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拜把子的大哥,初中不打不相识,然后就两肋插刀的走到大学。他是唯一见证他们从相识到相*再到分离的人。然后看她痛苦,看她坚强,8年里她活得像个正常人,让所有人都放心,但只有他是不放心的。只要一天得不到答案,她就永远无法解脱。
肖铭冬……卢轩虞用比在纸上一遍一遍地写着这个名字,也许这是她找到答案最后的机会。
“哥,你何苦折磨一个小姑娘?折磨了8年,什么都够了!”
“小林,一块儿去吃午饭吗?”
午餐时间,使馆的同事们都三两结对的朝餐厅走去,林品言拿着手包,像是要出去。
“不了,我出去办点事儿。”
“小林,最近午餐时间老见你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恋*啦?”文化部的下来是出了名的八卦风向标,哪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灵敏的鼻子。只是再灵的鼻子也有失灵的时候。
“这个真没有!”
“这个可以有!”
“行啦,小八卦,真没有!我还赶着出去,你也赶紧去吃饭吧!”
林品言三两句搪塞过去,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正午的阳光正烈,可W市这难得的阳光,人们总不会浪费,走过中央公园,看见很多人正在绿荫阳光下享受着午餐。日光浴的说法已经过时了,听说阳光有补钙的功能,所以这种行为有了最新的叫法——晒钙。
西方人偏*阳光,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他们长得总比东方人高大些。
林品言走到维多利亚咖啡厅的时候背上汗有点黏糊,她偏好下雨天也有这个原因,因为她讨厌炎炎烈日下被汗水湿透的那份狼狈。
“Miss 林,中午好!还是照例一份卡布奇诺,一份三明治?”
“是的,谢谢!”
最近林品言的午后时光都是在这间咖啡厅里度过,所以这里不论是经理还是服务生都跟她很熟了。但没人知道这小半个月来这位美丽的东方女孩儿为何都是相同的两样,然后就一直坐着,直到离开。
“Hi,我们又见面了。”
林品言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转头迎声而去,竟是那位E国帅哥。“Hi……”招呼打得有点踌躇,她心有戒备,“这么巧?”
“是啊,这么巧!我可以坐下吗?”
“当然!”
对陌生人,林品言会有中自然反应的排斥,至于他……他们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陌生人了,起码她记得他曾经说过的某些话。
“你也喜欢这里的咖啡?”
“也喜欢?”林品言揣摩着这句英文里重复意思的巧妙。
“嗯,我一直很喜欢这里的咖啡,每天都要喝上一杯,不然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哦!”林品言微笑着频频点头。原来是这个意思,这个男人很明显是感觉到了她的戒备并巧妙化解了。“是的,这里的咖啡真的很棒!我喜**小说 *。*2。/class12/1。html欢!”
“哦,是吗?”他轻描淡写的看了下桌面简单的两样东西,笑了,“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在这是为了等人。”他略带玩笑地说完这句话,蓝色的眼珠不掩饰玩味儿地看着她。
她并没有被他试探性的话吓到,尽管他猜对了。
“此话怎讲?也许我就是单纯的来吃午餐的呢!”
他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然后笑出声来,“其实我就是这么觉得的!很抱歉我刚才跟你开的玩笑,希望没有造成你的困扰。”
“不会!”
林品言抬头,好像看见在离他们不远处,咖啡厅的玻璃门边,有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她看看那人,然后笑看自己对面的人,“你的手下好像很着急!”
他没有回头,笑着说,“你怎么知道那人是我手下,等的是我?”
“不难知道,他一直往这边看,却又不敢靠近。”
“聪明的姑娘!”
“谢谢夸奖!”
“我的确有事,先走了!希望日后还能在这里看见你!”
“也许吧!”
基于语言文化上的差异,林品言不会把这句再普通不过的客套话当成调情,又或者示好。他们只是比萍水相逢的人多见了两面罢了。
那人走出两步,好像想起什么,又回身,“下次试试Macchiato,Macchiato比卡布基诺更适合你!”
她不置可否,只是微笑的点头,那人已经走远了。
可见他是真正懂咖啡的人,不像她对咖啡一窍不通。选择卡布基诺是因为图它口感好,就算再不懂咖啡的人也不至于讨厌的一种口感。至于他为什么觉得Macchiato适合她?也许下次还能偶遇的话,她可以问问,也许没有下次。
午餐后上班,林品言才坐下没多久陈蓓亚从办公室里出来,“小言,你午休又去维多利亚了?”她也用了重复的词,可见她不是第一天知道。
“嗯,我才发现那里的咖啡挺好喝的!”
“别再去了,你要等的……什么都等不到!”
