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衣这才咬着牙说道:“我的脚底怎么了,这么疼。”说着,她盘起腿,看到了脚底的七个小眼,似乎是一个小勺的形状。
愣了一下说道:“难不成是被酸枣棵子扎了?”
唐鹰说道:“你是被七色针所扎。”
什么,什么针?
苏紫衣有些疑惑地看着唐鹰。
唐鹰叹口气说道:“七色针,如果扎在了正常人身上,定会魂飞魄散,就是扎在一个仙人脚底,也会仙法顿失,千万年修行,俱为虚幻。”
苏紫衣忍着疼痛说道:“那就是死了呗。”
唐鹰说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苏紫衣说道:“那我怎么没死。”
唐鹰顿了顿说道:“紫衣姑娘,这三年的修为,已经抵得上三界六道无法企及的境界,所以这个七色针,只能伤的了你的皮毛,却无法伤的了你的性命。”
苏紫衣有些奇怪地问道:“可我并没有感觉我有什么功力啊?”
唐鹰说道:“紫衣姑娘还不会运用而已。”
苏紫衣怔了怔:“那我什么时候能用呢?”
唐鹰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估计紫衣姑娘还缺一道缘法吧。”
苏紫衣突又一笑:“难不成还要在你的蛋壳里面走一遭?”
唐鹰怔了怔,随即现出一丝笑容,说道:“那里是绝佳的修行场所。”
苏紫衣已经笑得花枝乱颤,勉强说出了一句话:“不行,那里真的不结实。”
的确不结实,要不怎么会在她的脚底碎裂开。
唐鹰想了想,点点头说道:“的确是,我真应该在乌龟壳里面修炼,那个结实些。”
苏紫衣刚止住的笑,突然听到这个,再看着唐鹰一脸认真的样子,终于无法忍受,笑得更欢畅起来。
她本就是一个爱笑爱跳的女子。
只是笑着笑着,突然不笑了,躺在床上满脸泪痕,一颗颗汗珠从毛孔中渗出。
唐鹰马上给她封住了腿部的穴位。
缓缓说道:“谁让你蹦跳了,七色针,不能伤你性命,但还是会疼的。”
他又接着说道:“你只要安静的休息七天,自然就会不痛了。一会儿我再给用些药物,好的会快一些。”
苏紫衣的腿部感觉有些发麻,但脚底已经不怎么痛了。
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液体,不管是泪还是汗,都一起抹在了干净的被褥上。
唐鹰站起身来,说道:“你先不要动了,我给你再上一些药。”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倒出两颗药物,说道:“你先服用一颗,这颗我一会儿磨开,化成药膏,给你涂抹在脚上。”
苏紫衣极为听话地吃了药物,看着唐鹰化着药物。这才看到,自己所处地方,雪白的屋子,装饰很少,只有一张桌子,一个茶几,两张椅子,一套茶具,外加自己躺着的床。问道:“唐鹰,这里是什么地方?”
唐鹰说道:“我的家。”
苏紫衣极为惊讶的说道:“神仙也有家?”
唐鹰看了她一眼,说道:“那是当然,神仙也需要休息,也需要有个自己住的地方,和人一样。”
苏紫衣想了想,说道:“那神仙需不需要钱?”
唐鹰一愣:“你怎么会这样问?”
苏紫衣说道:“你没有听说过‘人为一口气,佛为一炷香’么?估计为了这几柱香,也会起争执。”
唐鹰没有再说话,将化成的药膏拿了过来,坐在床边,抬起苏紫衣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仔细看了看,小声说道:“估计还需要上七天的药,要不总会留下痕迹。”
修长的手指触摸到光洁的脚心。
作者有话要说:
☆、紫衣上药
苏紫衣格格地笑着:“唐鹰,你快点行不行,我要受不了了。”
唐鹰说道:“不能太快了,忍着点,一会儿就好了。”
苏紫衣笑得有些发颤:“我最怕这个了,要不我自己来,”
唐鹰说道:“不行。”
苏紫衣说道:“我自己多弄一会儿也不行么?”
