方坐公交车都需要半个小时,古箐一股做气就冲到了地儿。
咸涩的味道中,古箐闻到了扑鼻的燃气味,在充满了集装箱的码头,还夹杂着一丝带着腥味的硝烟味。
是血的味道,还不止零星半点。
古箐很幸运,在心情烦闷半夜出来瞎溜达的时候,遇到了两个不知名帮派的火拼。
在她还没搞清状况的时候,一个从天而降的圆形东西令她不容多想,那个形状,一看就令古箐产生很不妙的感觉,是以她以非常利落地凌空回旋踢把东西踢回了飞来的轨迹。
碰——
落地后,那东西如同焰火般绽开,照亮的地方却不是多么美丽的场景,血雾撒溅而出,残肢断腿呈抛物线凄惨落地。
古箐的瞳孔突然变得恍惚扩散,迷糊的视线没有看清对面的东西。
“在那里!”
手榴弹的弹头是金属制成的,在月色的光射下十分显目,古箐几乎是一瞬间就暴露了行踪。
暗啐一声倒霉,古箐在地上一打滚,躲过来自四面八方的扫射,蹲下身,借着集装箱的掩护打量。
在夜晚,她比谁都有优势,她有一双不畏黑暗的双眼,都不用她运用灵力,在这月色姣好的夜,她的眼下,所有人遮遮掩掩的行为都无处遁形,简直和白天无异。
无缘无故就被丢来一颗手榴弹,赏一排子弹,古箐还没有那个好脾气,让她可以什么也不做的灰溜溜跑掉。
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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