林品言抬头诧异地看着陈蓓亚,她都知道?知道多少?她怎么忘了她是她小姨,她们背后的交集是她的老妈。
“那天选在维多利亚取文件,一来是正巧他在那谈生意,二来离大使馆近,方便。并不是他常去的地方。”
舞会那事儿之后,陈蓓亚什么也没有问,林品言自欺欺人的以为她没看出来,又或者没在意,再不然就是忘了。如今一看,自欺欺人向来是拙劣的。
“小姨……”
陈蓓亚抬手止住林品言的话,“我知道你在等谁,也知道你在等什么。”一个用蜜蜡封着的文件袋放在她面前,“这里是你想要的所有答案。以后有什么想知道直接来找我,不必那么大老远的找人去查,别因为自己的任性害了别人。”
看来陈蓓亚不止知道她的往事,还知道了她拜托卢轩虞查肖铭冬的事儿,她也越来越相信在这里工作的复杂性。
“小姨……您生气了?我不是有心瞒你,实在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小姨,我错了,您别生气了!”
林品言低声下气的撒娇,陈蓓亚的气果然也消了大半,无可奈何的重重叹了口气,“小言,小姨是生气,气你的不坦白,气你的自作主张。我告诉过你,这里的工作不比在部里。这是什么地方,有很多双眼睛,有很多双耳朵,明里暗里的,敌人的,自己的,你看得见的,你看不见的……连我都数不清,稍有不慎,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轻则调离,重则……是要坐牢的,而这污点会跟你一辈子,到时候就什么前途都没有了。”
林品言静静的听着,知道陈蓓亚没有夸张,也没有吓唬她。出来前,她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讲的都是这些。
“小姨,我错了。”
“孩子,谁没有青春年少的岁月?谁没有难以忘怀的初恋?为了他……小姨明白!”陈蓓亚的声音有强忍着的哽咽,“但是日子还是得朝前的不是?好好看看吧!看完了咱们就好好过日子,啊!”
陈蓓亚拍拍林品言的肩膀,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小姨……我以为能找到他是命运对我们的眷顾!”
“眷顾?谁敢保证这次不是又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林品言请了半天假,抱着陈蓓亚给她的文件在中央公园的长椅上坐了很久,才终于将它们从文件袋里抽出来,一张一张的看………
肖铭冬,出生在赌城O市,是着名华裔黑手党肖万年的私生子,14岁被肖万年接回,秘密送到某封闭贵族学校就读。21岁回到W市,并进入肖柯集团工作。7年前迎娶肖柯元老姚滨的女儿姚语欣,靠威望拉拢集团里的几位元老,在元老的拥护下,成功将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肖东成拉下马,坐上肖柯集团总裁的位置。然后迎娶现在妻子姚语欣,婚后育有一子。
资料里还有一条让林品言瞠目的信息,姚语欣还曾经是肖铭冬的哥哥肖东成的女朋友。
之前她已经在网上大概搜索过,但心里总是不信,总找各种理由去推翻,去解释,如今面对这么多涉密的细节,她还要怎么为自己的自欺欺人强辩?
她抱着文件瘫坐在长椅上,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失落?失望?震惊?又或者是再一次的绝望。
夺权夺妻,好一个既要江山又要美人的狠角色。
“怎么?还不相信吗?还未死心?”
☆、招惹
第七章招惹
“怎么?还不相信吗?还未死心?”
“小姨……”陈蓓亚的出现吓了林品言一大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她到底是有多麻木,竟浑然不觉。
“你这孩子的确少了点警惕心,我一路跟着你出来的,你一点都没察觉。”
“为什么?”林品言听着有些不高兴,有种被人监视并窥视的感觉。
“别不高兴!我私自允许你拿着重要文件离开办公室本来就是违反规定的,要不是看你情绪不稳定,想让你出来透透气,你小姨我能犯这种错误?还不准我跟出来看看?你这丫头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
“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别扯这些了。如今这文件你也看完了,有什么想法?”
“我……”
林品言说不上来,如此大的信息量她一时消化不良了。
“还有一件事资料里没提到,他大哥肖东成的死因!”
“我在找旧新闻里看见,死于一次毒贩抓捕行动,死于警方的枪下。”
“是啊,新闻稿总要这样,凸显了警方的神威和政府的形象。但真相往往可以有很多版本,就像流言一样存在,没人能证明它们的真假。其中一个版本,肖东成死于肖铭冬的枪口之下。”
“怎么可能?他们是亲兄弟,我不相信。根本没有证据。”
也许是因为肖铭冬有着跟董鸣一模一样的外貌,林品言怎么也不肯相信他是这样一个嗜血杀戮之人。
“是,大家都没有证据。我让你看这些,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跟你讨论这些的真实性。我们不是警察,我们不需要证据,你只需要知道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他不是董鸣,你不要去招惹他,否则后果是你承担不起的。”
想起那晚,肖铭冬也是这么警告她的,“嘿,小姑娘,这样可不友好,其后果你承担不起!”
厚厚的文件被林品言丢进壁炉里,付之一炬,也许她的执拗和不死心也该到头了。
“喂!鱼,对不起!”
卢轩虞握着电话愣了下,才恢复他玩世不恭的面具,“去,瞎道什么歉!”