唐鹰没有理会她。
一会儿,唐鹰站起身,苏紫衣已然无力地躺在了床上,胸脯一起一伏的,脸色绯红。
唐鹰说道:“紫衣姑娘,不是我冒犯你,只是这个药物,需要我的功力才能推动效果,包括你刚才服用的药物,都是需要我的功力才可以起效。以后一天用药两次,一个星期就好了。”
苏紫衣有些无力地说道:“从小我就怕痒了,尤其是脚心,你再催动功力,我浑身都感觉刺痒难忍。要不你拖鞋,让我给你挠挠脚心试试?”
半天没有听到唐鹰回话。
苏紫衣奇怪地扭头看了看他,只见他有些愣愣地站在床前。
咦,他的目光?
苏紫衣脸有些发烧,唐鹰正然眼睛不错地看着她的脚。
奇怪的目光!
苏紫衣有些难堪地说道:“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唐鹰嗖然转身出了门。
“怎么这么奇怪?”苏紫衣心里纳闷道:“难不成我的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苏紫衣抹着依旧跳动很快的心脏,轻声说道:“上药需要七天么?”
再见唐鹰的时候,唐鹰已经再次戴上了面具,话语很少的安排着苏紫衣的饮食,上药的过程也是如此。上药完毕,就会出了这间屋子,到隔壁的屋内休息亦或不知道去了哪里。
尽管苏紫衣每次都难受的笑着,眼泪哗啦啦的,他都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苏紫衣感觉被他握着的脚踝的力度有点大。
一次,上完药后,苏紫衣忍不住问道:“唐鹰,你怎么又戴上面具了,你不戴的时候,也挺帅的。”
唐鹰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苏紫衣有点怀念那个帅气的面容了。有一句没一句说话的唐鹰怎么这样了。
关键是,现在唐鹰不笑了,每次都是面容紧绷地进来,面容紧绷地出去,尽管看不清脸色,透过面具也能感觉到他的冷淡。苏紫衣有许多问题要问他,可看到他的面容,往往就忍住了。
在床上休息三天后,苏紫衣终于无法忍耐了,金鸡独立地站在了地下,然后金鸡独立地蹦跳着出了屋子。
屋外的世界啊,格外的温馨,尽管天气已经转冷,可在室内待着之后,突然放风出来,的确是种享受。
屋外也没有过多的东西,素雅的就如较好的村居一般。什么神仙,就是一个普通的房子和院子嘛。
唐鹰没有在家,院子里面没人。
苏紫衣不满足在院子里面待着着,她眼光越过院子,不远处就是一座小山,山上松柏交错处似乎还有座小凉亭,那里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更让她想出去的原因是,竟然从小山处传来一阵阵动听的箫声,是那么的婉转动听。
那里有人么?
苏紫衣溜出了院门,歪歪斜斜地在山路上走着,随手找到一个树杈,勉强支撑着身体。
尽管是小山,对于一条腿支撑的苏紫衣来说,还是很困难的。
不过自小就在山间行走的人来说,这点困难还是难不倒她。
山不高,凉亭坐落在半山的一块平地上。
苍松翠柏,似乎知道她的心思似的,留出一段平整的路。
一个轮廓分明的男子,远远地看不清面部,斜倚着坐在凉亭的台阶上,凉风出来,白色长袍的衣角轻触着栏杆。
“是他么?”苏紫衣没有再向前走动,静静地听着。
白衣男子似乎没有注意到她,依旧吹着箫。
苏紫衣感觉通体舒服极了。
突然,箫声顿住,显然白衣男子看到了她,目光中有种复杂的感情在流动。
他的面部线条流畅,白皙的肤色,透着那份儒雅镇定。
这人不是唐鹰是谁?
唐鹰看到了苏紫衣,皱皱眉,走了下来,站在了苏紫衣的身边。
“紫衣姑娘,你怎么出来了,至少要在屋里待七天。”
苏紫衣盯着他,他似乎在生气,但语气却是平稳的。
“你的屋内连一盆花都没有,把我闷坏了。”苏紫衣找着理由,即使屋内有花,她也会憋不住的出来。
唐鹰说道:“再忍耐四天,就可以走动了。”
苏紫衣笑了笑:“不用再四天,现在我就走的挺好。”
唐鹰说道:“难不成你想出来跌跟头,再浪费我的药物么?”
苏紫衣一愣,这是什么情况,是在心疼我,还是在心疼他的药?肯定是在心疼他的药,那药肯定不是寻常的药,苏紫衣感觉脚上的伤口不光不很痛了,身体的四肢百骸都是通体的顺畅舒服。
苏紫衣喃喃说道:“不就是几颗药,至于这样吗?下次我给你多采点药,让你再做一点不就行了。”
唐鹰拧拧眉,叹了口气说道:“走吧,回去。”
苏紫衣有些不情不愿地跟着,上山容易下山难,何况苏紫衣还单腿下山。
唐鹰说道:“我带你下山吧。”
苏紫衣眉开眼笑,似乎忘了唐鹰皱着眉毛的脸,说道:“让个这么看着爽心悦目的帅男带着,去哪里都行。”
唐鹰看着笑颜如花的苏紫衣,又重重的叹息一声,抓着她的手飞回到院子,随即放开,自顾自地回了屋子。
苏紫衣一个没有站稳,险些跌倒。气哼哼地拐进了唐鹰屋里。
“喂,你怎么能这样,我是病人诶,你怎么这么没有人性,你应该把我放稳了,搀进来啊。”
苏紫衣叫嚷着,在家里如果有病的话,哥哥就会很好的照顾她。此刻苏紫衣有点想念苏瑾了。
唐鹰
唐鹰正然平躺在床上,完全没有注意苏紫衣的进来。及至听到她的话语,才猛然坐起,说道:“紫衣姑娘,你进来不敲门的么?”
苏紫衣说道:“你进我的屋子可曾敲门?”
唐鹰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苏紫衣接着说:“你不是刚进来吗,我是跟着进来的,还敲什么门。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我是瘟疫啊,你总躲着我。”
唐鹰说道:“我怎么躲着紫衣姑娘了,每天给你上药,送饮食,何曾耽误过?”
苏紫衣上前两步,说道:“除了这些,我就甭想看到你的人,我还有许多话要问你呢。”说着,又跟进两步。
唐鹰站了起来,说道:“有什么事情,等到你伤好了再说,何况,有些事情就是我知道,现在也不能说,有些事情是我根本不知道的。”
苏紫衣有些奇怪,这样的唐鹰还是第一次看到。原来尽管他和她总是有些距离,但经过了这么多事情,难道还不能敞开心扉好好说话么?
苏紫衣再次跨进几步,已经逼近了唐鹰,唐鹰似乎有点抗拒地向旁边挪了一步,说道:“紫衣姑娘,非要现在说么?”
苏紫衣挑挑眉,点点头,眼角眉梢都似笑,嘴巴却还抿着。
唐鹰说道:“好吧,说可以,但请紫衣姑娘回到自己的屋内,这样站着你能撑多久。”
苏紫衣灿然一笑说道:“看来你还是关心我的嘛,好,回我的屋。”
苏紫衣伸出胳膊,对着唐鹰说道:“你不应该把我搀过去么?”
见唐鹰没有动静,苏紫衣说道:“在家里,我生病了,哥哥就会搀着我的。”说罢,眼圈都有些红了。
唐鹰声音缓和了下来说道:“紫衣姑娘想苏瑾了么?”
苏紫衣犹自伸着胳膊,此时看唐鹰没有搀着她的意思,只得稍有点尴尬地放下,说道:“当然想了,你送我回去吗?”
唐鹰说道:“过几天你的伤好了,是该送紫衣姑娘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唐鹰失神
苏紫衣突拽住唐鹰的手,将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胳膊下面,说道:“那这几天你就暂时代替我哥哥照顾我。”
唐鹰一愣,万没有料到苏紫衣会这样做。手臂有些僵硬地停在苏紫衣的胳膊下面。
苏紫衣一笑,转过身说道:“走吧。”
唐鹰似乎被她拖着,哪里还有搀扶她的架势。
唐鹰有些无奈地赶上一步,搀着苏紫衣回到了她的屋内。
苏紫衣坐在一个太师椅上,嫣然一笑说道:“你也坐下吧,咱们好好说说话可好?”