“我的任性差点连累到你……”
“哪那么容易,哥哥我可是国防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未来最有潜力的武器专家,他们才不舍得对我咋样呢!再说大不了哥哥转业,那着急的得是他们了。”
卢轩虞没敢说,就为这事儿他明天起要被关禁闭了。
“倒是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你还要继续找下去吗?”
“我……也许不了,也许继续,也许……谁知道呢?我不敢做什么保证,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不去追究。如今只能见步行步了。”
“你回来啦?小言没事了吧!”
陈蓓亚陪了林品言很久,两个人逛街、吃饭、喝酒回到家夜幕已深,齐平远还在为她等门。
“嗯,好很多了。长痛不如短痛嘛!”
“你们还去喝酒了?”
陈蓓亚从齐平远的手里接过温热的蜂蜜水,心里暖暖的。
“嗯,不说你不知道,那丫头还真的挺能喝的,半瓶**小说 *。*2。/class12/1。html威士忌肯定没问题。”
齐平远伸手整了整陈蓓亚额前的头发,“你呀,小言不懂事,你也不拦着单,还陪着她疯啊!自己的胃不能喝酒不知道吗?”
“没事儿,我没喝多少。我知道这丫头心里难受,以为喝点能哭出来发泄下,谁想到她的酒量这么好!”
“时候不早了,赶紧整理整理睡吧!有些事儿我们明天再说。”
陈蓓亚拉住齐平远,这么多年相处的默契,她能不知道他有事?
“说吧,什么事儿?别等明早了,不然我也睡不着。”
齐平远定定看了下陈蓓亚,才起身往书房去。
“老齐,是小言的事儿?”
陈蓓亚的直觉向来很准,齐平远几份文件一起递给她,“这是这两天的简报,你看看吧!”
文件里还有照片,照片清晰拍着的人正是林品言,而她对面坐着的人不是陈蓓亚担心的肖铭冬,而是比肖铭冬更可怕的人。“维克多……”
“咖啡馆里我们的人说他们聊了大概有一分多钟,内容不详。他们不认识小言,以为……所以就拍回来了。”
陈蓓亚仍旧不敢相信,“怎么会?不可能,小言怎么会认识维克多?”
“从照片上看,他们并不是初次见面。还有更令你意外的事儿,今天接到方太的电话,有人正在调查小言的身份。”
“是维克多?”
齐平远的面色严肃,“我也并希望是,但根据这份简报看来,恐怕只有这一个解释。”
陈蓓亚松了一口气,这至少可以证明林品言跟维克多不是旧识,更不可能是熟识。
“方太还说了什么?”
“她说方生的指示,尽快把林品言调回国,调去外围做文职,冷却下。”
“那还等什么,明天一早上班我们就跟部里汇报,找个说辞把小言调回去。”
“小亚,你真的觉得有那么简单吗?”齐平远可没有陈蓓亚乐观和轻松,他要顾虑的事情很多,“姑且不说要找什么说辞可以不影响小言的前途,就说维克多那边,只要小言这一撤,我们岂不是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最近中东的局势很紧张,战争随时一触即发。维克多是个关键人物,我们断不能在这个时候打草惊蛇。”
“那你的意见是?”
陈蓓亚同意齐平远的意见,干这行那么多年,深知轻重缓急,但同时她心底隐约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齐平远双手合实握紧与陈蓓亚四目双接,最后还是低下头躲开她的目光,“我决定将计就计。”
“什么?”腾的一下,陈蓓亚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老齐,我们不能这么做,小言她什么都不懂,她决不能胜任这份工作。不,我不同意。”
“小亚,你听我说,小言她不懂,不是还有你帮她吗?而且我觉得这闺女聪明,一定没问题的。”
“老齐,现在不是小言能不能胜任的问题,是这任务太危险,当年的教训还历历在目,我不会同意她去的。绝不!”
陈蓓亚的决定很坚决,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齐平远看见妻子寸步不让的样子,也只有妥协的份儿,走过去搂着妻子低声哄着,“好啦好啦,这件事儿就先不谈了。别气了,赶紧休息吧!”
陈蓓亚也没再坚持,但是事情来得太突然,她仍心有余悸,“你说这丫头怎么尽招惹这些麻烦的主啊!”
“小姑娘长得水灵,追求者自然多呀!跟你年轻一样!”
齐平远终于成功的把老婆哄笑了,“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老没这个经。”
妥协不代表放弃,齐平远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件事儿上的机会有多难的,多少年了,这是他们最接近的一次。
“这是您要的材料!”
穿着黑色西装的老者盯着屏幕上的照片和文字,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没有说话。
电脑前坐着的戴眼镜的西方男人看着照片,有点发痴,“长得可真漂亮!”
老者毫不留情地拍了下男人的后脑勺,“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轻易相信女人的外表,尤其是美丽柔弱女人。”看着屏幕上那张看似无忧无虑、不经世事的脸,果然是一张迷惑人的脸。“她们通常如盛开