唐鹰此时还能做什么,只得坐了下来。
苏紫衣倒了一杯水,咕咚一声喝了下去,看来她是真的渴了。
唐鹰说道:“紫衣姑娘,有什么疑问你就问吧。”
苏紫衣说道:“你先喝口水么?”
唐鹰再次一愣:“不喝,我不渴。”
苏紫衣说道:“也是,现在不渴,一会儿也会渴的,我会问你很多问题。”
唐鹰靠着椅背闭上眼,今天的思维有点混乱,得先整理整理。
苏紫衣问道:“唐鹰,你困了吗?”
唐鹰微微一笑:“不困,有什么事情问吧。”
苏紫衣说道:“有几个问题,一是你是如何在罗河那里逃出来的?二是我母亲的匕首怎么会到我手里?为何是这把匕首刺向了先生?三是我父亲就是先生,他究竟有何渊源?”
唐鹰睁开眼睛,说道:“你知道我是被罗河拿去的吗?”
苏紫衣说道:“当然是先生告诉我的。”
唐鹰惊讶地说道:“先生?他怎么会告诉你,他没死么?”
苏紫衣也吃了一惊说道:“难不成你不知道?”
唐鹰脊背已经直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什么,先生究竟在哪里?”
苏紫衣怔了怔,看着唐鹰,沉默片刻,摇摇头说道:“当时我也较为模糊,似乎就是在我用匕首扎了先生后,先生用了最后的一口气告诉我,你在罗河那里的。”苏紫衣此刻当然不能将先生就在他的这把匕首里面告诉他,何况自从出了仙山后,先生再也没有说过话。她现在还不能确定唐鹰会不会再次伤害先生。
唐鹰仔细看着苏紫衣,看苏紫衣并没有异常说道:“哦,你不恨我,让你杀害先生么?”
苏紫衣有些黯然地说道:“说实在的,我是先前有些恨你,不过看你的为人,应该不是坏人,是不是不得已做的呢?”
唐鹰有些意外,说道:“但我看你此前怨恨我的样子,以为现在……”
他没有说下去,而是用眼盯着苏紫衣。
苏紫衣说道:“经过这么多事情,我也有点明白,有些事情是天命不可违吧,纵有先生的那件事,你总是救我,我怎么怨恨的起来。”
唐鹰语气缓和了下来,说道:“感谢紫衣姑娘,姑娘能这样理解在下,我也是很荣幸。”
苏紫衣“噗哧”一笑:“是不是我很深明大义,善解人意?”
唐鹰被苏紫衣笑得有些不自在,说道:“紫衣姑娘当真是深明大义,善解人意。”
苏紫衣说道:“是么,那我这个深明大义,善解人意的女子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呢?”
唐鹰说道:“当然。”
苏紫衣说道:“那就请你不要再叫我紫衣姑娘。我也不小了,而且不喜欢这样听。”
唐鹰说道:“那紫衣,紫衣……紫衣姑娘想怎么让我称呼你?”说了好几个紫衣,依旧说了紫衣姑娘。
苏紫衣看着一向做事情沉稳的唐鹰,此刻也会为称呼犯难,也觉得有趣,说道:“别人都会叫我紫衣,你也这样叫吧,我听着顺耳。”
唐鹰有些为难,总归有点叫不出口,最终说道:“那我叫你苏小姐吧,紫衣姑娘。”
苏紫衣笑出了声:“还不如紫衣姑娘好听,算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唐鹰这才舒了口气,向来稳定的他,在这苏紫衣面前怎会如此无可奈何?
苏紫衣接着说道:“那你现在就回答我刚才的三个问题吧。”
唐鹰说道:“我能从罗河那里出来,还得益于先生。先生的灵魂从虚渺之界嗖然飘出后,虚渺之界骤然被破坏,我至今也没有想出为何先生灵魂一出,虚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